只有在民主观念上达成共识,才能使三种民主思想彼此沟通、相互借鉴,从而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建设与发展奠定文化基石。民主的定义是来自西方,还是随着世界各个文化区域或民族文化的不同而有着不同的理解?事实上,我们发现不同国家关于民主的哲学基础和制度安排存在相当大的差异。但我们同时也确实需要找出一个共同性的标准,以便能够判断一个国家是否是真正的民主国家或正在走向民主。尽管各国民主的实现形式、阶级本质有所不同,但是民主生活的主题及内容应当具有相通之处,反映到民主理念上也应当存在可以相互认同的部分。不同时代产生的理念,能否实现融合?杜维明指出:“我们必须打破传统与现代的绝然二分,不能把传统和现代看作是互相冲突甚至相互矛盾的东西,正好相反,我认为应该把它们融合在一起来考虑问题。”[4]
中国古代民本思想中包含着统治者必须回应社会整体性愿望与要求的民主意愿。《尚书·泰誓》中指出:“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老子》又云:“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管子·牧民》则说:“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这些思想要求中国古代统治者的行为一切以民心、民意为皈依。因此,中国文化传统能够孕育出一种民意作主的民主思想。
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一文中从人民主权的概念出发,强调人民创造国家制度的观点,提出要建立代表人民意志的新的国家制度。他十分明确地提出:“人民是否有权来为自己建立新的国家制度呢?”他回答说:“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应该是绝对肯定的,因为国家制度如果不再真正表现人民的意志,那它就变成有名无实的东西了。”[5]虽然“人民”概念具有特殊的政治含义,指历史的创造者以及推动社会发展的劳动者,但在中国政治思想史上,与“民”等同,“人民”这一概念同样不是具体的个体概念,而是一个抽象的整体概念。因此,“民意”与“人民意志”这两个概念的内涵、外延存在着交叉部分。在中国共产党的政治话语中,有时将“民意”与“人民”这两个概念并列使用。例如,在改革开放这一新的历史时期,党中央明确地指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理论路线和方针政策以及全部工作,“只有顺民意、谋民利、得民心,才能得到人民群众的支持和拥护,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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