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象”一词在当下的文学、绘画、音乐甚至戏剧批评中,被广泛提到。“心象”与“意象”有着密切的关系。“意象”是中国古典美学中的重要命题,“意象”的提出发轫于先秦,《易传·系辞》载:“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而舞之以尽神。’”其“立象以尽意”充分肯定了“象”在表情达意中的桥梁作用。正是基于此,魏晋以降,刘勰的《文心雕龙》将意象理论引入文艺学领域,从而引发了中国古典美学对于意象、意境的理论探讨与建构。《文心雕龙·神思》篇中说:“使玄解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刘勰在此将“意象”与“声律”并提,认为“意象”与“声律”一样,是艺术创作中不可或缺的关键因素。他明确地在“象”之前加上“意”,强调“意象”的形成是通过“神与物游”,“神用象通”的过程,这个过程是创作主体由客观之“物象”而感兴,进而进行艺术加工和构思的过程,带有强烈的主体情况,已非客观之“物象”。到了唐代,“意象”已为诗论家所普遍使用,从殷璠的“兴象”到王昌龄的“久用精思,未契意象”(《诗格》),再到司空图的“意象欲出,造化已奇”等,都是沿着刘勰的“意象说”而发展,并通过唐人的创造,进而形成了“象外之象”“境外之境”“韵外之致”“味外之旨”的意境理论。总体而言,从“意象”的发展历程来看,“意象”是与艺术构思紧密相关的,是艺术创作中的重要基础。
“意象”离不开物象,是由物而感发,由物而起兴。“物象”“心象”与“意象”之间相辅相成,“意象的基本要素是‘象’与‘意’。‘象’包括物象和心象,二者相互联系。心象是物象的反映,物象是心象的基础。‘意’包括‘理’与‘心’。‘理’指物理,客观事物的规律,‘心’指心理,包括思想和情感。‘意’与‘象’的关系,既体现出事物现象与本质的关系,又体现出主体与客体的关系”。[1]可见,与“物象”相比,“心象”是内在的;与“意象”相比,“心象”又是基础的。但在中国古典美学中,无论是“物象”“心象”还是“意象”,都是从艺术创造的角度立论,属于创作论的范畴。而此言之“心象”,则主要从审美和接受的角度而言。
如前所言,文学艺术由于是“立象以尽意”,艺术构思是将隐晦的“意”通过明确的“象”显现出来;与之相对应的是,艺术审美则是通过字里行间所呈现出来的“象”去领悟深层次的“意”。但文字本身并不能以“象”而呈现,需要由外而内的感知与建构。阅读的过程,就是心灵之“象”也即“心象”逐步完形的过程,而这源自文字的“心象”,是与绘画、影视等艺术的直观性迥然相异的。正是从这个角度,笔者将文学艺术纳入“心象类”艺术进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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