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文中我们看到,自主动词与非自主动词的对立具有如此重大的意义,拿出一个客观而又易于操作的标准来判断二者也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区分自主动词与非自主动词必须注意的是汉语缺乏形态变化,很多动词其实同时表示自主义和非自主义,比如:“丢—掉—扔”是一组同义词,“扔”只有自主的用法,“掉”只有非自主的用法,将这两个意义差别比较大的词作为桥梁联系起来使人觉得二者同义的是“丢”,它既有自主的用法(把垃圾丢出去!),又有非自主的用法(钢笔丢了。),这从本章三、(一)中自主与非自主动词的举例中也可以看出。 还要注意的一种情况是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自主动词和非自主动词可以互相转化。 汉语没有形态变化,某些语法意义往往依附于谓词上去表达,久而久之,语法意义融入了词汇意义当中。 完成义与自主义是互相排斥的,当完成义成功地浸润入自主动词的词义之后,自主动词也就变成了非自主动词。 这方面的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断”,按照《说文》的解释,原来是自主动词,在语言使用中的一个常用用法是施事主体隐去,动词超越其本身的词汇语义构成存现句表示事物的存在状态,久而久之,该活用用法成了常规用法,取代了原词义,本身也完成了从自主动词到非自主动词的转变。 再如“碎”也是这样的情况。
马庆株用肯定祈使句“来/去+V+O+来/去”(除V之外其他都是可有成分)来鉴别二者,[88]袁毓林使用[±述人]、[±可控]、[±自主]的语义特征逐级确定自主动词与非自主动词,[89]因此,其非自主动词要比马庆株的范围窄得多,不过它同样用肯定祈使句来鉴别自主动词与非自主动词。 带有消极评价意义的贬义动词是不能进入肯定祈使句的,贬义与动词的自主义却并非不相容。 马、袁二先生的鉴别框架都将一些贬义的自主动词排除在外,如“煽动”“怂恿”“蛊惑”“妨碍”等,这一类词能够进入否定祈使句。 但若采用否定祈使句“别+V+(O)”作为鉴别标准,则又会将一些主体是有生的非自主动词(袁毓林称为可控动词)框定进来,比如“跌”“忘”“掉”等。
汉语语缺乏形态变化,祈使句是鉴定自主动词与非自主动词行之有效的标准。某些主体是人的非自主动词能够进入“别”类否定祈使句,但是不能进入“甭”类否定祈使句,而且与自主动词构成的否定祈使句命令使动的语用功能不同的是它们所构成的否定祈使句的语用功能是表示提醒,试比较如下:
自主动词 非自主动词
a别去! b别掉了!
a别看! b别跌到!
因此,有必要区分两种不同的否定祈使句,一种是负使令祈使句,告诉听话人不做某事,由“别/甭”否定自主动词而获得;另一种是提醒祈使句,提醒听话人注意避免某种情况,由“别”否定自主动词而获得。 这样,可以用肯定祈使句与否定祈使句相结合来鉴定自主动词与非自主动词,凡是能进入肯定祈使句或能进入“甭”类否定祈使句的,都是自主动词,反之,则是非自主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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