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与系统

一、次类划分现状及存在问题

（一）国内副词次类的划分情况

《马氏文通》将“状字”分为六类“指事成之处者、记事成之时者、言事成之如何成者、度事成之有如许者、决事成之然与不然者、传疑难不定之状者”，陈承泽《国文法草创》将“副字”概括为三类，黎锦熙《新著国语文法》将副词分为六类。 其后王力（1943）分八类，吕叔湘（1944）的“限制词”分七类。50年代以后的现代汉语语法著作中赵元任（1968）分九类，吕叔湘（l980）分八类，朱德熙（1982）分四类（外加一类重叠副词，共五类）。 在影响较大的现代汉语教材中，胡裕树（1981）（重订本）、黄伯荣、廖序东（1991）（增订本）、北京大学中文系现代汉语教研室（1997）均分六类、邢福义（1991）分七类。 各家的具体分类情况参见表3-2。

表3-2 国内各家对现代汉语副词内部次类划分一览

① 载于《语言研究》，2002年第2期。

（续表）

表3-2中各家对副词的分类显示出如下特点:

第一，除了陈承泽（1922）、陈望道（1979）是真正以功能为标准以外，其他各家的分类基本上都是以语义为标准的（少数是以语义和功能兼用的标准）。 为什么界定副词时各家都强调功能标准，而在划分副词次类时又几乎不约而同地采用意义标准？

第二，次类数目呈现越来越多的趋势。 从1922年的两类到2002年的十类。这可能是因为一方面用意义作为划分标准，而各家对某些副词本身的意义和副词次类名称的意义的理解不同；另一方面随着对副词的意义和用法研究的日益细致，所归纳出的语义类别就越多，而这些语义范畴特征是无法穷尽的，其结果可能就是副词的次类越划越多。

第三，不仅次类数目不同，而且次类名称也有差异。 这可能缘于各家对次类名称的内涵和外延的认知和界定不同。 比如各家对诸如“情状”与“方式”，“语气”与“情态”，“情状”与“情态”，“频率”“重复”与“时间”，“统计”“数量”“总括”与“范围”等等各副词次类的名称的认知并不相同，甚至差别很大。

其实，不仅各家所分的副词次类数目不同、次类名称不同，甚至各类所包括的副词也不同，也就是说，在同一副词的归属上各家也存在差异，比如“都、才、原来”等。 其结果就是使人难以确知副词究竟可以分出多少次类，各次类之间的差别究竟在哪些方面。 细致的语义特征的描写和分析很有益处和价值，但由于意义的立名常常缺乏明确的原则和体系，会导致次类越来越多而且可能略显任意。

（二）国外副词次类的划分情况

与国内侧重根据语义对副词的次类进行划分不同，国外则更侧重副词的分布位置与句法功能。 结构主义语法、生成语法和功能语法各自从其自身的理论构架出发，对副词的次类作出了划分。

1.结构主义语法的研究

Greenbaum（1969）根据其分布与功能，将副词分为附加语（adjuncts）、并接副词（conjunctive adverbs）和外接副词（disjunctive adverbs）三类。Li&Thompson （1981）则根据副词在句中的分布位置及移动的灵活性，将副词分为可移动（movable）副词和不可移动（non-movable）副词。 前者可以出现在主语或主题的前面，也可以出现在它后面，后者只能出现在主语或主题的后面，即动词之前；前者包括时间副词和观点副词（attitude），后者则可分为态度（manner）副词和非态度（non-manner）副词[1]。Quirk et al.（1985）在Greenbaum（1969）的基础上，根据副词与小句结构的紧密程度，将副词分为内部成分和边缘成分，前者包括附接副词（adjuncts）和后接副词（subjuncts），后者包括外接副词（disjuncts）和并接副词（conjuncts）。 总的来说，上述三种分类方法都是建立在结构主义语法基础之上的。

2.生成语法学派的研究

生成语法学家Jackenoff（1972）根据Pmanner，Psubject，Pspeaker三条投射原则，将英语中的副词分为动词指向副词（VP adeverbs）、主语指向副词（subject adverbs）和言者指向副词（speaker adverbs）三类。 这一划分次类的方法打破了结构主义语法以直接成分划类的局限，具有积极意义。Jackenoff（1972）的划分，成为此后副词次类划分的基本参照，此后各研究派别、各研究取向在对副词进行次类划分时，或多或少受其影响。 但完全以抽象的语义指向和投射为标准，分类简单清晰，归类却容易出现模糊与纠缠。Bellert（1977）在保留Jackenoff（1972）分类标准的基础上，进一步将指向说话者的副词再细分成五类:评价（evaluative）副词、情态（modal）副词、领域（domain）副词、连接（conjunctive）副词和语用（pragmatic）副词。这一分类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Jackenoff三分法的可操作性，具有一定的实用价值。

3.功能语法学派的研究

功能语法学派的Hengeveld（1989）根据Simon Dik功能语法的研究范式，将副词分为谓词算子（predict operators）、谓项算子（prediction operators）、命题算子（propositionoperators）和言外算子（illocutionoperators）四类。 Hengeveld （1997）在吸收了Halliday“系统语法”[2]的思想后，又对上述分类进行了调整:将话语分为概念层和人际层；将“算子”（operator）改成“卫星成分”（satellite）。 他认为前者主要侧重语法手段，而后者则侧重词汇手段，而语言中的“副词”不仅仅是算子；并且，Hengeveld又在人际层添加了一类语篇副词。 这样，前面关于副词的分类变成两个层级，五个类别:谓词卫星成分、谓项卫星成分，命题卫星成分、言外卫星成分和语篇（utterance）卫星成分。 不难看出，Hengeveld（1989）的分类还是在Jackenoff（1972）的基础上，又融合了功能主义思想及Halliday的系统观，因而显示出系统性和功能性的特点。

4.类型学范式下的研究

随着语言类型学的兴起，国外一些学者将语言类型学的一些研究范式及跨语言语料调查的研究方法引入副词的研究。 不管是生成学派还是功能学派都有学者采用类型学范式来研究副词的次类。

生成学派主要是在跨语言背景下考察副词的定位和定序问题。 比较有代表性的研究有Cinque（1999）、Ernst（1984，2002）及Pittner（2004）等，这些学者对副词的研究是将生成语法的理论构架和语言类型学的一些研究范式结合起来，虽然研究视角不同，但是他们划分的副词次类具有层级性/等级（hierarchy）。

功能学派运用语言类型学方法研究副词分类的代表是Ramat&Ricca（1998），两位学者以欧洲语言为研究对象，将副词分为谓词（predicate）副词、事件（event）副词、命题（proposition）副词、言语行为（speech act）副词、连接（connecting）副词，领域（domain）副词等几类。 其中，前两类对应于语言的表征层面，后三类对应于语言的人际层面，领域副词则两可。 国外对副词的次类划分见表3-3[3]。

表3-3 国外副词内部次类划分一览

表3-3中对副词次类的划分显示出如下特点:

第一，上述各家分类，基本上是以副词的分布和功能作为划分标准的。

第二，从结构主义语法开始，到生成语法、功能语法及类型学考察，各家对副词的次类划分都体现了层级性（hierarchy）特征。

第三，生成语法从位置分布角度划分出的次类和功能语法从语用功能角度划分的次类所体现出的层级性与类型学从跨语言调查分析中得出的与副词相关的蕴含共性基本一致。 也就是说，国外的研究成果显示:副词的位置分布、语义指向与语用功能之间具有某种内在的联系。

综上，国内对副词次类的划分偏重于意义，而国外对副词次类的划分方法则更关注系统性与层级性。 那么，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够将两者有机结合起来的，从而能够以相对更加完善的分类系统对现代汉语副词进行次类划分呢？

二、内部的层级性与系统性

现代汉语副词的次类划分中，时间副词、程度副词、范围副词、语气副词、情态/方式副词、关联副词和否定副词这些类别的出现频率较高，几乎各家都以不同方式涉及到，但是这些次类的划分标准并不相同，并且各次类作用的语言层面也不尽相同。

时间副词、程度副词、范围副词、语气副词[4]等都主要是从语义角度划分出来的（都可归属于相应地语义范畴），而关联副词并不是从语义角度，而是从功能角度划分出来的，因为“关联”是一种语法手段或语用功能，而不是一种语义范畴。 因此，在现代汉语中，几乎每个关联副词都可兼属于其他小类。 并且，从篇章的角度看，具有连接功能是现代汉语副词的基本功能之一，一些范围副词、语气副词、程度副词和时间副词在语篇中用于不同小句或句子之间，具有连接前后文以使各分句或句子间关系更为明确的功能（张谊生，1996）。 可见，关联副词是在句法位置和语用功能的双重作用下产生的一个动态的、不定的副词功能类。

严格来说，“否定”也不属于任何语义范畴，它也是语言的一种表达方式和一种语法手段。 不同的否定词作用的语言层面并不相同，甚至同一否定词在不同语境中可以作用于不同语言层面，显示出完全不同的功能。 否定的种类多样，有语义否定，也有语用否定；有一般否定，也有元语否定；有预设否定，还有羡余否定（即否定词并不表示否定）等等。[5]

那么，除去关联副词和否定副词两类，时间副词、程度副词、范围副词、语气副词、情状/方式副词等次类也并不都在一个层面上，它们在句法、语义和语用方面都存在差异性。

1.句法方面

有些副词句中位序比较固定，一般只能紧贴谓语中心语，即充当句中谓词的状语。 例如[6]:

（9）产量稳步上升。

（10）城市建设发展很快，新的楼房随处可见。

（11）医生们正在全力抢救。

像上述例（9） 例（11）中的“稳步”“随处”“全力”一类副词通常紧贴中心语，具有与中心语黏合紧、定位强的特点。

有些副词句中位序有一定的自由度，可以居于主语前后，通常充当整个谓语部分的状语或句首修饰语，有时还可以充当补语。 例如:

（12）那篇文章我仅看了一小部分。

（13）这事瞒不了人，早晚大家都会知道的。

（14）这出戏演得相当成功。

上述例（12）例（14）中的副词“仅”“早晚”“相当”分别表示唯一性范围副词、未然态的时间副词和绝对程度的程度副词。 三个在句中分别充当状语、句首修饰语和补语。

还有一些副词句中位序比较灵活自由，可以居于句中、句首（主语前或后）、甚至句末，句法上可以充当高层谓语。 例如:

（15）黄山确实不同寻常，它兼有泰山的雄伟……被誉为“天下第一奇山”。（《中国儿童百科全书》）

（16）她松开了弗兰克的手，确实，这情形使他们继续并肩而行变得别扭起来了。（翻译作品《荆棘鸟》第三章）

（17）毫无疑问，那会儿我在欧洲时期的成年生活是双重的，很可怕，确实。（翻译作品《洛丽塔》第五章）

2.语义方面

上述第一类（如例（9）-例（11））中的副词语义指向句中中心谓词，描述谓词所表示的动作、行为或状态的情状和方式。 第二类（如例（12）-例（14））中的副词语义指向整个事件、过程甚至整个命题；对整个事件或事件中涉及的各种因素的量度进行区别、限制。 第三类（如例（15）-例（17））中的副词语义指向整个命题，甚至是命题外；体现言者对整个命题的评注及对此命题与其他命题关系的调控立场。

3.功能方面

第一类中的副词只具有句法上的修饰功能。 第二类中的副词以句法上的修饰、限制功能为主，其中某些副词在一定的语境中，还具有显示言者情态的人际功能和衔接连贯的语篇功能。 第三类中的副词在句法上体现为状语和高层谓语，但其更主要的功能是体现言者主观性，比如显示言者情态或体现言者对所言内容的调控立场。

可见，上述三类副词在句法、语义和语用功能方面都存在着层级性。 具体体现如图3-3所示。

图3-3 现代汉语三类副词的层级性

张谊生（2000，2004，2010）将上述三类副词分别定名为描摹性副词、限制性副词和评注性副词。 描摹性副词主要是用来对相关行为、状态进行描述、刻画的；在句法上可以充当动词的准定语；句中位序比较固定，一般只能紧贴中心语。 限制性副词是副词的主体，包括时间副词、范围副词、程度副词等，这类副词主要是用来对动作行为、性质、状态加以区别和限制的；在句法上只能充当状语或句首修饰语；句中位序有一定的自由。 评注性副词的基本功能是充当高层谓语进行主观评注；句法分布上具有述谓性和灵活性特点；在与其他成分的组合搭配方面具有动态性和前置性特点；语义方面，评注性副词体现出主观性特征。

张谊生对副词次类的这一划分，既具有实践中的可操作性，又具有理论上的可行性，非常切合现代汉语副词的特点。

首先，这一分类标准在实践中具有可操作性。 这一分类标准是在对现代汉语副词的特点进行全面考察、分析与研究的基础上确立的。 它同时兼顾了副词的句法（包括分布、位置、位序、功能等），语义（语义指向和功能），语用（静态的结构和动态的句子、语言的基本层面和元语层面）三个方面。

其次，这一分类标准体现出了现代汉语副词内部的层级性和系统性的特点。而这些特点与印欧语言中对副词内部分类的研究成果不谋而合，西方语言学对副词的研究，不管是生成语法的Jackenoff、Bellert，还是功能语言的Hengeveld，他们对副词的次类划分都体现出层级性特征；并且副词内部的这种层级性特征还得到了跨语言的证明，如Ramat&Ricca等人的研究。 也就是说，这一分类标准又进一步得到了跨语言的验证。

在此，对张文的划分略作修改和补证。

第一，本书完全赞同张谊生对限制性副词的界定与划分，但是在限制性副词下位小类否定副词的归属上，略有异议。

张谊生（2000）将否定副词归入限制类副词，笔者认为否定性副词应该两分，表示一般否定的副词归入限制性副词，而表示元语否定的副词[7]归入评注性副词。与一般否定否定语义真值，具有描述性特征不同；元语否定与语义真值无关，它是为了满足特定语用需要的一种语用否定，是言者主观情态的一种体现。 例如:

（18）《醉乡》把湘西土家族当前的人生现实，不，应该说是整个湘西当前的认识现实展现在人们面前。（朱墨《神酣意热话〈醉乡〉》）

当然，关于否定及否定词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范畴，将否定副词两分只是我们提出的一个假设，就如Ramat&Ricca（1998）提出将英语中的领域副词两分一样，至于这一分类的可行性及具体操作性还有待进一步考察，但显然这不是本文要讨论的重点。

第二，对张谊生副词三分法的可行性提出一点补正。 将范围副词（包括协同副词、总括副词、统计副词等）、程度副词、时间副词（包括重复副词、频率副词等）归入限制性副词有一定的认知基础。 从语义认知的角度来看，这三类副词都体现了自然语言对“量”这一认知范畴的表征维度或层面的“级差”。 “量”是人类认知世界的最基本的范畴之一，人们生活的世界中，事物、动作、性状等都无不包含“量”的概念。 一般来说，“量”可以分为空间量、时间量和性状量；认知语言学认为空间量是最基本的，时间量和性状量都可以视作空间量的隐喻引申。 据李善熙（2003）空间量主要跟事物有关，事物在空间占据点、线、面、体，都有大小多少之别；时间量主要与动作有关；事物和时间都可以具有性状，而性状本身的量就是性状量。 语言中的副词则具有“量度”或“量化”的功能，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跨语言的证明[8]。

语言中，空间量、时间量和性状量分别与名词及名词性成分，动词及动词性成分和形容词及形容词性成分相关；相应地，副词中能对这三种量进行“量度”或者“量化”的分别是范围副词、时间副词和程度副词。

从“量”的角度，可以解释范围副词的语义指向问题，程度副词修饰形容词的问题，时间副词的再分类问题。 时间副词可以再分为表时、表频和表序三小类:表时副词量度的是动作的持续，其中时段副词表明动作持续的量度大，而时点副词则表明动作持续的量度小；表频副词量度的是动作的次数；表序副词则量度动作的顺序。

更重要的是，从“量”的角度还可以解释一些多义多功能副词可以同时表示范围和时间，或时间和程度等问题。 比如一般认为副词“才、就”既属于时间副词，又属于范围副词。 例如:

（19a）大风到晚上才住了。

（19b）这个工厂开办时才几十个工人。

（20a）他十五岁就参加革命了。

（20b）这块大石头两个人抬都没抬起来，他一个人就把它背走了。

一般认为，上述例（19a）、例（20a）中的“才、就”表示时间；例（19b）、例（20b）中表示范围。 如果从“量度”的角度来解释的话，这两个副词都是表示“主观量”，例（19a）、例（20a）中表示时量/时间量；例（19b）、例（20b）中表示物量/空间量。

再比如副词“还”既属于程度副词，又属于时间副词。 例如:

（21a）今天比昨天还冷。

（21b）半夜了，他还在工作。

上述例（21a）、例（21b）中的“还”也都表示“量度”，其中，例（21a）表示性状量，例（21b）例表示时间量。

总之，从“量度/量化”的角度来看，时间副词、范围副词和程度副词具有共同的认知语义基础，因此，可以把它们归入一类。

至此，张谊生（2000）的副词三分法可以修改如图3-4所示。 图3-4中副词的次类分两个层级，第一层级上是描摹性副词、限制性副词和评注性副词；第二层级上是时间副词、程度副词和范围副词，否定副词两分。 图中的箭头表示描摹性副词、限制性副词和评注性副词在位置分布、语义指向、语用功能和作用层面等方面的层级性。

图3-4 现代汉语副词次类划分

描摹性副词的功能是描述和刻画动作、行为，以表示词汇意义/概念意义为主；限制性副词的功能是量化、修饰事件及其相关因素，以表示语法意义为主；评注性副词的功能则是评注和调控命题，以表示语用意义为主。 换句话说，描摹性副词体现的是语言中的词汇与结构之间的关系，限制性副词体现的是语言结构与语言结构之间的关系，评注性副词体现的是语言与其使用者之间的关系，由此可见，从描摹性副词到限制性副词再到评注性副词，其蕴含的主观性依次增强。 图3-4中三类副词之间的关系可以进一步表示，如图3-5所示。

图3-5 现代汉语副词次类层级关系图

[1] 本书认为manner adverbs&non-manner adverbs译为“方式副词”和“非方式副词”更合适，但为了与其他文献资料及译名保持一致，这里仍旧使用“态度副词”和“非态度副词”。

[2] Halliday的语言观主要有两大部分组成：a.语言具有系统性和层级性；b.语言具有概念、人际和语篇三大元功能，这两部分合称“系统功能语法”。

[3] 因为以类型学为范式的研究都涉及层级性及蕴含关系，因此，Pittner（2004）和Ramat&Ricca（1998）的次类划分及各类之间的关系，我们用符号“〉”表示，并且表中所列上述三人的次类划分只是大致的，Cinque （1999）的副词层级太多，此表中不作体现。

[4] 严格来说，语气是体现言者情态语法手段，情态才是相应地语义范畴，但汉语学界语气副词的叫法已经普及且形成传统，因而，此处我们“语气”也看作语义范畴。

[5] 关于现代汉语特殊否定现象，可参看王志英（2012）《现代汉语特殊否定现象认知研究》。

[6] 例（21）-例（26），下页例（30）-例（33）均摘自《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

[7] 我们界定的元语否定是指“不、没”等作为否定副词的元语用法，而不是指“不、没”等作为主观标记的用法。 否定词的标记用法见张谊生（2010）。

[8] 参见本书第50页，表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