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主义在英国的发展

恩格斯首先直接提出了这样一个事实：“从17世纪以来，全部现代唯物主义的发祥地正是英国。”^[2]“现代唯物主义”，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近代以来的唯物主义。关于近代唯物主义产生于英国的认识，是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提出的。恩格斯显然和马克思观点一致，并引用了马克思《神圣家族》中的大段表述来回顾唯物主义在英国的发展进程。

唯物主义在英国最早出现可以追溯到中世纪。当时，作为唯物主义最初形式的唯名论^[3]，就主要存在于英国经院哲学家中间，出现了邓斯·司各脱这样的代表。邓斯·司各脱曾思考“物质是不是不能思维”这样的问题，最后他求助于上帝来宣讲唯物主义。尽管唯名论者仍带有唯心主义和不可知论的特点，但他们对事物第一性的承认，是唯物主义的表现。

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1561—1626）是英国唯物主义真正的始祖，也是近代唯物主义的创始人。培根推崇感觉、经验的作用，从经验解说知识的来源。他的主要观点包括：坚持感觉的可靠性，视感觉为一切知识的源泉；自然哲学才是真正的哲学，其中最主要的部分是以感性经验为基础的物理学；科学以经验为基础，以归纳、分析、比较、观察和实验等形式为理性的研究方法，是用理性的研究方法去归纳、整理经验材料；强调运动是物质最重要的特性，认为运动有多样的形式，是物质的各种机械表现。培根的观点基本上反映了他在各个方面都渗透着唯物主义的思想，是唯物主义的全面萌芽；然而他“格言警句式的学说却还充满了神学的不彻底性”^[4]。

托马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1588—1679）是培根的继承者，他把培根的唯物主义系统化，同时也片面化了。霍布斯认为：物质是世界上一切事物及其变化的基础，是唯一的客观实在；对人类而言，只有物质的东西是可以觉察的，因此人类只能确信自身的存在，而不能确知上帝的存在；观念、意识是物质的反映，思维和其思维着的物质是不可分开的；人和自然所服从的规律是同一的，强力和自由也是同一的；人的激情是一种有限的机械运动。总体而言，培根哲学中尽管还只是朴素的辩证法到他这里就彻底被抛弃掉了，世界在他眼中就是机械运动的物质的总和，他由此创立了机械唯物主义的完整体系。“这样，它就从感性之物变成理智之物；可是，它因此也就发展了理智所特有的无所顾忌的全部彻底性。”^[5]

约翰·洛克（John Locke，1632—1704）继承了培根和霍布斯的唯物主义。培根的唯物主义学说有一个基本原则，即人类的全部知识起源于经验，这是他学说建构的基础。霍布斯的唯物主义是在继承培根这一原则基础上的发展，但是他也没有对这个原则进行论证。这个工作由洛克在其著作《人类理智论》（Essa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中完成。在该书中，洛克具体批评了奥古斯丁派关于人的原罪的理论，反对柏拉图、笛卡尔及经验哲学家有关人天生的观念或天赋的原则，从而否定“天生的观念”之说，主张知识来源于经验。洛克的经验主义，仍然带着唯心主义的成分。

以培根、霍布斯和洛克为代表的英国唯物主义创始人，也是近代唯物主义的开创者，他们的思想是后来法国唯物主义学派的来源。这些史实印证着英国深厚悠久的唯物主义土壤和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