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产业遇瓶颈,

尚 斌

人参是吉林三宝之一, 适宜的地域性优势使吉林省有着丰富的人参资源。 人参更是吉林省传统的优势产业, 已经有430多年的历史。 为进一步了解全省人参产业发展状况, 近日, 国家统计局吉林调查总队对长春市、 吉林市、 通化市、 白山市和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的人参种植户、 加工户和人参销售企业进行了专题调研, 了解吉林省人参产业发展现状及存在的困难和问题。

一、 吉林人参业发展现状

(一) 人参价格呈 “几冶 字型走势

近几年吉林人参价格呈现 “几” 字型走势 (见图1)。2009年, 鲜参 (以四年生鲜参为例) 平均价格为24元/公斤, 比2008年增长约三成;2010年达到48元/公斤, 比上年翻一番;2011—2012年, 价格保持在80元/公斤左右;2013年至2014年, 每公斤上涨到140元以上成为几字型高点。2015年开始, 受前几年的价格上涨影响, 参农发展人参的热情高涨, 特别是当林地开采种植人参受到严格限制后, 农田栽参快速发展, 达到生长周期后陆续上市, 市场供应充足, 价格下降。2015年鲜参价格降至70元/公斤,2016年更是降至60元/公斤。

(二) 人参市场需求量相对减弱

近两年由于农田栽参不受指标限制, 通过土地流转就可获得。 部分以人参为主要原料的厂商纷纷建立了自己的人参产业园, 自产自用, 无需大量向市场收购人参原料, 市场需求量相对减弱。 同时由于2014年鲜参收购价格过高, 加工后的人参销售价格也随之而涨, 南方采购商2015年以来采购人参的意愿不强, 外埠市场需求量相对减弱。

图1 2002—2015年长春市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

(三) 人参加工户数相对减少

受2015年人参市场不利影响, 人参加工热度有所降低, 加工户数量减少,虽然鲜参起步价较去年同期下降, 但也调动不起加工户的热情。 通化市通化县大泉源乡胜利村是传统的人参粗加工村落, 最繁盛时, 全村有100多户人参加工户。2015年人参加工户仍有40余户, 但2015年末人参市场不利, 很多加工户收益受损, 没有赚到钱, 导致2016年该村人参加工户仅存20多户。

二、 近两年吉林人参的销售情况

(一) 人参市场国内为主, 出口较少

从销售地区来看, 目前吉林人参产品主要还是销往北京及南方上海、 江浙、宁波、 杭州、 福建、 广东一带。 出口所占比重很小, 出口地区也仅限于东南亚地区。 调查的9家人参深加工企业仅有珲春市闻晓堂参业有限公司生产人参提取液出口至韩国和日本, 出口产品占该企业销售总额的60%, 其余8户深加工企业均没有出口产品。

(二) 实体经营为主, 网络销售为辅

从销售方式来看, 人参销售实体经营和线上网络销售均有。 在人参产地, 主要是实体批发和网络销售相结合, 但网络销售份额所占比例较低。 长春市主要以实体经营为主, 网络销售很少。 目前, 调查的10户人参深加工企业和9户人参销售企业, 有12家有自己的网店, 占比为63%, 但网上销售的份额仅占总销售份额的5%左右, 多数还是以店面经营为主。 从深加工企业来看, 产品在网上销售情况并不理想, 销售收入占总销售额的比重不足1%, 仍是以实体经营为主。

(三) 企业利润平稳增长, 参农效益下滑

从销售利润来看, 长白山制药股份有限公司、 珲春市闻晓堂参业有限公司等9家人参深加工企业, 销售收入基本保持平稳增长。 由于原材料人参的购进价格降低, 人参制品价格并没有大幅度下降,2015年和2016年人参产品的产值均有所增长, 市场前景看好。 调查的10家人参销售企业, 利润因此也得到了保障。参农由于鲜参的收购价格持续走低, 生产效益出现下滑。

三、 人参发展遇瓶颈

(一) 品牌效益差, 人参价格低廉

吉林人参的品质并不比韩国的人参品质差, 但品牌知名度低只能上演低价原料供应的角色, 人参价值大打折扣, 严重影响了人参产业的效益。 据抚松县万良镇的参农介绍, 当地生产的人参, 绝大部分都是由参农进行烘烤初加工后, 分为生晒人参、 红参和高丽参三种, 按枝头, 销售给前来采购的人参经销商, 基本上没有品牌, 以散货原料的形式销售, 价格经常被采购商压低。 极少数高品质的野山参和林下山参由于没有自己的野山参品牌, 仍是以通货批发的形式销售给二级市场, 附加值没有得到体现。 近两年赶上人参价格低迷, 加工后的产品贵了没人要, 降价就赔钱。 据长春市汇发参茸有限公司介绍, 吉林的人参, 在韩国经过加工后, 就变身为大韩牌高丽人参。175克的铁盒装大韩牌高丽人参倒卖给汇发销售公司的价格为160元, 以27—28枝头红参为原料, 次原料在抚松县万良镇人参市场的收购价格98元/斤。 而经过加工之后折算价格为457元/斤。 同样的人参, 经过韩国企业的加工, 打造了品牌人参, 经济价值是吉林当地没有包装之前的4倍, 吉林省人参缺少的重要法宝就是自主的知名品牌。

(二) 外省采购商左右吉林人参市场价格

吉林省的人参深加工企业和人参消费者对吉林的人参消化率较低, 人参主要靠销往外地。 据吉林省森宝堂参茸特产有限公司的丁华经理介绍, 每年到人参收货的季节, 抚松县万良人参市场和集安人参市场就会有很多韩国和日本企业的采购员和广东药企的老板。 这些采购商对人参的需求量非常大, 几乎可以左右白山抚松万良和通化集安两个人参市场的人参价格。

(三) 吉林百姓对人参食用性认知度低

吉林百姓对人参的认识仍停留在药用范畴, 认为吃多了会上火, 吃不好还起到副作用, 很少有百姓自己买人参吃。 而韩国、 日本的采购商, 将收购的吉林人参运回韩国和日本之后, 进行深加工, 做一些人参蜜片, 人参含片、 人参口服液和人参糖等老百姓日常生活中吃的食品, 让人参走进百姓的餐桌, 走进百姓的日常生活。 在韩国和日本两国的便利店很容易看到人参制品。 人参已经成了老少皆宜的食品, 而不是把人参当药品用。 可吉林的百姓, 就连参农自己都很少食用人参, 老百姓对人参食品的认知度低。

(四) 深加工产品创新难、 种类少、 效益低

吉林省人参市场, 很多只卖原参, 摆脱不了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命运。 吉林省北绑参茸的李文经理说: “打铁需要自身硬, 还是要把吉林自己深加工产品做起来, 做成高端的产品。” 珲春市闻晓堂参业有限公司生产人参提取液出口韩国和日本, 给企业创造了很大利润。 公司也在尝试自主研发人参的深加工产品, 占领新的产品市场, 但限于人才、 技术和经费的困扰, 产品后续开发乏力, 产品种类和加工形势较为单一。 在走访的9家人参销售企业, 仅看到了人参精、 人参皂等简单的加工产品, 并没有更好的深加工产品。 据人参品牌店内的销售人员讲:“因为人参深加工的产品种类少, 且较为单一, 品牌不强, 多数消费者如果想买深加工的产品, 只能去北京同仁堂专卖店去买, 产品销路不好。

(五) 实体店网店各自为政, 综合经营整合差

吉林省的人参经营企业, 大多数是搞实体经营的不搞电商, 搞电商的不搞实体经营。 调查了解, 长春市同志街参茸一条街有大大小小的人参商家接近30余家, 是吉林省人参精品销售的中心。 北邦参茸、 汇发参茸、 三宝堂、 森宝堂、 松宝堂等多家比较大的人参销售公司都只做传统的线下经营, 并没开拓电商经营,几家的经理认为电商投入成本过大。 据他们介绍, 要想在淘宝上做天猫商城, 押金一年是2万元, 然后管理费、 图片处理日常维护更新等费用每个月要1万元,而且价格还与实体店的发生冲突, 要经常搞活动, 不搞活动就没有销量。 全下来一年的费用也要15万元左右。 所以他们对网络销售的认可度低。 吉林人参电商销售的多数分在人参产地, 有的根本就没有实体店, 有实体店的也是选择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据 “老谷头” 天猫旗舰店的采购经理黄益健介绍, 虽然其在长春市长江路参茸批发市场, 实体店面不大, 主要在网络上销售, 情况也不好。 因为人参产品的品相很重要, 在发快递过程中有损坏客户就要求退货, 如果不给退货就要遭到投诉, 人参系列产品在网店上销售困难。

四、 人参企业发展有四盼

据调研走访了解到, 目前, 吉林省人参加工企业和参农对人参发展有四点期盼。

(一) 希望政府构建一个吉林人参网络专业平台

政府构建一个吉林人参网专业平台, 该平台由政府出资构建, 是政府与企业完全合作的关系, 是利益的共同体, 不是雇佣与服务关系。 平台融人参等级鉴定、 人参知识普及、 人参神奇功效、 人参药用和食用价值、 人参食用方法、 人参企业宣传等板块。 平台销售板块可以和淘宝、 天猫等综合电商平台在人参产品板块相融, 借鉴成型运营模式, 但不像淘宝和天猫一样收取企业和参农的服务费用。 政府是扶持, 不收取费用。 平台为吉林人参生产企业甚至是从事人参产品生产、 加工的参农提供产品的图片拍摄、 图片编辑和文字推广等全套电子商务服务。 平台零门槛准入, 不收取企业和参农费用, 但选取的人参产品一定要保证品质。 通过平台, 让吉林人参走出吉林, 走向全国甚至走向世界, 也为吉林人参的品牌效益起助推作用。 像途牛网专门做旅游, 百合网专门做婚恋一样, 吉林人参网专业做吉林人参。 术业有专攻, 才能出成绩。

(二) 希望政府加强人参质量的监管力度

吉林省食药监部门、 工商部门要严格监管全省人参产品, 保证人参企业所经营的产品要生态、 绿色、 健康、 高质; 坚决捍卫每棵人参的品质, 构建一个让消费者放心的、 生态的、 绿色的吉林人参品牌。 人参产地要专门成立产品质量监控小组, 确保参农和人参加工企业的人参产品品质。 从产地到厂房, 从加工到包装, 方方面面要有人把关。 坚决杜绝以假乱真, 严厉打击人参粘接、 造假、 以次充好的扰乱人参市场的不法商家。

(三) 希望政府合理引导参农种植人参

近两年吉林人参价格下滑, 主要是因为参农因2014年人参价格上涨之后,进行盲目跟风, 很多农田种植户改种人参, 使2015年以来吉林省人参产量过剩,人参价格下滑, 严重伤害了参农的切身利益。 希望政府能正确引导参农种植人参, 不要盲目跟风, 帮助参农规避风险。

(四) 希望政府结合旅游业宣传打造吉林人参精品品牌

人参是吉林的特色产业, 但著名人参品牌不多。 企业希望政府能结合吉林省旅游资源, 打造吉林人参产品品牌。 吉林省人参品质好, 但多年来宣传不到位,品牌意识不强。 参农和企业希望政府在吉林人参宣传上做足功课, 在企业创造人参知名品牌上加大扶持力度。 企业更期盼政府将吉林省人参产业与吉林省旅游业结合起来, 并肩发展。 游客来吉林旅游, 旅游主管部门让旅行社先介绍吉林人参, 让游客相信吉林这块沃土最适合人参种植, 吉林是高品质的人参。 只有让吉林人参竖起品牌, 才能让人参产业发展更好。 结合吉林冬季冰雪旅游与吉林人参知识普及于一体, 宣传吉林人参冬补效果; 结合吉林夏季旅游, 将长白山的历史与人参功效共同宣传。 让来吉林的游客看青山绿水的同时, 了解吉林人参品质、了解吉林人参产品, 打造吉林人参知名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