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一体及其渴望

在泡泡理论中，所有一切（有知需求、人类发展原则）的驱动力都源于自身（单独存活的个体）和（个体所属）物种的渴望，以及两者之间的微妙均衡。我把渴望和渴望的载体区别开来，自身的渴望在于最大化它的利益，而物种的渴望是寻找物种的最佳出路。物种中的每个个体都携带着自身和物种的渴望。

自身的渴望是什么？从生物学角度来讲，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模糊。如进化论所述，个体生命的目标是生存（既为了自己也为了后代）。任何活着的生命体如果缺乏生存动力或能力就很可能早在繁衍后代之前死亡，那么相应的遗传倾向也会在进化过程中遗失。因此那些留下来的个体都把生存作为主要生活目标。但人类作为一种有强烈感知的存在，无法仅仅满足于这种基本目标，我们还追求其他能够给生活增加额外目标并使生活更加充实的东西，然后继续询问和思考那个终极问题：生活的意义是什么？在这样的背景下，人类个体之间产生极为不同的渴望，给了我们每个人作为一个独立个体（自身）的幸福和目标。显然，自身渴望的承载者就是每个个体自己。

不同于个体，物种没有直接以独立实体存在，它只能通过它的个体成员们存活。除了缺乏物理实体，物种还缺乏集中的决策单元，因此不能做出传统意义的决策。但漫长的进化过程已经赋予了物种明确的生存渴望。按照对个体进行分析的逻辑，任何一个没有强烈生存动机的物种早就在进化过程中消失了。随时都有物种诞生，也随时都有物种灭绝。适者生存的原则在物种层面也适用。物种通过保证在任何给定的时间至少有一些成员能够存活——最好是那些未来更有可能让物种存活的成员，来实现物种的目标。

由于缺乏单独的物理实体或决策单元，承载物种渴望的仍然是物种的个体成员。但不同个体可能会承载物种不同层面的渴望。一种极端的情况是，某个个体可能成为物种的全权代理人，完全不顾其自身的大部分渴望。另一种极端的情况是，某个个体可能完全忽略了物种的需要，只以自我利益为中心。因为物种目标只能通过拥有自身目标（在个体层面的生存、追求自身的幸福等）的个体成员间接承载，这种保护过程可能很低效，偶尔会具有灾难性。由于缺乏个体拥有的中心决策单元，物种的渴望只能限制在谋求生存。

两位一体维持着具有共生性的微妙关系。在没有个体成员的情况下，也就没有物种可言，因此物种必须依赖它的成员来生存。另一方面，没有任何个体成员可以在缺乏物种提供其他成员作为帮助的情况下生存和繁衍。物种一体化正在改变这种平衡。现在有更多的个体承载着物种的渴望，每个个体平均给予物种渴望的权重更大了。因此，平衡正向物种渴望倾斜。然而，在动机方面的两个根本性差别大大增加了物种和成员之间以及不同成员之间关系的紧张程度。我在后面两节中会讨论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