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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语音片段有没有意义

时间:2023-03-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根据这些不同语法单位的不同性质和功能,可以分别作如下定义:1.1语素和语素组语素是最小的语音和语义结合体。语素,根据其自身性质,可以分为自由语素、准自由语素和粘着语素、准粘着语素。由此可见,我们在分析语言现象时不能作简单化处理。在现代汉语中有不少词是三音节的,如“黑板擦”、“语言学”等,它们各含几个语素?因此有必要引进“语素组”这一概念。
语法单位_语言学讲义

我们在听我们不熟悉的语言的时候,只感到一个音接一个音地说下去,不知道应该在哪里可以停顿;而对我们熟悉的语言来说,无论一句话有多长,我们都能感觉到从哪儿到哪儿是个有意义的单位。写在书面上,我们也可以切分,比如“他昨天离开上海到北京去了”这句,可以切分成“他”“昨天”“离开”“上海”“到”“北京”“去”“了”,这是普通人的语感,从语言学的角度来看,“昨天”还可以进一步切分成“昨”和“天”,“离开”还可以进一步切分成“离”和“开”。往上看,“离开”和“上海”可以组合成“离开上海”,“到”和“北京”可以组合成“到北京”,“到北京”和“去”再组合成“到北京去”,“离开上海”和“到北京去”又可以组合成“离开上海到北京去”,“离开上海到北京去”还可以与“昨天”组合成“昨天离开上海到北京去”,等等,直到最后组合成句子。这种不同层次的切分(或组合)的结果,就形成了不同的语法单位,根据普通人的语感所作的切分结果就是我们所熟悉的“词”,词再往下切分就成了一个个语素,词往上组合就成了“短语”,短语再加上一定的时体成分和语调等就成了句子。根据这些不同语法单位的不同性质和功能,可以分别作如下定义:

1.1语素和语素组

语素是最小的语音和语义结合体。这里的“语义”不限于词汇意义,汉语词“桌子、窗子、椅子”中的“子”,“第一、第二”中的“第”,英语中的“-ful、-ly”等等也都是语素。判断一个语音片段是不是语素或者是几个语素,首先要看这个语音片段有没有意义,如果没有则不是语素;如果有,则要进一步看是否最小的意义单位,有几个最小的意义单位就是几个语素。就汉语而言,单音节的比较好办,只需看看它有没有意义即可,如“黑”“板”“笔”等等都有意义,所以它们各是一个语素,“葡”“萄”“蜈”“蚣”等都没有意义,所以它们不是语素。双音节以上的语音片段,除了判断它有没有意义以外,还要看它是不是最小的意义单位,在具体操作上我们可以用替换法。如果一个音节能被其他的音节替换,那么,那个未被替换的音节是有意义的,因而是一个语素。比如:

通过上面的替换可以看出,“电”“表”“钢”“笔”都有意义,因而它们各是一个语素,可见,“电表”和“钢笔”都包含两个语素。上面所说的“葡萄”和“蜈蚣”就不能作这样的替换,所以它们只能各算作一个语素。“巧克力”看上去可以切分成“巧”“克”“力”,而且都有意义,但这些意义都不是它们在“巧克力”这个结构体中的意义,所以“巧克力”只能看作一个语素。比较麻烦一点的是“苹果”“蝴蝶”这样的语音片段,它们一部分可以替换,另一部分则不可以替换,试比较:

这说明“苹果”和“蝴蝶”只有一个音节有意义,另一个音节没有意义因而不能成为一个语素,所以整个的语音片段只能看作一个语素(当然,其中的“果”和“蝶”也是一个语素[6])。以上我们在对称的位置上进行替换,主要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其实,判断一个语音片段是否有意义,不必在对称的位置上替换,只要看看这个语音片段是否以同样的意义在其他语音片段中出现即可,比如“电表”中的“电”还可以在“水电”、“漏电”中出现。

以发展的眼光看,一个语音片段是不是一个语素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蝴蝶”的“蝶”起初也不能作为一个语素,由于“蝴蝶”这个语音片段总是在一起出现,人们逐渐在认知上形成一种模式,看到“蝶”就自然而然地想到“蝴蝶”,于是“蝶”就被赋予了“蝴蝶”的意义,因此就成了语素,所以就有了“粉蝶”“彩蝶”“蝶泳”等等说法[7]。类似的如“啤酒”中的“啤”有“生啤”“熟啤”和“干啤”等说法,“巴士”中的“巴”有“大巴”“中巴”和“小巴”等说法。

汉语中还有一种合意或者会意现象,如“甭”是“不用”的意思,“孬”是“不好”的意思,“歪”是“不正”的意思。有的人把它们看作两个语素,你是怎么看的?

我认为这是不妥的。因为他们只看到了意义这一面,而没有看到语音这一面,更没有看到语音和语义统一这一面。“甭”是最小的有意义的语音片段,它并不读成bùyònɡ。如果只看意义这一面,那么“妻”也要算两个语素了,因为它的意义是“妻子”。“闷”又该算几个语素呢?

语素,根据其自身性质,可以分为自由语素、准自由语素和粘着语素、准粘着语素。[8]自由语素指的是能够独立成词的语素,如“人”“很”“了”等等[9];准自由语素指的是虽然不能独立成词但作为构词成分时它在词中的位置是自由的、不确定的,如“目”,在现代汉语中它不能独立作为一个词来使用,只能作为构词成分,但作为构词成分时,它的位置又是不固定的,我们可以说“目镜”“目标”,也可以说“侧目”“盲目”等等;而粘着语素指的是既不能独立成词、在作构词成分时其位置又是固定的语素,一般称之为“词缀”,如“老师、老虎”中的“老”,“桌子、椅子”中的“子”(“苍老、父老”等中的“老”和“子女、孝子”等中的“子”,虽然读音与此相同,但意义却不同,它们只能算作同音的不同语素)。词缀根据其粘着位置的不同,又可以分为前缀和后缀,有的语言里还有中缀。准粘着语素指的是在此前一段时期,作为构词成分,它是自由的,但现在逐渐向粘着语素发展,如“员”,过去有“员工”“动员”,现在逐渐定位在后,有“教员、学员、营业员、运动员、邮递员”等等。所以有人称之为“类词缀”。当然,语素还可以从其他角度进行分类。

语言是发展变化的,语素从自由到准自由,从准粘着再到粘着,是逐步演化的结果,在演化的过程中,必然涉及演化起始时间的早晚、演化进程的快慢,因而,从自由语素到粘着语素的过程中出现准自由语素和准粘着语素是很自然的。由此可见,我们在分析语言现象时不能作简单化处理。

我们上面介绍语素的相关概念时举的都是双音节的例子。在现代汉语中有不少词是三音节的,如“黑板擦”、“语言学”等,它们各含几个语素?从组合的层次性来看,它们的组合情况是“黑板︱擦”、“语言︱学”,接下来的问题是:“黑板”和“语言”在这两个词中都不能看作一个词,那么它们是一个语素吗?显然不是,因为它们有违语素的定义。因此有必要引进“语素组”这一概念。所谓语素组,就是由两个(或以上)的语素组成的结构体,如“黑板擦”中的“黑板”“语言学”中的“语言”,等等。

1.2词

词是比语素高一层的语法单位。语言学家给词所下的定义,没有一个能让人非常满意的,无论在英语中还是汉语中。这不能怪语言学家的无能,而是语言现象的复杂所致。汉语学界给词下的传统定义是“能够独立运用的最小的语言单位”,所谓“独立运用”有两层含义:一是能单说,或者能单独回答问题;二是虽然不能单说,但是在句子中抽去可以单说的词之后,剩下的又不属于词的一部分。“能够独立运用”排除了语素,但并不能排除比它高一级的短语,所以又用“最小”加以限制。这种定义远非无懈可击。“我错了”中的“我”能单说,可以确定为一个词,剩下的“错”和“了”都不能单说,那么“错了”是不是一个词呢?我想没有人会把它看作一个词的。再比如,“你几岁了?”回答说:“*七。”不成话,必定说“七岁”。“七”不能单说,“岁”也不能单说,莫非“七岁”是一个词?你肯定不会同意的。词与短语之间也有瓜葛(将在下面的短语部分介绍)。所以有人试着从停顿的角度来确定词。比如霍凯特就说“词是句子中以前后两个可能的停顿为界的任何片段”[10],注意:词是按“可能的停顿”定的,而不是按发出时的实际停顿定的。这种方法也有问题,英语中I'm,we'll听起来中间没有停顿,它们都是一个词还是两个词?

我们觉得,上述两个确定词的方法大体上是可行的,只是要注意具体的操作方法。第一,我们判断一个语法单位是不是能单说,不能只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中进行,而要联系到其他的可能语境。“他姓王”中的“姓”不能单说,“王”一般也不单说,我们不能就此断定“姓王”是一个词;因为在“他姓什么?”一句中,“他”和“什么”都能单说,所以剩下的“姓”也应该看作一个词。第二,利用可能的语音停顿来确定词,在英语中需要其他的补救办法。就汉语而言,利用可能的语音停顿,也要结合具体的语言环境,看看停顿以后分离出来的语音片段所表示的意义是不是它在整个句子中所表示的意义,如“我希望你明天来”实际上可以说成“我—希—望—你—明—天—来”,这样停顿以后,“希”和“望”所表示的意义就不是“希望”所表示的意义,可见,“希”和“望”应该合到一起来组成一个词。“明”和“天”也类似。最好的办法是将能否独立运用和可能的停顿结合起来考察。

1.3短语

短语是由词组成的比词高一级的语法单位。如“认真学习”“明天来”等等都是短语。但是,我们习惯认为是词与词的组合的,未必就是短语,比如,“水”和“电”都是词,但它们的组合体却不是短语,而是词。同样,“电”和“灯”,“铁”和“画”也都是词,但“电灯”和“铁画”也不是短语。词与短语的瓜葛主要体现在复合词与短语之间。有人主张用插入法来区别词和短语,比如“黑板”和“黑包”,插入“的”以后就成了“黑的板”、“黑的包”,在意义上,“黑的包”等于“黑包”,但“黑的板”不等于“黑板”,“黑板”是一种教学工具,其颜色未必就是黑的。可见,“黑板”是词,而“黑包”则是短语。当然,对不同结构类型的组合体要插入不同的词(一般要求是虚词)。但插入法也存在着明显的不足,有的语感上觉得是词的,却可以插入相关的词而不改变原有的意义,如“鸡毛”就是“鸡的毛”。词与短语的瓜葛还体现在所谓的“离合词”上,“洗澡”“理发”“鞠躬”,感觉上像一个词,典型的词的内部是不可以加入其他成分的,而这些词则可以,可以说成“洗了一次澡”“理过发”“鞠了三次躬”等。所以有人主张,它们在一起的时候是词,分开的时候算短语。

像英语这样的语言是实行分词连写的,所以词与语素的界限、与短语的界限,相对比较清楚,但也不是绝对的。汉语不是实行分词连写的,因而汉语中词与语素、与短语之间的界限就更加模糊不清。语言本来就是纷繁复杂的,我们不必处处一刀切,也不可能处处一刀切,所以在今后的研究中,要注意尊重客观的语言事实。

1.4句子

一般情况下,我们能感觉出句子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但是,要给句子下一个令人满意的定义却非易事。霍凯特从结构主义角度给句子下了这样的定义:“句子是不跟任何其他语法形式处于结构中的语法形式,即句子是结构体而不是成分。”[11]汉语语法学界一般把句子定义为“能够表达完整意思的语言单位”。如“小李昨天去北京了。”

句子由短语组成,但句子与短语有着本质的区别:句子有独立的语调,通过某种体[12]形式与特定的语境相联系,如“昨天下雨了”。通过“了”表示“昨天”“下雨”成为事实,而短语不是;句子中一些词语的次序可以变动,而短语不能。句子中还有个叫“子句”(汉语中习惯称为“分句”的,其实也是子句)的东西,和典型的句子相比,它有体的形式,但没有独立的语调,如“我去了他去过的地方”中的“他去过”。英语里子句中的时体表现就更为明显,如“I met a person who has made a lot of money.”中的who has made a lot of mon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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