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接触对语言的影响,除了上述种种情况外,还有两种比较极端的情况:一种情况是造成语言融合,另一种情况是形成皮钦语,甚至克里奥尔语。
3.1语言融合
语言融合是不同民族之间相互接触而形成的一种比较极端的语言接触现象。它是指一种语言排挤和替代其他语言而成为不同民族共用的交际用语。在历史上,汉族周边居住着很多其他民族,他们各有自己的语言。但这些民族经过长期的与汉族接触、融合,有很多已放弃了自己的语言而改用汉语。不难想象,语言融合的前提是不同民族之间的杂居。不同民族在居住环境甚至社会环境相对独立的情况下,他们的语言是不可能被放弃的,因为他们用自己的语言完全可以很好地交际。
在语言融合的过程中,最终胜出的语言一般是操这种语言的民族在经济、文化等方面明显优于其他民族。相对落后的民族为了学习先进民族的文化往往会自觉地(有时可能是不得不)学习他们的语言。人口的数量可能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至于这个民族是不是处于政治上的强势地位,倒不是必要的因素,回想一下我国历史上的元朝和清朝,就不难理解。
语言融合对不同民族之间的交往有促进作用,也有利于各民族之间的相互团结,从而有利于国家的统一。
3.2皮钦语和克里奥尔语[20]
皮钦语(pidgin)可以说是当地人和外国人接触而产生的一种“临时”语言接触现象,多出现在通商口岸。因为在这些地方,常出现外国的商人、水手或传教士,这些人为了与当地的普通民众交流,就将自己的语言主动地进行简化,包括语音、语汇和语法不同方面,再加上当地的一些语言成分,从而形成一种“支离破碎”的语言,当地人因此就模仿这些说法,皮钦语就这样产生了。
“皮钦语”在中国一般称之为“洋泾浜”。洋泾浜原为上海外滩一河流(早已填没)的名字,在外滩与黄浦江会合。鸦片战争以后,上海辟为商埠,洋泾浜一带成为外国商人聚集的地方。因交际的需要而产生了一种特殊外语表达。据说,“皮钦”名称的由来是基于中国人对英语business一词的不正确发音。
世界上有很多地方都有皮钦语出现。除上海洋泾浜外,还有新几内亚洋泾浜(New Guinea Pidgin)、美拉尼西亚洋泾浜(Melanesian Pidgin)等。由于各地方的语言不同,作为皮钦语的“母本”的语言也会有差异,比如有的以英语为母本,有的以法语为母本,因而在不同地方形成的皮钦语是不一样的。但它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母本语言的原来发音根据当地语言语音特点作些适当改造,如在上海洋泾浜中,all right被说成all light,last car被说成“拉司卡”,one dollar被说成“温淘箩”;语法规则尽量简化,比如在美拉尼西亚洋泾浜中,“我看见你”被说成mi lukim yu,“我的父亲”被说成papa bilong mi;所使用的词语的数量也尽量减少,很多东西可以通过迂回的方法来表达,如“头发”被说成gras bilong het(直译是“头上的草”),“胡子”被说成gras bilong fes(直译是“脸上的草”),“灰烬”被说成sit bilong paia(直译是“火的粪便”)。有时候是母本语言的词语加上当地语言的语法。[21]
如今网络上流传的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也算是深得洋泾浜遗风吧。
在第二语言教学领域,有个常见的术语叫“中介语”,它是指一个人在学习第二语言的时候,由于学得不够地道而或多或少地受到母语或者其他语言的影响而说出的不符合目标语语法、语汇规范的句子。可见,中介语和皮钦语是有区别的。
可以说,皮钦语是个畸形儿。大多数皮钦语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销声匿迹,但也有少数皮钦语会被一部分人当作正式的交际工具,并成为下一代的母语,这种皮钦语就成了一种新的语言,被称作“克里奥尔语”或者“混合语”。简单地说,克里奥尔语是已经母语化了的皮钦语。
出现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的Tok Pisin是世界上现存的最有活力的皮钦语。它有自己的文字、文学、报纸、广播,并且曾经在联合国的大会上用它发言。[22]由于它刚脱胎于皮钦语,所以在语音、语汇和语法方面还都比较简单。
当克里奥尔语成为一种新的语言的时候,它就会像其他自然语言一样,不断地丰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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