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学概论” 是高等学校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一门基础理论课, 在汉语言文学专业课程体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它对培养学生发现、 分析、 解决语言学方面的问题, 提高学生的语言学理论知识水平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但由于该课程涉及的语言学知识面广, 知识点多, 理论性又强, 比较抽象, 因此学生学习和领会起来有一定难度。 本文主要探讨该课程在建设过程中遭遇到的一些问题以及解决的途径, 以求教于大方之家。
一、 “语言学概论” 在课程建设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1. 培养目标不明, 地位尴尬。 “语言学概论” 虽说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必修课, 但是在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发展过程中, 这门课程的地位比较尴尬。主要的表现就是地位摇摆不定, 上世纪80年代, 这门课程和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其他课程一样处于比较高的地位。 因为那时恢复高考制度不久, 上大学是少数人的奢侈, 大学生称为 “天之骄子” 可谓名副其实, 而且培养目标主要是研究型的人才, 大学生包分配, 分配到各机关和科研院所从事研究工作。 但上世纪90年代以后, 由于整个社会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学术界开始浮躁起来, 人们的价值观逐渐发生了变化。 特别是在大学强调培养 “应用型” 人才之后, 很多教学单位认为 “语言学概论” 应用性不强, 于是将传统的以理论性、 专业性和逻辑性见长的 “学问型” 专业课压缩甚至取消,而代之以 “应用型” 的 “公共关系学”、 “演讲与口才”、 “公关语言学” 等实用性课程。 在这种指导思想的支配下, 纯理论和抽象的 “语言学概论”课程似乎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来自方方面面的冲击。 比如, 课时时而多、 时而少, 课程类型有时为必修课, 有时为选修课, 有些甚至干脆将 “语言学概论” 取消。 即便是现在很多开设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校, 也是在专业幌子下设置各种方向, 比如高级文秘方向、 播音与主持方向、 社会工作方向、 广告学方向等, 一旦有了实用性专业或专业方向, “语言学概论” 这种似乎没有直接的实际运用价值的课程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出现这种现象与我们的培养目标不明确是有直接关系的。 “语言学概论” 作为一门专业基础课, 其地位应该是不受什么 “学问型” 和 “应用型”的培养目标影响的。 我们强调提高学生的素质, 很大程度上就是强调学生的“专业素质”。
“语言学概论” 课程改革建设的目标就是要以培养学生的语言理论专业素养为基本的方向。 至于课程内容, 我们可以依据学校性质、 学生的基础、学生的类型以及专业发展方向作适当调整。 比如重点院校和普通院校、 师范学院和非师范学院、 研究型大学和教学型大学等在授课内容方面可以体现出一些差别来, 但是作为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一门基础理论课, 如果完全取消则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 既然可有可无, 我们认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事实上, 国家目前却更加重视语言学的研究和应用了, 国家将 “汉语言文字学” 和 “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都提升到二级学科, 这就证明了 “语言学概论” 课程的重要性。
2. 教材内容陈旧, 缺乏新意。 翻开任何一本 “语言学概论” 的教材,其内容大都似曾相识, 千篇一律。 如叶蜚声、 徐通锵主编 《语言学纲要》;伍铁平主编的 《普通语言学概要》; 岑运强主编的 《语言学概论》; 刘伶等主编的 《语言学概要》; 吴为章主编的 《新编普通话语言学教程》 等等。
比如岑运强主编的21世纪中国语言文学通用教材 《语言学概论》 主要内容: 第一章总论; 第二章语音; 第三章语义; 第四章词汇; 第五章语法; 第六章文字; 第七章交叉语言学。
再看看影响较大、 时间较长的叶蜚声、 徐通锵主编的 《语言学纲要》的主要内容: 第一章语言的社会功能; 第二章语言是符号体系; 第三章语音; 第四章语法; 第五章词义; 第六章文字和书面语; 第七章语言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 第八章语言的接触; 第九章语言系统的发展。
同样影响较大的刘伶主编的 《语言学概要》 主要内容: 引言; 第一章语言的本质; 第二章语音; 第三章语义; 第四章词汇; 第五章语法; 第六章文字; 第七章语言与社会; 第八章语言与思维。
我们再随便翻看一本 “现代汉语” 教材, 比如具有广泛影响的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 《现代汉语》。 主要内容: 第一章绪论; 第二章语音; 第三章文字; 第四章词汇; 第五章语法; 第六章修辞。
再看看其他 “现代汉语” 教材, 内容都是大同小异。 也就是说 “现代汉语” 和 “语言学概论” 有很多内容是重复的, 是交叉的。 然而, 多数学校是将 “现代汉语”、 “古代汉语” 作为 “语言学概论” 的先修课程。 所以, 当学生接触到 “语言学概论” 教材时, 令他们吃惊的是 “语言学概论”的内容好像在现代汉语里面都出现过了。 于是很多学生就以为是内容陈旧,没有新意, 有炒剩饭的感觉, 觉得可听可不听, 也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事实上, 确实有很多内容是重复的, 不光是与现代汉语重复, 而且与中小学语文的很多内容是重复的。 比如语音部分、 语法部分等内容, 幼儿园小朋友就开始接触并学习, 小学要学习, 中学也要学习, 到了大学还要继续学习。 虽然大学内容与之相比, 其难度、 深度、 广度是中小学内容无法比拟的, 但是学生已经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 要想改变过来, 谈何容易。
有些 “语言学概论” 教材不仅与 “现代汉语” 内容重复, 甚至与 “古代汉语” 内容也有很多的重复。 比如有的章节 “语言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 “语言系统的发展”、 “文字” 等的内容与 “古代汉语” 的内容有诸多重复。
不仅教材内容重复, 而且多数的教材没有反映研究的最新成果。 语言学研究日新月异, 研究成果也可以说是车载斗量, 虽说有价值和有影响的成果有限, 但是我们编写教材的时候还是可以吸收的, 新鲜的东西总是能够吸引人的。 很多学校使用的教材还是几十年前的教材, 里面内容没有一点新意,完全一副老面孔。 这如何能够吸引学生呢? 现在社会红尘滚滚, 诱惑遍地,没有一定的趣味性、 鲜活性, 甚至娱乐性的材料是难以引起学生的兴趣和重视的。
3. 讲授方法单一、 课堂沉闷。 “语言学概论” 的理论性、 抽象性似乎决定了语言学教师授课一般是以口授为主, 其他为辅。 教学方法单一, 缺乏生动形象的变化, 一定会导致课堂气氛沉闷。 事实上, 我们个别 “语言学概论” 的老师上课时照本宣科, 对教材不熟悉, 讲授内容单一, 缺乏教学艺术性, 这样必然导致学生昏昏欲睡, 影响教学效果。 有的学校甚至临时借调古代汉语老师或者现代汉语老师来讲授 “语言学概论”, 这样的效果本身就要打折扣了。 湖南师范大学教授彭泽润说: “如果一门基础课程可以由主要教别的基础课程的老师随便教好, 就没有它独立存在的必要性, 因为兼职教师不可能有足够的注意力去考虑理论问题。” (彭泽润, 1999) 再加上课程本身的性质决定了其比不上文学的情感丰富, 激情跌宕, 多姿多彩; 也比不上诗歌的豪迈奔放, 或婉约多情; 更比不上散文的荡气回肠, 或幽静深远,给人以美的享受、 情感的陶冶。 而且有些学生, 甚至个别老师或领导认为这门课脱离学生实际, 专业性太强, 抽象的概念术语很多, 比如什么音位, 什么词法、 句法、 超句法, 什么功能主义、 结构主义等。 华中师范大学邢福义先生、 吴振国先生主编的 《语言学概论》 附录二列举了术语索引, 其中教材涉及的术语达170多条。 这些术语都是枯燥的乏味的抽象的难以记忆的,而且这些术语似乎都远离我们的日常生活, 所以学生当然没有兴趣, 课堂气氛自然不会很好。
不仅课程性质抽象, 而且多数老师还是习惯于 “一支粉笔、 一张嘴、一块黑板” 的授课方式, 虽然现在很多学校都有多媒体教学设备, 但少数老师懒得去学现代教育技术。 有的即便学了, 也是将教材内容搬运到屏幕上。
正是以上诸多原因导致了这门课程的尴尬地位。
二、 “语言学概论” 课程建设创新的有效途径
“语言学概论” 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主要基础理论课, 抽象性强而实用性不强, 但是作为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培养目标, 我们又必须完成。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 我们只能够改变自我, 天高地阔。
1. 培养目标要定位准确。 大学有各种不同的性质, 有教学型大学, 有科研型大学, 有教学科研型大学, 有重点大学, 也有普通大学等。 学校性质不同决定了我们培养目标的不同, 生源的不同也决定了培养目标的不同, 生源的不同还决定了我们应该使用不同类型的教材。 北京大学、 清华大学的教材与我们一般教学型大学比较肯定是不同的。 在这种情况下, 我们有必要根据学校的性质重新编撰适合同类学校同类生源的教材。 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解决我们的培养目标定位的问题。 定位准确了, 我们才能够确定前进的方向。
2. 教材内容要重新设置。 “语言学概论” 内容如果有与 “现代汉语”一致的地方或者基本一致的地方就可以简省, 没有必要把语音、 语汇、 语法、 语义等分别又单独设置一章, 现代汉语教材提及过的内容完全可以进行简单化处理。 新编的教材内容不仅体例新, 而且内容也要新。 可以增补现代语言学发展的最新成果, 尤其是近几十年来世界语言研究的成果。 在这个方面, 华中师范大学邢福义先生和吴振国先生主编的 《语言学概论》 就作出了很好的表率, 如在语义学一章里增添了义素分析和语用学内容, 而且就语言的性质、 范围、 结构、 功能、 发展等都作了详细分析, 给读者耳目一新的感觉。 吴为章先生的 《新编语言学概论》 体例也比较新颖, 该教材也吸收了大量的现代语言学成果。 然而, 就我们所能找到的 《语言学概论》 之类的教材, 其大部分内容还是比较陈旧的, 这不符合时代发展的要求。
3. 语言材料要新鲜活泼。 从我们所阅读的 “语言学概论” 教材来看,大部分教材的用例也是陈旧的。 但实际上, 人都是对新鲜事物感兴趣的。 因此, “语言学概论” 用例最好是新近的文学作品的用例, 或者古代的经典作品的用例。 很多语言学家, 比如邢福义先生、 王希杰先生作品可读性强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语料新鲜活泼。 这些语言学大师们将阅读过的小说或者其他作品当中最鲜活的用例信手拈来, 大大地增强了读者的阅读兴趣。 有时甚至就是直接将日常生活的谈话, 或者大街小巷里发现的一些语言现象引进作品当中, 这些大大地增强了作品的趣味性和可读性。
在选取语料时, 还要充分吸收当代大学生的一些趣味语言。 当代大学生思维活跃、 聪明伶俐, 对语言的敏感性特强, 尤其是一些网络语言, 我们不能一律排斥; 同时我们还要吸收一些老百姓日常使用的语言, 比如歇后语、俏皮话、 对联、 顺口溜、 流行语、 手机短信等, 都可以补充到教材中去, 当然也可以补充到平时上课中去。 这些语料的引用可以大大地增强教材的可读性和授课的趣味性, 大大地提高同学们听课的积极性。 因为大学生们认为授课老师讲的是他们耳熟能详的语言, 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语言, 他们有一种亲切感, 于是课堂气氛自然活跃、 听课的积极性自然高。
4. 教学手段要与时俱进。 传统的教学手段有些已经不太适应现代社会的需求了, 尤其是本身理论性较强, 看似有点枯燥的课程, 如果不改革教学手段, 学生总是处于一种被动接受的状态, 那就很容易产生审美疲劳。 学生如果不动脑筋, 仅仅满足于听听课, 然后课后写点作业, 这样就代表教师没有调动学生的积极性。 因此, 要采取多种途径和手段, 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积极力量来上好每一节课。 我们可以组织学生深入到街道、 社区, 开展语言文字工作的调查工作; 可以开展寻找错别字的 “啄木鸟” 活动, 并写出调查报告; 还可以组织学生开展普通话演讲比赛、 主持人大赛、 书法比赛、 板书比赛等; 还可以组织学生写作关于语言文字方面的小论文并进行交流; 还可以挖掘语言学里面与现实相关的内容, 比如, 讲到地域方言时我们可以要求来自不同方言区的学生讲笑话, 说故事; 讲到社会方言时我们可以要求学生搜集社会方言的语料; 讲到语言的起源时, 可以组织学生搜集语言的神话故事; 讲到语音时可以要求学生模仿不同的人说同样一句话。 在这个方面,教育改革家魏书生可以说做得很到位。 他说一句话有一百种说法, 有慢说、快说、 大声说、 小声说、 低声说、 高声说……不同性格的人怎么说、 不同文化层次的人怎么说、 不同社会修养的人怎么说、 刘备怎么说、 关羽怎么说、周总理怎么说、 孔繁森怎么说、 林彪怎么说、 康生又怎么说等等。 如果能够这样, 那我们就算是把 “语言学概论” 教活了, 学生喜欢听, 自己上得也很快乐, 何乐而不为呢? 总之, 我们要采取一切措施调动学生的积极性。
“语言学概论” 在汉语言文学专业中的地位绝不是可有可无的, 而是一门必修的理论课程。 要改变目前不和谐的状况就要我们教材编写者与时俱进, 解放思想, 编写出适合同类学生使用的教材; 同时授课教师也要提高自己的讲课艺术水平, 要将学生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一边来。 只有这样, 我们才能达到 “双赢” 的社会效果。
参考文献:
[1] 彭泽润. 素质教育和“语言学概论” 的学科建设 [J] . 语文建设,1999 (2) .
[2] 邢福义, 吴振国. 语言学概论 [M] . 武汉: 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3] 曾毅平. “语言学概论” 课程建设的若干问题[J] 语言教学与研究,2001 (1) .
(原载 《语文知识》 2009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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