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1月21日夜里12点,高宗皇帝(1852—1919)在寝殿——德寿宫的咸宁殿里手持米酒突然崩御,享年68岁。这是我国历史上最早的皇帝葬礼,其仪式本应该比历代国王去世时更为庄重。不过,因为高宗已由皇帝降格为李太王,而且甚至连国家都已不复存在,所以,高宗的葬礼并没有享受到皇帝的待遇。3月4日开始举行葬礼,之后,高宗被安葬在今天的南杨州市金谷洞的洪陵里。若是从前,应该实行五个月安葬之礼法,但这次却缩短了,实行的是三个月安葬之礼法。
皇帝崩御一经发表,外界立刻纷传皇帝是被日本人毒死的。百姓们对此非常激动,并以此为重要契机,最终掀起了“三•一”运动。当时百姓们就是如此地尊敬与爱戴支持光复运动的高宗,即便遭到日本的残酷镇压也拒不承认《乙巳勒约》和高宗让位。
高宗一去世,李王职立即设置御葬主监、殡殿魂殿主监、与山陵主监举行了葬礼。若在从前,应该设置三个都监。不过,现在国家已经灭亡,所以就设置了“御葬主监”这个正体不明的机构。换言之,高宗葬礼是被作为李王职的一个内部活动来举行的。
1月22日早上6点举行“复”,为皇帝招魂。1月24日午后1点进行沐浴和袭。3点进行小殓。大殓于1月26日举行,成服礼于1月27日举行。
3月3日午前8点举行了出殡。同天晚上11点到达洪陵。第二天晚上10点,高宗被安葬在洪陵。当时全国性的“三•一”运动正处于汹涌澎湃之时,所以,下棺仪式举行于晚上。
有关南杨州市金谷洞的洪陵,大韩帝国时期,明成皇后的陵墓——清凉里的洪陵原本计划移至这里,所以一切准备几乎都已就绪,后因国内外局势复杂而中断。如此一来,高宗便首先来此安葬,随后,明成皇后移葬至此,直到今日。
葬礼结束后,各主监分别编纂了仪轨。首先,御葬主监[1]编纂了《〈高宗太皇帝〉御葬主监仪轨》。由3册、510章构成的该仪轨制作了1件,1926年又抄写了2件,3件目前全部藏于藏书阁内。[2]若在从前,是该制作7件或9件的。不过,1919年制作的1件使用了红色边框线,昔日御览用仪轨的残影依稀可见。
仪轨依次记录了如下事项:按照日期进行的葬礼情况、执行者名单、纯宗的下教与上启、出殡班次、服色、册宝的包装方法、道路、挽章、生前获得的册宝、去世后获得的谥册与谥宝、哀册、行障、赠玉赠帛、志石、表石、虞主、各种丧舆与辇车、梓宫、随葬品、各种仪仗、遮帐与铺垫、祭器及赏典。
若是从前则会绘制彩色的出殡“班次图”,但该仪轨中没有收录图片,只记载了出席出殡的人员或器物的名称与位置,仪轨所具有的视觉效果荡然无存。因为没有图说,所以这次应该是没有调用画家参加。尽管如此,仪轨还是收录了谥册、谥宝、赠玉赠帛、丧舆、梓宫及祭器等的彩色图说。
其次,殡殿魂殿主监[3]编纂了《〈高宗太皇帝〉殡殿•魂殿主监仪轨》。该仪轨由2册、322章构成,现有2件尚存,藏于藏书阁内。[4]仪轨中介绍的内容依次为:每日的进行过程、执行者名单、事务分担名细、纯宗的下教与任员们的上启、仪注、服制、祝文、祭祀摆设、棺上所盖衣物、铭旌与上字的书写方式、梓宫的捆绑方法、图说、魂殿设施、出殡时殡殿配置物品的焚烧及在山陵烧毁的物品等。另外,仪轨中也收录了殡殿与魂殿上所使用的物品的彩色图说。
最后,山陵主监编纂了《〈高宗太皇帝〉山陵主监仪轨》。[5]由1册、96章构成的该仪轨制作了1件,仪轨使用的是红色边框线。1926年以后又抄写了1件,不过这件没有使用红色边框线。
仪轨中记录了山陵工程每天的进行过程,还插入图片说明了执行者名单、建于山陵附近的陵上阁、隧道阁、寝殿的设施、欑宫、瓮家、陵上石仪、寝殿前石仪、碑阁、相当于梓室的安享厅及工程中使用的钩捧机、别辘轳与各种平床等。这里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洪陵是我国最早修建的一座皇陵,丁字阁、石仪及斋室均较从前有所改变。丁字阁的名称改为寝殿,外形也不再是丁字形,而是改成了日字形,同时规模也有所扩大。规模有所扩大的还有相当于梓室的安香厅。石物的变化也特别重要。从前的王陵不过是在陵上建造文人石、武人石、马、羊等石物而已,而这次不仅是陵上,就连寝殿前面也列了两排文人石、武人石、海苔、大像、马及骆驼等石物。石物规模也较从前增大了不少。
金谷洪陵之所以具有这一规模,是因为1900年起高宗决定将清凉里的洪陵迁葬此地后,便计划要按照明太祖朱元璋的孝陵来建造新洪陵。清凉里洪陵虽因各种缘由而导致迁葬中途中断,但其规模与石物均已事前策划、准备完毕,因此,建造高宗的洪陵时也就按照事前计划好的规模,将事前备好的石物原封加以使用了。如此看来,金谷洪陵可以说是完全遵循了高宗在生前所筹备的一切来进行建造的。
御葬结束后,子爵闵泳徽、男爵李载克、金宗汉、金春熙被任命为顾问负责编纂仪轨,李源升、朴胄彬、郑万朝、刘海锺、李晦秀、林光勋及多名日本人也受托作为编纂员参与编纂,这一点很是别具一格。
注释
[1]御葬主监的任员中,总护员为子爵闵泳奎,提调为子爵闵泳徽、伯爵李完用及子爵李载昆。
[2]有关该仪轨(2-2920),请参考申明镐的简单题解(韩国精神文化研究院,上揭书,464-467页)。1926年以后又有2件抄写本仪轨,分别为2-2922与2-2921。
[3]殡殿魂殿主监的总护员为子爵闵泳奎,提调为男爵李载克等4人。另外,高宗的亲姻戚与相关的公务员们也都出席了葬礼。
[4]有关该仪轨,请参考申明镐的简单题解(韩国精神文化研究院,上揭书,383-386页)。2件仪轨当中,2-2919使用的是红色边框线,由此可知该仪轨制作于1919年那个时候。2-2918没有使用红色边框线,我们推测它可能是后人抄写之本。
[5]有关该仪轨,请参考申明镐的简单题解(韩国精神文化研究院,上揭书,409-4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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