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与需求
整个中国就像是一艘缓缓前行的大船,而儒家的思想典籍,就是船长手中最精准的航海图。美国汉学家卫三畏博士、英国汉学家理雅各博士和其他对中国研究颇深的学者们都认为,儒家的思想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受到了神的指引和启发。也许他们的说法是正确的,如今面临我们的问题是,中国这艘大船是如何被成功驾驶地?这艘大船的目的地是哪里?它目前所处的海域是哪里?这些问题都十分重要,因为中国早已和西方的很多国家建立了密切的关系,这些问题很可能对未来产生巨大的影响。
据说,判断一个社会的道德生活是否合格,有六项重要的指标,他们是研究社会特征必不可少的依据。这些指标分别是:
一、工业水平;
二、社会习俗;
三、家庭的特点和妇女在社会上的地位;
四、统治者的品质以及政府的组织形式;
五、公共教育的状况;
六、现实生活与宗教信仰的关系。
我们在讨论中国人的特性时,对上述的指标都已经做了说明,虽然说得不全面,比例的把握也不那么精准。在研究中国人的性格时,有很多方面需要特别注意,也有一些方面有时却必须省略不谈。在之前的文章中我们只谈了中国人特性的大致情况,并没有仔细完整地说明,因为那样需要考虑太多方面的问题。
之前在说明中国人的特性时,我们举过很多事例,这些事例的说服力非常强,就像是骨架上的骨骼,只有摆对位置,才能看清骨架的轮廓。所以说,这些骨头是必不可少的,不能忽视的,除非它是石膏像,并不是真正的骨头。当然,也会有人提出反对,觉得我们并没有把重要的骨头摆在适当的位置,也有一些骨头完全摆错了地方。这样的反对非常正常,对于这样的严谨态度,我们会坦诚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还要附加说明一下,我们所选的特性无法让人对中国人有非常完整的理解,就像是仅凭五官无法了解整个人的身体构造一样。但我们还要提醒读者,这些判断是经过反复研究才得出的结论,我们实际上所看到的事实远不止书中引用的这些。有很多我们无法确定的观点,都能得到充分的论证。去过中国北方的都知道,那地方的风沙天气十分糟糕,人的头上、耳朵、鼻孔和衣服上都是尘土,沙尘暴来临的时候遮天蔽日,所以当地的居民经常会用灯,有时中午都要点灯才能看得清。人们虽然不清楚这种自然现象是什么引起的,但对这种现象的描述却没有错误。当然,观察自然现象和观察道德现象是不同的,自然现象会引起每个人的注意,而道德现象却只有那些善于观察的人在偶然的机遇中才观察得到。
中国人在生活中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若是只看一个方面,分析时就一定会出现误差,而且还不知道错在哪里。虽然将两个互相冲突的观点结合起来非常困难,但有时必须要这样,因为在中国想要弄清楚事情的一个方面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更别说想要掌握两个不同的方面。
我们在前一章说过,儒家学说非常强调道德品质,而且儒家学者认为,儒家的理论能够让很多人变得品德高尚,所以很多人对儒家的理论体系都抱有很高的期望。可儒家的理论有什么办法让人们的品德都变得高尚呢?人的真实性格可以通过三个问题来了解:一是他与自己的关系怎样;二是他跟别人的关系怎样;三是他对信仰持什么样的态度。想要判断一个人的性格品质如何,通过这三个方面就足够了。可能读到这里,读者们也大致知道了答案,他们缺乏诚信,没有信用,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他们自私,从来不为别人着想。对于信仰,他们崇尚的是“多神论”“泛神论”以及“不可知论”。
中国人非常有智慧,他们的耐性也非常强,他们讲求实际,他们也懂得知足,这些方面都是中国人的优点。但是中国人没有好的品格和良心,有些中国官员为了拿一些贿赂而做错事,他还以为一辈子不会有人发现,因为当时的情况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有很多中国人都会举荐自己的亲戚去做官,但这些亲戚并不称职。所以中国人害怕面对这种“内定”而造成的结果,这没有什么奇怪的。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使有道德理论又有什么用?中国人对此会有怎样的感想呢?中国的每个组织机构中都有裙带关系,都有寄生现象。所以,中国的警察和门卫会不尽职尽责并不会让人觉得惊讶。
通过中国人对他人的帮助,可以观察到中国人道德最真实的情况。虽然中国人总是试图掩盖自己和朋友们的缺点,但是他们会非常坦率地承认他们民族本性的缺点。中国人对其他同胞们的描述,让人想起卡莱尔在《普鲁士腓特烈大帝的一生》一书中所描写的那段对话。这位君王手下有一个督学非常得宠,皇帝很喜欢和他交谈,有一次皇帝问这个督学:“苏尔泽先生,你那些学校最近好吗?你的教育事业顺利么?”督学回答说:“是的陛下,还好,最近好多了。”“最近?怎么这样说?”“陛下,过去学校的规章制度非常严格,因为总认为人性本恶,但现在我们才知道,人性本善,所以放松了管理制度。”“善良?”皇帝摇了摇他那满是白发的头,然后笑着说:“亲爱的苏尔泽,你还是不了解这群可恶的人类啊!”
中国的社会就像是那些名山大川一样,远看风景如画,但如果你走进就会发现实际上破败不堪,而且空气中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难闻的味道。照片无法反映出真实的情况,人们都说,照片是一种“无情的公正”,但这句话用在中国就不行了,因为照片会遗漏那些肮脏的东西和难闻的味道。
只有中国四处贴满了“福”这个字,这个字象征的是平安吉祥。但细心的人可以发现,中国人的“幸福”只是流于表面而已。我们相信这个说法是正确的,就像有人说真正的家庭生活不可能出现在亚洲一样。
每当开始对中国进行研究分析,并探讨怎样把理论和现实相结合时,我们就会想到横跨河流的主干公路旁边的石碑。这些石碑上刻满了名字,都是当年修建桥梁的工人的名字,立碑的目的也是为了后代能够记住他们的功绩。每走几步就会看到这种石碑,但石碑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我们对这些有年代的东西非常感兴趣,于是问起当地人,关于桥和石碑的事情。结果当地人回答说:“啊,那些东西啊,几代以前就已经没有了,几乎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几年前,我在大运河上游玩时碰到了逆风,于是被迫在当地留了下来。我们在岸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沿途看到农民们在田里劳作。当时正值五月,田野的景色非常美。这种时候,恐怕任何游客都会对这些不知疲惫的农民表示赞叹,正是农民们辛勤的汗水才将田野变得如同花园一般美丽。但是和这些农民们交谈过才知道,去年的冬季他们过得非常艰苦。因为夏天时爆发了干旱和洪水,他们几乎颗粒无收,村里有很多人快要被饿死了。从他们的话中,我们可以知道,这些农民现在还在挨饿。政府虽然有赈灾款,但每个人只能领到一点,甚至就连这一点都要经过层层的盘剥。这些农民们无法和官家抗衡,只能忍气吞声,但这些情况从他们的脸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就在那一年,当地的粮食获得了大丰收,百姓们的日子终于变得好起来了。但《京报》和在中国出版的外国杂志却都没有报道此事,但不管报不报道,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就像当年这群百姓在挨饿,即使装作不知道,他们依旧在挨饿。否认事实并不代表采取了有效措施,因为灾情并没有被缓解。不管之前对中国人的研究推论是什么,这都不影响现实中国人的生活,他们的实际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只有经过仔细的调查研究后,才能明白。
我们在本书中指出的中国社会的种种缺点,在西方国家也会出现。那些国家都是些“虚有其表”的基督教国家。可能读到这里有些读者会感到很失望,因为这件事情我们并没有拿出具体的例证来证实,也没仔细比对过。曾经我们也想拿出一些具体的实例来证明这些情况的存在,但最后只能放弃。因为我对大多数西方国家都不是很熟悉。我希望每个读者能够公正地比较,而不要受到所谓的“爱国主义情绪”的影响。如果我们能够公平比较的话,不妨做一个假定:西方国家的未来充满曙光,而中国人此时却身处在漆黑的长夜之中。如果这个假定成为事实的话,那这将是件耐人寻味的事情。我们不禁会想到,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事实呢?
虽然之前也有提到,但我不得不再啰嗦一次,中国目前所需要的东西很少,仅仅是品格和良心而已。或者说中国人只缺少一样东西,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良心和品格本身就有着相同的意思。曾经有人这样评论一位钢琴制造家,说他的品格“就像他做的钢琴一样,正直、宽厚而不失高贵”。在中国,恐怕碰不到这样的人吧。
有一位英国作家,前几年去世了,他的妻子在他丈夫的自传结尾处写道:“外界一直称呼他为作家、牧师、社会活动家,但只有与他生活在一起的我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别人会觉得他是个非常浪漫的人,会收到很多内容优美的私人信件,他的生活也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这些人,如果世界上还有‘永不逝去的爱’的话,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将爱升华到一个神圣的高度的话,那这个人一定会是他。他的爱纯洁而热烈,三十六年间,无论健康还是病痛,无论晴朗还是阴霾,他的爱始终没有变过。他从没对我表现出过任何不耐烦的样子,也从没有过一次自私的行为。如果说,将这份爱转化成骑士精神的话,那作为骑士所守护的最幸福的人,我要说,英国作家查尔斯·金斯莱是现实中‘最完美的骑士’。”
基督教文明中,最成功的产物就是它创造了一个完美的人生。这样的人生并不少见,当代已知的就有数百个记录,另外还有很多例子我们并不知道。每一位读者最起码都知道一个全心全意帮助别人的例子,也许还有一些幸运的读者遇到过更多。我们不知道要怎样解释这样的人生,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动力是什么,因为我们并不想胡乱地猜疑。但是,经过我们细致的研究,我们确认了一件事情:如果有一种力量能把中国也变成这样,也能在中国塑造出一个如同金斯莱一样的人,这将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奇迹,比道家典籍中那些寓言里所说的奇迹还伟大。人类的制度都逃不过无情的规律,《圣经》上有一句话说:“看到他们的果子,我便知道他们了。”儒教有足够的时间获得它的文明产物。但我们确信,儒教能做的、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它再也不会有什么新的产物衍生了。它将中国人的某些能力发展到了极限,在这些方面中国人已经超过了任何其他国家的人类。经过仔细地观察和研究后,即使是对中国最友好的人都会承认,中国的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儒教所造成的。
对于中国人的改革,有三种不同的看法。第一个是,中国没有改革的必要。当然,这肯定是中国人的意见,但这并不能代表所有的中国人。其实有些不了解中国的外国人也会有这样的想法;第二个是,中国的改革肯定会失败。在改革开始之前,一定会遇到很大的阻力,许多人都会因为意识到这一点而抱有悲观的想法。对这些人来说,对中国进行改革就像是用电流去刺激木乃伊的心脏一样,这是完全没有希望的事。在我们眼中,前两种观点都没什么道理,不过若是我们之前所讲的还不能让这些人明白的话,再多说什么其他的也没有作用;第三个观点是,中国需要改革,而且改革的成功几率还很大。抱有这种观点的人认为,改革的关键是采取哪种方法。关于改革的方法,也有几种不一样的态度。
首先,让我们来考虑一下中国能不能进行自我改革。有一些中国政治家已经意识到了改革的重要性,所以他们认为中国应该进行自我革新。《京报》上曾经刊登了一份奏折,在这份奏折上就提出了这样的设想。奏折的作者抱怨某个省的民众不断地闹事,而且他已经派得力的手下去巡查此事,也派了一些专人去给民众们讲《圣谕广训》的那些训示。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以这种方式去感化这些闹事的人群。这种向民众讲道理的方法最开始是模仿基督教的布道,虽然起的作用不大,但是确是当时改善道德环境最常用的方法。无奈的是,最后教化依然是以失败收场,只能再次沿用以前的方法。经过很长时间的实践,我们了解到,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发生一些表面的变化,并不能改善根本,最后的结果还会是一样。这和前一章节提到的“石腿老者”的寓言的道理是相同的。
用理论教导没有用处,中国人便将希望寄托在了“榜样”的身上。这一点在前一章也讲过,而再次提到这个问题,我们是想解释,为什么好的榜样,却没有产生好的效果,或者说没有发挥出想象之中的影响力。要解释这个问题很简单,原因就是这些“榜样”没办法让人民接受自己的做法,按照自己的做法做。我们举例来说明一下:据说,原山西巡抚张之洞曾经采取过很强硬的手段来制止手下吸食鸦片,而且还勒令禁止老百姓种植。结果他的下属欺骗了他,而老百姓也没有几个人愿意配合他。如果是外国人的话,当他的中国“老板”不认可他的改革建议,那他也只能表示自己对这件事情无能为力了。其实不只是外国人,中国人也会觉得这样的情况令他无从下手。尽管他是官员,但他能做的也顶多是确立一个目标,然后开始慢慢地解决眼前的问题。就像是一只躲在阁楼上盯着老鼠的猫一样。只要猫一走,甚至只走开了一点儿距离,老鼠就会跑出来,依然一切照旧地偷粮食吃。
如果有一位中国的政治家,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改变国家的现状,这并不可笑,而且非常可信和自然,因为中国的情况注定了他的做法,他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没人会去响应他改革国家的“号召”。中国人有一种“东方人特有的冷淡和宿命观”,而席勒先生则将这种宿命观称之为“连神都无法改变的愚蠢”。如果一位聪明的大不列颠官员已经知道了上述状况,并且知道“改革”会引起哪些后果,牵扯到哪些,那他就可以完全预言出改革的结果。贝德禄先生在谈到中国开采铜矿所暴露的弊病时说:“在铜矿被开采完之前,云南要做两件事情,第一,云南必须增加人口,以增加劳动力;第二,中国必须修建公路,必须改善扬子江上游的航运设备。总之,中国必须有所改变。不然除非借助外力,否则一千年时间,他们都无法完成这个工程。”中国的改革,若是不请外援的话,就像是在海上造船,无情的巨浪和狂风会将你仅有的那一点成果击个粉碎。如果一个维修工,从机器造成一开始就在这个机器的内部,那么无论他多么用力地推,都绝对无法带动这个机器前进,因为这本身就是违背物理学规律的事情。
天津和北京之间有一道北运河,路过的路行者可以看到这道运河上有一个河湾,河湾的岸上立着一间破庙。庙身已经被洪水冲走了大半,尽管庙的周围有很多芦苇扎成的栅栏,但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连栅栏也被毁坏了一半。庙里的神像就如前面所讲的一样,只能直接和天地进行交流了。这片土地并没有防洪设施,整个河流都被污泥堵住了。这幅情景,似乎是中国现状的缩影。中国有句俗语“朽木不可雕也”,想要让老根发出新芽,就只能将所有的“朽木”全部砍下。所以说,中国想由内而外地改革是一定会失败的。
前段时间,西方大部分国家都觉得中国可以和其他国家“联盟”,这样革新的成功几率会高很多。但这只是个没有任何依据的想法而已。西方国家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派遣使者进驻了北京,但这些使者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与强国之间的频繁交流并没有为中国带来好处,这无疑是令人感到悲哀的。中国人非常敏感,对于让中国像西方一样的改革,没有证据来证明西方国家的改革目的要比中国人的目的更加崇高。中国正慢慢地形成一股力量,一股让西方国家之间造成利益冲突的力量。而中国则在等待时机,坐收渔人之利。中国从没有和那些只会抢夺的野蛮国家学什么东西。所以说,通过外交的方式来改革,这样的办法在中国是行不通的。
有很多人都抱有这样的想法,中国需要融入到国际大家庭来,他需要自由的交往和贸易,也需要与其他国家建立良好和睦的关系。增加贸易量可以满足中国的很多需求,中国需要更频繁地与其他国家进行进出口贸易,降低一些关税,并且将通行税取消。比起二十多年前,这样的说法已经少了很多。因为那时,中国经常与澳大利亚和美国进行外交和贸易,但却没有形成“自由交往”和“友好和谐”的局面,因为总能听到一些“中国出口的茶叶质量不符合要求”这样的话。其实西方国家也曾向中国出口过不合格产品,这两种情况在一定程度上是相同的。
贸易是文明的附属品,虽然它的价值是无可估量的,但他并不能作为改革的手段。亚当·斯密是一位伟大的政治经济学倡导者,他曾经指出人类是一种“商业动物”。因为不管是多聪明的两条狗,都不会懂得交换骨头。如果它们知道,而且在每个城市都建立了骨头交易市场,这会对狗的性格产生巨大影响。历史上的那些贸易量巨大的国家并不算是好国家,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最差的国家。但是他们的后代都非常优秀,这不是贸易的错,而是其他的原因所导致的。有句话说得非常贴切:商业,就像是基督教,它的目标非常远大;商业,又像是彩虹,哪里有金色它就弯向哪里。
只要看如今的非洲大陆就可以了解,不管是酒类走私,还是奴隶贸易,都是那些基督教国家引进的。所以说,商业是无法起到改革作用的。
深入了解中国现状的朋友为中国改革出的主意五花八门,每一个都比上面讲的方法复杂。他们的看法有三点:第一、中国需要引入西方的文化;第二、中国要引入西方的科学;第三、按照密迪乐先生的说法,就是中国人需要发展“物质文明”。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个文明的国度。当西方人的祖先还在过茹毛饮血的生活时,中国人已经有了自己的文明。这个方法只适用于中国,而不适合其他的国家,这样的文明该如何改革,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文化是种非常自私的东西,似乎每天都会有外来的“侵略者”强调:“是我,但不是你!”很多令西方人非常自豪的文化在中国都会遭人嘲笑。若是不加以控制的话,外国引入中国的其他东西也会受到同样的待遇。
中国人非常需要科学的力量。因为他那丰厚的资源需要用现代的科技手段才可以开采。如今中国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更加明白自己的国家是多么需要科学的引进。但是科学会改善这个国家人民的“道德品质”吗?要怎样让中国引入科学呢?众所周知,化学是现代社会中的一门重要学科,他关系到社会的发展,但在中国传播化学知识能不能让中国人获得新生,这一点谁都不知道。也许化学的引入还会引发出新的欺骗和暴力事件。按照中国人现在的性格,若是他们掌握了制作现代炸药的知识,而且不控制化学药剂的泛滥的话,恐怕人们的生活也将充满危险。
人们认为“物质文明”才是中国最需要的东西,因为一旦发展了“物质文明”,中国就将拥有西方的那些高度发达的物质成果,比如蒸汽机、电力设备等等。铁路、内河航运、银行、钱币、完善的邮政系统以及电报和电话,这些都将是中国生活改善的标志。
张之洞曾经上过一封关于修建铁路的奏折,其中就包含了很多很好的想法,比如修建铁路可以改变河运危险的情况,可以防止船员监守自盗等等。但物质文明的发展是否能改善道德上的邪恶,修建铁路能否让铁路的管理人员和工人变得诚实,这就不得而知了。我们曾经读过《伊利之章》,上面写道:州与州之间的道路完全被人侵占,而股东们却拿不出任何办法,因为他们发现“没有人可以指责”。这种情况是“物质文明”的自身原因造成的,还是由于各种原因相互冲突所造成的,没有人知道。让中国建立共和制度,变成民主国家,并不是依靠投票能够解决的。中国只有具备西方那样的条件,才能取得西方那样的改革成果,才能发展更多的“物质文明”。而我们所说的条件,并不是物质上的条件,而是道德上的。
为什么中国不向香港、上海和其他通商口岸学习,在内地也设立一些“租界”呢?因为他们无法接受这样的变革,即使设立了“租界”,他们也不会接受。在近三十年中,中国人亲眼看到了在海关施行规范化管理所获得的成效,但他们并没有在其他方面也采用这样的方法。因为在这样的背景下,对本国采取抽税的方法,在道德上中国人是不能接受的。英国人历经十个世纪,才将良知与品格发展到当前的水平。而这对于目前的中国人来说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并实施的。接受这种事情不可能像是克虏伯大炮一样,只要架起来就能够发射。
文化倡导者马修·阿诺德说过:“每个受过教育的人都热爱希腊,感激希腊。因为希腊人是世界各民族艺术及科学的掌旗者,就像正义的掌旗者是犹太人一样。在当代,每个国家都需要艺术和科学。伟大的希腊人如此热爱艺术和科学,却并不注重品格。最后,辉煌的希腊因为不注重品行而覆灭了,因为世人需要良好的品行、沉静的心态以及优秀的人格……不光是这样,希腊人的遭遇还让世人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知识非常重要,世界也越来越需要丰富的知识,但良好的品质依旧是一切的基础。所以说,能支配着世界的,不是希腊人,而是犹太人;支配这个世界的永远是崇高的正义,而不是卓著的艺术和科学。”
只有找到中国人特性的根源,在实际中让中国人唤醒自己的良知,才能改变中国的现状。若是像日本天皇一样整天在宫里哪也不去,根本无法谈什么改革。有一位现代哲学的倡导者,他说了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铅永远都炼不出黄金的品质。”中国需要的是一颗正义正直的心,为了得到这些,就要了解上帝,改变对人的看法,并且明白上帝与人之间的关系。中国需要一种全新的生活,不管是个人、家庭还是整个社会。总而言之,中国所有的需求都可以归结成为一种,而这种需求,只有接受了基督教的文明才可能被永久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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