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浴火亘古新

第七章　凤凰浴火亘古新——人文科学发展进步的独特模式

人文科学所涉及的知识与思想领域，是一个与人类相伴始终的一个传统色彩浓厚的文化世界，它有着如此古老而源远流长的成长背景，因而我们时常把“古典学术”或“古典思想”，看成是人文科学的一个基本品格，而这也正是人文科学的魅力所在吧。不过，这古典的学术与思想之所以能传泽万代而生生不息，却还在于在它的古典与传统背后，同时又还有一种不断更新的力量，有一种最为具有现代精神与现代气质的“立古典而启现代”的开新品格。

“宗经崇圣”与“与时推移”的两极对立之统一，正是人文科学的另一特殊魅力所在。人文科学因为有着这种古典与现代二元并立的独特精神与气质，它便如同古代美丽传说中的那个火凤凰，这凤凰活满五百岁时，便会聚香木自焚，然后从火中死而复生。而这“生”，却已是“新生”，虽然是要经历痛苦的烈火洗礼方可获得的新生。这“新生”，在西方，可能叫做“文艺复兴”，在中国，可能叫做“古文运动”或“整理国故”，因为我们都知道，所谓复兴古典文艺，实为创造现代文艺；所谓“回到六经”的古文运动，“整理国故”的国学复兴人，其实也多意在开创新文新学。而另一方面，有时在文坛世界里的所谓“革新运动”，实际上却又是旨在复兴传统的“重返古典”运动。这似乎是一个矛盾的现象，却也正是人文科学这一古典学术魅力之所在。或许，用“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这句中国古话来形容人文科学演进历史的独特性，可能是比较合适的。

就此来说，准确把握人文科学发展进步的独特模式，将有助于人们更好地理解人文科学的学科特点，更好地理解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的差异所在，从而用一种符合人文科学自身发展特点和内部规定性的眼光，来合理地期待人文科学的学科发展问题，制定实施正确的人文科学学科发展战略、教育政策与人才培养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