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发言】
◇王晓明:Guinness老家有特色的马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大概是模仿所谓大都市(上海?)的那种商业街吧。这种事到处都在发生。前几年去无锡,发现它的中山路几乎完全是在复制上海的南京路:巨大的购物中心,四星级旅馆,餐馆(一定有必胜客、肯德基和麦当劳)…… 而上海呢?本来,南京路是大型百货公司,淮海路是二三层的中小型特色商店,两条街的风格和商业模式都不一样。可现在,两条街一齐丧失其原有风貌,通通都成了巨型购物中心的天下,而那些购物中心里面的品牌店,和在徐家汇、四川路、静安寺……的购物中心里的,都一模一样!资本的逻辑越是强大,城市空间就越是标准化,越是可以通用、互换,就好像“新天地”的那一套,在什么田子坊啊、创意园区啊到处开花一样。
◇葡萄:我觉得有意思的是那些新建的居民小区,按理说这些房子也都在内环和中环之间,或者更外面——买房的都不是特别有钱的主,都是普通人。可是,小区边上的裙房啦,小的商业街了,经过一两年的洗牌,往往只剩下了房产中介公司,一两家宠物商店,连锁的面包店,顶多在其中夹杂几家小小的服饰店。按理说,居民的需求是各种各样的,社区周边的商业应该为这多种多样服务,也应该更丰富多彩才对。可最后为什么都成了房产中介的天下?其他的小店没有生存下去的信心,甚至连开这样的店的愿望都没有。以现在商品房社区的规模,那么多的家庭和人口,为什么无法产生一些有滋有味的小本经营的带有人情味的店呢?我想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还是我们自己的生活已经不知不觉就被资本深深地切割了,所以整个社区是没有什么向心力或凝聚力了,更谈不上反抗资本的不同的逻辑或力量了。
◇香菇:我们用什么作为抵抗欺压和创建自己的Better City的依据呢?笼统说来,是凭借人与人之间基于相同感受和遭遇的联合。但是各种生活现实是否可以作为真正促成扭转的资源呢?以居民小区为例,很可能小区的居民内部贯通联合了,这个小区的生活美好了,然后作为一个共同体的小区居民看到小区之外的更艰辛的生活,比如蚁族式的生活,却可能觉得那是非人的,认为自己跟蚁族们不是同一个人类。扩大来说,这不也是上海面对内地最直观的感觉么?因此,我们必须意识到小区的生活与小区之外息息相通,中档小区和“蚁族”们遭剥夺、受欺压的逻辑是一致的。这样,联合与抵抗才可能在一个更广的范围内被动员起来。
◇心每思之:今天“发展”的逻辑其实已经把“生活”包容在内了。房地产商知道,对于老百姓来说,生活最主要的依靠就是“家”,人们想要在自己家里做主,想要设计床放在哪里、桌子放在哪里,首先得有房子。有了房,才有家。于是那个强势的逻辑就绑架了民众各种各样的、原本意在挣脱出来的对生活的想象。城市的确应该是为了生活,但能够生、能够活,是需要一些基本的物质保障的,强势逻辑恰恰就是扼住了这个基本命脉,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李念:国家在确立了城市化道路是中国现代化的必经过程后,各级政府的考核方向就确立了,GDP指标、房价和相关利益对拉动这个指标的作用之巨大,恐怕只有接触到实际数字才能体会。关键是发展必然是硬道理,但是,如何可持续地发展,将文化传承和民生利益放在同样重要的位置。如果每一步都夸张一些,最后就是今天的结果。现在的修正是非常困难的,整个民众的心态很容易失控。因此,必须付出几倍的代价。
◇远山远水:近日有个日本师妹来上海,听她说起对这个城市的印象,回头想想也挺有意思:
她说几年没来,上海变化真大,看看浦东高楼如此密集,“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说那些在上海银行里做事的朋友都喜欢这里,因为资金往来多,有生机,“比在东京工作更有成就感”。
她说中国阶层感非常明显,“有钱人真是有钱啊,乞丐也到处走着,淮海路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一起走着”。
她说到京沪两地的差异,感慨道:“北京女孩穿衣服更随意,上海很时尚但有模式。走在北京街头感觉是中国,到上海就跟东京差不多”。
她还说上海商店怎么那么晚还不关门,东京晚上八点多就关了,早上十点后才开;上海街头那么多取款机,还有日夜的,东京没有。
说到这里她自己就笑了,“所以,到了上海就想买东西,上海让人感觉很容易就会买很多东西回去,如果有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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