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人学需进一步解决的问题

五、建立人学需进一步解决的问题

以上只是就建立人学的原则性问题提出一些看法，离解决这些问题还有很大距离，我们的看法是否站得住脚，我们也没有把握。在研究的过程中，我们感到以下一些问题还须作进一步探索。

（一）人学的对象问题

人学是一门科学，科学总要研究规律，那么，人学的规律究竟有些什么呢？这些规律如何论证呢？我们感到这个问题比较难，一时还提不出成熟的意见。要明确规定一门科学的对象，必须把它与相邻学科的对象区别开来。我们感到要把人学和人的哲学、人类学区别开来很不容易。我们作了一些努力，但很不令人满意。

（二）如何从分析走向综合，构成人的完整图景

人学具有跨学科的综合性质，是一门包含各门有关人的具体科学的科学。人学自身的完善要求它应当从分析走向综合，把分解了的人重新“整合”为完整的人，从抽象走向具体。但是，由于每一门有关人的专门学科各自的特殊性，这就给把各学科获得的成果加以比较和综合带来了困难。人的完整图景究竟怎样，要待勾勒出来才能作出恰当的评价。

（三）人的自然属性、社会属性和精神属性的关系究竟怎样

前面把人的属性分为三种，分析了三者之间的关系，但我们感到这是个复杂问题，还需进一步研究。人学作为对多学科进行综合研究的科学，其首要任务是对有关人的各种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精神科学进行综合。在这个综合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人的自然属性、社会属性和精神属性的区分和相互关系问题，会遇到人的自然属性、社会属性和精神属性对人的存在和发展的影响问题。关于这些问题，长期以来争论不休。有的人把人的自然属性摆在决定性的地位，而在另一些人看来，人的自然属性不过是自然基础，人的社会属性才具有决定性的意义。还有一些人认识，在人身上，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是互相中介的，谁也不决定谁。围绕精神属性也有不少争论。看来，关于人的三种属性的关系问题仍需要进一步研究，这是建立人学所面临的一个重要任务。

（四）人学的基本问题是什么

任何一门科学都有其基本问题，人学作为一门相对独立的学科，当然也不例外。本文曾谈到人的本质问题是人学基本问题，但没有展开论述。对人学的基本问题的回答应具有几个方面的功能：其首要功能在于将它所研究的人和动物区别开来，这就涉及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关系问题。其次，它的功能还在于将它所研究的人和唯心主义所研究的人区别开来，这就涉及人的自然属性、社会属性和精神属性的关系问题。再次，它的功能在于将它所研究的人和机械唯物主义所研究的人区别开来，这就涉及人的主体性和客体性、能动性和受动性的关系问题。最后，它的功能还在于将它所研究的人和具体科学所研究的人区别开来，这就涉及人的结构和结构中的一个因素之间的关系问题。人学的基本问题涉及人学的各个部分，它与这些部分的关系怎样，也是人学必须加以回答的。

（五）心理学在人学建立中究竟起何种作用

苏联著名心理学家莫洛夫认为：在同人有关的领域，心理学开始愈益经常地发挥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联系环节的作用。例如能力问题，能力是指个体心理属性的某种总和，这些心理属性能保证个体较为容易地掌握某项活动，并在这项活动中取得较大的成就。能力问题首先是同一定的社会任务相联系的。毫无疑问，如果不和社会科学合作，心理学便无力研究能力的发展规律和发展条件问题。但是，能力是在某种素质即生理解剖的基础上形成、发展的。因此，心理学在解决素质和能力的关系时不可避免地要求助于生物科学，首先是遗传学和生理学。这样一来，心理学通过研究能力问题在作为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之间起着联系环节的作用。同时，能力问题还是心理学的特殊问题。其他许多同人有关的问题也存在类似的情形。总之，不管怎么说，以人为研究对象的各学科之间的许多联系线，都要经过心理学。

如何看待莫洛夫这种说法呢？如果莫洛夫这种说法成立，无疑会给人学的建立提供一条思路。但是，这种说法和马克思所说的人的实践活动是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中介的学说是否矛盾？若不矛盾，关系究竟怎样？心理学是不是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联系的惟一中介？心理学是如何起到这种联系作用的？这些问题都必须加以解决。

上面提到的都是最重要的问题，此外还有不少问题没有解决。深入研究这些问题无疑对人学建立是很重要的。

【注释】

[1]发表于《社会科学战线》1989年第3期，与韩庆祥合写。

[2]参见《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1987年第1期《开拓人的研究，创立人的学说》和《人民日报》1983年6月6日《从对人的研究到人学》两文。

[3]鲍勒诺夫：《哲学人类学及其方法论原则》。转引自欧阳光伟：《现代哲学人类学》，辽宁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25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