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证有感
沪人谋求某大国入境签证先要付款电话索号，然后约定面谈时间，譬如某年某月某日上午9点。可是不到7点，签证处的门外已经排起一字长蛇阵。8点多往里放人时，前约的面谈编号和时刻其实已完全不起作用，代之以first come，first served的原则。经安检和第一道接表手续，分到每位移民局面谈官受理时，表格难免先后错置，于是连“先来先谈”这点规矩也顾不上了，用英文说，此时局面已相当的haphazard（随意）了，一会儿叫017号，继而突跃至857号。就这样，鄙人排队加等候，共花四个半小时，换来一分钟的面谈。我不明白，某国那么讲究效率，为什么不能按上述排号逐人接谈。至于一日可大致接谈几人，从而约作一小时的人数，那是再简单不过的统计，不用得诺贝尔奖就可计算出来的吧?
我于是寻思，为什么不按事先编号、严格按钟点约会接谈，而任由申请人浪费大块时间排队久候，变有序为无序?唯一的答案是，某国在世人眼中亲和力日下，上海滩上这“一字长蛇”也许可说是某种“feel-good factor”（良好感觉因素）吧——我是说对某国人而论。我们这儿配合默契，从不干预，于是签证“长蛇”俨然已是上海滩一景。
国人也真能觅商机，一到那签证现场，即有人蜂拥而上，向你出售长蛇阵前面的某个位置，价值75块人民币；如要寄存手机等禁止带入的个人随身物品，索价50块。排入“长蛇”后自有人前来“指导”签证须知，俨然以某国签证官代理的身份，查检所填表格是否准确，所需资讯是否齐备。你若接受此种服务，自然要付相应费用。我问此类visa-related industry（与签证相关行业）的某位青年从业人员，收成如何。对方答称，不用付税，工作时间完全弹性，比在公司里干差不到哪儿去。
签证回来，不知怎么的，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凉。
（原载2006年7月18日《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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