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硬道理”

有没有“硬道理”?

有一位复姓的有名人物近在一所有名的大学破口大骂南方的几张报纸，尤其是某报在汶川地震期间竟用上了“震出一个新中国”的大标题。笔者当时见到这题目，也曾大不以为然。现在证据来了。当舆论界还有相当数量复姓先生这样的人物横行之时，震得出一个新中国吗?

复姓大人应该知道，我们早就签了《世界人权宣言》，甚至某位领导人在新闻发布会上也曾理直气壮地宣称，有些价值观念并非资产阶级所特有的专利。对此，我的理解是世界万物中存在着一些亘古不变的“硬道理”，譬如说工人做工必须得到工资，公务员做官不能以公谋私搞腐败等等。我是个教书匠，坚信教书育人就是古今中外教育界的“硬道理”。复姓先生肯定马上要追问:教什么书，育什么人?允我引《论语》四字:文、行、忠、信。这四字的含义是开放的，随你用什么阶级分析法去解读，都是站得住脚的。教书育人这一“硬道理”自然也包括当教师的要尊重、维护学生正当的基本权利。

这儿且不说解放前夕国统区的第二条战线上，教师如何冒险去保出因为“反饥饿，反内战”而被捕的进步学生，就说说小事一桩。这几日正是学年结束，毕业生离校的前夕，各校大概都要举行一定的仪式吧。鄙人所在单位今天举行毕业典礼，大教授们除了个别几位，多数缺席。学生和远道赶来的家长大概也只好在心底嘀咕。我却想到了另一番景象:如果今日举行的不是在学生一生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毕业典礼，而是什么事涉名利的两院院士、“长江学者”等等的争评，我们尊敬的教授先生们会轻易放弃机会缺席吗?怕是趋之若鹜还来不及。

问题是这样的“硬道理”在不少人心中早已不是时时处处适用，甚至也贬值得可以了。这是多少年不讲道理有软硬之分，“硬道理”是决不可任意缺席的恶果。问题的严重性在于，媒体稍稍“熏”一“熏”，便社鼠尽去，抑或“熏”都“熏”不得?“硬道理”其实一点也不抽象虚空。做了工，及时发工资而不得拖欠；占了地，给人合理补偿；贪污的，该关该杀，晓谕天下；执法的，不可知法犯法，滥用私刑；给婴幼做奶粉、玩具的，不准明知风险，还要胡乱添加化学物品；教书的，多把学生当回事……就很不错了。至于王安石等古人所说的“百姓所以养国家也，未闻以国家养百姓者也”之类的深奥理论，也就是德国政府刻在大楼门前的爱因斯坦语录——虽说爱因斯坦已放弃了德国国籍——还是等复姓先生这样的精英去详述吧。

“硬道理”就在你我的生活里普遍存在着，是最起码的道义准则，轻易地弃若敝屣，老百姓不会答应，连邓公也可能在地下骂我们是不肖子孙呢。

2008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