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鸟!鸟!鸟!》:做宽容的大鸟

《鸟!鸟!鸟!》:做宽容的大鸟

英文名:For The Birds

中文名:鸟!鸟!鸟!/为了鸟儿

制片人:约翰·拉萨特(John Lasseter)、克伦·杜菲罗-罗森(Karen Dufilho-Rosen)

故事板:拉夫·埃格尔斯顿(Ralph Eggleston)

编剧/导演:拉夫·埃格尔斯顿

剪　辑:珍妮弗·泰勒(Jennifer Taylor)、汤姆·弗里曼(Tom Freeman)

音　乐:空中骑士乐队(Riders in the Sky)

发　行:皮克斯动画工作室(Pixar Animation Studios)

片　长:3分钟

年　份:2000年

荣　誉:2002年第74届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奖,2001年温哥华特效和动画电影节电脑三维动画短片奖,2001年阿妮玛曼迪动画节最佳影片第二名,2001年芝加哥国际儿童电影节短片组动画类第二名,2000年安妮奖(国际动画电影协会)——动画短片类杰出成就奖,2000年锡切斯-加泰罗尼亚国际电影节最佳动画短片

关于导演

拉夫·埃格尔斯顿是皮克斯动画工作室的动画师,他是动画界最早使用先进的电脑技术制作图形和剪辑的人之一,第一部全三维动画电影《玩具总动员》(Toy Story)正是由他担任艺术指导。之后在《怪物公司》(Monsters,Inc.)制作中的出色表现使他声名鹊起,他执导的《鸟!鸟!鸟!》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奖,而2008年由他担纲造型设计的《机器人总动员》(WALL-E)又荣获当年的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奖。从此,拉夫·埃格尔斯顿在动画领域具有了极为重要的地位,他总是能将艺术与技术完美结合。他的很多同事都认为他是动画界不可或缺的人才,因为他参与制作的那些影片都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其中包括:《超人特工队》(The Incredibles)、《玩具总动员》(Toy Story)、《比佛利山超级警探3》(Beverly Hills Cop III)、《海底总动员》(Finding Nemo)等等。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埃格尔斯顿作为美国加利福尼亚艺术学院的一名学生,不得不做一些手绘练习。于是,他为这些练习构思了一些情节:一只大鸟落在电线上,一群小鸟咯吱咯吱地挤在一起,因为它们不能离开,以此来打发时间。这个图形练习慢慢引申为一个故事,用来隐喻复杂社会中人的行为举止。这就是《鸟! 鸟!鸟!》这部短片的故事来源。

内容介绍

一群小鸟停在电线上,彼此之间有些小冲突,吵吵闹闹,叽叽喳喳,但整体还算融洽。突然大家安静下来,因为来了陌生人:一只看起来有点滑稽的大鸟停在电线杆上,和小鸟打招呼。小鸟却并不买账,纷纷嘲笑它、讥讽它:“瞧你那样!”

大鸟主动示好,飞过来停在小鸟中间。它的重量使电线下坠,小鸟都滑向中间,挤在了一起,动弹不得。大鸟坚持想赢得小鸟的好感,但还是不受欢迎。一只小鸟啄它,“给点厉害你瞧瞧”。大鸟一个跟头翻下去,倒挂在电线上。小鸟再啄,大鸟疼痛之下松开一个指头。两只小鸟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开始拼命啄大鸟的爪子,“看你不掉下去”。“哈哈,不行了吧……”,大家都来落井下石,其他鸟儿集体喊着口号,晃动电线,好让大鸟快些掉下去。

大鸟就快支持不住,只剩一根指头抓着电线。这时,小鸟注意到电线已经被大鸟的重量拉得很低,一旦大鸟真的掉下去,他们自己就会被电线像弹簧般弹飞上天。小鸟赶紧叫停,但是,太晚了。哐当……终于彻底完蛋了……

羽毛飞舞,纷纷落下,一头栽到地上的大鸟并无大碍。一只小鸟最先掉落下来,浑身光溜溜。大鸟一边笑一边用翅膀捂住自己的眼睛。小鸟尴尬之下赶紧接过大鸟递来的树叶遮丑。其他小鸟也统统光着身子掉下来,全都躲到大鸟身后。大鸟笑弯了腰。

主题分析:排挤与宽容

《鸟!鸟!鸟!》这部动画短片通过简单的场景和镜头语言去描述人类复杂的社会关系,在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上进行了观点鲜明的表述与强调。加上夸张的造型和鲜明的性格塑造,在短短三分钟内将一个社会学的经典案例诠释得淋漓尽致而不又失幽默。

蓝色的小鸟代表心胸狭隘的人,当它们处于一个小群体中时,就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矛盾你推我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这群小家伙在一起冲突不断,就如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上,总是你争我夺,互不相让。你骂我一句,我打你一拳;你吐我一脸口水,我尿你一身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睚眦必报。而当陌生人到来时,情况立刻发生了变化。先是异口同声的嘲笑,然后是行动一致的远离,窃窃私语,对陌生人充满戒备。而在赶走大鸟的斗争中,所有成员前所未有地团结一致,合作也无比默契,甚至还有鸟儿带头加油助威。

这群小小的鸟儿简直就是人类的众生相,人们总是对异己集体排斥、避而远之。往往一个本来并不和谐的集体却因为新成员的加入而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团结。他们可以对以往彼此之间的矛盾置之不理,也许前两天还恶语相向、咬牙切齿,而这会儿又聚在一起对新成员评头论足,甚至同心协力、互帮互助想要把异己赶走。狭隘的人总是目光短浅,固执己见,极力排斥“异己”,对于其他人毫不理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排挤,甚至对别人落井下石,但这样的人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大鸟则象征着宽容,主动示好,遭到拒绝和排挤后依然快乐面对。当攻击自己的小鸟们变成“光板”时,还不忘递过一片树叶给其遮丑。马克·吐温说过:“紫罗兰把它的香气留在那踩扁了它的脚踝上。这就是宽容。”宽容地对待朋友、家人,甚至对手,在非原则的问题上,以大局为重,你会得到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喜悦,化干戈为玉帛的喜悦,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的喜悦。要知道我们并非踯躅单行,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各自走着自己的生命之路,纷纷攘攘,难免有碰撞,在你宽恕他人的同时,其实也会为自己创造一个融洽的人际环境。

宽容是一种智慧,懂得宽容的人,堪称一个智慧的人。它能使一些猜忌和误会消失于无形,由此避免许多无谓的冲突和不良的后果。它能使自己心性平静、神采安逸,因为它不会因为自己的个人得失而心潮起伏,也不会因为蝇头小利而斤斤计较,更不会为了蒜皮鸡毛之事而争得你死我活,脸红脖子粗。做人做事,心胸不可太狭隘,我们应该学会接受别人、赏识别人、包容别人,这样我们的生活才会快乐起来。

角色分析:性格各异的造型

小鸟

灰蓝色的小鸟,圆鼓鼓,胖乎乎。短短的腿,小小的翅膀,看上去似乎和身体不成比例,显得有些奇怪。他们一只接一只飞到电线上,或抖抖羽毛,或伸伸懒腰,或对同伴的吵闹不以为然……他们的眼神、嘴巴、动作都被赋予了鲜明的人类特征,愤怒、讥笑、冷漠、幸灾乐祸在这些小鸟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影片还为最先停在电线上的四只鸟刻画了不同的性格特征:第一只小鸟扮演的是一个欺凌弱小者的角色,其他鸟无意中侵犯了它,它立刻还以颜色。是它最先讽刺并啄那只大鸟,最后也是它最先从电线上裸体落地。第二只是个无忧无虑、懒惰的小家伙,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很是惬意。第三只是个势利鬼,见到其他鸟儿吵闹不休,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而一旦自己被冒犯,也是绝不罢休。第四只是个神经质,自己被别人啄了,又转身啄别人。他们无一例外地排斥大鸟,取笑它的外形,拒绝它的示好,对它的主动加入更是极力排挤,甚至采取“武力”反击。面对倒挂在电线上的大鸟,它们集体合作、呐喊助威、落井下石,最终反倒落得个“光板”的下场,不得不躲到大鸟身后。看似滑稽的这样一群小鸟把现实社会中人类心胸狭隘、目光短浅的一面鲜活地表现了出来,并且各自有着不同的个性特点,令人不得不感叹皮克斯动画大师们的深厚功力。

大鸟

有着一身漂亮的蓝色羽毛,椭圆身体上细长的脖子使它显得分外优雅,脑袋上一圈柔软的羽毛随风飘动。大大的眼睛、蓝色又透明的瞳孔、橙色的喙,这无疑是一张英俊的脸。两条修长的腿更显得大鸟高大挺拔,意气风发。可贵的是,它友好地和小鸟们打招呼,不幸遭拒后又主动走近它们,在电线上左右摇摆,快乐地唱起歌来。被啄落地后也丝毫没有生气,捂着眼睛大笑的同时,还主动递树叶给小鸟遮丑。显然这是个快乐的角色,而它的这种快乐正是来源于它宽容的个性。

技术分析

1.鸟的轮廓制作

本片的动画设计者先制作了四只小鸟的模型,作为其他鸟儿的复制原型,这四个鸟模型开始只不过是可以滚动的球体。制作镜头的动画师为每只鸟创建了几个动画层:它们的行动姿势、面部动画、次级动画、鸟之间的接触、羽毛以及电线。

皮克斯的动画师用MenV独家专利软件来工作, 用Alias/Wavefront的Maya软件和皮克斯公司自己的建模工具为角色和场景建模。他们把鸟模型的骨架放入一个球体中,从外表来看,它就像一幅卡通画,但除了嘴巴边缘,球内的每个部位都能像真实鸟儿那样运动。

2.羽毛的效果

为帮助动画师设计羽毛动画,技术指导主任怀斯(Wise)创建了供动画师使用的羽毛小版本软件,并想出为少数羽毛设计动画的方法。另外,他还优化了软件。每只鸟有2873片羽毛,这些庞大的数据原本需要容量为400兆的存储器才能保存,经过优化后,一个45兆的存储器就足够了。

除了主要的羽毛,每个鸟模型上都添加了几何体来软化它的轮廓。为了使某些特定羽毛显得柔和,羽毛的边缘显得毛茸茸的,工作小组用了小片的毛发贴图和半透明纹理。怀斯还为一些秃点添加了羽毛。例如,当动画设计者为鸟设计皱眉头的动作时,鸟的外表就会拉伸并使羽毛伸展开来。为点缀秃点,怀斯开发了新软件,此软件能制作出特殊羽毛的副本并把它们随意地分布在原羽毛的周围。

为给电线弹出时从鸟身上落下来的、飘在半空的羽毛设计动画,怀斯使用了皮克斯公司的粒子系统。他们捕捉了每根在半空中下落的羽毛的千变万化的模型,然后把数据输入粒子系统。接下来他们调节重力、风向和环境,直到满意为止。

对于动画设计师,最大的技术挑战就是设计鸟儿之间的接触并为羽毛设计动画,这些都需要新的工具。使它们互相接触但又不交叉是一项复杂的工作。怀斯为此创建了可弯曲的、扁圆形的隐形碰撞探测器,他称之为“触片”。他把这些触片放在鸟模型之间并制作一些钩子把模型连起来,动画师再为触片设计形状和动画。鸟模型里设有代码来估计它们与触片相连接的地方,代码检测鸟模型的顶点是否在一个由触片定义的边界盒里。当钩在触片上的鸟模型靠近那个触片时,它就会使模型形成一个由触片的形状所决定的外形。

3.麦地的制作

制作小组也用怀斯编写的代码程序,通过程序建模创建了片尾的麦地场景。程序开始创建了麦地的主干,添加了一定数量的叶子和麦穗,然后输入主干长度、叶子长度和宽度的参数。怀斯说:“根据3D场景,我制作了一块嘈杂的麦地(模型),然后弯曲、旋转和缩放所有不同的参数来制作它。”

文化分析:宽容才能合作共存

动画是做给人看的,这就决定了动画创作中的故事和角色与当代社会的方方面面有着密切的关系。从表层上看,这部短片对人类在现实社会中的一些狭隘的心态和行为进行了讽刺,同时褒扬了为人处世包容豁达的精神境界。如果我们把这个主题进行更深入的剖析,放到一个更广阔的语境中加以理解,我们会发现皮克斯的这部《鸟!鸟!鸟!》所要揭示的不仅是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问题,也是国家与国家、国家与世界之间的关系问题,是对现实世界人类价值回归的认同,是在当今世界大融合的发展趋势下所引发的思考。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冷战结束,科学技术日新月异,跨国公司迅猛发展,各国经济的相互依存和影响日益加深,全球化进程明显加快。国与国、地区与地区之间的经济技术联系日益密切,不仅给各国、各地区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而且对促进世界和平与稳定也是一个积极因素。世界大融合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新的世界性民族大融合的浪潮中,多元文化交相辉映、经济一体互通有无、跨国婚姻越来越多、风俗习惯逐步趋同、语言市场强力辐射,人类正经历着有史以来最密切的相互关联的发展期。面对这样一个崭新的世界发展大势,需要建立全新的交往意识。全世界只有在各种领域实现资源共享,优势互补,才能更好地加快世界发展的进程,才能缩小世界各国经济和政治的差距,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和平。而如果一味固守自己的小团体,在小事情上斤斤计较、钩心斗角、尔虞我诈,拒绝接受新的朋友和新的机遇,这种目光短浅的做法无疑只会限制自己的发展,最终被世界发展大潮所抛弃。就如那群笨拙的小鸟,只知道在一起叽叽喳喳,有新朋友主动示好也只是一味拒之门外,拒绝不成又集体给人难堪,最终落得个更“难看”的下场。再看看一直“友好待人”的大鸟,始终不计较小鸟们对它的所作所为,虽然一头栽到地上,却乐呵呵地成了最后的赢家。

从单纯的生活层面上看,人和人其实是一种从人类诞生那天起就注定要相互依存、相互扶助的群居生物,就像人类自己创造的“人”字所象征的那样,人和人之间应当是相互支撑、共立,自然的不可分割的和谐关联。不幸的是,在各种利益面前,人们却往往失去了对同类的基本信任,甚至相互猜忌、仇视。当然,国家的战争与群体的争斗是当代社会中常见的状态,是一个客观事实。而动画角色被塑造成这些争斗中的主角,人们通过他们来表达自己的立场和观点,宣泄情绪,除恶扬善,这也正是动画的艺术优势。

如今我们生活在一个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社会中,小到朋友同事关系,大到国际发展形势,无论面对何种交往关系,个体都必须依存于大的集体与环境,如果现在还迷信匹夫之勇的话,势必会四处碰壁。在这个资源互助、信息共享的时代,单枪匹马是闯不出去的。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时代也需要眼光远大、胸怀广阔的人和群体。只有改变思想,积极地与他人建立友好的相互学习或合作关系,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好相关资源,使大家都达到共赢。所以让我们吸取狭隘小鸟们的教训,学习宽容的大鸟,在这个合作共存的时代快乐地生活。

(秦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