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小说结构与电影蒙太奇
林白在接受采访中说过:“我在广西电影制片厂工作过四年,1988年在香山参加了一次国际电影讲习班,观看了大量的电影,给我以很大的影响,使我从小说的线性叙述跳开了。”[3]林白的小说作品基本上打破了线形叙述的方式,呈现出一种线或块的平行、交叉和并置关系,这显然来自蒙太奇的影响。
小说《同心爱者不能分手》有两条叙事线索:月白色绸衣女人和男教师;“我”和都噜,这两条线索平行发展。我和都噜这条线又可以分为我和天秤,都噜和他的男友两个层面。这样,小说就形成了三线平行发展的关系。同时,每一条线索也没有按时间顺序进行叙述,而是分散为一些片断、场景和意象。这些片断、场景和意象间构成一种空间关系而非时间关系。小说中有一个小标题为“未来的日子”的片断,写的是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却被置于小说的中间部分。理由是:“以上是将来要发生的事情,在未来的一天一定会发生,我担心它们会发生所以写在这里,这样反而心定了下来,我想最糟的结局无过于此了。”另一个“关于眼泪”的片断则以衍文的形式被镶嵌在小说中,它讲述一个女人为爱情牺牲的故事,这个故事在叙述线索上找不到任何依据。
也就是说,在这篇小说中,叙述上在时间方面的意义并不明显,倒是线索和片断之间的分割和组合关系体现了作者的主题。作者有意避免将故事叙述为一个前后关联的封闭故事,而是通过空间关系上的精心安排给读者一个可以引发思考的形式框架。从读者的角度看,这种形式打破了以往读者接受的被动局面。“空间形式这种较为开放的想象力把沉重的负担加给了读者,这应该是很明显的。那种被描绘得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没有完成的,它需要读者的合作和参与,需要读者的阐释。”[4]“蒙太奇的力量就在于,它把观众的情绪和理智也纳入创作过程中,使观众也不得不通过作者在创作形象时所经历过的同一条创作道路。”[5]
从空间关系的角度思考《同心爱者不能分手》,我们发现处在爱情中的三种状态:1.月白色绸衣女人/自闭、绝望;2.我和天秤/挣扎、残酷;3.都噜/游戏、利益。仔细体会就会发现,“我”和都噜构成对比关系,和月白色绸衣女人构成现实和想象的关系。文中有一节泄漏了这种关系:“不去看电影独自在幽暗的室内穿衣镜反射出唯一的亮光夜色四合那只叫吉的狗正张开光滑的嘴唇露出粉红色的舌头很快就会变成那个穿白色绸衣的女人。”这个没有句读的句子的主语就是“我”。月白色绸衣女人是现实中挣扎的“我”的另一面。
类似的结构还出现在林白的《致命的飞翔》中,北诺和秃头男人,李莴和登陆是小说的两条线索。这两条线之间还有明确的剪辑点。小说最后,北诺将秃头男人杀死了,李莴和登陆结婚了,这个结尾构成了对立关系,而两条线索间的关系则更为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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