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是观众娱乐的宣泄窗口,港产片的创作者善于抓住容易引起观众产生共鸣的支点进行叙事,因而张扬男人气概的兄弟情义的影片在香港一直有很好发展。但反观内地,这样高扬兄弟情义的影片微乎其微,即便有的话也只能是在古装片里面,比如《三国演义》和《水浒传》题材的诸多影片,但兄弟情义也很难占据影片叙事的制高点。其实细究这两部原著也可发现,高扬异姓结义的最后结局都是黯淡收尾,兄弟情义本身并没有成为高扬的对象,反而故事本身的精巧对创作者的吸引力超过了对兄弟情义的表现。
在内地现实题材的影片中也有表现兄弟的,比如说十七年电影中的《哥俩好》。但这部影片中的兄弟情显然不是港产片中张扬的兄弟义气,它是新时代、新社会中先进带动落后的一种对比叙事。此外兄弟情义的影片便是弘扬革命情怀与战士情怀,比如《英雄儿女》结尾,战士冲锋为战友王成复仇,但攻占山头的宏大意义自然盖过了战友之间的兄弟情义,宏大目标才是最高目标,宏大叙事才是最终叙事,英勇献身本是题中之意。《董存瑞》中的最后的冲锋也有为董存瑞报仇的意涵,但影片中董存瑞的成长才是影片的叙事主线。《今夜星光灿烂》结尾渲染的也只是战友之情。这些情怀的抒发都不是异姓结义的范畴,都是革命浪漫主义下英雄主义情怀的颂扬。在狠批一切私念的年代,兄弟义气属于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思潮,属于被批判的范畴,显然不可能在影片中滋生发展。
进入新时期,内地的电影中出现了表现男儿血性兄弟情的影片,比如《高山上的花环》,靳开来的死是直接促成赵蒙生成长的因素之一,而此后梁三喜死后的欠条也让观众体会了异姓兄弟之间的浓浓情义,这部影片表现的发自内心的兄弟本质的关系,已经超出了简单的战友之爱,但这也不是影片主要的表现对象和叙事支点。20世纪末的《没事偷着乐》和《洗澡》虽然也关注兄弟关系,但仅是同一个屋檐下的兄弟,抒发的是一些愁绪、苦涩和血溶于水的亲情。进入新世纪的《叶落归根》,虽然表现的是异姓兄弟的一诺千金,但路上的奇观化展示才是影片表现的重点。
因此,张扬血性与道义的兄弟情义影片在内地基本是缺席的,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异姓结义的伦理有违倡导集体主义的社会主义主流价值观。这种依靠传统道义的伦理过分张扬必然有违正常社会秩序的建立。更重要的是,与香港不同,因为新中国的建立,内地的帮会文化基本沉寂,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很长时间处于灭绝状态。因而这种异姓结义的伦理只是可能的伦理、抽象的伦理,而不能成为引导社会秩序的影响力。[2]当然因为内地分级制的缺席,稍有出格的内容本身便不允许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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