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科波拉的“秘方”与黑手党的“史诗”
背景资料
英文名:The Godfather
编剧:马里奥·普佐
导演: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
作曲:尼诺·罗塔
主演:马龙·白兰度
阿尔·帕西诺
出品:美国派拉蒙影业公司
荣誉:1973年第45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男演员、最佳编剧。
《教父》的诞生颇有传奇色彩。原作者普佐是个大肚糙汉,因为要急于还赌债,就以1.25万美元将这个创意出卖给了派拉蒙影业国际制片部的副总裁罗伯特·埃文斯。之后,普佐完成了《教父》的写作,小说一面世,就创造奇迹,成为美国出版史上的头号畅销书,曾连续70周排名畅销榜,37年销量达到2 000万册。但是,派拉蒙影业制作部门却对将《教父》搬上银幕并不积极,理由简单到粗暴——西西里强盗片不会卖座。好在当时实际控制派董事长查尔斯·布鲁登力排众议,坚持要开排《教父》。但随即迎来一系列的麻烦,很多名导演都拒绝导拍《教父》,他们都对原著的思想观点和改编后产生的社会效果持怀疑态度,他们一致认为,“美化黑手党等于向道德挑战”。埃文斯决定找意裔的美国导演、编剧、主演去拍这个片子。在围绕着马龙·白兰度和阿尔·帕西诺的选角问题,派拉蒙高层与导演科波拉数次当众撕破脸皮高声对骂,双方的明争暗斗要较之银幕上科里昂家族的扩张外战加上家庭内战还要激烈。
1972年3月,《教父》轰然上映,并一直放映到12月才下线,国内票房超过了8 000万美金,是当年度的最高纪录。最后,全美票房将近1.4亿美金,国外票房也超过了1.1亿美金,合计将近2.5亿美金的票房曾是影史最高纪录。
内容简介
一个中年男人向唐·维托·科里昂求助,唐·维托·科里昂是纽约黑手党科里昂家族的首领,同时向弱小者提供庇护,因此深受爱戴,被人们尊称为“教父”。
由于教父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肯与毒枭合作贩毒,以致在街头遭遇枪击,所幸没有丧命。小儿子迈克去医院探望并及时转移了处在危险中的父亲,并只身赴宴,约会了毒枭索洛佐和与其沆瀣一气的警长,用藏在厕所水箱后的手枪结束了两人的性命。
杀人之后,迈克逃往西西里,在那里邂逅了他第一个妻子,过着舒适的生活。而纽约黑手党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迈克的大哥被杀,迈克的妻子也被炸弹炸死。愤怒的迈克回到纽约,在教父去世之后接手了教父的位子,开始了他的复仇。敌对家族的首领一个接一个被干掉,最后是迈克的妹夫卡洛,卡洛是勾结敌人杀死迈克哥哥的凶手。卡洛死后,迈克崩溃的妹妹康妮哭喊着找上门来,迈克冷静地叫来医生说康妮疯了。此时迈克的脸上写满了冷漠,新一代教父也就此产生。
获奖原因分析
“到这来孩子,学点东西!有一天你也许得为20个男人煮饭,一开始先倒点油,炸大蒜,然后放番茄,炒一下,别让它粘底……”
这不是某档厨艺电视节目,这是1973年获得第45届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教父》中的一段对白,同年,这部电影还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编剧奖,其主演马龙·白兰度也因该片擒获了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金冠,《教父》成为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开山之作,也成为其后黑帮类型电影难以逾越的典范。35年后,《教父》被美国电影学院(AFI)评为“美国影史十大类型电影”之最佳黑帮片。
这部影史上的“最佳黑帮片”,没有激烈枪战中打不完的子弹,没有枪林弹雨中打不死的硬汉,没有香艳的美女床戏,也没有今天观众已经司空见惯的模式化的“紧张”节奏。30多年过去,有关《教父》的影评、论文汗牛充栋,片中大量的经典对白令观众津津乐道,其原因只有一个,在一部真正的电影中,对白背后,是活生生的人——像《教父》片头及海报的设计中那样,是在命运的股掌间颠沛流离的人。
当今天的观众已经习惯了好莱坞模式化的叙事手法,从《教父》中提取的关键词大抵如此——“黑手党”“欲望”“家庭”“责任”等,这些标签当然无可厚非。但值得注意的是,《教父》与今天的好莱坞电影,有着本质上的差别。《教父》成片于被称为“美国新浪潮”的新好莱坞电影的黄金时期,无论后来的电影理论家如何梳理总结《教父》的成功之处及商业受众策略,但对于当时年轻的、试图改变好莱坞的那一代导演,譬如当时名不见经传的科波拉来说,他们心里只有电影,所以用今天的类型电影去套用《教父》会发现根本不适用。因为在当时,他们为了在旧好莱坞的电影僵局中寻求突破,所作所为本身是试着打破所谓的类型,所以影片中充满了探索性的尝试。比如我们所说的黑帮类型电影经典《教父》,其黑帮故事是建构在一个史诗性的叙事框架内,全片充斥着对20世纪40年代美国大时代背景的表现意图,意大利移民的生活、西西里人的传统风俗、混乱的社会格局及司法制度均在片中得到了系统的体现;甚至于两代教父的更替,江湖潮水的起落,都暗含了两种文化在两代移民间的差异冲突,像是20世纪40年代美国历史的切片,也像是以移民文化为基础建立起来的美国文化缩影。我们在其后的黑帮电影中,几乎没有看到过类似的手笔,而《教父》的张力,首先得益于用大量的篇幅与浓重的笔触营造了这样史诗性的氛围,使电影从基础上获得了良好的质感。通过大时代的背景反衬,两代教父的命运均被渲染上了厚重的宿命的悲情色彩,迈克·科里昂的成功与失败被悬置,教父的自主与被操控成为谜团,意识形态的思辨通过极其自然的方式进入影片。
在《教父》中,剧情的结构设置也以类似的方式倾向于主题的清晰而非故事的发展。在剧本改编时,他们删掉了小说中有关老一代教父唐·科里昂的过去,使之成为既定存在的故事核心,而迈克的成长只是这个核心的影子,或是围绕他画出的一条环形的线。我们可以从迈克身上看到唐·科里昂的影子,同样,也可以从迈克身上感受到唐的命运轨迹。迈克从开场身着军装出现,到对女友讲述家族故事时的态度,都说明了他希望过一种与家族完全无关的、美国式的生活,这也许正是那个被唐训斥的棺材店老板曾经想过的一种生活。但处理医院危机时他所显示出的冷静与沉稳,都在证明着他是做教父接班人的最佳人选。重重地挨了警察一拳后,迈克的选择与其说是家庭责任爆发,不如说在现实面前,回归了自己一直在逃避的西西里人血统与黑手党的家族生活。在意大利避难期间,迈克与意大利姑娘的闪婚过程,彻底宣告了他的美国梦的破灭,成为了一个在命运的操控中试图操控命运的真正教父式人物。无须小说的佐证,教父在临终前最后一次与迈克对话时表现的遗憾,印证了父子之间影子与实体的关系:“我从来没想到要你参与,我干了一辈子,没什么遗憾的,我照顾了我的家人,但是我决不当傻瓜,让那些大人物在幕后操纵我,我不必道歉,那是我的命运。”与《美国往事》这样的叙述个人经历的电影完全不同,片中没有科里昂父子深陷与往事纠结的小格局叙事,他们面对的只有正在发生的现实与人在现实中的身不由己,在宿命这一悲情主题下,对社会的评判、道德的确认等问题均显得无足轻重,彰显的只是一个男人在血缘奴役下的挣扎与看似很酷的妥协。
电影,是一门有关平衡的艺术,一部真正成功的电影,需要综合各个角度的支撑,《教父》正是这样一部影片,我们举例的类型设置及剧情结构设置只是《教父》中的基础部分。对年轻时代的科波拉而言,对于类型片的理解与今天是完全不同的,科波拉的秘方是对曾经电影的不满足,是激情而严谨的尝试,任何优秀的电影,均是如此。它们不会像《教父》片中克莱门扎制作意大利面的秘方那样,那将毁掉电影:
“……煮开了之后,加入香肠和肉丸,再加一点点酒,一点糖,这是我的秘方。”
(尹晓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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