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交通习俗
德昂族居住地古永昌郡内各民族与中原人民互相往来的历史悠久,早就进行了互通有无的交换活动,开辟了商道。而在商道中尤以中印古道最著名。因为,它沟通了中印两个文明古国,中国的丝绸(有的学者认为还有铁、茶)西去,印度佛教文化东来都与它分不开。晋宁石寨发掘出西汉时滇王墓葬的贝,双人舞盘铜扣饰所表现的人物都是从这条道路往来的。这一重要古道,西汉武帝力图进一步发展,曾受到昆明人的阻碍,但民间往来是不会中断的。《华南国志·南中志》说:“孝武时置嶲唐、不韦二县。渡澜沧水,以取哀牢,哀牢转衰。”大约在公元前2世纪末或公元1世纪初,此道又畅通了,历汉晋至唐,佛教已在云南的一些地区广为传播,从这条路进进出出的中外商人和僧侣日益频繁,从南诏崇圣寺佛塔中得到的佛教文物,有不少是来自东南亚的。明代从腾冲、德宏到缅甸的路已是四通八达,其中险要关口不少,明朝政府曾在这里设立八关(神护关、万仞关、铜壁关、铁壁关、虎距关、汉龙关、天马关)、九隘(古永、明尧、滇滩、止那、猛豹、大塘、坝竹、杉木笼、石婆婆)。但商人们往来最多的是以下几条支线:从永昌经腾冲古勇达缅甸密支那,或从盈江铜壁关搭八莫,或经陇川出铁壁关,或从永昌经潞西、畹町、泰国,从海上到达更远的地区和国家。
中印古道永昌段,有怒山、高黎贡山,山脉纵横,澜沧江、怒江、槟榔江阻隔,往来极为艰辛,物资运输全仰赖于马帮、牛帮和人的肩挑背负,至今陇川县王子树乡有的名叫“大牛寨”“下牛寨”的。索其来源,在元明至清代前期,这里多住有德昂族人,他们拥有驮牛帮,为商旅运送物资,牛帮往来多在此地歇脚,因而得名。直到近代我们看到居住山区的德昂族,仍是用黄牛(主要是用公牛,也有少量的母牛)驮运谷物、柴火,二千余年变化甚微。
考古资料表明,德昂、布朗、佤等民族的先民哀牢夷濮人原居住在东起澜沧江以东,西达伊洛瓦底江上游,南逾西双版纳至缅甸东南部的广袤地区,这是一个生存环境差异十分显著的地区,有高山深谷和大河的阻隔,却也正处于古代中国通往印度的“蜀身毒道”(西南丝绸之路)的通道上。《史记·货殖列传》就曾经记载,濮人生产的桐华布在汉初大量运入关中出售,以致公开规定了它们的交换价格。后因蜀都商人转手贩运甚多,又被称为“蜀布”。显然,这条非同寻常的通道对于早期的濮人、茫蛮部落、金齿之国等德昂族先民肯定有着长久而巨大的影响。后来德昂族人分散到山区之后,失去了处于交通和信息通道上的那种经济和文化交流的优势,除了与相邻而居的其他民族群体来往之外,他们较少与外界沟通。几百年来,进入山地的德昂族人在社会政治方面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却极力固守着祖先留下来的文化传统和生活方式。德昂族从交通要道上的自主民族群落变成了传统文化的守护者。
现今的陇川城,有一条约1千米长的笔直大街,街道宽敞,楼房整齐,呈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这是近年来才建立起来的新街道。然而这条笔直的大道,傣语旧称“档德昂”(德昂路),昔日城的东方、北方有不少德昂族村落,这条路线是旧时德昂族人来往的通道,德昂路因此而得名。
在德宏地区,提起德昂路,人们都会伸出大拇指,赞扬古代德昂族建筑道路独具特色。德昂族人不论住在坝区或半山区,他们都很重视道路建设,而且以铺石道路出名。的确,只要进入德昂族居住地老式居民点,都会很自然的使人感觉到这一点。现今瑞丽猛休的贺兰、户育的雷弄这些地方,在崎岖的山道上还有断断续续的铺石路面。人们都说是德昂族遗留的,原来是完整的,因德昂族迁移后无人维修,常年累月经雨水、山洪冲刷而毁坏了,但残迹是不难见到的。如果你到潞西县遮放区弄喊乡,那里的人会告诉你,这一带原有40多个德昂族村寨,从弄砍到贺幌,再到拉里,沿山麓修筑了长约15千米的铺石道路。石头多从河流中拾来,也有些是用人工打成的条石或毛石铺成,有的地段为三行条石间以两行鹅卵石铺成。这是一条干线,路面一般宽二三米以上,现今在贺幌这一带的德昂族人曾在山顶建筑了一座相当规模的佛寺(兴盛时和尚400余人),从山麓到山顶有两条长10余千米、宽1米多的盘山路,都是用人工毛石砌成。
桥梁是道路建设中不可缺少的,潞西市轩岗坝德昂遗址附近,直至今日还有三座德昂族修建的小型石拱桥,为过往行人免除涉水之苦。盈江县的回龙地也有德昂族的拱桥,后来新迁入的居民把它拆去建仓房。再是弄喊,贺幌一带,也有德昂族建筑的拱桥、石板桥,至今仍可供行人和马车、牛车行驶。
走过德昂族铺筑的道路及架设的桥梁之后,都会使人联想到,在生产工具简陋、生产力低下的条件下,完成这样的工程是很不容易的,没有较长时间的定居条件,是不可能做到的。同时也使人们看到历史上德昂族石工良好的技术水平。
1991年,德宏州修建的飞机场已投入运营,德昂族的干部群众到内地学习、开会、旅游时,除乘汽车外,还可以乘客机。
邮电通信对德昂族人来说更是从无到有。过去要传递信息,如家中有人亡故,便在门口鸣放火药枪,告知附近亲友,枪声传递不到的地方就派人去告知。而今书信电报可以直接送到生产队,电话通到乡和村公所,为适应改革开放的需要,德宏州与全国和国际间的直拨电话已于1992年开通,德昂族干部群众也能使用上现代化的通信工具了,有些德昂族还被吸收到邮电部门工作,他们能亲自接触、了解这项新的科学技术了。
而今手机已普及到各个德昂村寨,摩托车、拖拉机、农用车、面包车和小轿车都已进入了德昂族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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