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对外关系中的两重性分析介绍

3.拉美对外关系中的两重性

江时学（中国社会科学院拉丁美洲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

20世纪90年代以来，拉美国家的对外关系越来越呈现出多元化的态势。与这一态势相关的是，拉美外交中的两重性非常突出。例如，拉美国家既与美国密切合作，又反对美国的霸权主义政策。又如，中拉关系虽然取得了快速的发展，但“中国威胁论”却在那里有一定的市场。再如，拉美与欧盟的政治关系越来越密切，但农产品补贴则构成了双边贸易进一步发展的障碍。同样不容忽视的是，拉美国家之间的团结在增强，但它们在许多问题上还有不少分歧。因此，分析拉美对外关系中的两重性，有助于我们从战略高度认识拉美，也有助于我们进一步了解其外交的本质。

一、美拉关系中的合作与对抗

无论在冷战时期还是在后冷战时期，美国都把拉美视为其“后院”，因此经常用各种手段干预拉美事务。就拉美而言，一方面，该地区的外交独立性在增强，多元化外交的发展趋势在加快；另一方面，在市场、资金和技术等领域，美国仍然是拉美国家依赖的主要对象。上述特点决定了美拉关系中合作与对抗共存的两重性。

“9·11”事件发生后，许多拉美国家的领导人都以某种方式向美国表达同情之心，也谴责恐怖主义行为，并表示愿意在今后的反恐斗争中支持美国。墨西哥甚至还建立了一个支援纽约医院的血库。在美国的要求下，巴拿马政府于9月18日晚对本·拉登设在巴拿马的一家公司展开了突击调查，以确定它是否利用巴拿马作为国际银行中心的独特优势进行洗钱活动。9月21日，OAS的34个成员国一致同意支持美国采取打击恐怖主义的行动^[1]。

虽然许多拉美国家的政府基本上都支持美国政府采取打击恐怖主义活动的报复措施，但民众则不然，尽管他们也对“9·11”事件中的死难者表示同情。盖洛普所作的一项民意测验表明，只有10％的阿根廷人、秘鲁人和厄瓜多尔人支持美国采取报复恐怖主义者的军事行动。阿根廷政府虽然较早表达了支持美国的意愿，但60％的平民百姓认为，阿根廷应该对布什总统的反恐怖主义运动持中立的立场。

许多拉美人还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鉴于恐怖主义活动经常针对美国，布什总统会不会在“9·11”事件后重新考虑美国在国际舞台上的所作所为。也有一些反美情绪较为激烈的拉美人则认为，象征着西方资本主义形象的世界贸易中心大楼被炸，是美国“罪有应得”。据报道，玻利维亚一个农民组织的领袖说：“美帝国主义一直在屠杀世界人民，因此应该有一种能够消灭这个敌人的行动。”在墨西哥，一家由左派人士主办的报纸《每日报》（La Jornada）于9月15日在第一版发表了一篇评述“9·11”事件的文章。文章的题目引用了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教授乔姆斯基（Naom Chom-sky）的一句话：“这是对美国的不光彩的行为（nastiness）作出的不光彩的反应（a nasty response）。”^[2]阿根廷的一位政治家也认为：“我们不能忘记，在经济上置穷国于死地的人，也是恐怖主义者。”（但阿根廷的环境事务部部长弗拉雷斯却因发表了类似的言论而于9月12日被免职。）

在美国对伊拉克动武这个问题上，拉美国家与美国的分歧尤为明显。2003年，作为联合国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的墨西哥和智利，它们对未能在联合国框架内通过外交途径解决伊拉克问题感到遗憾，并对美、英等国动武提出了批评。墨西哥总统福克斯说：“我们赞同美国的目标和价值观，但不同意美国解除伊拉克武装的时机和方式。”他说：“墨西哥希望用多边手段来解决争端。世界必须继续遵从联合国宪章的精神。”墨西哥外交部长说，墨西哥应该像加拿大那样，与美国发展“成熟的外交关系”（adult relationship），而非处处听从美国的安排。墨西哥前外交部长甚至认为，拉美很幸运，因为态度鲜明的墨西哥和智利代表拉美地区在安理会中担任非常任理事国。一些墨西哥学者也指出，美国对伊拉克动武意味着布什总统废除了近60年联合国为建立多边主义而作出的努力，而且，在可预见的将来，国际治理（international governability）将难以实现^[3]。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曾说过，布什总统对墨西哥和智利在联合国框架内未能支持美国表示“失望”。据报道，时任美国国务卿鲍威尔与墨西哥外交部长德韦斯的私人关系本来是很好的，但后来的一段时间内变得比较冷淡。

尽管一些观察家对墨西哥在伊拉克问题上不支持美国的做法表示敬佩，但也有不少墨西哥人认为，当年墨西哥不应该竞选联合国的非常任理事国席位。在他们看来，这一席位给墨西哥带来的不是荣誉，而是尴尬，因为美国是墨西哥的邻国，也是最大的贸易伙伴。墨西哥90％的出口产品销往美国，在墨西哥吸引的外资中，70％来自美国，在墨西哥接待的外国游客中，90％来自美国。此外，在美国工作的墨西哥工人，每年向墨西哥汇回90亿美元的收入。

智利总统拉戈斯始终主张通过外交途径解决伊拉克问题，并表示，智利作为联合国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将与国际社会一道，尽力避免战争。2003年3月5日，拉戈斯总统在接到布什总统的电话时重申，智利希望联合国武器核查人员在伊拉克继续进行工作。数日后，拉戈斯总统宣布，智利将在联合国安理会提出一项关于伊拉克问题的新决议案，内容是要求伊拉克在规定的三周时间内满足销毁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有关条件。智利总统的这一提议得到了阿根廷等国的支持。智利的宗教界人士在一个有关伊拉克问题的声明中指出，虽然联合国有这样那样的缺陷，但它能表达人类的进步。智利政府的一些官员指出，单边主义始终是布什的政策。他上台以来美国已单方面地废除了《京都协议》和其他一些国际条约。在伊拉克问题上，智利与法国或德国一样，具有很强的独立性。

巴西总统卢拉表示，他不同意美国等西方国家在得不到联合国授权的条件下对伊拉克动武。事实上，早在几个月以前，巴西政府就明确表示，巴西一贯反对随意诉诸武力，美国不应该在未经联合国安理会同意的情况下对伊拉克动武，伊拉克问题只能在国际法的范围内加以解决。

在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阿根廷曾派兵参战。但这一次阿根廷政府明确表示，阿根廷不仅不会派兵参战，甚至反对通过武力手段来解决伊拉克问题。盖洛普的民意测验结果表明，83％的阿根廷人反对在任何情况下对伊拉克动武。在被调查的五大洲41个国家中，阿根廷的反战比重最高。阿根廷前驻美大使德罗萨斯在分析这一调查结果时说，这一民意测验结果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因为许多阿根廷人不仅反对战争，而且还把当前的经济困难归咎于美国^[4]。

古巴和委内瑞拉是反对美国霸权主义最有力的两个拉美国家，因此它们强烈反对美国对伊拉克动武。古巴共产党的机关报《格拉玛报》对事态给以大量报道，并发表了大量评论性文章。委内瑞拉外交部长也多次表示，反对美国在盛产石油的中东地区制造事端。

南方共同市场的外长3月5日在乌拉圭首都蒙得维的亚举行了一次特别会议。会议发表的声明指出，联合国安理会是维护世界和平与安全的机构，只有它才能决定是否对伊拉克动用武力。声明要求安理会给予武器核查人员充足的时间，以便他们完成在伊拉克的武器核查任务。

在许多拉美国家，除政府明确表示反对美国动武以外，民众的反战情绪也十分高涨，不同规模的反战游行在拉美此伏彼起。在游行队伍中，民众高举萨达姆的画像或古巴和巴勒斯坦的国旗，并高呼“布什是法西斯”、“布什是恐怖主义者”等口号。

除了伊拉克问题以外，拉美国家与美国之间的不和还体现在经济领域。如在建立美洲自由贸易区这个问题上，尽管绝大多数拉美国家支持美国提出的建立美洲自由贸易区的设想，但它们希望美洲自由贸易区的建立不损害自己的经济利益，更不希望美国利用市场开放来控制拉美经济。

概而言之，美拉双方在建立美洲自由贸易区的问题上有以下分歧。第一，美国希望在所有领域开展谈判，并要求加快谈判进程和缩短实施自由贸易的时间表。而巴西等国则希望采取一种渐进的谈判方式。第二，美国要求将劳工权力和环境保护纳入谈判日程，而大多数拉美国家则担心美国会利用这两个问题来强化其保护主义，因而不同意美国的主张。第三，拉美的小国家认为其经济规模小，因而必须有更长的过渡期。而美国则主张一视同仁。第四，在农产品补贴、知识产权等问题上，美国与拉美也有分歧。正是由于美国和拉美难以在上述问题上达成共识，原定于2005年1月建成的美洲自由贸易区并没有成为现实。

在对待古巴的问题上，拉美国家与美国的分歧更为明显。虽然古巴被美国排除在OAS以外，但绝大多数拉美国家仍然与古巴发展关系。在联合国和其他一些多边论坛上，拉美国家几乎一致要求美国停止制裁古巴。此外，拉美国家还反对美国以种种借口干涉拉美国家的内部事务。例如，当2002年委内瑞拉发生未遂政变后，虽然美国公开支持发动政变的委内瑞拉反对派，但拉美国家拒绝承认反对派组建的“临时政府”。拉美国家的严正立场为查韦斯重新执政创造了有利条件。

可以预料，美拉关系中的这种合作与对抗会长期保持下去。一方面，拉美在外交上的独立自主性在增强；另一方面，拉美在经济上必须依赖美国，因此不可能出现“非美国化”的局面。换言之，在美拉关系中，合作将是主流。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90年代以来，西半球的南北关系在改善。

二、中拉关系中的进展与问题

中国实施改革开放政策以来，中拉关系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快速发展，而且这一关系是全方位的，涉及政党、经济、文化和科技等重要领域。2004年11月11—23日，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对巴西、阿根廷、智利和古巴进行了国事访问。2005年1月23日至2月3日，中国国家副主席曾庆红对墨西哥、秘鲁、委内瑞拉、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及牙买加进行正式访问。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内，中国的正副国家主席先后访问拉美，这在国际舞台上是少有的。因此，国际上的一些观察家指出，最近几年，中国越来越开始重视拉美了。

在中拉关系的发展进程中，尤为引人注目的无疑是经贸合作。如图2-1所示，中拉双边贸易额从1980年的十多亿美元上升到2004年的400亿美元。

图2-1　中拉双边贸易额（单位：亿美元）

资料来源：《中国海关统计》中有关年份的资料及http://www.moftec.gov.cn/。

迄今为止，中国已同世界上160多个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其中30多个国家与中国保持着特殊的关系^[5]。这种特殊关系的称谓有三种：友好关系、合作伙伴关系和战略伙伴关系，其中战略伙伴关系是双边关系的最高层次。目前，中国已同巴西、墨西哥和阿根廷建立了战略伙伴关系，与智利建立了新世纪长期稳定、平等互利的全面合作关系。

通过外交渠道和高层互访，中国和拉美在许多重大的问题上保持着平等而坦诚的交流。2004年11月12日，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在巴西国会发表了题为《携手共创中拉友好新局面》的重要演讲。他说：“中拉虽相距遥远，但友好交往源远流长。我们在争取民族解放、捍卫国家独立、建设自己国家的事业中有着相似的经历。这使我们在许多重大问题上都有着相通的感受和共同的语言，使我们成为‘万里尚为邻’的好朋友。中国高度重视拉美和加勒比各国在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方面所发挥的积极作用，衷心希望同这些国家进一步密切全方位、多领域的合作，建设长期稳定的友好关系，以充实和推进南南合作。”

胡锦涛主席还为进一步发展中拉关系提出了三点倡议。第一，深化战略共识，增强政治互信。在中国同拉美主要地区组织现有对话机制的基础上，逐步建立涵盖范围更广的合作平台，同原有机制互补互益。我们真心希望同所有拉美和加勒比国家都建立正常的国家关系，从而为中国同这一地区各国开展全面互利合作创造更加良好的条件。这既符合时代潮流，也符合各方利益。第二，着力务实创新，挖掘合作潜力。不断优化贸易结构，着力发展高新技术和高附加值产业方面的合作。同时，把扩大相互投资作为近中期提高双方经济合作水平的优先方向。在条件成熟时，通过谈判建立自由贸易区或达成其他互惠安排。按照WTO规则，秉承公正合理原则，加强交流沟通，理性应对贸易摩擦，积极维护双边经贸合作的大局。第三，重视文化交流，增进相互了解。通过互设文化中心、促进旅游合作、加强大众传媒交流、交换留学生和组织中拉青年节等活动，不断增进中拉人民友谊。

拉美国家的领导人同样认识到发展中拉关系的重要意义。例如，巴西总统卢拉于2004年5月访华时表示，中国在巴西对外关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他说他率领阵容强大的代表团，充分体现了巴方对巴中关系重要性的认识。卢拉总统还对两国在政治、经贸、科技等各领域合作的前景充满了信心，希望双方进一步加强在农业、能源、矿产、科技、空间和信息技术、基础设施建设等各领域的合作，以深化两国战略伙伴关系^[6]。2004年11月21日，墨西哥总统福克斯在智利首都圣地亚哥会见胡锦涛主席时说，墨西哥期待进一步加强两国经贸合作，为此，墨方支持中国加入美洲开发银行，积极探讨开发两国旅游合作和开通直航，希望更多中国企业充分利用墨西哥有利的投资环境和政策，在出口加工领域进行投资合作，同时鼓励墨西哥企业界积极开展对华贸易，促进双向投资，推动两国经贸互利合作进一步发展^[7]。2004年6月15日，阿根廷总统在访华前夕说：“通过巴西总统前一段时间访问中国，我看到阿根廷不仅要重视同美国、欧洲的关系，而且还应该竭尽全力地发展同中国的关系。”他还指出：“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济上取得的发展令人惊讶，我内心对中国取得的成就充满深深的敬意，阿根廷希望能够借鉴中国的经验。”^[8]2004年12月1日，智利总统拉戈斯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作为西半球的太平洋沿岸国家，智利十分重视发展与中国在内的亚太国家的合作。虽然两国相距遥远，但是太平洋使智利和中国紧密相连。拉戈斯总统还说：“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铜采购国，智利每年会向中国出口85000吨铜，但其中很大的数量是经由第三方转卖，如果我们两国加强合作，会更有利于两国人民利益。”^[9]2005年6月初，秘鲁总统托莱多在访华时表示，秘鲁致力于建设秘中两国全面合作伙伴关系，也支持拉美国家与中国深化合作。他还希望两国议会扩大交往，推动双边关系的发展。秘鲁期待中国企业在秘鲁的矿产、能源产业和港口、公路、机场等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扩大投资，秘方将为此提供良好的政治、经济和法律环境^[10]。

尽管中国和拉美国家的领导人都表达了进一步发展双边关系的良好愿望，但中拉关系也面临着一些难题。在这些难题中，除了相互了解不够以及相距遥远以外，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国威胁论”在拉美有一定的市场。例如，在2003年11月举行的一次讨论美洲自由贸易区（FTAA）的部长级会议上，墨西哥政府一高级官员说：“为了抵御中国的出口产品，我们必须加快建立FTAA步伐。”巴拿马政府一高级官员说：“美洲国家之所以能推动FTAA，主要是因为我们都想加快发展，都害怕中国。”而OAS的一位高级官员则认为，“这里充满了害怕中国的气氛。中国的挑战不仅来自廉价劳动力，而且还体现在熟练劳动力、技术和引进外资等方面。”^[11]

众所周知，拉美国家在90年代实施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改革的主要内容之一是大幅度降低贸易壁垒，实行贸易自由化。在这一过程中，拉美国家的出口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扩大。由于进口贸易的增长速度大大快于出口贸易，许多拉美国家出现了巨额贸易逆差，大量小企业因不敌外国商品的竞争而倒闭。为了保护国内市场，许多拉美国家纷纷采取反倾销措施。受拉美反倾销打击的外国商品，也包括中国的大量劳动力密集型产品。

墨西哥是最早对中国出口商品实施反倾销的拉美国家。1993年4月，墨西哥对我国十大类400多种商品进行反倾销调查，并征收高额临时反倾销税，其中鞋类的税率高达1105％^[12]。2003年12月24日，秘鲁决定对来自中国的纺织品和服装实施200天的临时贸易保护措施，2004年5月，秘鲁全国竞争和知识产权保护署（INDECOPI）又决定对来自中国的轮胎征收反倾销税。此外，该署还对来自中国的陶瓷餐具、服装拉链、罐子、茶壶、煎锅和焙盘、铰链等进行反倾销调查^[13]。2004年1月，阿根廷对中国出口的墨镜、眼镜框等产品展开反倾销立案调查。中国企业在应诉过程中遭受了阿根廷调查机关严重的不公正待遇。阿根廷在“替代国”的选择上严重偏离中国眼镜生产的实际情况，将巴西作为光学框架、太阳镜的替代国，把意大利作为老花眼镜的替代国。不合理的选择最终导致阿根廷作出了非常不利于中国企业的裁定，最高税率达1933.33％。中国企业的律师曾要求阿根廷公平竞争局做出解释，但始终没有结果。此外，在中国企业应诉的过程中，阿根廷在公证、认证等方面提出了很多不合理要求^[14]。2005年5月底，巴西发展、工业和对外贸易部宣布，巴西总统卢拉将在近日内颁布两项法令，对进口中国商品采取限制措施，以保护本国工业^[15]。该部官员解释说，其中一项限制措施将针对来自中国的所有商品，其有效期到2013年。另一项法令仅针对进口中国纺织品，其有效期到2008年，限制措施将包括提高关税税率和实施进口配额。这一官员还说，巴西政府决定采取限制措施是因为中国对巴西出口增长过快。据巴西有关部门统计，2005年头四个月，中国对巴西出口比2004年同期增长58％，超过其他国家对巴西出口的增长速度^[16]。

然而，正如联合国拉美经委会的许多研究报告所指出的那样，90年代末以来，“中国因素”对拉美经济增长的积极贡献越来越明显。2003年，中国进口贸易增长了近40％，而中国从拉美的进口则增长了近80％。由于中国需要进口大量初级产品，国际市场上多种初级产品的价格呈上升趋势。这一上升趋势使出口大量初级产品的拉美国家受益匪浅。

以拉美大国巴西为例，在巴西向中国出口的商品中，大豆、铁矿砂、钢铁、豆油和木材占75％。1999年，中国在巴西的出口贸易中仅占1.4％，至2003年，这一比重已上升到6.2％。同年，中国从巴西的进口增长了将近100％。

中国是世界最大的大豆进口国。中国主要从美国、巴西和阿根廷3国进口大豆。而在3个进口国中，巴西和阿根廷的重要性在不断上升。2003年，中国从巴西进口大豆610万吨，占巴西大豆出口总量的20％。2004年4月，根据我国有关部门确定的检疫标准，23家巴西大豆出口公司因其产品带杀真菌剂而无法向中国出口。通过谈判，中国7月起恢复进口巴西大豆。据报道，此次大豆风波使巴西大豆产业损失10亿美元。

总之，“中国因素”对拉美经济增长有着不容忽视的积极贡献。联合国拉美经委会的有关研究报告称，如果中国经济增长速度放慢，由此而产生的影响对拉美经济是不利的。《华尔街日报》（欧洲版）的一篇文章则更是直截了当地指出，“由于巴西和阿根廷经济严重依赖于农业，这两个国家的经济都会受到初级产品价格波动的影响，也将取决于中国经济‘软着陆’后能否继续购买这两个国家的产品。”美洲开发银行首席顾问劳拉也认为，“拉美国家实际上得益于中国对初级产品的巨大需求。我们不能认为中国的发展使拉美受到了损失，相反，中国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迫使拉美国家调整产业结构，作出恰如其分的应对，以保护其在世界市场上的份额。从另一角度说，如果中国的发展速度慢，拉美的情况不见得能够得到改善。换言之，拉美遇到的这样那样的问题，与中国没有关系”。

三、欧拉关系中的“热”与“冷”

20世纪60年代以前，当时的欧共体与拉美国家的关系十分有限。这主要是因为：欧共体关注的是自身的一体化进程和恢复经济，此其一。其二，拉美历来是美国的“后院”，欧共体不愿意与美国争夺势力范围。因此，一些欧洲学者认为，60年代以前西欧国家根本没有制定对拉美的政策^[17]。70年代初，美国因侵越战争而无暇顾及拉美。这一“权力真空”为欧共体在拉美扩大其影响提供了机遇。在政治上，欧共体开始与拉美国家进行较多的接触和对话。欧共体成员国甚至与拉美国家驻布鲁塞尔的大使设立了一种名为“布鲁塞尔对话”的磋商机制。在经济上，双方达成了一些贸易协定，有些拉美国家甚至还获准享受普惠制的好处。进入80年代后，由于拉美国家遇到了经济危机和阿根廷与英国之间爆发了马岛战争，欧共体与拉美的关系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布鲁塞尔对话”也名存实亡。

90年代以来，欧共体（欧盟）与拉美的关系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18]。首先，双边经济合作不断深化。目前，欧盟已成为拉美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也是拉美吸引外资的主要来源。欧盟已与墨西哥和智利达成了自由贸易协定。其次，双方的对话机制日趋完善。例如，迄今为止，欧盟与拉美的首脑会议已召开了三届^[19]，伊比利亚美洲国家首脑会议已召开了14届^[20]。此外，自1990年欧共体与里约集团建立正式对话关系以来，双边政治磋商机制不断完善。第三，在打击恐怖主义、反洗钱、环境保护、预防自然灾害、科学技术和文化教育等领域，双方的合作也在不断拓展。

90年代以来欧盟与拉美双边关系快速发展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拉美经济改革为该地区与欧盟发展双边关系创造了有利于的条件。80年代，拉美遇到了严重的经济危机和债务危机。国际社会称80年代是拉美“失去的10年”。自80年代后期起，拉美国家开始进行大规模的经济改革。改革既使拉美经济走上了复苏之路，也为欧盟与拉美发展经济关系提供了机遇。例如，拉美国家降低贸易壁垒后，大量欧盟成员国的出口产品进入拉美市场。此外，欧盟的资本还利用拉美国家进行私有化的机遇，购买了许多拉美的国有企业。

其次，拉美政局的稳定为该地区与欧盟发展关系奠定了政治基础。80年代的拉美“民主化”以前，欧洲国家在要不要与拉美的军政府发展双边关系方面有不同的看法，因为军政府具有“威权主义”和“独裁”的色彩。此外，80年代的中美洲动乱也影响了该地区在国际上的声望。而在进入90年代后，拉美的政局越来越稳定，“民主化”潮流基本上没有中断，举世瞩目的中美洲动乱也得到了解决。这一切无疑都是有利于欧盟与拉美发展双边关系的。

再次，在经济上，欧盟与拉美均能从双边关系中得益。一方面，随着欧盟一体化进程的加快，欧洲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另一方面，拉美国家长期以来一直在努力追求对外经济关系的多样化，以减少对美国的依赖。对欧盟来说，拥有5亿多人口的拉美无疑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市场。此外，在美洲经济一体化进程不断加快的趋势下，欧盟不愿意看到拉美市场完全被美国占领。正如欧盟—拉美企业合作协会主席卡洛斯说：“拉美需要吸引大量外国投资来发展经济和减少贫困，而欧盟则需要新的市场来扩大对外投资的多样化。因此，欧盟与拉美两个地区之间是有互补性的。”^[21]

最后，全球化趋势的发展也为推动欧盟与拉美的关系创造了外部条件。欧盟和拉美都认识到，在当今世界，随着全球化的发展，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相互依存度越来越高。对于历史关系密切、文化特性相似的欧洲和拉美来说，进一步推动双边关系的发展无疑是十分有利的。欧盟在《1996—2000年欧盟与拉美的关系与未来更为密切的伙伴关系》这一文件中指出，“两个地区之间500年的未间断的关系使得欧洲的理想渗入了拉美社会的核心，从而使拉美更容易向欧盟靠拢。拉美国家的宪法、法律原则和自由及民主的思想，来自构成欧洲遗产的哲学思想和法律概念”^[22]。毫无疑问，在文化因素和经济因素相互影响的今天，较多的文化共性无疑为经济合作创造了条件。

但是，必须指出，欧拉关系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欧拉关系面临以下主要障碍。

1.在贸易领域，双方的一些分歧长期得不到解决。拉美国家的出口商品以初级产品为主，但在农产品补贴问题上，欧盟方面毫不让步。此外，欧盟还以多种形式限制农产品进口。因此，双方的贸易摩擦不时发生。墨西哥经济部长德韦斯说，欧盟执行的农业补贴政策不仅人为地增加了消费者的负担，而且给欧盟农业部门的竞争力制造了假象。他指出，广大发展中国家对于农产品进入欧盟市场寄予了厚望，但欧盟的农业补贴政策违背了自由竞争原则，不利于自由贸易的推进和WTO的新一轮谈判^[23]。

欧盟与南方共同市场就双边自由贸易协定开展的谈判已进行了10年时间，但十几轮谈判并没有消除双方在农产品贸易、政府采购、投资规则和知识产权等领域中的分歧，因此这个被视为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贸易区并没有在2004年10月31日建成。

2.无论是欧盟—拉美首脑会议，还是伊比利亚美洲首脑会议，常常呈现出“雷声大、雨点小”的特点。换言之，虽然每一次首脑会议都发表了宣言或声明，但为落实宣言或声明中的承诺而采取的具体措施并不多见。

3.欧盟东扩在经济上对拉美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拉美国家主张建立多极化世界格局，并将欧盟视为拉美对外关系多元化的重要目标。因此，欧盟东扩使欧盟政治经济实力得到增强这一态势，是符合拉美外交政策目标和该地区的政治利益的。但在经济上，欧盟东扩对拉美产生的负面影响要大于正面影响。例如，由于欧盟成员国之间相互取消关税和非关税壁垒，欧盟原成员国和新入盟的中东欧国家之间的贸易将大幅增长，从而对拉美产生不利的贸易转移效应。在农产品领域，中美洲和加勒比国家因出口的农产品大多为热带产品，中东欧国家不能生产，因此它们所受的影响相对较小。但其他拉美国家生产的多种农产品则受到较大的影响。此外，尽管一些拉美国家的农产品比中东欧国家的农产品具有更强的竞争力，但在欧盟的农产品补贴和非关税壁垒的保护下，拉美的竞争力被大大削弱。在工业制成品领域，由于中东欧国家的产品可以免税进入欧盟，拉美国家在欧盟市场上不得不面临中东欧国家的有力竞争。

4.随着欧盟成员国外交政策和安全政策的不断“趋同”，政治问题在欧盟与拉美的关系中占据越来越突出的地位。但是，不同的欧盟成员国关注拉美的重点有所不同。例如，英国、德国和法国比较重视拉美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和作用，西班牙和葡萄牙则较多地关心经济交往，而一些北欧国家则看重人权和环境等问题。

总之，欧拉关系的长足发展有待于双方消除经济领域中的一些分歧，并为落实各种各样的宣言和声明采取行之有效的措施。

四、拉美国家之间的团结与分歧

应该说，90年代以来，拉美国家之间的团结在增强。例如，在各国的努力下，拉美的区域经济一体化取得了复兴^[24]。无论是加勒比共同体还是中美洲共同市场，无论是安第斯共同市场还是南方共同市场，都在拉美事务中和国际问题上发挥了不容忽视的重要作用。

2004年12月8日成立的南美洲国家共同体，也能说明拉美国家之间的团结在增强。该共同体有12个成员国。它们拥有1760多万平方千米的领土、3.6亿人口、9700亿美元的产值、800万平方千米的森林面积以及占世界总量27％的淡水。其出口总额超过1800亿美元。

秘鲁总统托莱多认为，南美国家共同体的成立是一个伟大的“历史性事件”，体现了南美人民推动一体化和加强团结的意愿。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则认为，南美洲国家共同体的成立意味着拉美人民正在实现“解放者”玻利瓦尔当年提出的“美洲联邦”的梦想。作为南美共同体的积极促动者之一，南方共同市场常设代表委员会主席、阿根廷前总统杜阿尔德说：“南美洲国家共同体将像欧盟一样，拥有统一的货币、共同的议会和政治联盟。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十年，但我们正在迈出第一步。”

且不论南美洲国家共同体的政治和经济一体化水平何时能够达到欧盟的程度，可以肯定的是，就近期而言，在建立美洲自由贸易区的进程中，南美洲国家必将团结一致，有效地提升自己的谈判地位，为南南合作注入新的活力。

但是，拉美国家团结趋势的加强并不意味着它们之间没有分歧。事实上，拉美国家之间的不和时有发生。最近的一次就是委内瑞拉与哥伦比亚两国之间的争端。2004年12月13日，哥伦比亚警察秘密地进入委内瑞拉领土，逮捕了哥伦比亚反政府游击队组织的国际发言人戈兰达。委内瑞拉政府认为，哥伦比亚的这一行动侵犯了委内瑞拉的主权，要求哥伦比亚道歉。哥伦比亚则认为，委内瑞拉不应该庇护恐怖主义分子，因而拒绝道歉。2005年1月15日，委内瑞拉召回其驻哥伦比亚大使，并宣布冻结两国经贸关系。委内瑞拉政府决定停止实施两国天然气和输油管道合作项目，停止向哥伦比亚边境地区供电和出售汽油，并关闭了两国边境。这些惩罚性措施使哥伦比亚部分边境地区出现了电荒和油荒，居民生活受到很大影响，当然委内瑞拉也失去了一部分出口收入。一些媒体认为，“戈兰达事件”是近20年来两国之间最严重的外交危机。其负面影响超出了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两国，损害了拉美地区的一体化进程^[25]。

拉美国家内部不时出现的各种矛盾、分歧和不和既与拉美大国之间的竞争有关，也与不少拉美国家之间尚未得到解决的边界争端密切相连^[26]。

诚然，拉美国家基本上没有因边境争端而诉诸武力，但由此而来的国与国之间的紧张关系则时有发生。例如，2004年7月，秘鲁向智利提出了重新划分两国间3万平方千米海域的要求，智利断然拒绝。8月初，智利在其北部靠近秘鲁边境的伊基克沙漠地区举行大规模军事演习。演习以秘鲁支持玻利维亚为争夺出海口而入侵智利北部为假设前提，这导致秘鲁强烈不满，两国关系曾一度处于紧张状态。

2003年10月玻利维亚爆发的政治危机也在一定程度上与领土争端有关。在1879—1882年的太平洋战争中，智利击败玻利维亚和秘鲁联军，割去了玻利维亚沿海的大片领土，从而使玻利维亚失去出海口，成为一个内陆国家。长期以来，玻利维亚一直要求智利归还出海口。玻利维亚政府甚至希望通过向智利出口天然气以换取出海口主权，但这一要求遭到了智利的拒绝。智利总统拉戈斯明确表示，尽管智利非常愿意向玻利维亚提供出海口，但决不会在国家主权问题上让步。

在伊拉克战争问题上，哥伦比亚、厄瓜多尔、洪都拉斯、尼加拉瓜、萨尔瓦多和巴拿马等国支持美国动武。洪都拉斯、尼加拉瓜、萨尔瓦多和巴拿马甚至撇开伯利兹、哥斯达黎加和危地马拉3国，在中美洲一体化的框架内发表了一个联合声明，支持美国动武。相比之下，更多的拉美国家则反对美国用武力干涉主权国家。

在其他一些问题上，拉美国家之间的分歧也不时显现。例如，2004年10月哥斯达黎加前总统罗德里格斯因丑闻宣布辞去OAS秘书长后，其成员国就新任秘书长人选进行了磋商。美国支持墨西哥外交部长德韦斯，而巴西和委内瑞拉等国则支持智利内政部长因苏尔萨。2005年4月11日，OAS成员国曾为选举新任秘书长举行了5轮投票，结果在每轮投票中因苏尔萨和德韦斯都分别获得17票。经过多方协调，德韦斯于4月29日宣布退出角逐，因苏尔萨成为唯一的候选人。在5月2日的投票中，因苏尔萨顺利当选。据报道，当因苏尔萨当选的投票结果公布后，几乎所有OAS的代表都起立鼓掌，以示祝贺，唯独墨西哥代表静静地在座位上纹丝不动。一些国际媒体认为，“作为事实上的南美洲国家的召集人，巴西对因苏尔萨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27]

90年代以来，里约集团在讨论地区性事务和其他一些国际问题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墨西哥是这个区域性组织中的一个重要角色，因此墨西哥对南美洲国家在巴西的倡导下成立南美洲国家共同体并不满意。据报道，墨西哥还对巴西提出的“拉美就是南美洲”这一概念表示反感。巴西认为，美洲地区是由南美洲和北美洲组成的。墨西哥认为，这一界定实际上是为了把墨西哥排除在拉美大家庭之外。

在联合国改革的问题上，一些拉美国家之间的分歧似乎尤为引人注目。2005年3月21日，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向联合国大会提交了题为《大自由：为人人共享发展、安全和人权而奋斗》的联合国改革报告。安南说，这次改革的一号方案是增加6个没有否决权的常任理事国以及3个经选举产生的非常任理事国，其中非洲和亚太地区各有2个常任席位，欧洲和美洲各增加1个常任席位^[28]。日本、印度、巴西和德国当天联合发表声明，对安南提出的联合国改革报告表示欢迎。在2004年9月的59届联大一般性辩论期间，日本、印度、巴西和德国宣布结成同盟，相互支持对方竞争新的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席位。但作为“咖啡俱乐部”的主要成员，墨西哥和阿根廷与其他国家一起，竭力反对上述4国“入常”。

此外，阿根廷还对巴西在外交舞台上的咄咄逼人也颇有微词。2005年4月厄瓜多尔爆发政治危机后，巴西曾出面调停，但巴西事先并没有与阿根廷磋商，阿根廷对此颇为不满。阿根廷总统基什内尔曾对阿根廷媒体说：“如果WTO中有一职位，巴西想得到它；如果联合国中有一空缺，巴西想填补它；如果联合国粮农组织中有一空职，巴西也想要。巴西甚至希望圣保罗大主教Claudio Hummes能做上教皇。”^[29]

【注释】

[1]值得注意的是，古巴对“9·11”事件的反应与伊拉克和利比亚不同。伊拉克和利比亚在纽约的机构没有下半旗，而古巴的机构则下半旗，因而赢得了纽约市民的好评。此外，卡斯特罗还于9月22日对恐怖主义者袭击美国进行了强烈谴责，称之为“巨大的错误”和“滔天罪行”，但他同时也表示，古巴不希望美国发动战争。

[2]“U.S.Spokesman Is Needed”，Miami Herald，September 20，2001.

[3]但必须指出，在战争爆发以前，由于墨西哥的立场不明朗，它一度成为美国和法国竞相争取的对象。由于墨西哥国内的反战情绪日益上升，福克斯总统为了在7月的国会中期选举中处于有利地位而决定不支持美国，与法国和德国站在一起。

[4]一些阿根廷人指出，1991年阿根廷在海湾战争中曾大力支持美国，但事后美国并没有报答阿根廷，并没有向阿根廷开放农产品市场。因此，指望通过支持美国对伊动武来获得美国的报答的想法是错误的。

[5]http://www.internationalrelations.cn/resource/base/200412/1073.html.

[6]http://www.fmprc.gov.cn/chn/wjb/zzjg/ldmzs/xwlb/t118447.htm.

[7]http://www.fmprc.gov.cn/chn/wjb/zzjg/ldmzs/xwlb/t171175.htm.

[8]http://www.gmw.cn/content/2004-06/25/content-48210.htm.

[9]http://news.sina.com.cn/w/2004-12-01/16005092470.shtml.

[10]http://www.fmprc.gov.cn/chn/wjb/zzjg/ldmzs/xwlb/t198568.htm.

[11]A.Oppenheimer，“Fear of‘Made in China’Speeds up Deal”，Miami Herald，November 21，2003.

[12]何培育：“简析外国对华反倾销及我国的应对策略”。http://www.law-lib.com/lw/lw_view.asp？no=2136.

[13]http://www.hebei.com.cn/node2/node13/node1068/userobject1ai231370.html.

[14]http://finance.sina.com.cn/j/20050401/18421481787.shtml.

[15]但是巴西政府特别宣布，这两项法令颁布后，其规定的限制措施并不会立即实施。那些认为自己受到从中国进口商品增长损害的行业需要向发展、工业和对外贸易部贸易保护局提出调查要求。调查期限为二至八个月。调查证实该行业受到损害或威胁后，再将要采取的限制措施上报外贸委员会批准。

[16]http://www.chinalegalnews.com.cn/legaltimes/20050530/1601.htm.

[17]Amaury Hoste，The New Latin American Policy of the EU，DSA European Development Policy Study Group Discussion Paper，No.11，February 1999.

[18]1992年2月7日，根据12个成员国签署的《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欧共体易名为欧洲联盟，中文简称欧盟。

[19]在法国总统希拉克提议下，第一届拉美—欧盟首脑会议于1999年6月在巴西里约热内卢举行。双方决定建立面向21世纪的战略伙伴关系。第二届于2002年5月在西班牙马德里举行。第三届于2004年5月在墨西哥瓜达拉哈拉举行。

[20]1976年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在访问拉美时提出了召开伊比利亚美洲国家首脑会议的倡议。第一届会议于1991年召开，此后每年举行一次。伊比利亚美洲国家是指包括19个拉美国家和西班牙、葡萄牙在内的21个国家。会议主要就双方共同关心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等问题进行讨论。每届会议确定一个中心议题。

[21]EU，Latin America and Caribbean Entrepreneurial Summit Opens in Madrid，November 22，2000，http://english.peopledaily.com.cn/200011/22/eng20001122_55813.html.

[22]The European Union and Latin America：The Present Situation and Prospects for Closer Partnership，1996-2000.http://europa.eu.int/en/comm/dglb/pol-orientations/den-com95495.htm.

[23]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02-05/22/content_403320.htm.

[24]拉美是第三世界中最早进行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地区。60年代，拉美的一体化达到了高潮。然而，由于以下三个方面的原因，拉美一体化在80年代陷入了有名无实的境地。第一，无法解决本国利益与一体化组织集体利益之间的矛盾。第二，经济合作常受非经济因素制约。第三，过度强调制度化，从而形成“雷声大、雨点小”的形式主义。

[25]2005年1月27日，正在秘鲁访问的中国国家副主席曾庆红会见了安第斯共同体5国外长。委内瑞拉与哥伦比亚外长在这一场合实现了两国关系紧张以来的第一次高层接触，确定了解决纠纷的基调。此后不久，哥伦比亚总统府发布公报，表示要检讨警察在抓获戈兰达的过程中使用的策略，同时宣布乌里韦总统将于2月3日到加拉加斯会晤查韦斯总统。由于乌里韦行前突然食物中毒，行程不得不被推迟。2月15日，哥伦比亚总统乌里韦对委内瑞拉进行了短暂访问。两国元首在长时间的闭门会谈后宣布：困扰双方的外交危机已解决，双方决定实现两国关系完全正常化。

[26]目前，委内瑞拉与圭亚那之间、哥斯达黎加与尼加拉瓜之间、危地马拉与伯利兹之间、巴西与乌拉圭之间、玻利维亚与智利之间、秘鲁与智利之间、哥伦比亚与委内瑞拉之间，都有悬而未决的边境争端。

[27]http://www.miami.com/mld/miamiherald/news/columnists/andres_oppenheimer/11590836.htm.

[28]安理会改革的二号方案是：增加8个任期4年、可连选连任的半常任理事国和1个非常任理事国，非洲、亚太、欧洲和美洲将分别获得2个半常任席位。两套方案的共同点在于，新增的常任理事国或半常任理事国都不拥有否决权。

[29]http://www.miami.com/mld/miamiherald/news/columnists/andres_oppenheimer/11590836.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