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保守主义思想的萌芽
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在政治上是反对僭主政体的,而当时的绝大多数僭主都是推行民主政治的。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一方面从传统道德的维度对僭主政治提出了批评,也从个别僭主的个人道德品质低劣上反对僭主政体,因此,总体上看,他们是反对奴隶主民主制的,提倡一种有保守倾向的绝对传统秩序的思想。许多研究者指出,毕达哥拉斯的政治观念中体现了一种多利安精神。[14]这种精神强调传统秩序,维护专制权力,毕达哥拉斯把它与埃及的种姓制度结合起来,带有共产主义的色彩。毕达哥拉斯派价值问题的原则是“朋友的东西是公共财产”[15]。
毕达哥拉斯用一种退守的观念来理解历史和人类政治。扬别利柯斯有一段记载说,在毕达哥拉斯看来,“无论在宇宙中、生命中、社会中或自然中,先有的东西总是比后来的东西更可贵,如日出之于日没,晨之于昏,开始至于终结,生至于灭,同样,土著之于客居,城邦制建立者和殖民地制首领之于城邦之居民,或更一般的说,神之于灵魂,神之于半神,英雄之于人,创始者之于后代,都是如此。”[16]保存许多希腊作家材料的罗马作家盖利乌斯也说,“老的意见被认为是错的,但毕达哥拉斯哲学把它恢复了……”[17]可见,这种保守的厚古薄今的思想,在毕达哥拉斯那里是成体系的和根深蒂固的。在他的团体中,常常保存了一些古老的、传统的甚至是怪异的“禁忌”,自然也把这些禁忌用于政治治理中。
在社会治理方面,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也形成了自己的观念,主要是强调法律制度以及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的和谐。哲学史家蔡勒大体上归纳了毕达哥拉斯学派在这方面的思想:不能没有法律;统治者与被统治者要用爱来联结;每个公民在国家中要有指定的地位,国家要教育青少年等等。[18]据说毕达哥拉斯社团扩大了开展于下层阶级中的宗教运动的用途,使它适应比较有教养的贵族阶级的需要。根据这些材料,可以说,毕达哥拉斯在政体问题上,思想是明确的:强调维护传统的贵族政体;既强调法律制度,也强调对人的教育、对青年的教育和对被他认为是没有教养的下层阶级的教育,其教育的核心是要遵守制度;在制度建构上,毕达哥拉斯强调要在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建立和谐。
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带有一种退守精神来理解人类的历史与政治,把古老的制度理想化,甚至神圣化,并给其披上宗教的外衣。后来的赫拉克利特也有这样的情结。柏拉图更是深受其浸染。这种思想不仅在古老的西方具有,在古老的中国也同样有代表,如老子的政治思想中就有退守主义。毕达哥拉斯的这种退守主义与该派对人生结构、意义与和谐的思想,整个世界的本原、数的必然性与和谐秩序的理解是基本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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