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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回疆地区的边防政策内容介绍

时间:2024-09-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统之清朝在回疆的边防政策,无外乎驻兵、设卡、修城,现对其实施经过及得失论述如下。清代新疆换防之绿营番戍兵丁,多调自陕甘地区,三年一换或五年一换。张格尔作乱之所以得逞于一时,与清朝在这一地区实行换防兵制、军事力量薄弱有直接关系。

第一节 清代回疆地区的边防政策

新疆地域辽阔,地形复杂,民族众多,自古以来就有着“东捍长城,北蔽蒙古,南连卫藏,西依葱岭,以为固居神州大陆之脊,势若高屋之建瓴,得之则足以屏卫中国,巩我藩篱,不得则关陇隘其封,河湟失其险,一举足而中原为之动摇”[1]的战略位置。左宗棠曾说:“西北臂指相联,形势完整,自无隙可乘。若新疆不固,则蒙部不安,匪特陕、甘、山西各边时虞侵轶,防不胜防,即直指北关,亦将无晏眠之日……徙薪宜远,曲突宜先,尤不可不豫为绸缪者也。”[2]

清朝是以武力统一新疆,自然明晰边疆防御的重要性。统之清朝在回疆的边防政策,无外乎驻兵、设卡、修城,现对其实施经过及得失论述如下。

一、回疆地区的换防兵制及其演变

清代新疆的换防兵制,最早于乾隆十六年(1751)推行于哈密地区,其后随着领土的扩展,开始逐渐向北、向西推进,乾隆二十四年(1759)清朝统一全疆后,遍行于南、北两路。东路、北路后改为驻防兵制,而南路(包括南八城和吐鲁番)则继续推行换防兵制。

据《圣武记》载:“新疆南北路之荡平也,以伊犁为总汇重地,而乌鲁木齐中外冲要,塔尔巴哈台边接外藩,分设满兵驻防,汉兵屯垦,皆携眷移戍。……其回疆南路,则皆换防之兵,共五千七百有六十。哈密及哈拉沙尔各七百,叶尔羌及喀什噶尔各九百,阿克哈(阿克苏)八百,英吉沙尔四百,库车及和阗各二百余,乌什及赛里木各百五十,皆统旗兵,由内地陕甘及乌鲁木齐分年派往。惟喀、叶二城骑兵各三百,英吉沙尔骑兵二百,由伊犁派往。初议三年一班,后改五年一班,各设办事领队大臣。此南路番戍之制也。东则乌鲁木齐扼南北两路之冲,设驻防满洲兵三千四百六十,以都统辖之,兼辖巴里坤副都统驻防兵千,古城副都统驻防兵千,及乌鲁木齐总理屯田副都统二员屯田绿旗兵四千。又乌什屯田绿旗兵一千,并属伊犁将军节制调遣。此东路之兵制也。(其乌鲁木齐提督,则自安西提标移驻。又设巴里坤总兵、哈密副将,各辖绿营,而节制于陕甘总督,与新疆驻防相联络。)新疆驻防、换防绿营,皆陕、甘二省移住……其回兵则分隶各城伯克,而总辖于将军大臣。惟携眷驻防之兵有定额。其番戍之兵,三年更代,以次增设,无定额。”[3]道光八年(1828)张格尔之乱后,清政府为加强回疆地区的防御力量,特增加防兵额数,“喀什噶尔增兵三千七百名,英吉沙尔增兵二百名,叶尔羌增兵六百名,阿克苏增兵一千名,乌什增兵一千名”[4]

清代新疆换防之绿营番戍兵丁,多调自陕甘地区,三年一换或五年一换。据林恩显考证:“在换防时间上,大致是屯缺(以绿营为主)五年,防缺三年,伊犁换防回疆二年班满。在换防地区及兵数比例上,南疆换防兵调自陕甘各营者占74.7%,调自北疆各地者占25.3%。”[5]

清朝在回疆地区实行换防兵制的原因,主要是其传统的重北轻南思想所致。乾隆帝认为:“回部与伊犁不同。伊犁入我版图,控制辽阔,不得不驻兵弹压。至回部平定后,不过拣选头目,统辖城堡,总归伊犁军营节制。即从前准噶尔之于回人,亦只如此……将来办理回部,惟于归顺人内,择其有功而可信者,授以职任,管理贡赋等事。”[6]新疆地势,北疆较高且开阔,南疆较低且封闭,所以北疆战略地位高于南疆。清朝为了合理分配为数不多但战斗力较强的八旗军队,特结合新疆地势上的特点,布重兵于北疆,是有其战略意义的。除此之外,林恩显还列举了换防兵制的几大特点:一是民族隔离之需要,即避免汉人移眷入驻回疆,而造成汉、维沟通过多的局面。二是保障土著民生活,防止汉人大量进入回疆,扩大垦地,从而缩小维吾尔人的耕地,影响其生活。三是易于控制。换防兵三、五年一换,避免了久驻生根,势力做大。四是节省军粮、专心差操。所谓“三营耕,而四营食”,换防兵不准携眷,故耗粮较少,同时也可暂时抛开家累,专心差操勤务。五是劳役平均。回疆环境较内地为差,实行换防兵制,避免人心不定[7]

回疆换防兵制的设立,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虽是因时因地制宜的需要,但从长远来看,其弊端是不可避免的。抛开其他因素,单就军事边防来说,换防兵制,较之于驻防兵制,其战斗力及防御能力明显不如,这也是道光以后回疆地区动乱频发及迅速蔓延的原因之一。如道光六年(1826)六月,张格尔在浩罕的支持下,仅率500余乱军入卡作乱,回疆的喀什噶尔、叶尔羌、英吉沙尔、和阗等四地皆先后被攻占,阿克苏城亦危及一时。张格尔作乱之所以得逞于一时,与清朝在这一地区实行换防兵制、军事力量薄弱有直接关系。诚如魏源之所叹:“或谓南路回疆亦宜仿北路驻防兴屯之制,招华民实回疆,变膏腴为内地,势尤顺,利尤大,异日必有措而行之者。”[8]

乾隆年间形成的换防兵制,到同治朝的新疆大动乱时期,方告瓦解。左宗棠重新勘定新疆到清朝灭亡的三十余年间,新疆的驻防兵制又发生了几次大的变化。

新疆驻防兵制的第一次重大变革是在勘定新疆之初,旗营(由前驻防伊犁、塔城、镇西等处八旗招抚整理而成)与标营(由勘定新疆的内地营勇裁撤整编而成)体制的形成标志着永驻与换防体制成为历史。“既罢番戍换防之制,编定籍伍,用承卫边疆。始移乌鲁木齐提督驻喀什噶尔,天山南北并设三镇七协二十九营,凡参游之属二十四、都守之属六十五、千把之属三百七十三。而军标、抚标、营员尚不在列,其众建周备若此。”[9]新疆旗营驻扎伊犁、塔城、古城三处,标营则分驻新疆各城,其饷银供应仍沿袭前代之协饷体制。

光绪二十六年(1900)“庚子事变”后,清朝财政困难,支出不足,协饷不济。二十九年(1903),巡抚潘效苏奏请汰弱留强,以节饷固边,于是“度地形扼塞,量营汛之可裁者,省并游击以下五十余员”[10]。裁减后全疆抚、标、提、镇、协各标,共有“马队五十五旗,步队二十七营二十一旗二哨,炮队六哨。内除火夫、马夫、车夫等不列入正额,计共营旗哨巡查五百五十四人,正勇等一万三千九百四十四人”,“比之前期正勇少一万七千余人”[11]。此为新疆兵制之二变。

光绪三十三年(1907),陆军部奏准拟行巡防队章程,新疆巡抚联魁“复变通旧章,改编防营,节其饢糈,以养新练陆军”[12]。是为新疆兵制之三变。

二、回疆地区的军台、卡伦制

军台,辅之以营塘,是清代设置的传递军报及输送军需的机构。西北地区的军台(原称驿站,乾隆年间改称军台;光绪朝重新勘定新疆后,悉从省制,又改成驿站),每台派营员或笔帖式管理,统于将军、都统或驻扎大臣[13]。军台除军事用途外,还是新疆与内地、新疆与中亚声息相通的中转站,兼具军事、商贸、邮传等多种职能。

卡伦,源于满语karun,又译作卡路、喀伦等,为“更番候望之所”[14],因势便利,择冲要险阻之地而建。清朝最早设立卡伦是在顺、康时期,后逐渐推广到边疆地区[15]。关于卡伦的的作用,伊犁将军松筠曾说:“新疆南北各城皆设卡伦……其禁在于私越……其禁在于逋逃……其禁在于盗窃,故设卡置官,派兵巡守。”[16]与军台一样,卡伦也是中央传达政令、地方上报信息的中转站,同时兼具搜集、传递情报,监督游牧、贸易,核查出入商旅等重要职能。

康、雍、乾早期对哈密、吐鲁番地区的经营,是回疆地区军台、卡伦设立之始。“新疆驿传当乾隆时,边事方殷,羽书傍午,故一切建制,皆从营制,曰军台,曰营塘,或统于领队,或隶于提标,分符驰檄,限日计程,重军政也。”[17]乾隆朝统一新疆之前,在哈密已建有卡伦19处、军台13处、营塘9处,形成完备的体系。“乾隆二十四年全疆荡平,而天山南北两路,遍置台塘,领以营员及笔帖式,四通八辟。”“凡严疆扼塞、毗接藩封之处,为之卡伦、鄂博,绵亘延衍,以资重固,领以骁骑校、前锋而统以侍卫。”[18]清人松筠所著《西陲总统事略》一书对回疆各地卡伦的数量及职能有着详细描述:“至回疆,乌什城西北一带设卡伦六处,外通布鲁特,系乌什办事大臣专辖。自乌什而西,经草地、布鲁特游牧地名树窝子七百余里,直达喀什噶尔城,由城东北而西转南设卡伦十七处,外通布鲁特,西达霍罕、安集延,系喀什噶尔参赞大臣专辖。自喀什噶尔东南行二百余里,至英吉沙尔城,由城西北而南设卡伦十二处,外通布鲁特西南千数百里以外,至巴达克山,系英吉沙尔领队大臣专辖。自英吉沙尔东行三百余里,至叶尔羌城,由城西南转而东北设卡伦七处,西南一带外通布鲁特东北卡伦,向为稽察逃人,系叶尔羌办事大臣专辖。自叶尔羌东南行七百余里,至和阗城、和阗东西河,设卡伦十二处,向为稽察採玉,又扎玛尔卡伦一处,通阿克苏,为稽察逃人而设,系和阗领队大臣专辖。自叶尔羌东北,行一千四百余里,至阿克苏城,其东北通著勒土斯,设卡伦二处,稽察喀喇沙尔所属之土尔扈特游牧,系阿克苏办事大臣专辖。自阿克苏东北行七百余里,至库车城,由城西北而南设卡伦五处,专为稽察逃人,系库车办事大臣专辖。自库车东北行八百余里,至喀喇沙尔城,由城东北设卡伦二处,稽察逃人,系喀喇沙尔办事大臣专辖。自喀喇沙尔东北行九百余里,至土鲁番城,由城西南而东设卡伦六处,稽察逃人,系土鲁番领队大臣专辖。自土鲁番东北行一千二百余里,至哈密城,由城东北设卡伦四处,稽察逃人,系哈密办事大臣专辖。此回疆各城所属卡伦方向也。”“土鲁番至哈密有军台无营塘,喀什噶尔至土鲁番有军台无营塘,哈密至嘉峪关有军台有营塘……”[19]

清代新疆的军台、营塘,皆归各地驻防的绿营军队管理,一般由绿营官兵数人(最多者不超过十人)驻守,其官员亦从本地绿营军中选派,统归提督或总兵管辖。清代新疆的卡伦,有长设卡伦(定点设置,常年不移)、移设卡伦(按季节变化转移)、添撤卡伦(根据需要时设时撤)等三种[20]。卡伦由伊犁将军统辖,一般派八旗官兵驻守,人数在十人以上,最多者可达三十人。早期卡伦侍卫多由京师派遣,三年一换。嘉、道以后,清朝国力衰败,经费不足,侍卫人数不敷任用。道光八年(1828),伊犁将军德英阿奏请裁撤卡伦侍卫,改由驻防官兵接替[21]

清代回疆地区的军台、卡伦,因其具有的收集情报、传递信息、转运粮饷、监察贸易游牧及核查出入商旅等多种职能,成为巩固西北地区边防,促进边疆开发,加强内地与边疆、中亚联系,增进各民族间交往的重要工具。“新疆之控制、开发及建设,其所以有成,军台、驿站、营塘、卡伦所立之功不可没也!”[22]

新疆建省后,随着近代化进程的加快,邮政、电报等的推广应用,军台、卡伦渐渐失去其原有功效,退出历史舞台。

三、回疆地区的城池建设

回疆城池,分汉城、回城,因军事、行政及政治需要而建。汉城系满人、汉人的居所,回城则系当地维吾尔人的居所。汉城是军事政治中心,而回城一般是宗教商业中心。《回疆则例》载:“回疆满城系专设之圉,驻扎大员以资戍防。”[23]

清朝统一新疆以前,回疆地区的城池建设十分落后,“回俗皆无城”。自康熙朝收复哈密后,在驻兵屯田的同时,为增强其防御能力,清朝三次修筑哈密城,当为回疆城池建设之始。哈密城在驻兵屯粮、车马转运、经济贸易、联系天山南北等方面起了重要作用,乾隆年间办事大臣萨湘林诗赞曰:“雄镇天山第一城,久储粮饷设屯营;路从此地分南北,官出斯途合送迎。车马军台时转运,商民戈壁日长征;瓜田万顷期瓜代,好向伊吾咏太平。”[24]乾隆二十四年(1759),清朝统一全疆后,开始在整个回疆地区修建城池,“以喀什噶尔为参赞大臣建牙之所,节制南路各城。西四城曰喀什噶尔、曰叶尔羌、曰英吉沙、曰和阗;东四城曰乌什、曰阿克苏、曰库车、曰辟展。并东路哈密、土鲁番、哈喇沙尔三城,共十有一城。各城又有所辖之回城,或五、六,或十余、二十余不等”[25]

早期的汉城规模较小,只是“于回庄旁筑墙及肩,名曰‘汉城’,仅容官署、兵房、仓库而已。其商民街市均在汉城之外,或杂处回房”[26]。道光六年(1826)张格尔之乱,回疆西四城很快陷落,原因之一就是城池防御能力太差。道光八年(1828),清朝开始回疆善后工作,重建加固城池便成为任务之一。

清代回疆城池建设的汉城、回城之别,虽本意是为减少汉、维之间的误会与纠纷,但实际结果却阻碍了汉、维两族的文化交流,造成了民族间的巨大隔阂。清朝对汉人势力进入新疆有着严格限制,并“利用分化政策,使各族孤立,尤严禁边族汉化……以便易于统治”;“(其)对国内边疆民族政策方面,除了将蒙古当做其自己背后的力量外,还切断新疆回部和汉人的关系,使其孤立成为清廷直接控制的领域。如此可在清朝统治体系中,造成自中国东北、蒙古至新疆(乃至于西藏)联成一道坚强的防线,其对外巩固了国防,对内则包围了汉族的形势”[27]。乌什起义后,清朝善后政策之一就是“民、回之居处宜别”,即当地维吾尔人不可随意进汉城,而兵丁官弁亦不可任意出入回庄。可见,回疆城池建设,隔离意图实大于防御功效。

新疆建省后,随着汉人势力的深入以及汉、维两族往来了解和文化交流的加深,汉、维隔居的局面才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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