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心理学家戴安娜·鲍姆林德博士首次提出了“专制型父母”这个概念。鲍姆林德博士这样描述专制型父母:他们推崇规则、限制和惩罚,用一种既不灵活又强硬要求的方式抚养他们的孩子。专制型父母通常会与这样的语句联系在一起:
“老派的”
“孩子应当老老实实的,不要多嘴”
“玉不琢不成器”
如果你是在1946年到1964年间或更早出生,你很有可能是由专制型父母养大的。那个时代非常流行这种教育方式。现在的父母往往采取更加开放和宽松的方法,有意识地决定不让自己的孩子再像他们小时候一样被管制。但是,还是有很多专制型父母存在。
专制型父母对孩子的要求很多。孩子被要求服从父母的规矩,还不能质疑父母。同时,这些家长也不会解释这些规矩背后的原因。他们只要求孩子执行,当孩子不遵守规矩的时候,就对他们进行粗暴的管教。专制型父母会惩罚或者打骂孩子,却根本不会跟孩子一起讨论一个问题或一件事。他们甚至不会考虑孩子的感受或想法。他们只按照他们自己头脑中的一般的小孩该有的行为模板来要求孩子,根本不考虑孩子的特别需要,不考虑这个孩子的气质或感受。
大部分虐待型的父母也属于这个专制类型。但鲍姆林德博士也非常谨慎地指出并非所有专制型父母都是有虐待倾向的。然而,我却要冒昧地指出所有专制型父母都是充满情感忽视的。
许多专制型父母倾向于将孩子的顺从等同于爱。换句话说,如果孩子静静地、彻底地服从父母,他们才感觉到被爱。不幸的是,反之亦然。如果孩子质疑父母的要求,父母不仅会觉得不被尊重,也会感觉到被拒绝。如果孩子是在公共场合表现出不服从,父母会感觉更糟糕,也会觉得自己完全不被爱。为了理解这一点,我们来看看索菲亚的故事。
索菲亚
索菲亚是一个美丽、活泼的19岁女孩。她的父亲是一个62岁的老派意大利人。他非常爱他的独生女,同时也期望她能够回报他以尊敬与爱。圣诞前夜,索菲亚的家人从各地赶来为年度圣诞聚会做准备。多年来,索菲亚一直厌恶这种聚会,因为没有跟她年龄相仿的兄弟姐妹或表亲,她又觉得阿姨和叔叔“无聊、烦人又自命不凡”。在这种聚会上,她觉得自己像个展示中的装饰品,被整个家的人观看、评价,然后就把她打发到一边,忽略了。
今年,索菲亚的新男朋友邀请她去他家过圣诞前夜。她对第一次与他父母见面感到兴奋,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同时,她也觉得这样度过这特别的一天会更温暖、更有趣,也更刺激。
当索菲亚带着极大的不安告诉父亲她的计划时,他立刻愤怒了:“你不能这样不尊重我。你的阿姨和叔叔会怎么想?他们会认为你不爱他们。这就是你对我为你所做的一切的报答吗?我只想要这一年才一次的家庭晚餐,你也自私地不想给。”当索菲亚没有立即满足他的愿望时,她的父亲告诉她圣诞节也不要过来了。“我会把你的礼物还给你,你跟你男朋友一起过圣诞吧。”话说到这份上,索菲亚又内疚又气馁,她只能改变计划,按父亲的愿望来。她可不想孤独地过圣诞节。
索菲亚的父亲反应如此激烈,是因为他感到被遗弃了,女儿完全不爱他了。父亲以为她故意破坏他的规矩,这让他感到被拒绝、不被尊重和缺少关心,而事实上她这样做是因为她爱她的男朋友,对未来欢欣雀跃,也是出于她正常的想要建立自己的生活的需要。事实上,索菲亚的父亲正无意中“训练”她把满足他需要被爱的愿望放在她自己的健康需求之上。
约瑟夫
约瑟夫10岁,是家里五个孩子里的老大,今天是万圣节。约瑟夫出生后的每一个万圣节,家里都有一套一样的仪式。他们在晚上六点钟吃热狗和豆子。晚饭后,孩子们才能穿上他们的盛装,尽管他们从早上就开始哀求父母。
每年约瑟夫的母亲和祖母会选一个服装的主题并自己缝制。今年,五个孩子都是超能战队。作为老大的约瑟夫,感到非常难堪,他已经是大孩子了。他担心明天他的朋友要嘲笑他穿这么幼稚的服装。再说,他今年很想穿成哈利·波特。约瑟夫不会去质疑服装,也不会要他母亲让他穿成哈利·波特,因为他知道母亲会非常生气,会怪他不感激她和祖母缝制衣服的辛劳。约瑟夫只能努力不去想衣服了。就算穿成超能战队,还是可以去玩“不给糖果就捣蛋”的。
约瑟夫的父母对“不给糖果就捣蛋”有严格的要求。他们每年都去同样的七家邻居那里。他们必须按照年龄排好队,最小的在前面。这样妈妈才好照看他们。就这样排队行进时,约瑟夫看到他的两个朋友在街那头玩“不给糖果就捣蛋”,他不由自主地就跑到队伍前面去了,上蹿下跳地喊他们。约瑟夫的妈妈,一直忙着照看所有的孩子,她需要秩序,一看到约瑟夫不老实,立马抓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拽回了队伍的后面。“你不用玩‘不给糖果就捣蛋’了,”她训斥道,“你连自己都管不好,你跟我在这儿看着吧,让你的弟弟妹妹们去剩下的邻居家。明年长点记性。”
约瑟夫的妈妈是专制型父母的典型例子。她没有考虑约瑟夫的年龄(或者任何孩子的)就决定了服装,把他们当成一样大。她也根本不在意约瑟夫自己在万圣节想要什么,做五套一样的衣服没那么费事。她定下的规矩是不容更改的,而约瑟夫粗心地坏了规矩的时候,后果非常严重。
当然,约瑟夫的妈妈要在孩子们玩“不给糖果就捣蛋”的时候看好他们是很不容易的,这点我们也要体谅。她这样专制也许也是因为要照顾好五个孩子而迫不得已。但重要的是,不管她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对约瑟夫的影响都是一样的。他学到的是有自己的需求和愿望是自私的表现,他只能把这些愿望、需求和感受埋藏在自己心底。他也知道了自己并不重要。等约瑟夫到了青春期,他很可能会非常叛逆,成年后,他非常有可能会出现情感忽视的征兆。
有些父母专制的表现会比较微妙:
芮内
芮内在我们的第一次治疗中告诉我:“我挺难管的,总是惹麻烦。现在想想,我都替我爸妈难过。”当我仔细问芮内时,我了解到:
芮内的爸爸是“多少有些固执己见的”(芮内的词)。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给家里帮忙。他下班回家后,会看到像地板脏了之类的事。“芮内,过来擦擦地板!”他会喊。如果芮内正在做作业,她当然是先写完正在写的句子或者算术,才会起身。就这一点点工夫,她爸爸就觉得她不听话。“我叫你擦地板,是叫你立刻擦,不是五分钟之后擦!”他会继续喊。不管是什么事,也不管芮内在做什么,她爸爸都会喊来喝去的。不用说,芮内自然是经常“惹麻烦”了。
你能看到,芮内的爸爸并不像其他专制型的父母那样给她多严厉的惩罚。他没有特别约束她或者在圣诞节赶她走。事实上,大部分人可能觉得他做得很正常。哪有父母一次都不喊的?问题是,芮内的爸爸不仅仅喊得很大声,而且说的话也很难听。他觉得只要女儿没有立即响应他的要求就是不爱他。他要满足他自己的需求(被尊敬和爱的需要),同时告诉芮内她最好按他说的去做。
不幸的是,他这样做真正传达给芮内的是,她的需要不仅是无关紧要的,还带有攻击性。芮内怪罪自己有这些“不可接受”的需要,并不去怪罪爸爸的不讲理。她基本上被判处一生的自责和对自己的愤怒。幸运的是,芮内接触到心理治疗,能够学习接受她有自己的感觉和需要是没问题的。
扎克
扎克乘校车回家,头脑里憧憬着明天的足球比赛。他的父亲终于买到了爱国者的票,这是第一次带扎克去看他们的比赛。扎克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
扎克一到家,就把告状信给妈妈了。她看着看着,脸上浮现出极度痛苦又愤怒的表情:“这太过分了,你要学学怎么对人表示尊重!明天的足球比赛你别想去了。也许下次你会记得尊重罗洛老师。”
很显然,扎克的妈妈备受打击。她根本没用一点时间来听听扎克怎么说,也没有教他怎么管理自己的情绪或是在学校里应该怎么做。相反地,她只教给他一条规则,那就是他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盲目地遵从权威。就算扎克在成长过程中有幸地从他人(老师、朋友、他的妻子)那里得到“他很重要”的肯定,他还是会在坏事发生时倾向严厉地责怪自己,如果他犯了错误,他会对自己非常严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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