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禁忌习俗
禁忌是人类社会普遍具有的文化现象之一。禁忌对神秘力量和神圣物充满了敬拜和畏惧,它力图控制和限制一些行为,以免触犯神秘力量和神秘物,使人不为所害。土族在漫长的社会发展中,由于经济、文化、宗教等多方面的原因,也形成了一些约定俗成、人人遵守的有关生产和生活等方面的禁忌习俗。
一、生产禁忌
生产是土族村民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先决条件,因此,土族生产上的禁忌常常流露出土族对自然的神秘感和对生产对象的崇敬、依赖与祈愿的心理。
土族群众忌讳在牲畜圈内大小便,认为这会影响牲畜的生长,若有人在其圈内特别是羊圈和牛圈里大小便,主人会认为是对他怀有敌意或不友好,会立即铲除污浊,点燃柏树枝用烟熏圈,以示净化。草木肥与畜圈、厕所等厩肥不能混合堆放,并禁忌在草木肥上撒尿,以防止降低肥效。上肥时,人们还把“扎烟”(土语,指厨房及生火房屋里梁木、墙壁等处的积灰)扫下来,撒在农作物、蔬菜上,既增加作物养料,又杀灭害虫。忌在护青苗期间拆房、砍树、打架、斗殴,忌日落后把粮食运出大门。如果在外面买牲畜回来,进自家门时要先在门口燃火,然后让牲畜跨过火堆,意思是进门之前先把外面的疫病都挡在外面,不带入自家。
二、生活禁忌
土族有忌门的习俗,土语称为“吾迭吉拉”。安了新大门、家中有重病人或生了孩子,都要忌门。忌门根据不同情况分别设不同的标志,如:安新大门时门头顶插一系白羊毛的柏枝;有重病人时在大门口挂筛子或面箩;生了孩子要在门口煨一堆火,贴一小方红纸,男左女右;发生传染病时,则在大门口煨一堆火。忌门期间,外人都不能进入院内,主人在院外接待后告辞。忌门的时间3天、5天、7天不等。取消标志则表示忌门结束。
在日常生活中,忌讳清晨出门碰上空桶、空背斗以及不干净的东西,尤其走远路或去办婚事,认为不吉,便折返回家,择日再走;忌讳在道路上大便;忌晚上拿家里的东西给外人;忌在行月里出殡;忌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家里人吵架或生气;忌正月初一至初三扫地,认为这样会将新一年家里的金银财宝和好福气都扫出门;忌正月初一至初三出门挑水;忌孝子在服孝期间串门、过春节时拜年、贴对联、放鞭炮。天祝一带的土族还忌讳在河里洗脏衣服,禁忌在河水、泉水里边和源头大小便;空中飞行的飞禽将粪便掉到身上,认为是不祥,在落粪便的地方缀一块红布;忌讳寡妇和离异的妇女当伴娘。
进土族人家,必须先在院外打招呼,待有人应答后,才能进入院内,否则,被视为无礼;进屋后上炕必须脱鞋,否则是对主人的不尊敬;上炕就座不能坐到主人家枕头、被子和衣物之上,鞋袜、裤子不得挂于高处;忌讳客人数主人家中的羊只;进门、上炕、让座时,年轻人、晚辈不得占先;忌小辈直呼长辈的名字。
土族社会很早就进入封建社会,因此封建伦理道德也渗透在他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如:不得随意进入年轻妇女卧室,不能同未婚姑娘开玩笑;妇女不戴帽子、不穿长衫、不得在长辈面前来回走动;不准妇女在男人的肩膀上拍打,认为男子的肩膀上有两盏明灯在护佑,若妇女拍打其肩,明灯就会熄灭,失去护佑会招来霉运;公公在一般情况下不能进入儿媳的房间,儿媳也不能在公公面前大声说话和嬉笑;忌家庭成员在家里唱“花儿”;洗衣服时,男子的上衣不能与女子的内衣,尤其是裤子和袜子混放、混洗等。
三、宗教禁忌
土族大都信仰藏传佛教,在生活中形成了许多与宗教信仰有关的禁忌,如:忌在佛堂、大殿内吸烟、吐痰和大声喧哗;忌在佛堂中乱翻乱摸供奉神灵的供品和神物法器;忌从僧侣的跪垫和其他物品上跨过;忌对酥油灯打喷嚏和咳嗽;忌在嘛呢杆上挂衣服和圆槽上放鞋子和杂物;忌在拜佛前吃蒜、葱等腥味之物;忌从神羊或长命鸡身上跨过或用脚踢它们;忌砍伐神树,在其下动土、拴牲畜和大小便;在佛堂里转经轮时,必须从左向右,不可逆转;寺院附近禁止打猎和随地大小便;忌在神泉附近便溺、洗衣、放牧;妇女、服丧之人、去过暗房(又称月房,是妇女产子后坐月子的房间)之人不能进入土族的寺庙大殿、村庙或家庭佛堂。
土族民居院子中央大多修有用砖或石头垒的正方形小花园,称为中宫,一般为3尺高。中宫除放置煨桑炉外什么东西都不能放,特别是忌讳放置废物、脏物。平时要打扫得干干净净,逢年过节或是生子之时,老人们都要在此煨桑、叩头。有运气不佳、破财失财之时,也要求其保佑,特别是在生疹患病之时,往往认为是对其有所不恭,什么地方有所得罪,这种情况下往往要重修中宫并许下戏、酒之愿,届时还愿,以保佑全家幸福安康。
在体现多元性和连贯性特点的土族文化中,诸多禁忌习俗反映着土族多种宗教信仰,多种社会经历和复杂的民族精神。作为土族文化外壳之一的各种禁忌习俗,是土族精神的特异形式,也是土族传统伦理道德观念的重要组成部分,历来对土族的社会生活有着深远的影响。有些禁忌习俗包含一些生活常识与经验,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有些禁忌习俗则起到了保护环境的积极作用。但是,其中一些禁忌习俗则更多包含着迷信的观念,在历史发展过程中束缚了土族民众的精神思想,阻碍了社会的发展。如今,随着社会的进步和人们观念的转变,许多不利于社会发展的禁忌习俗逐步被人们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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