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辈亲属称谓

亲属称谓_中国怒族

第四节　亲属称谓

亲属称谓反映了人们在家庭亲属中的相互关系，通过它还可以了解到一个民族的婚姻家庭形态和社会发展阶段的进程。新中国成立前，怒族的婚姻制度已进入一夫一妻制为主的阶段，但氏族和家族组织仍不同程度地存续着，其突出的特点是配偶关系大都在同一氏族甚至同一家族内部进行，反映了怒族的婚姻仍有亚血缘族内婚的残余，与这些婚姻形态相应的亲属称谓中，怒族仍保留有原始血缘亲族制度的一些遗迹。^[1]

一、怒族称谓的特点

1.福贡一带的怒族称父亲为“奥扒”，凡属父亲的兄弟辈亦与父亲同称，统称为“奥朴”，尽管后来也出现“朴茂”（大父）、“朴拉”（中父）、“朴吞”（小父）的专称，但习惯上仍然沿用“奥朴”这一名称来称呼伯父和叔父。这种伯父、叔父与父亲同称的习惯，显然是源于古代群婚时期的“诸父”，以后出现了妻兄、弟妇的转房制，仍然称伯父、叔父为父（现在也认为这样称呼更显得对对方亲近）。但凡属父亲的姊妹的丈夫们，则不称为“奥朴”，而称之为“古谋”，“古谋”这个称谓是借用勒墨语（白语支）的称谓。

2．怒族称母亲为“奥米”，凡属父亲之兄弟辈的妻子们与母亲的姊妹辈亦与母亲同称，都统称为“奥米”。这个称谓也是源于古代群婚中母亲的诸姊妹亦是父亲辈的当然妻子，即妻姊妹婚的显著特征，故今日仍沿称母亲的诸姊妹为“奥米”。同样把母亲的这些姊妹们的丈夫亦列于与父亲同称，呼为“奥朴”，这显然又是过去对偶婚的特征。

由于社会发育程度及社会形态的不同，上述两种情况在兰坪兔峨怒族中则产生了相互区别的称谓。

3.怒族称母亲的兄弟辈为“奥颇”，即舅父，“奥颇”是怒族社会中最尊敬的一个称谓。怒族谚语“世间最长的是道路，人间最大的是奥颇”，反映了对舅父的尊敬，这显然是母权制所遗留下来的特征。

幸福快乐的怒族老人　　摄影：娅莎

4.同胞兄弟姊妹之间互称“在若”或“报屋”，意思是“生于同一根脐带”；同一祖父的第一代从兄弟姊妹之间亦可称为“在若”或“报屋”，列于与同胞兄妹同称。但姑舅兄弟姊妹之间则不能以“在若”或“报屋”相称，原因是他们不属于“同一根脐带”。

5.对父亲的兄弟们及母亲的姐妹们的丈夫统称“奥朴”时，为区别年龄长幼，把年长于父亲者称为“朴茂”，年幼于父亲者称为“朴拉”或“朴吞”；同样，在称母亲的姐妹们和父亲的兄弟的妻子们为“奥米”时，为区别长幼，把年长于母亲者称为“米茂”，年幼于母亲者称为“米拉”或“米吞”。怒语中“茂”“拉”“吞”在称谓上的意思是对应年龄长幼而区别“大”“中”“小”。“朴茂”“朴拉”“朴吞”相当于“大父”“中父”“小父”。“米茂”“米拉”“米吞”相当于“大母”“中母”“小母”。

上述亲属称谓，有三点值得注意：（1）父亲的兄弟与父亲都称“奥朴”（父亲），可见怒族历史上一个女子可与几个兄弟婚配；母亲的姐妹与母亲都称为“奥米”（母亲），可见一个男子可与几个姐妹婚配。（2）母亲姐妹的丈夫们与父亲同称“奥朴”，父亲兄弟的妻子们与母亲同称“奥米”，反映出这几个兄弟与这几个姊妹间的互为夫妻的婚姻关系。（3）父亲的姐妹的丈夫们则不与父亲同称“奥朴”，父亲的姐妹不与母亲同称“奥米”，这就表明，兄妹婚被排除，配偶是来自另外的氏族。

从表现形式看，这种亲属称谓与怒族近代的一夫一妻制婚姻家庭制是矛盾的。但事实上亲属称谓制度与家庭婚姻形态的发展并不同步，这种矛盾状况使人们得以从现行的亲属称谓制度推知已在历史上消逝的家庭婚姻制度，怒族的亲属称谓也正好可以推知历史早期继血缘婚后出现的近似“普那路亚婚”。

二、各地怒族称谓差别

1.兰坪县兔峨乡怒族支系若柔的亲属称谓

奥吉博：曾祖父、外曾祖父

奥吉优：曾祖母、外曾祖母

奥博：祖父、外祖父（包括年龄、辈分与祖父、外祖父相同的老翁）

奥优：祖母、外祖母（包括年龄、辈分与祖母、外祖母相同的老妪）

奥薄：父、干爹、公公、岳父

奥曼：母、干妈、婆婆、岳母

奥夺：伯父

奥母：伯母

奥苏：叔叔

奥苏米：婶婶

奥普：舅舅、姑父、姨父

奥咪呀：姨妈

奥以：姑妈

奥扁：嫂子

奥葛映：姐夫、堂姐夫、表姐夫

柔呀：儿子

北美柔呀：女儿

柔代呀：独生子

北美柔代呀：独生女

寄呀：侄子、侄女、表侄子、表侄女、外甥、外甥女

奥婀：表兄弟、表姐妹

宇：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

苗呀（一）：妻子

肮苦苏呀（二）：妻子（采野菜的）

加呀（一）：丈夫

浒悟苏呀（二）：丈夫（打猎的）

柔豪呀：干儿子

曲吴呀：儿媳

柔孟呀：姑爷（女婿）

阿欢：朋友、老友、老庚（男称）

阿掖：朋友、老友、老庚（女称）

　　　　　（以上由怒族若柔支系李顺香老人提供）

2.福贡上帕镇木古甲村怒族亲属称谓

阿康：祖父、外祖父

阿其：祖母、外祖母

阿帕：父

阿蒙：母、伯叔母、堂伯叔母、姨母

阿琴：子、侄男、姨甥男

阿琴墨：女、侄女、姨甥女

皮利：孙、外孙

帕遮马：兄

遮彼：姐

他囊：弟、妹、夫的姐妹，妻的兄弟

阿育散：外甥、内侄、媳、婿、侄媳

阿汪：伯（汪碰）、堂伯（汪碰）、叔（汪卿）、堂叔（汪卿）、

姨父（碰、卿）

阿弄：姑母、婆婆、岳母

阿白：姑父、舅父、公公、岳父

齐坎惹：夫

齐坎帕：妻

第没乃：夫之嫂、夫之弟媳

　　　　　（以上由怒族阿侬支系富龙老人介绍）

3.福贡匹河普乐寨怒族亲属称谓

奥伯：祖父、外祖父

奥月：祖母、外祖母

奥朴：父、伯父（朴茂）、堂伯父（朴茂）、叔父（朴吞）、堂叔父（朴吞）、姨父（茂、吞）

奥涅：母、伯母（涅茂）、堂伯母（涅茂）、叔母（涅吞）、堂叔母（涅吞）、姨母（茂、吞）

若：子、女

啤哟：孙、外孙

在若：兄、弟、姐、妹

若杜：侄、内侄、姨甥

拉雷：外甥、外甥媳、外甥婿

奥日：姑母（长于父称“日茂”，幼于父称“日吞”）

古谋：姑父

奥日哟：姑表兄弟姐妹

奥颇：舅父

奥辟：舅母

奥颇哟：舅表兄弟姐妹

奥涅哟：姨表兄弟姐妹

咪：夫妻

啄博：公公、岳父

椭荷：婆婆、岳母

罗而：妻子的姐夫、妹夫

奎：媳、内侄媳

佐莫：婿、内侄婿

　　　　　（以上由怒族怒苏支系普乐村雀基老人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