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斡尔族的历史传说

第一节　历史传说

一、达斡尔文字的传说

达斡尔文字的传说由来已久。民间传说达斡尔族原来有自己的文字，后来在一次大迁徙时，把全部文字装在铁箱里过大河，因风高浪急，船被打翻后，铁箱坠入河底，三天三夜没能打捞上来，文字也就因此失传了，这个传说折射出达斡尔人的祖先对可能有过文字的遥远追忆。

二、萨吉尔迪汗的传说

萨吉尔迪汗是达斡尔族民间传说中最重要的历史人物。当今的达斡尔人公认是该汗的后裔。据《达斡尔和索伦源流考》记载：“据古代长老之传授遗言，于喀喇木伦之地方，曾有达斡尔、索伦之主——哈冉达哈汗。其后嗣萨吉哈勒迪汗，仗其骁勇精悍，好于俘虏，频与邻国交战。后来兵败，萨吉哈勒迪汗带着妻室、子媳、亲信官吏……朝着格尔必齐河，直向北海退避而去。时其国之民因为慌乱，渐次遁避于黑龙江之山谷云。”

《达斡尔民族志稿》也有记载：“据本族相传之言，则达斡尔昔曾居西拉木伦、喀喇木伦地方（即今之内蒙古巴林右旗所在地）。有萨吉哈勒迪汗者，达斡尔之部长也。避兵阖族徙居黑龙江云。萨吉哈勒迪汗领部众避兵燹迁至黑龙江上游，其一半部民粮尽力疲，留于该地。萨吉哈勒迪汗又领一半部民仍往西行云。然而其去后阒寂无闻。”

《布特哈志略》认为：自元灭后，居于黑龙江上游地区的达斡尔人，由哈兰德坎汗及其子萨吉尔迪汗统辖。民间尚有不少片断传说，都与萨吉尔迪汗联系在一起。

历史上的萨吉尔迪汗是哪个朝代的人物？历来众说不一，主要存在三种说法：唐朝人、元朝人和明朝人。至于他的族别问题，未曾有人提及。在《辽史·卷一·太祖上》《卷四十五·百官志一》《卷六十三·世表》所记的很德董可汗，可能是传说中的哈冉达哈汗。在《辽史·卷三十三·营卫志下》所记的鲜质可汗，可能是传说中的萨吉哈勒迪汗的简称。他俩曾是辽国未建以前出自唐代契丹族遥辇部的可汗（亦称契丹王）。虽然查无鲜质可汗率其所部迁往黑龙江上游的事迹，但上述传说揭示了作为达斡尔族先民的契丹人一支，曾经迁往黑龙江流域的史实。

三、黑水国的传说

黑水国的传说是达斡尔族历史传说。传说称：达斡尔族的祖先曾建黑水国，与高句丽为邻。在高句丽与唐朝之间发生战争时，生女真与熟女真一起援助过高句丽。战争失败以后，熟女真迁至长白山，生女真和黑水国迁至黑龙江北。到黑龙江以后，由萨吉尔迪汗之父率领，与毗邻民族和平相处。后来萨吉尔迪汗率部向四周扩张势力，遭到四邻各族的共同反抗，萨吉尔迪汗战败，率部向西南方向逃去。当他们越过兴安岭时，有一部分人不堪迁逃之苦，潜留于兴安岭山区，成为后来的达斡尔族先民。

四、征东王的传说

征东王的传说是达斡尔族历史传说。传说称：“察哈尔王撺掇努尔哈赤说，东方有征东王萨吉勒迪汗兵，人强马壮，满清受降即可强盛。”“征东王”的称号源于元代。元代忽必烈至元八年，在东北地区设置了辽阳行省，在黑龙江入海口附近设征东元帅府，派札刺儿人别里哥帖穆儿为征东元帅。达斡尔人称征东元帅为自己的先祖，也许暗示达斡尔人同元代札刺儿人之间的关系。

五、“乌尔科”的传说

“乌尔科”是金代初年修筑的辽金边界土壕，北端起自莫力达瓦旗尼尔基镇北乌尔科屯（苏都尔哈拉聚居屯）东南，横断兴安岭，进入科尔沁草原，再由科尔沁草原延伸到阴山中段大青山。这是两条平行的壕沟，在壕沟上每隔一定的距离便有土垒的遗址，今称“金源长城边堡”，达斡尔人称为“乌尔科”，传说是他们的先祖萨吉尔迪汗和儿媳率其部众修筑的。

萨吉尔迪汗率年轻力壮的部众修南（右）路壕，儿媳率年老年幼的部众修北（左）路壕，初起萨吉尔迪汗的部下年轻力壮，挖壕速度快，挖的壕又高又宽，后来他们逐渐年老体衰，挖壕的速度和质量大不如前；儿媳的部下进入壮年，挖壕的速度和质量均居优先。本传说或许折射出达斡尔族先民早期的历史实事。

六、战马返回故乡的传说

战马返回故乡是清乾隆年间的传说。传说清乾隆时，部分达斡尔人奉调远徙新疆伊犁时从家乡骑走的一匹战马，在一年以后自己返回了家乡。这匹马因为风雨兼程，千里跋涉，日夜奔腾，回到布特哈故乡时已变成皮包骨头。当马主的亲戚认出该马，给马卸鞍时，该马脊背上的皮已黏结在马鞍垫上。马主亲属感叹道，连马都思念故土，何况是远离故土的亲人！清乾隆年间战事频仍，较大的战事都有大批达斡尔族子弟离家远征。这个传说反映出达斡尔人对常年无休止战争的无奈和对亲人故乡无限的思念之情。

七、嘎西纳洞的传说

嘎西纳洞的传说是达斡尔人关于自然遗迹的传说。“嘎西纳洞”即“嘎仙洞”（鲜卑人祖居的石室）。传说它原来被一个妖魔蟒怪所占据，后来妖魔被一位天神赶跑。从此，人们才开始在这里安居乐业。该传说描述，嘎仙洞对面40里之遥的山顶上有个大岩石，大岩石的缺角就是天神和蟒怪比武时用箭射掉的。这一传说在周围的几个民族中普遍流传，其内容大体相同，均属从一个母题所衍生的变体，证明了这些民族同嘎仙洞的渊源关系。

八、齐帕告状的传说

相传古时达斡尔族有叫巴尔达齐和齐帕的两个人。巴尔达齐力大无穷，齐帕软弱无力。齐帕的妻子很美丽，被巴尔达齐抢去，而且将齐帕的双腿砍断，给他做上一双假腿，收在自己家里使役。齐帕的妻子不忘旧情，于是在某天深夜，趁巴尔达齐熟睡，把假腿给齐帕安上，并让他骑上巴尔达齐日行千里的黄骠马逃了出去。齐帕逃出以后，走了数昼夜，到了江边，就把黄骠马杀死，将马肉做成肉干，用马皮做成船，顺水往下漂流了7昼夜，到京城（穆格敦——盛京）见了皇帝，表示愿率全部父老归顺，请求皇帝派兵捉拿巴尔达齐。皇帝答应其要求，派兵捉拿了巴尔达齐，齐帕的子孙均封官受赏，而巴尔达齐则不愿归顺，竟拔出佩刀，划开了皇帝的御殿。皇帝大怒，将其押入大狱，下令逮捕其全族。因此，巴尔达齐的家族隐姓埋名，流落民间。

这个传说的主人公均有其人，而内容有悖史实。巴尔达齐系金奇里哈拉族谱中的第三代，清天聪至顺治年间人，因率先投归清王朝，奉为一等男爵。齐帕在鄂嫩哈拉族谱中属第三代，与巴尔达齐是同代人，率本氏族族众投清，授世袭佐领。该传说反映了明末清初达斡尔族各氏族部落间的错综关系及人奴役人的社会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