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教“质量工程”问题分析

二、中国高教“质量工程”问题

“质量工程”是教育部、财政部全面贯彻党中央、国务院关于“把高等教育的工作重点放在提高质量上”的战略部署，经国务院批准实施的重大本科教学改革项目，是继“211工程”、“985工程”和“国家示范性高等职业院校建设计划”之后，我国在高等教育领域实施的又一项重要工程，是新时期深化本科教学改革、提高本科教学质量的重大举措，是我国政府促进高教内涵式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式。当前，我国学者主要在“质量工程”的内涵、实施进程与效果、存在的问题及应对策略等方面展开了研究。

（一）中国高教“质量工程”的起源与主要内容

1.我国高教“质量工程”的起源

新中国成立60多年来，我国的高等教育事业发展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高教的指导思想与发展目标日益科学、成熟。第一阶段是新中国成立初期17年（1949—1956），这个阶段更注重的是高教的社会功能，尤其是政治功能，在理论上提出了“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和“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高等教育指导思想。第二阶段是“文化大革命”（1966—1976）十年，这是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这个时期强调以政治方式推动教育革命，轻视教育、敌视知识分子，传统的高等教育模式几乎被摧毁，这给我国的高等教育发展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第三阶段是改革开放初期十五年（1977—1991年），这个时期是我国高等教育以体制改革为突破口、启动全方位改革的开始，高等教育发展观的主要内容变为“服务社会主义经济”，但是仍以传统发展观为主，具有一定的急功近利的特征。第四个阶段是深化改革开放时期（1992年至今），实现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高等教育大众化成为我国高等教育的发展目标，招生规模不断扩大，同时随着高等教育改革发展进程的加快其自身所积累的矛盾也越来越突出，要求我们不断反思高等教育的发展方向，探索高等教育的未来发展之路。^[18]

近些年来，随着高校招生规模的迅速扩张，许多高校的问题逐渐暴露出来:一是高等教育财政性经费投入赶不上在学人数的急剧增加，部分高校特别是地方高校校舍、教学仪器设备、图书和师资等办学条件明显不足；二是高等学校的专业设置、培养目标、课程体系与社会需求脱节，农、林、水、地、矿、油、信息、生命科学等国家急需学科和未来优势学科的人才培养不足，而法学类、管理类专业的毕业生则出现结构性过剩；三是由于管理体制等原因，高等学校大量存在教授不讲主干课、基础课现象，名师不上讲台，只听讲师讲，不见教授教；四是高等教育质量还不能完全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不少高等学校教育观念落后、教学内容陈旧、教学方法单一，高校教师队伍水平亟待提高，学生的人文精神、创造精神、创新能力、可持续发展能力以及国际化视野亟待加强；五是高校毕业生数量剧增、就业面临较大压力，使得不少毕业生就业难，加重了农村和城镇贫困家庭的负担。这些困难、矛盾和问题的存在，不仅直接影响高等教育自身的健康发展，而且会削弱高等教育对经济社会发展应有的支撑作用，如果不及时解决、任其滋长，大好形势就有可能逆转，甚至产生一些严重的社会问题。为此，国家不断加强对高校教学的评估力度，催生了教学质量工程。

2007年教育部、财政部《关于实施高等学校本科教学质量与教学改革工程的意见》、教育部《关于进一步深化本科教学改革全面提高教学质量的若干意见》（简称1、2号文件）下发，高等教育“质量工程”进入了全面启动与实施阶段。项目采用学校、地方、中央三级立项建设的方式进行，各省、市、高校在国家级“质量工程”项目的引领下陆续启动了相应的省级、校级“质量工程”项目，各层次“质量工程”项目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我国高等教育不再以外延扩大为主，由此走上了以提高教育质量为重点、以内涵发展为主要模式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之路，这是继“211工程”、“985工程”之后我国在高等教育领域实施的又一项重要工程。质量工程的提出为高等教育的发展开拓了思路、指明了方向，促进了以人为本的、可持续发展的高等教育发展观、教育价值观和教育质量观的形成。^[19]

首轮“质量工程”项目的顺利开展和实施，对于提高我国高等教育质量、促进高等教育改革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随着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的召开、《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的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的发布，围绕着提高质量、优化结构、改革创新和办出特色等要求，高等教育工作将面临着若干新任务，新一轮“质量工程”项目也将随即启动，到2020年，我国将要建成一批国际知名的高水平研究型大学。今后的十年，无论是国家科学技术的发展还是整个高等教育的发展，都是关键的战略机遇期。^[20]

2.高教“质量工程”的主要内容

高教质量工程的内容体系，涵盖了专业建设、课程体系、实验教学、教师队伍以及质量监控等本科教学和人才培养的诸多关键环节，较好地引导和促使高等学校特别是一些新建学校抓住教学工作的重点，深化改革，强化教学管理，全面提升本科教学水平和人才培养质量，扎实推进各个项目建设，加快了我国由高等教育大国转变为高教强国、由人力资源大国变成人力资源强国的步伐。

“质量工程”是教育部制定的《2003—2007年教育振兴行动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高等教育“质量工程”的内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21]。

第一，高等教育“质量工程”六大举措，专业结构调整与专业认证；课程、教材建设与资源共享；实践教学与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创新；教学团队与高水平教师队伍建设；教学评估与教学状态基本数据公布；对口支援西部地区高等学校。

第二，高等教育“质量工程”的七大系统。专业设置预测系统；教学基本状态数据库系统；大学英语与网络教育网上考试系统；网络教育资源管理和质量监管系统；精品课程共享系统；立体化教材数字资源系统；终身服务系统。

第三，高等教育“质量工程”的九大目标。信息化手段与技术在人才培养中广泛应用，改变现有人才培养模式，实现课程、图书、实验设备等优质资源的全国共享；初步实现专业设置和社会需求的互动，建立专业设置的预测系统；通过开展自主学习、研究性学习和对实践教学改革，提高学生的学习和研究兴趣，培养学生自主能力和创新能力；用信息技术实施英语教学，4年后使60%以上的大学本科毕业生解决英语听说问题；推进各种科技和有益健康的体育协会、俱乐部活动，建设和谐校园，培养学生的社会主义精神和创新精神；建设一批教学团队，完善教授上讲台的政策机制；初步建立用于网络教育的公共服务体系，打通本科教育和网络教育的课程体系；不断完善高校教学质量定期评估制度，改进评估手段和方法；通过对口支援，为西部高校培养师资和教学管理干部，促进高等教育的协调发展。

第四，高等教育“质量工程”十组数据，即资助15000名学生开展创新性试验；建设10000种高质量教材；建设3000门国家级精品课程；建设3000个特色专业点；资助3000名教师和管理干部开展对口支援交流；遴选1000个国家级教学团队；建设500个实验教学示范中心；建设500个人才培养模式创新试验区；建设500个国家级双语教学示范课程；奖励500名国家级高等学校教学名师。

（二）中国高教“质量工程”的实施情况

1.高教“质量工程”取得的进展

我国高教“质量工程”自全面启动以来，建设项目取得了积极进展，以下是2008年的统计。^[22]

启动了“高等学校本科专业设置预测系统项目”建设，通过对高等学校各专业人才培养状况基础数据的分析和人才市场需求的预测研究，形成各专业人才供需情况的报告，引导高等学校调整专业结构、优化专业布局、培养急需人才，为高校科学设置专业和国家宏观调控提供科学依据。

启动了高等学校特色专业建设，建设了1818个本科特色专业建设点，根据国家经济、科技、社会发展对高素质人才的需求，引导不同层次、类型的高校根据自己的办学定位，确定自己的个性化发展目标，发挥已有的专业优势，办出自己的专业特色。

启动了高等学校专业规范与专业认证项目，通过建立具有指导性的专业规范和认证办法特别是加快工程、医学教育等领域的专业认证试点工作，培养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工程、医学人才，尽快改变我国培养的工程师、医师得不到国际认可的状况。

累计建设了2467门国家级精品课程，启动了“国家精品课程集成项目”建设工作，带动形成了校、省、国家三级精品课程体系，促进了优质教学资源的整合和全国共享。

启动了人才培养模式创新实验区项目，建立了400个人才培养模式创新实验区，鼓励和支持高等学校进行人才培养模式方面的综合改革，在教学理念、管理机制等方面进行创新，努力形成有利于多样化创新人才成长的培养体系，满足国家对社会紧缺的复合型拔尖创新人才和应用人才的需要。

启动了国家级实验教学示范中心项目，建设了360个国家级实验教学示范中心，推进高校实验室建设和管理体制、运行机制改革，提高实验队伍素质，改革实验教学内容、方法、手段及实验教学模式，强化大学生实践能力和创新精神培养，为广大高等学校开展实验教学改革提供范例。

启动大学生创新性实验计划项目，批准120所高校立项实施6135个项目，倡导以学生为主体的创新性实验改革，调动学生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激发大学生的创新思维和创新意识。

启动了国家级教学团队建设项目，遴选建设了400个国家级教学团队，通过建立团队合作的机制，改革教学内容和方法，开发教学资源，促进教学研讨和教学经验交流，推进教学工作的传、帮、带和老中青相结合，提高教师的教学水平。

评选表彰了400名高等学校教学名师，影响和带动广大教师切实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培养高素质人才上，办好让人民满意的高等教育。

重点规划、建设11000多种基础课程和专业课程教材，促进高等学校教学内容更新、教材建设工作。

启动了大学生竞赛活动资助项目，吸引大学生参与各类与教学联系紧密的竞赛活动，推动高等学校大学生课外科技活动的开展，提高学生的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培养学生的团队合作意识，为优秀拔尖创新人才脱颖而出创造发展平台。

启动了双语教学示范课程建设项目，遴选建设了200门双语教学示范课程，努力形成与国际先进教学理念和教学方法接轨的、符合中国实际的、具有一定示范性和借鉴意义的双语课程教学模式，为培养学生的国际竞争意识和能力发挥重要作用。

全面推进大学英语教学改革工作，近1000所高校、1000万大学生已经使用研发的大学英语学习系统，以听说为主的、基于计算机的英语学习模式正逐步得到广泛认可。

实施西部高等学校对口支援工作，资助560名受援高校教师和120名教学管理干部到支援高校进修和学习锻炼，完成对口支援受援高校的90个数字化教室建设，促进了西部地区高校的办学能力和水平的提高，不断满足西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对高质量人才的需要。

此外，万种高质量教材建设、终身学习服务体系建设与示范项目、网络教育数字化学习资源中心和数字化学习示范中心、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等各项工作正在积极推进。

2.高教“质量工程”的实施效果

“质量工程”在高教领域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质量工程”的建设成效已经得到初步的显现，主要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23]

一是强化了教学的中心地位。“质量工程”针对部分高校重视科学研究、轻视教学工作、弱化本科教育的倾向，旗帜鲜明地提出“提高高等教育质量，人才培养质量是核心，本科教学是关键”，强化了人才培养是高校的根本任务、质量是高校的生命线、教学是高校的中心工作等理念，突出了本科教学在人才培养中的关键作用，有力地引导和促使高校以人才培养为中心、重视本科教育，切实把重点放在内涵建设上。

二是明确了教学改革的重点。“质量工程”的内容体系涵盖专业建设、课程体系、实验教学、教师队伍以及质量监控等本科教学和人才培养的诸多关键环节，内涵丰富，针对性强，具有可操作性，较好地引导和促使高等学校特别是一些新建本科院校抓住教学工作的重点，发挥优势，弥补不足，深化改革，全面提升本科教学水平和人才培养质量。

三是引导了办学定位的思考。一方面，“质量工程”的启动实施，促使我们更进一步地思考高职教育、本科教育、研究生教育的异同，促使我们对本科院校中研究型大学、教学研究型大学以及教学型大学的分层分类思考。另一方面，在实施过程中，“质量工程”坚持“分类指导、注重特色”的原则，这实际上是发出了一个信号，较好地引导和促使高校坚定信念，发挥各自优势，确立个性化发展目标，合理定位，形成各自的办学特色，从而满足社会多样化的需求。

四是促进了优质教育资源的建设与共享。“质量工程”注意发挥现代信息技术的作用，着力建设专业设置预测系统、国家精品课程集成、网络数字化学习资源中心等公共系统建设项目，这有助于促进优质教育资源的建设与共享，扩大优质教育资源的受益面，在促进教育公平、办人民满意的高等教育方面迈出了实质性的步伐。

五是带动了各地的改革试点。“质量工程”全面启动实施以来，各地教育行政部门、各高等学校高度重视。各地教育行政部门通过各种形式，如召开教育思想研讨会、本科教学工作会、“质量工程”项目实施工作会等，学习、贯彻、落实“质量工程”，并就高等教育质量的现状以及如何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等问题进行广泛而深入的调研，制定并出台了相关的配套政策。部分地区还设立了专项资金，实施了本地区的“质量工程”。各高等学校积极组织学习，深刻领会“质量工程”的内涵和精神实质，结合学校实际和“质量工程”的实施，进一步加大教学投入、深化教学改革、强化教学管理，初步形成了百花齐放的局面。可以说，一种包括国家、省、学校三个层面在内的三级“质量工程”体系正在逐步地构建和形成。

（三）高教“质量工程”存在的主要问题

在高教“质量工程”的实施过程中，以下问题较为突出。^[24]

1.政策内容和质量评价指标的模糊性

在质量工程政策中，明确给出了高等教育量建设中在数量上应达到的目标，这似乎是一个评价高等教育质量是否得到提升的指标，有把数量指标等同于质量标准的倾向。这些数字包括建立精品课程的门数、特色专业点数量、国家级教学团队数量等。为了增加这些标志性指标的数量，不少高校都在想方设法竞争，重申报轻设置，重入选结果轻过程投入，其中也存在相当“人造”现象。高等教育质量工程政策文本中，并没有对“高等教育质量是什么”进行明确界定。就是说，高等教育的质量到底是什么以及究竟如何评价高等教育的质量并没有一个完整、全面的指标体系，而这样的界定和指标设计在高等教育质量工程政策中应该具有核心的、关键的作用；否则，就可能出现以数量求质量、以数量代替质量等舍本求末的状况。

2.专业设置导向的误区

质量工程政策规定:根据科学技术发展的特点，紧密结合我国高等教育实际，研究建立适应国家经济与社会发展需要的本科专业设置和调整制，制订指导性专业规范，构建专业设置预测机制，定期发布各类专业人才的规模变化和供求情况，为高校优化专业布局和调整人才培养结构提供指导。可见，质量工程“专业设置预测机制”的建立是根据市场的变化来及时地调整专业，体现着专业设置的市场化导向与短期内迅速变动的特点。然而，对一些专业人才的社会需求不一定是在人才市场反映出来，就是说，市场需求不等于就是社会需求。市场需求一般反映的又往往是短期而非长期需求。基础性研究的专业人才，不论是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很难通过市场来反映社会对它的需求状况。如果专业设置以市场导向来预测，很可能造成高等学校专业设置的不断变动，专业人才的培养无法满足国家长远发展的需要。

3.重点建设与均衡发展的矛盾

高校质量工程建设的是精品课程，国家级教学团队等举措实行的是项目制管理，学校自主申报，教育部评审并给予优秀项目建设资金。但是，高校因自身师资力量、生源质量、教学经费投入等方面的差异，那些学科实力雄厚、优质资源丰富的学校在项目竞争中具有更多的优势。精品课程也好，国家级教学团队也好，质量工程建设在很大程度上是在做“锦上添花”的事情。好的大学，好的专业，好的师资团队往往又能先行一步，再获得一杯羹。以北京大学为例，截至2008年9月，除教学名师奖获奖人数和国家级精品课程入选数量（28门）高居全国高校榜首外，还获得了国家级教学团队7个、人才培养模式创新实验区3个、特色专业建设点25个。上述各类项目，北京大学均名列全国高校和北京市高校之首。2009年的国家级教学团队和人才培养模式创新实验区仍在评审过程中，北京大学分别还有4个和3个项目参加竞争。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根据质量工程官方网站的数据，云南省全省在质量工程当中一共获得了32门国家级精品课程，17个特色专业建设点，国家级教学团队3个，人才培养模式创新实验区3个。从上面的数据可以发现，在质量工程实施过程中面临着重点建设和均衡发展的矛盾，实际上产生了一种马太效应，可能会导致好学校获得更多的项目投资、有更好的发展空间，水平相对落后的学校却总是无法得到资金来获得发展，质量工程的覆盖面可能主要还是限于某方面实力相对雄厚的高校、专业或教师等。

（四）“质量工程”建设过程中应注意处理好的几对关系^[25]

1.点与面的关系

“质量工程”重点建设的六个项目是带有基础性、引导性的项目，同时又都是带有全局性的项目，因此无法依靠一个地区或一所学校的力量来实现，也无法采用市场的机制和办法来实现。因此，质量工程的立项主旨在于，通过搭建资源共享平台，扩大优质教育资源受益面；通过全国性的改革措施和激励政策，引导高等学校教育教学改革的方向；通过中央财政的投入，调动地方财政和高等学校提高教育质量的积极性和自觉性。

2.建设与改革的关系

全面提高教育教学质量一方面需要改革，另一方面又依赖建设。高等学校要进一步加大对教学工作的经费投入，切实保证教学工作所需的各项经费。按照教育部的要求，中央财政拨款高等学校用于教学业务、教学仪器设备修理、教学差旅、体育维持、教学实习等日常教学经费不得低于当年财政生均拨款总额的25%；地方高等学校的相应经费不得低于学费收入总额的25%等，加强各项教学管理制度建设，保证正常教学秩序和教学质量。在未来一个时期，要高度重视教育教学改革，以改革促建设，以改革促发展。

3.规范管理与改革创新的关系

实施“质量工程”，对高等教育的宏观管理以及高校的教学管理都提出了新的要求。从整体上讲，我国高等教育的管理依然存在着许多问题，离科学管理的要求还有很大差距。中国有句老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提高高等教育的质量，就必须特别强调从严治教、规范管理。从高等教育的宏观管理上看，各级教育行政管理部门要加强制度建设，完善教育法规，通过立法、行政、拨款、评估等多种手段完善宏观管理，使高等学校的教学工作有章可循、有规可依。对于提高高等教育质量来说，强化高等学校的规范管理更为重要。只有处理好规范管理和改革创新的关系，才能从根本上走出“一管就死，一放就乱”的怪圈。

4.教学与科研的关系

自洪堡将科学研究引进高等学校以来，科研与教学成为高等学校的两大基本职能，但教学与科研的关系问题一直争论不休，或认为相辅相成，或认为相克相抵。由于理论认识上的混乱，在实践上也出现了一些误区，如有的学校奉行“科研至上”，把研究课题、出版著作、发表论文等科研指标看做衡量教师学术水平和专业技术职务晋升的唯一标准；有的学校特别是以本科教育为主的学校，过于强调本科教育中教学的中心地位，只要求教师上好课，把科研当做可有可无的事情。这些做法不但无助于学校的发展，而且对人才培养产生消极的影响。

从理论上说，科研与教学不应该是一对矛盾。当年洪堡不仅倡导高等学校应该搞科研，而且提出“由科学而达至修养”的原则，倡导教学与科研的统一。在世纪之交的教育改革中，美国高校把科研训练作为培养创新人才的重要措施之一，一些研究报告都强调“学习即探索”，要求制订以研究、探索为本的学习标准，开展本科生科研、探究性学习、创新性实验。“质量工程”的指导思想之一，就是教学与科研的统一，就是把科技创新与人才培养结合起来。

（五）推进高教“质量工程”的主要举措^[26]

1.深刻理解“质量工程”内涵，为“质量工程”建设奠定思想基础

作为提高高等教育质量的抓手，“质量工程”涉及人才培养各要素和教学过程各环节，表现为以项目的形式，引导高校教育教学改革的方向，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政府部门为了重树国人对高等教育的信心而采取的一项战略决策，通过“质量工程”的实施，试图培养适应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具有实践能力和创新精神的人才。可以说，“质量工程”背后的教育精神最能体现当今时代之教育精神。但在政策实施中，人们往往只是在意表面的数据和荣誉的竞争，有些时候全然忘记了这些建设后面的真正价值和用意实际。“质量工程”的实施不在于学校能获得多少项目的立项，而在于获得国家、省、校级系列“质量工程”项目立项之后如何进一步加强项目建设、实现项目目标、达到预期效果，从而提升办学水平、提高办学质量。这是实施“质量工程”的根本目的所在，也是实施“质量工程”成败的关键。

2.加强质量文化建设，为“质量工程”建设营造舆论氛围

质量文化是全体师生员工在质量意识和质量工作中的共同价值观，若沐浴在浓厚的质量环境中，人们就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自觉关注质量并将其转化成实际行动，这就是高校校园文化的神奇力量，是其他手段所无法比拟的。所以，加强质量文化建设、营造追求卓越的质量氛围有利于“质量工程”的实施。“质量工程”项目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可视为“硬件”建设；而质量文化建设则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可视为“软件”建设，两类建设缺一不可。质量文化可以引领并指导“质量工程”的实施，而实施“质量工程”体现并彰显着质量文化；只抓“质量工程”不抓质量文化，学校“质量工程”建设就不可能发挥持续的功效。为此，高校在营造质量氛围的过程中，应通过不同渠道、方式和场合宣传“质量工程”建设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从中引导广大教职员工树立正确的质量标准，并形成质量制度。这种制度一旦被认同，就能内化为自觉抓教育教学质量的长期行为。

3.牢固确立教学工作中心地位，为“质量工程”建设创造推动力

培养人才是大学的根本任务，只有牢固确立教学工作的中心地位，才能真正贯彻实施好“质量工程”。但目前高校普遍存在着重科研轻教学的现象，教师忙于追求科研经费与成果，教学精力投入严重不足，学校实施“质量工程”建设的措施难以落实。要顺利实施“质量工程”，必须从以下几方面做起。首先，校领导要切实把主要精力放在教学工作上，如果只有分管教学的校长抓“质量工程”，或者把它看成是“教学口”的工作，其实施效果是不会好的。其次，学校应采取切实措施处理好科研与教学的关系，如在职称评定、人事分配制度中构建能体现教学优先、教学与科研紧密结合的较为系统、科学的评价体系。最后，加大教学经费投入，包括对国家、省和校三级立项项目的投入，只争取国家经费而学校不配套支持，“质量工程”就会是“立项轰轰烈烈，而建设流于形式”。

4.调动广大教师的积极性，为“质量工程”建设提供人力保证

“质量工程”的主体在学校，但其工作基础在于广大一线教师的积极参与。目前一些高校在“质量工程”实施中急功近利，为争取更多高层次项目，集中校内资源，组织少数高水平教师参与，广大教师的积极性没有得到充分调动，这是与“质量工程”实施本意相违背的。因此，学校应落实有关激励政策，引导广大教师积极参与“质量工程”，避免重个人轻集体的观念，改变为申报项目而临时组建教学团队的做法，科学规划设计团队架构，既重视项目负责人的核心作用，又注意调动团队每个成员的主观能动性，发挥好传帮带作用，使“质量工程”真正成为每位教师“我参与、我奉献、我践行”的自觉行动。

5.强化建设项目的过程管理，为“质量工程”建设提供质量保障

“质量工程”的建设项目均是具有针对性、前沿性和示范性的重大项目，要顺利推进“质量工程”实施，必须强化建设项目的过程管理。在具体措施上，可引入企业管理中的“全面质量管理”理念，对建设项目实行全过程管理，尤其提倡建立“量化申报、量化中期考核、量化结项验收”的“全过程量化”管理模式，改变过去在项目管理中因数据或表述模糊，导致项目验收无凭可依，最终项目的建设效果或推广价值不了了之的局面，从而彻底杜绝项目建设过程中“重申报、轻建设、无推广”的不良现象，切实发挥“质量工程”的示范引领作用。

【注释】

[1]邬大光《我国高等教育应走外延式发展道路》，《求是》2003年第10期，第51页。

[2]傅笑然《“高等教育内涵发展”概念的解读与审理》，山东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09。

[3]山林、钟璞《科学发展观指导下的高校内涵发展》，《四川教育学院学报》2009年第6期，第17页。

[4]苏金明、赵洪亮《科学发展观视野下和谐高校内涵再思考》，《三峡大学学报》2009年第6期，第112页。

[5]严文清《科学发展观视角下的高校内涵发展路径探析》，《湖北教育领导科学论坛》2010年第2期，第7页。

[6]胡长贵《以教育理念的突破引领高校的内涵发展》，《中国电力教育》2006年管理论丛与教育研究专刊。

[7]王华、刘淑梅《教育观念与地方教学型大学内涵发展》，《中国成人教育》2009年第22期，第11页。

[8]王华、刘淑梅《教育观念与地方教学型大学内涵发展》，《中国成人教育》2009年第22期，第11页。

[9]胡长贵《以教育理念的突破引领高校的内涵发展》，《中国电力教育》2006年管理论丛与教育研究专刊。

[10]徐木兴、刘朝马《论高校内涵式发展模式与运行策略》，《辽宁教育研究》2008年第6期，第34页。

[11]徐木兴、刘朝马《论高校内涵式发展模式与运行策略》，《辽宁教育研究》2008年第6期，第34页。

[12]李宣海《用大学文化引领高校内涵发展》，《教育发展研究》2001年第1A期，第43页。

[13]许青云《坚持内涵发展　着力提升质量的路径选择》，《投资与合作》2010年第10期。

[14]严文清《科学发展观视角下的高校内涵发展路径探析》，《湖北教育领导科学论坛》2010年第2期，第7页。

[15]都光珍《质量与效益:高等教育内涵发展的关键》，《山东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5期，第5页。

[16]卢雁《评估是高校内涵发展的契机》，《上海教育》2007年第03A期，第31页。

[17]秦洪雷《高校内涵式发展呼唤高等教育国际化》，《安庆师范学院学报》2009年第9期，第6页。

[18]黄岚《新中国高等教育发展观演变的动因与趋势》，《南昌高专学报》2011年第3期，第64页。

[19]肖瑶《“质量工程”内涵建设与高等教育质量观》，http://ishare.iask.sina.com.cn/f/20395841.html，2011.12.05.

[20]张德详《谋划优势　内涵发展　加快建设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中国高校科技与产业化》2010年第7期。

[21]教育部《关于进一步深化本科教学改革全面提高教学质量的若干意见》2007年2月17日。

[22]唐景莉《高校本科教学质量与教学改革工程实施进展综述》［EB/OL］，http://www.edu.cn/gao_jiao_news_367/20081112/t20081112_339293.shtml，2008.11.12/2011.12.10.

[23]唐景莉《高校本科教学质量与教学改革工程实施进展综述》［EB/OL］，http://www.edu.cn/gao_jiao_news_367/20081112/t20081112_339293.shtml，2008.11.12/2011.12.10.

[24]王友航、郝庆《保障高等教育质量:中国政府在行动》，《高校教育管理》2010年第1期，第12页。

[25]朱振国《解读高教质量工程》，《光明日报》2007年1月31日。

[26]梁明霞《我国高等教育“质量工程”建设之问题与对策》，《中国冶金教育》2010年第5期，第2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