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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新闻述评的特点,国际新闻述评与其他相近的新闻载体的区别

时间:2023-11-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论说述评姚云一述评是国际新闻报道中的重武器。所述所评必是新近发生的事态、情况,否则就不是新闻述评,而是其他。这种新闻时事的述评与其他相关相近的新闻体裁如何区别呢?二在中国新闻史上,对国际形势、国际问题的述评有着长久、优良的传统。他们的文章大都并不冠以“述评”的名目,但实际上都是既述且评,开辟了中国现代、当代国际新闻时事述评的先河。

论说述评

姚 云

述评是国际新闻报道中的重武器。

它的主要功能在于,对错综复杂的国际新闻事态加以阐述、解释、评论、引导。在国际政治、外交斗争中,我们还往往运用述评进行论战,表达观点,批驳对方,影响舆论。

这种新闻述评有什么特点呢?笔者将之概括为:

第一,主题、题材重要,具有显著性。所述所评大抵涉及热点、焦点问题及为世界注目的事态、事件。全局性、国际性的问题(如世界格局的变化、世界石油价格波动等)、突发性事件或重大事件的变化发展(如9·11恐怖袭击事件、欧盟宪法条约在法国未获通过等)、国际会议的情况、区域的大势和动向(如非洲、拉丁美洲、中东等)都往往是述评的题材。如果主题不重要、意义不大,就没有既述且评之必要。

第二,具有新闻性、时事性,而且政治性、论战性突出。所述所评必是新近发生的事态、情况,否则就不是新闻述评,而是其他。涉及主题重大,因而政治性强,政策、策略的掌握非常重要。尤其是配合政治、外交斗争的述评,与对立方论战,政治上的考虑和要求更为严格。

第三,写作形式是夹叙夹议,评述相融。述与评的关系大致是述而引评,述以托评;评出于述,评为述归(归结)。述与评两者没有一定的轻重比例,一篇述评是以述为主,还是看重评论,可以根据需要来定。述评的篇幅长短也没有一定之规,不过,根据经验,作为新闻述评,篇幅不能过长,一般以1500字左右为宜。

这种新闻时事的述评与其他相关相近的新闻体裁如何区别呢?

与新闻综述相比:综述一般只是综合报道新闻事实,并不发表意见,不作议论。综述往往通过对事实的选择、报道的轻重,来体现其倾向性,“用事实说话”,但不直接发言、评论。而述评是既述且评,而且是述中带评。虽然也要用事实说话,但不忌讳挺身而出,发表有说服力的意见、看法。

与新闻分析相比:分析重在阐述、解释,通过客观形势的分析、指点来引导读者认识和理解新闻事件,不直接置评。在西方新闻学中,新闻报道与评论属于不同范畴,两者不能混淆,而分析则可以纳入新闻报道的范畴。西方新闻界广为采用的“新闻分析”实际上大多是新闻述评,不过其“评”往往采取比较客观的手法,引用有名有姓的人物或者匿名的“官方人士”、“专家”之类的称谓来发表意见、评论。

与评论相比:评论是鲜明地表达作者的立场、观点,不必去叙述新闻事态、事件。论说重在论、议、评、说,不忌讳必要的述,不过,述是为了评,服务于评,从属于评,分量必轻。应该说,在实际上,评论与述评往往比较难于区分,因为评论中常常不可避免地要带有述,同样要以述引评,以述托评。当然,评论必以评为主,自不待言。

在中国新闻史上,对国际形势、国际问题的述评有着长久、优良的传统。早年如康有为、梁启超,就曾发表过许多评论世界与中国情势的宏文。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胡愈之、金仲华、乔冠华、宦乡等都曾以对国际问题的论评著称。他们的文章大都并不冠以“述评”的名目,但实际上都是既述且评,开辟了中国现代、当代国际新闻时事述评的先河。

这里摘录金仲华、乔冠华所著论评各一篇,可各见其风貌:

战神在世界的漫步

金仲华

(1939年1月1日)

又是一个年头过去了。在过去的一年里,整个世界是在战神的威胁下喘息着;战神的帮手们在咬着牙埋藏爆炸物,燃点火药线;爱好和平的人们则用着最后的力量挣扎着。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夜的一个非常的年头,比起第一次大战前夜的景象,还要凄惨得可怕。我们把一年来世界的主要变动考察一下,可以看出到处是印着战神的足迹。

1935年带给世界的第一个不幸的消息,是日帝国主义的宣布废止华盛顿条约。从1931年9月以来,这个战神在远东的鼓手,把炸弹投遍了中国的沿海,把战车开遍了东北,又冲向华北;它向苏联挑战,对美帝国主义示威,给英帝国主义在东方的势力以威胁。华盛顿海军公约和九国公约的原则,在事实上早已被破坏无遗了,现在连一点名义上形式上的规定也给它完全消灭了。为什么一定要废止华盛顿条约呢?在这一点上,日帝国主义正式对英美帝国主义宣告着:太平洋上的原有均势是无法保持了;西太平洋和东亚大陆是属于日本的了;你们若要恢复这里均势,大家显出身手到战神的面前解决去!于是,战神在这里显出威风:太平洋上的海军空军演战差不多终年地举行着;建造战舰和扩大空军的计划一个个发表出来了;在新加坡,在夏威夷、荷兰港、圣地亚哥、巴拿马运河区域,在台湾、千岛群岛以至日领南洋委任统治群岛,军事的建筑紧急地进行着。战神的足迹是踏遍太平洋的四周了。

在欧洲,1月13日萨尔区域的人民投票,把这块被战神垂涎着的地方,和平地送还了德国,总算是一件可喜的事情。但这对于欧洲的和平究竟有多少帮助呢?萨尔投票的胜利成为德帝国主义复活的一块跳板;在但泽,在奥国,在麦米尔,战神撒布着的种子还多得很呢!经过了1934年6月柏林的“血浴”,经过了维也纳的政变,战神已经确定地把希特勒选作它在欧洲的鼓手了。果然,在1935年3月16日,希特勒突然宣布了恢复征兵制的计划,接着建设空军、实行造舰的计划也次第宣布了。十几年来维持着欧洲均势的凡尔赛条约被撕破了;新仇旧恨都迸发起来。什么时候希特勒会突然打起动员的战鼓?向什么地方先动手:麦米尔、乌克兰、奥国,还是莱茵河对岸的法国?这是现在欧洲爱好和平的民众所焦虑着的问题。

在爱好和平的民众,以为战神无论向哪里迈开步子,都是可怕的事情;但欧洲的帝国主义当局所打算着的,却以为战神不妨动一下手,可虑的只是它所走着的方向。在6月底,英帝国主义忽然单独地和德帝国主义携了手,成立一个海军协定。在这个协定成立的不久以前,英政府首相鲍尔温还宣布“英国的前线在莱茵河上”,对于德国的恢复军备表示反对,这一下的变卦是大可注意的。照协定的内容,德国可以保有对英的百分之三十五的海军吨数;这是说,德国的重建海军已经得到英国的承认,只要限定在英国海军的一定比率之下就是。为什么英帝国主义会这样慷慨起来,纵容这个“战神的鼓手”在北海和波罗的海上横行呢?没有别的理由,就因为在不列颠帝国内的战神的帮手们,希望把战神的脚步推向东面,在苏联乌克兰那里尝试一下。然而,英德海军协定的成立,不但使苏联非常警戒起来,连法国、意国和小协约各国都加速扩充起军备来了。意帝国主义一面向东非进兵,一面也驻着重兵在勃伦纳隘口。欧洲大陆上各国的扩充军备,使英国的扩充军备更加速起来;而英国海军力的增强,又使德国的海军力随着规定的比率而增加。这样循环地扩军备战,战神的足迹是印满在欧洲的狭小地图上了。

在炎夏6月,战神不仅忙于布置欧洲方面的火药线,也因为它在东方的鼓手而忙碌着。当德帝国主义对乌克兰跃跃欲试的时候,东方的帝国主义对于西伯利亚也蠢蠢思动起来;因为要准备这样发动,它最先企图把内蒙和华北割取。这样,在6月中,便有了平津的危机,河北的中国军队被迫退出,连政务人员的任命也受到干涉,内蒙的察绥两省更受到威胁。因中国当局的退让,战神的逞凶一直没有停止,现在差不多整个的黄河以北的地方,都在威胁之下了。为了傀儡式的“自治”,帝国主义的代言人说:“若使中央军队开入华北,结果便是战争!”战神在这里已经不能等待一步了。

自然,真正不能等待这一步,战神已经在逞显它的威风的,是在东非阿比西尼亚的战场。那是战神的另一个鼓手,墨索里尼所干下的“英雄事业”。从1930年末开始,战神便在东非的高原上布置火药线。一次一次的边境事件,把火药线燃起,却没有造成大爆发;但是战神在地中海到红海这条航路上的往来,真是够忙碌的。经过了第一次大战,战神的胃口非常地增大了,它没有数十万人以至数百万人,绝不够饱肚。所以,从1935年初到10月,意国一次一次的运兵到东非。送了近30万人去。于是,在10月3日,那位战神的鼓手正式擂动他的战鼓了。这确是一番“英雄事业”,厮杀到现在还没有停止。而且,战鼓把整个的地中海和欧洲都惊动了。英帝国内的战神的帮手们觉得战争不在乌克兰爆发,倒发生在他们所认为“帝国的生命线”上,真是老大地不高兴,立刻把帝国的军舰集中在地中海,并且联络各国实行对意的“制裁”。这样,战神的步子又加速起来;在直布罗陀海峡,在马耳他岛,在爱琴海口的多特堪民斯群岛,在巴勒斯坦与苏伊士运河,在埃及和意领利比亚的边境,到处都是印着战神的足迹了。

(作者以下论述了帝国主义各国财阀、资本家疯狂增加军费、进行军备竞赛以谋取利润的情况,称他们为“渴血的绅士”。继而,再论述了这些国家的军火贸易的活跃以及军火商的活动,称之为“死神的贩子”)

“战神的鼓手”、“渴血的绅士”和“死神的贩子”,在1935年造成了一个疯狂合奏!

旧的年头在这样的激荡中过去了,新的年头会改变一些步调吗?不会的!亚蒙士在《到战争之路》的一文中说,我们的世界正在“从危机走向破灭”。是的,除非全世界的和平民众起来与这些战神的帮手们搏斗,否则这个“从危机走向破灭”的步调是不会改变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世界知识出版社)

哀华沙

乔冠华

(1939年9月29日)

28日伦敦路透社电 经过22日英雄的保卫,华沙终于在昨日(9月27日)投降了。

投降的报告从华沙广播电台发出,27日下午6时伦敦方面收到此项报告。该报告谓,华沙的防城战士已经接受了那不可避免的命运,因为全城已成灰烬,保卫已不可能。现在城内水电供给已完全被毁,一切公共事业皆已停止活动。防城波军已无军火,而同盟国方面的援助又迟不可期。因此,军事当局认为抵抗下去已属无效,盖如此将使华沙发生瘟疫和疾病。

“历史将再找不出其他一个城,像华沙这样英勇地被保卫过,这样无情地被攻击过。”

又28日伦敦美联社电:“华沙,曾是3400万人民的一个骄傲的首都,在英雄的抵抗了那全世界闻所未闻的围城以后,已经无条件投降了。”

华沙广播电台广播称:“华沙已完全被毁,过去曾经居住过130万人的地方已经找不到一所完整的房屋。巨大的火焰在到处燃烧着,因城内水源已尽毁于国社党的陆空炮火,现在已无法去控制这活生生的炼狱。”

“华沙正式于28日上午11时30分投降,此在围城21日之后。在这21天当中,华沙遭受了2万枚的炸弹和10万枚的炮弹。”

华沙陷落了!

……

华沙的防城战充满了多少可歌可泣的英雄诗,然而历史的命运是不能在10天之内可以挽回的,于是华沙终于投降了。

华沙陷落了,维斯杜拉河两岸的冲天火柱在向天空扩散着,维斯杜拉河反映着那可怕的火光;华沙市内外的公园已经变成了坟场,成千的尸骸还暴露在街上,无人掩埋;敌对的炮火突然停止了(27日晨起),过去曾经居住过千百万市民的那维斯杜拉河上的大城该是显得何等寂寞?没有一所完整的房子,到处是尸骸和血腥!这历史的血腥,这历史的尸骸,这历史的寂寞,这令人难以忍耐的血腥、尸骸和寂寞,究竟是为什么?

明尼瓦的猫头鹰到黄昏的时候才飞,历史的事件到完成了以后,才有人去寻求理解。现在该是我们沉思的时候了。

华沙陷落了,这结束了战后波兰20年的历史,这是东南欧诸国的一声警钟。

对于波兰,今天华沙的陷落是它20年来不可避免的一个结论:只有民主才能保卫民主,20年来波兰的历史完全是在一个相反的方向进行。

(以下作者从波兰的内政和外交两方面论述了毕苏斯基及其后的贝支政权反民主、反苏和助纣为虐的恶果)

华沙陷落了。这是对于东南欧那些怕民众的半封建半法西斯国家的一声警钟。那警钟的声音将从维斯杜拉河传到布达佩斯,从布达佩斯到贝尔格莱德,到布加勒斯特,到索非亚,渡洋越海,到更远的地方。

华沙陷落了,华沙街上充满了那历史的血腥、尸骸和寂寞,但是我们并不失望,让死者埋葬死者,华沙一定会再生,它将和被解放了的柏林一道,英勇地站立起来!(《乔冠华文集》,吉林人民出版社)

从金、乔两氏的文章可见其特点:立论精当,论点有据有力,述与评相融相济,笔端有感情激情,文采斐然,富有感染力。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新华社的国际新闻中有不少述评性新闻,当时称为“政治性新闻”,与述评是有所不同的。朝鲜停战谈判中,我们采取了发表记者述评的方式,来揭露敌方的种种花招阴谋,批驳他们的谎言谬论,有力地配合了我们的政治、外交斗争。当时,新华社用记者江南、吴敏之名,发了大量有针对性的、战斗性很强的报道、述评,在国内外产生很大的影响。用“江南”笔名发表的述评,是在北京所写,主要执笔者是蒋元椿同志;用“吴敏”笔名发表的报道,大都是在开城所写,由沈建国同志执笔,用英文发回,在国内发表时再译为中文。这两个笔名后来成为集体的笔名。实际上,在北京撰写的述评是在周恩来总理直接指导下完成的。周总理常亲自或通过他的外交秘书布置任务,甚至连文章的要点和需用的材料都作出指点,最后又亲自审定批发。这是国际新闻述评在我国发展的一个特殊阶段,也是一个辉煌的阶段。

这里选用一篇用“江南”笔名发表的述评,作者是当时新华社的社长吴冷西,由周总理审改发表。

谁控制着朝鲜的局势

江 南

(1953年6月28日)

“谁控制着朝鲜的局势——李承晚呢?还是联合国军司令部呢?”尼赫鲁25日提出了这个问题,这似乎有点奇怪,但的确是一个疑问。

克拉克宣称他是联合国军总司令,可是他竟然说他不能对李承晚“释放”大批俘虏负责,也就是说他没有控制李承晚。相反,现在好像是李承晚控制住了这位联合国军总司令,并且使参加朝鲜战争的其他“盟国”都跟着倒了霉。李承晚下令“释放”战俘,克拉克就听任他从美军战俘营里押走大批战俘,而且还下令给美国宪兵,使他们对被“释放”的战俘“动也不能动一下”。李承晚说他不要停战,克拉克就不能在已经一切就绪的停战协定上签字。李承晚要求继续进行战争,美国立刻就同意和他缔结军事同盟。李承晚现在还威胁说,如果美国不接受他的条件,他就要用罢工和撤退在美军中工作的南朝鲜人,来“使联合国军司令部为难”。

李承晚是个怎么样的家伙?

李承晚的大部分生涯是在美国度过的。他从来没有参加过朝鲜人民的抗日民族解放斗争。他对于朝鲜人民是完全陌生的。在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巴结了美国反动派中杜勒斯、诺兰之流。这些反动派早就想到要利用朝鲜作为侵略战争的跳板,他们看中了李承晚。1945年9月,麦克阿瑟在苏军击败了日本侵略者以后在朝鲜登陆。麦克阿瑟解散了朝鲜人民自己的组织——人民委员会,把日本帝国主义迫害朝鲜人民的一套警察制度全部保存了下来。接着,麦克阿瑟从美国弄来了李承晚,把政权和这一套警察制度交给了他。在美国军事当局支持下的李承晚,保护了那些在日本占领期作恶多端而为朝鲜人民恨之彻骨的特务警察,因而取得了后者的支持。李承晚和这一批法西斯分子勾结在一起,使南朝鲜成了一个真正法西斯统治的国家。一切都和日本帝国主义统治时代一样,只是换了一个傀儡李承晚,而在这个傀儡后面换了一个美国主子。李承晚是完全依靠美国的支持和特务统治而存在的。他在南朝鲜不得民心到如此程度,以致在1948年的大选中,人们都说,要是有一只狗反对李承晚,它就会当选。只是依靠了打手、警察和美元,李承晚才当上了总统。

靠着美国的援助,李承晚建立了一支军队。三年以前,这支军队在杜勒斯的亲自策划下发动了向北朝鲜的进攻。

在三年朝鲜战争中,李承晚为了他的美国主子和他个人的利益,奉献了58万朝鲜人的性命和鲜血,并且使全朝鲜人民遭受了难以形容的灾难。李承晚在战争中显出他不仅是一个狡猾奸诈的政客,而且是一只好斗的警犬,因此更得到了美国的好战分子的宠爱。在三年战争中,李承晚在美国一手援助之下建立了16个师的军队,这16个师从武器装备到粮食、鞋子都要由美国供给。美国人告诉他,只要他能找到更多的炮灰,他们还准备帮助他建立到22个师。

因此,当美国在朝鲜损失惨重并在全世界人民的压力之下,不得不考虑结束这个侵略战争的时候,李承晚发现自己的身价已经提高了。他知道在美国国内有人支持着他,而且认为美国也少不了他,他手里的16个师的军队,是美国进行侵略战争的一笔大资本。因此,当朝鲜停战越是接近实现的时候,李承晚叫喊得就越凶,他“不要停战”,他要“继续打下去,即使单独干也行”。正如美国的《民族》周刊所说的:“他不久以前还是一个傀儡,靠美国的武器、吹捧和金钱而长大,如今不仅反对联军方面所建议的停战条款,而且扬言要作战以阻止这些条款的实行。”

这样,傀儡似乎成了主人,狼狗似乎爬到猎户头上去了。但是,说也奇怪,那些吹嘘自己是世界霸主的美国人对这点倒并不觉得怎么难堪,华盛顿担心的倒是一旦李承晚在这危急的时期中死掉了怎么办!

但是,如果有人真的以为,李承晚可以离开美国而胡作乱为,那么是太天真了。李承晚是依靠美国而存在的,不仅他的军队完全要依靠美国来维持,他的政治地位也是美国一手造成的。没有美国,也就没有李承晚。李承晚的一切破坏停战谈判的行动,如果没有美国的纵容,是不能设想的。在美国纵容之下,李承晚显然是越来越猖狂了。美国的《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在评论李承晚的破坏行为时说得好:“脑袋不动,尾巴决不能单独行动;只有在脑袋神志不清的时候,尾巴才能乱动。”

现在美国“脑袋”怎样动,人们还不清楚。华盛顿和汉城正在忙忙乱乱,艾森豪威尔的特使罗伯逊今天已和李承晚做了第三次会谈。但是李承晚“尾巴”已经乱动得厉害,已经把朝鲜停战的实现抛到悬崖的边沿了。究竟是“脑袋”指挥“尾巴”,还是“尾巴”指挥“脑袋”,这要华盛顿来做决定和答复。

吴冷西也是著名的国际评论家。他的这篇述评生动活泼、尖锐泼辣,策略运用巧妙得当,文笔俏皮而不失大气,是述评中的名篇。

其后,在世界“冷战”时期,也不乏佳作面世。这里再选取新华社著名记者彭迪的一篇作品,其论述深入透彻,文笔挥洒恣肆,有作者独到的风格韵味。

同床异梦,夜长梦多

彭 迪

(1979年6月18日)

美苏限制战略武器条约今天在这里签字。美国总统卡特和苏联主席勃列日涅夫签字以后春风满面,握手拥抱,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条约,经历了数不清的艰苦会谈,熬过了六七年的漫长岁月,今天总算第一次公开露面,大功告成。尽管双方都说,这个条约停止不了两家的核军备竞赛,两国首脑仍然郑重其事,亲自出马来完成这件大事,可见这个条约对双方来说都确有需要。

可是仔细估算一下,双方的需要又各不相同。

所谓同样需要,比较显而易见,双方都想建立一点共同的规则来对日趋激烈的核武器竞赛略加控制,以免爆发一场没有准备好的核战争。但双方的利害矛盾如此尖锐对立,又都想利用这个条约来限制对方,因此整个谈判过程就是一场激烈斗争。由此可见,需要虽然相同,方向始终相反。既相同,又相反,用哲学语言来说,叫做对立统一,用形象一点的语言来说,叫做同床异梦。

美苏这对矛盾的这种基本状态,由来已久。单拿战略武器问题来说,双方的代表同窗同桌,对谈了不知道多少次。虽然争论激烈,语言也不那么好听,但每次谈完,新闻发言人总要讲几句谈判取得进展等安慰人心的话。现在这种同窗同桌的关系上升到了最高级来拍板成交,更要发表几篇最高级的“安民布告”。

在签字仪式上,勃列日涅夫说:“由于缔结了第二阶段限制战略武器条约,我们朝着全面改善苏美关系并从而改善整个国际气候的道路前进了一大步。”

卡特说:“今天,当我们在这里对我们的力量加以慎重的限制的时候,我们也是为我们彼此对对方的担心划定了一个范围。当我们开始限制我们的这种担心的时候,我们就能更好地保证我们的未来。”

话虽然说得好听,但从这个条约的谈判过程和这几天首脑会议的结果看,美苏严重对抗的格局并没有改变,相互的猜忌恐惧也没有减少。就在这短短几天的首脑会谈中,就暴露出许多重大分歧。双方对对方扩充军备和在“世界上的动乱地区”的行动,也常常反唇相讥,相互指责;双方发言人在记者招待会上也一再发生公开的意见冲突。除了条约之外,两国首脑并没有达成什么新的协议。至于这个条约,至今在公众中仍存在很大争议,美国国会是否批准,也还在未定之天。这个高度繁杂的条约今天发表以后,也很少人去看它,记者听到的第一个反应是:“充满了材料,充满了混乱。”还有人说,这个条约,对于美苏双方来说,与其说是言归于好,不如说是缓兵之计。这也可以说是需要相同,同中有异吧。

除了上述基本利害冲突形成的尖锐对立以外,美苏两家对待核武器和核条约的想法、作法,包括战略策略,还有许多不同之点:

第一,从军事角度来看,苏联的战略是口说要保持核实力平衡,实际上力求夺取优势。而美国则反复强调,不求优势,但求平衡。苏联从60年代中期的劣势,经过十年猛追猛赶,早已达到战略均势。按照这种势头再有十年,取得优势是十拿九稳的。这种咄咄逼人的势头,使美国忧心忡忡,因此对搞成目前这个条约,比较积极,总想借此限制苏联的发展。苏联从过去几次这类的协议中尝到了甜头,因为这种协议,一般来说对美国的限制作用比较大,什么国会立法,什么财政控制,美国政府要想摆脱这些限制,困难总要大些。苏联则根本没有这套牵制,只要瞒过美国就可以无法无天。美国也说,对苏联不能信任,要靠美国的核查手段使苏联就范。但是,武器虽是死的,可以数来数去,人可是活的,可以搬弄骗术。事事要核查,谈何容易!何况条约本身,漏洞不少,条约之外,争夺的领域更是广阔无边。再过若干年,可能不堪回首,发现苏联又走在前面了。

第二,从全球战略来看,美国处于当前内外困境,受到苏联威逼,更多考虑的是求稳怕乱,把第二阶段限制战略武器条约当做“缓和”政策的组成部分,认为这个协议达成,就缓和有望。苏联口口声声也讲“缓和”,但从他们的行动来看,毕竟言不由衷。它的全球战略是用战略武器压住美国,用战区和常规武器压住西欧,然后东起日本海,西至好望角,从非洲、中东,到南亚、东南亚,全面出动,到处捣乱。对这些地区的国家,能颠覆者颠覆之,能控制者控制之,并利用古巴、越南之类武装侵略别国,搞得世界六神不安,以便火中取栗。美国对苏联的这种搞法,有所感触,因为苏联得手之处,往往是美国失利之时,但美国作为不多,而且总是寄希望于苏联自觉节制一点。因此在这次第二阶段限制战略武器条约谈判之中,不敢把这个条约同苏联在各地的捣乱行为联系起来解决。只是在条约达成协议之后才鼓起勇气,不点名地讲了几句。但是,当苏联跳起来反驳抵赖时,美国也无可奈何,美国发言人只好说:“你们可以看到是什么原因使这些问题变成这样棘手。”

第三,从当前需要来看,双方也是有同有异。美国希望通过战略武器的均势达到美苏关系的稳定。对于首脑会议、高级接触、定期会商等,兴趣甚浓。只要苏联对美国的直接利益手下留情,美苏两家不要闹翻引起所谓直接对抗,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什么最惠国贸易优惠、高精尖技术设备,只要苏联多少规矩一点,能给就给。苏联对美国的底盘,大体上摸得差不多了,因此它经常用所谓首脑会议这种费不了多少本钱的东西,作为可居的奇货,同美国作交易。每开一次首脑会议,它总要捞一点东西。目前,它到处扩张,形象实在不佳,处境日益孤立,除了它的几个打手以外,实际上成了孤家寡人,加以经济困难,技术陈旧,的确需要再来一次首脑会议,买空卖空,捞取实惠,希望从此贸易优惠、技术设备,可以招之即来,何乐而不为。至于战略均势也好,战略优势也好,无非是扯皮,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扯淡。根本不取决于这个条约,更不取决于这次会晤。

第四,美苏双方重视这个条约和这次会晤,当然还有各自的国内需要。双方都有国内的困难,也还有个人的原因。一个要竞选总统,需要在外交上做成更大的政绩。一个年迈体弱,想赶时间树立个和平形象,也好青史留名,以免一生之中光是个勃列日涅夫主义,遗臭万年。当然,这只是些临时因素,实质问题不在这里。

临时因素也罢,长远因素也罢。总之是各有各的打算,说他们是同床异梦,不能说是离题太远。至于这种关系可以维持多久,也不难预见。如果把第二阶段限制战略武器条约比作一条绳子的话,靠它捆绑起来的冤家对头大概成不了白头偕老的夫妻。何况这条绳子是如此的脆弱单薄、裂痕比比,前途恐怕只能是夜长梦多。(《彭迪国际评论选》,新华出版社)

国际述评的好或差有些什么标准?笔者认为:

首先是主题要选择得当。所述所评是国际斗争和国际生活中的中心问题、热点焦点问题,是群众关心的大问题。具有针对性、适时性、论战性的述评,选题更为重要,能够在政治外交斗争中打击对方、争取群众、产生舆论影响的,才是好述评。

政策和策略正确是关键。由于述评政治性强,必须严格体现我国在国际外交、新闻领域的方针政策。文章中的策略运用十分重要,前面转载的吴冷西写于朝鲜停战谈判中的那篇述评,就是这方面的典范之作,文章矛头直接刺向李承晚,实际上更是针对美国,将美国的军,逼美国约束其傀儡。

述评之述,明白精当,要繁适宜;述评之评则论点鲜明,论据有力,切中要害。

文笔优美,文章漂亮。好的述评有靓丽的文采,笔端带有感情、激情。前面提及的国际评论前辈所写述评都有独特风格,文章或辛辣老成,或嬉笑怒骂,都有强烈的感染力。

为了写好述评,我们应做哪些准备?如何动笔?据笔者的经验、体会,大致要注意:

1.明确主题、论点。主题择定之后,必须深入思考主题的含义,选题的目的性、针对性。要仔细研究文章的论点,如何立论,从哪些方面论述,才能做到鞭辟入里、有说服力。

2.拟定述评结构布局。文章如何起始、展开、归结要有策划。“起承转合”,以至各个段落的次序都要安排妥当,动笔时才能胸有成竹,一气呵成。文章中若能设置一些“包袱”(相声中常用)、“高潮”(文学中所说的climax),则会使文章更加生动出彩,产生强烈效果。拟定好一个提纲,犹如做好一座建筑的设计,对写好述评,具有关键意义。

3.对述评中的新闻事实,要了然于胸,陈述要做到简洁明了,脉络清楚。对文中的评论,应注重说理性,不宜谩骂,不是用词用语愈凶愈好,而是要说理充分透彻。文章要注意逻辑性,做到以理胜人,以逻辑力服人。由于述评涉及的问题较重大复杂,文章还应当提示来龙去脉与纵深背景,不要局限于当前,要能做到前瞻后顾,从而使文章具有更大的深度。

4.选择、准备材料。述评中必然要利用、引用许多材料,需要从外电、外刊、资料库、书籍中收集,材料收集愈充分愈有利。材料要尽可能选取具有权威性、典型性、代表性的,有些材料要靠长期的积累收藏,如做卡片、做贴报,有的要临时查找。现在虽说有电脑,收集材料方便得多,但不能完全代劳,仍需自己根据需要下功夫去做。

5.述评要有好的开始,有更多的创造发挥的可能,这一点它不同于新闻导语,不过同样要迅速切入主题,突出主旨。好的起始,不仅是引出下文,而且要能吸引读者读下去。文章的结尾是通篇述评的归结,要避免空洞的套话口号,惯见的豪言壮语、陈词滥调;不要草草了事,最好有一个对读者有启发、令读者有回味的结束。

6.讲究文辞、辞章。不仅要做到文理通顺,而且文笔要舒展流畅,读来如行云流水,没有滞塞之感。辞藻的运用,能为文章增色不少,要熟悉、收集中外典故、诗句警句、成语谚语,在写述评时恰当地运用,可起到画龙点睛的妙用。

能否写好述评,是对执笔者综合素质的考验。为了胜任这一工作,必须刻苦钻研且持之以恒,做到:

(1)努力提高政治水平,掌握我国对外政策策略。

(2)了解国际形势,熟悉国际问题。

(3)不断提高新闻业务工作能力,熟练各类新闻体裁的写作。

(4)知识广博,文化修养高。

(5)提高文学水平与写作能力,研习论辩、写作艺术。

在这些方面下了苦功,提高了素养,才能在写作述评时得心应手,挥笔从容裕如。

为便于读者体会国际新闻时事述评的写作、风貌,笔者选取外国和我国报刊近期登载的几篇优秀作品转载于此,并略加评点,以供参考。

冲突不是办法

亨利·基辛格

目前美中关系处于不明朗时期。美国七任总统都强调过与中国合作的重要性,并作出过坚持一个中国政策的承诺。

尽管如此,美国还是突然对中国又爱又恨。美国官员、国会议员和新闻媒体大肆攻击中国从汇率到军事集结的各项政策,其腔调似乎暗示美国在对中国进行某种形式的考察。

中国(和亚洲)的崛起将在今后10年内使国际体系发生实质性变化。世界事务的重心正从大西洋转向太平洋。

有人常常将中国现在扮演的角色比作上个世纪初德意志帝国扮演的角色。其含意是一场战略冲突在所难免,美国最好对此做好准备。这一假设不仅是错误的而且是危险的。中国不会走军事帝国主义道路。中国在实现其目标的过程中,每一步都会经过慎重的考虑和耐心细致的研究。

对中国实施冷战时期的军事遏制政策也非明智之举。苏联有帝国主义传统,而中国目前的疆域范围基本上维持了2000年。

台湾问题通常被认为是引发冲突的根源。如果中美两国中的任何一方放弃二三十年以来中美关系恪守的克制态度,那这种情况就有可能发生。但它的发生绝非不可避免。世界上所有主要国家都承认中国关于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的声明。美国共和、民主两党的七任总统也承认这一点。

至于整体平衡问题,中国众多且受到教育的人口,其庞大的市场,它在世界经济和全球金融体系中日益重要的作用,所有这一切都预示着中国具有给世界带来机遇和风险的能力,即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货币。

中国的用意取决于其日益增强的能力是被用来谋求将美国排挤出亚洲,还是被用来与美国开展合作。

荒谬的是,实现反霸权目标的最佳战略在于与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所有大国保持密切关系。从这个意义上看,亚洲的崛起将考验美国在当今这个世界,尤其是在亚洲国家中的竞争力。

亚洲绝大多数国家都根据对其自身利益的理解来看待他们与美国之间的关系。在美国与中国发生冲突时,他们会竭力避免站在谁一边。与此同时,他们一般而言更愿意与美国共同参与一种多边体制,而不愿意选择一种排外的亚洲民族主义。

他们不希望被看作是美国计划的一部分。例如,印度发现,它可以一方面与美国改善关系,一方面与中国发展战略伙伴关系,两者之间不存在矛盾。

中国出于多方面的原因正寻求与美国合作,这符合中国的自身利益。这些原因包括,中国需要缩小其发达地区与落后地区之间的差距;有必要使其政治机构适应快速发展的经济和技术革命;中美冷战对继续提高生活水平具有灾难性的影响。

但美国也不可能从冷战对中国造成的危害中获益。美国在亚洲不会有多少追随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亚洲国家都会继续与中国做生意,中国不会消失。美国与中国开展合作有利于世界的和平。

从心理学的角度看,态度非常重要。中国需要慎重对待似乎要将美国排挤出亚洲的政策,以及美国对人权问题的敏感。人权问题将影响到美国对中国立场的灵活性。

美国需要明白恃强凌弱的语气会使中国想起帝国主义国家的傲慢态度。在与一个4000多年以来一直实行自治的国家打交道时采用这种语调是不合适的。

随着新世纪的到来,中美关系的好坏很可能决定我们的子孙是生活在比20世纪更糟的动荡局势中,还是将目睹一个与全球对和平与进步渴望一致的世界新秩序。(〔美〕《国际先驱论坛报》2005年6月9日、《参考消息》2005年6月11日)

评点:基辛格是国际战略问题专家,是外交家,也是政论家。在这篇述评文章中,他从中国的崛起说起,谈及中国的力量,中国不会走军事帝国主义道路,并且寻求与美国合作;断言对中国实施军事遏制并不明智,而主张与中国开展合作。他的视野比较宽,文笔比较舒展,而且不时提出一些闪光的、警语式的论点,增加了文章的力量。文章用“美国七任总统都强调过与中国的合作的重要性”作为起始,为他自己的立论作了有力的铺垫。其结束语,目光深远,发人深思。

单极时代的结束

理查德·哈斯

最近看似没有联系的两件事——伦敦爆炸案以及将于7月底在中国举行的旨在解决朝核危机的六方会谈——其实是相互关联的。它们生动地表明了单极时代的结束。

单极时代被普遍认为是从1989年11月柏林墙倒塌时开始的。原因显而易见:随着冷战的结束及两极中一极的消亡,全球只剩下一个超级大国。

美国实力空前的事实进一步证实了这种看法:最强大的是军事实力,正如美国在科威特、科索沃、阿富汗以及其他地方所表现出来的。此外才是经济、政治和文化影响力。美国全球霸主的地位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这种看法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观察人士把注意力过多地放在了一个地缘政治时代的结束上,从而忽视了另一个时代的到来:全球化时代。随着这一时代的到来,发生了一种明显的变化:主要大国之间的竞争和冲突突然间被另一种情况所取代。美国所面临的首要威胁不是一个颇有实力的对手,而是全球性骚乱和衰退:恐怖主义、核武器的扩散、贸易保护主义、气候变暖和传染病。

这方面的例子很多:“9·11”事件、伦敦刚刚发生的爆炸案以及美国可能会发生的袭击事件。所有这些迹象都表明,美国很容易受到恐怖袭击,这是全球化不利的一个方面。

美国无法独自应对恐怖主义威胁。它需要与其他国家共享情报、协调法律和在国土安全问题上进行合作,确保各国不会失败以及一旦失败了能够尽快恢复过来,以及在阿拉伯社会改革问题上共同采取行动。

朝鲜的核挑战也是一样。美国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要求朝鲜放弃核武器;除了像在伊拉克那样攻打并占领该国,美国没有其他办法促成朝鲜的政权更迭。但正是因为伊拉克,才使得美国无法对朝鲜动武。即便是美国可以动武,也不得不应对韩国、日本和中国的反对。这就是宣布即将在中国举行六方会谈的意义所在。

在今后几周或几个月里,布什政府要放弃朝鲜政权将会垮台的想法。相反,美国还要向其提供安全保证、外交回报和经济利益,并说服中国、日本、韩国和俄罗斯相信这些好处必须建立在朝鲜放弃核武器的基础之上。

如果人们要阻止伊朗的核计划,或者是希望扩大贸易往来以消除贸易保护主义,以及希望共同应对艾滋病的传播和全球气候变暖等问题,也要采取同样的多边外交行动。全球所面临的挑战需要各国共同应对。

结束单极时代这一政策的主要后果是,单边主义对于美国来说并不是一个重要的或者是持续的外交政策选择。真正的问题是,将会出现什么形式的多边主义?什么样的事情才适合提交给联合国?什么时候应该求助于地区组织,或者是不像联合国那么具有包容性的联络小组(比如处理朝鲜问题的六方会谈)?

上述问题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答案。而外交手段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一个重要选择。外交努力将会大有帮助,前提是华盛顿与世界其他国家的磋商是名副其实的,而不仅仅是设法推行一个已经决定的政策。选择退出多边行动的决定只有在非常必要的情况下才能作出。(〔美〕《洛杉矶时报》2005年7月18日、《参考消息》2005年7月20日)

评点:作者理查德·哈斯(Richard N.Hass)是美国外交学会主席,曾长期任职于美国国务院、国家安全委员会、国防部等处,在担任美国国务院政策设计室主任期间,是当时国务卿鲍威尔的主要顾问。他在文章一开始,就两则时事开门见山地提出了文章的主旨:“单极时代的结束”。接着,他依次论述了反恐、朝鲜核武器等国际问题,认为美国面对全球性的骚乱和衰退,必须采取多边外交行动,强调外交手段与外交努力的重要性。文章简约明达,阐发了他的政策主张。

2026年的地缘政治

马克·伦纳德

如果地缘政治按照今天已经明确的方向继续发展,那么20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2026年,中国的国民经济总量将超过美国。印度的经济实力将强于任何一个欧洲国家。俄罗斯、巴西和印尼在经济实力上会紧随其后。全球对石油、水和专业人才的争夺将变得激烈。

大国也将变得脆弱:毁灭能力的私有化(从在家就能制造世界范围内混乱的年轻电脑发烧友,到通过国际市场贮存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恐怖分子)使个人和小的群体有能力向民族国家宣战。国家抵抗力的缺乏有可能导致一种“防守型帝国主义”——大国接管小国,以防止他们成为敌对团体的温床。

文化力量也随之发生变化。卡塔尔半岛电视台和印度宝莱坞的异军突起表明,今天人们已经不再只是以美国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中国和印度这样的文明古国将在“民主”、“自由”和“法治国家”的概念上留下自己的烙印。

由这些趋势得出的结论是,2026年我们不会拥有一个新的世界秩序,而是至少四个。

如果美国集团成功地把印度拉入伙,那么它将继续保持最重要的权力一极。当然,美元汇率的下跌和华盛顿过多的军事行动会导致美国产生令人厌恶而不是富于魅力的影响。

扩大了的欧洲势力范围将包括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挪威、瑞士、土耳其、乌克兰、波罗的海东岸三国、摩尔多瓦、白俄罗斯和格鲁吉亚。它将通过对民主的信仰与美国紧紧相连,同时由于它的多边主义与美国疏远。

俄罗斯和中国将从东方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这一切。两个大国将试图利用多边主义,以使世界变成更为安全的地方。俄罗斯将试图遏制欧洲势力范围扩大带来的欧洲价值观的扩散。中国和俄罗斯将把上海合作组织变成一个反七国集团压制的组织。

第四极将是既没有民主也不具备法治国家特点的宗教势力范围。到2026年,宗教信仰在全球的复兴将更多地使世俗化的欧洲陷入困境。穆斯林世界将成为最前线。当近东的一些国家(如黎巴嫩、巴勒斯坦和伊朗)成功地创造出一种伊斯兰民主形式时,很多国家大概未能完成足够快地调整其政策的任务,以应付发生的社会变化。加强跨国联系的穆斯林将把沙特、埃及和伊拉克的腐败精英扫除干净。

好消息是,尽管发生各种冲突,四个权力极的世界几乎不会陷入一场较大规模的公开战争。当然存在宗教势力范围产生极端分子的危险。但由于四个阵营将通过共同的经济体系紧密相连,不同的权力极将开展频繁的贸易并相互投资,因此“软实力”的新平衡应当是比较稳定的。(〔德〕《星期日世界报》2006年1月18日、《参考消息》2006年1月31日)

评点:作者马克·伦纳德是欧洲改革中心外交政策研究部主任。他认为,20年之后的世界地缘政治,将是四个权力极。他设想的四极是:美国+印度、扩大的欧洲、俄国+中国、宗教(伊斯兰)势力范围。他的见解独特,未之前见,不妨继续观察研究。他的结论比较乐观:四极世界几乎不会陷入一场较大规模的公开战争。然而,今后世界形势发展存在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作者未加论述,因此,他所作的结论未免显得论据不足。

中国成为美国百年外交新课题

过去百年的世界风云,可以说是美国独步天下的春秋史。美国以实力为后盾,通过外交上的运筹帷幄,编织和主导着世界政治、经济和安全秩序。

对华战略不适应现实

但是,最近几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崛起,美国显露出“双重人格”,一方面在世界事务中继续逞强,另一方面却在不断地示弱。面对中国纺织品、人民币汇率、中国企业海外收购行为、中国与其他国家的交往、中国在海外拓展能源以及中国军事力量的提升,美国处处都感到有威胁。一个举世无双的超级强国,为何表现得好像不堪一击和缺乏自信?

美国的这种焦虑与不安,与它在过去百年里无情对付强劲对手的情形,似乎很不相同。从最初崛起到称霸世界,美国早已形成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外交谋略。所谓的例外主义、单边主义、门罗主义、命定扩张主义、进步帝国主义、威尔逊主义以及遏制战略,这些概念可以说已经渗透到美国不同流派的外交决策者的血液之中,不仅得到传承和实施,而且也卓有成效。

对于中国,从尼克松总统开始至今,总共七任美国总统的对华政策,或多或少都受到威尔逊的自由国际主义以及遏制战略的影响,其手段是接触与遏制交互使用。应该承认,在中国最近几十年的演变和发展脉络中,中美之间的互动是清晰可见的主要线条之一。

客观地看,美国的对华政策虽然始终摇摆不定,但在总体上确实是有成效的。然而,在目前,美国政府的言行已经表露出,它的中国战略似乎已经迷失了方向。美国面对中国崛起时比较急躁、缺乏自信的反应,就是最具体的表征。

与过去完全不同的“对手”

在更深层次,美国上述七大外交传统,似乎都不太适用于当今的中国。从表面上看,有两个概念好像有针对性。

其一是进步帝国主义的概念。无论任何国家,不用说构成威胁,只要它“妨碍了帝国的进步”,美国都要毫不犹豫地消除之;其二是在美苏“冷战”时期实施的遏制战略,后来已经转用到中国身上。可是,由于前者产生于巧取豪夺的帝国主义初期阶段,所以不适合当今文明时代的现实;而后者在进行了十多年的实践之后,已经证明越来越没有作用。

因此,如何认识和应付正在上升的中国,如何处理和中国的关系,已经成为美国外交战略家们百年来未曾遇过的崭新课题。而其中最大的特点是,中国完全不同于美国以前遇到的任何一个被视为对手的强国。

其原因是,在双边层面,由于中国政治和社会的转型过程还远远没有结束,因此美国对其发展方向无法做出长期的预测:由于中国既愿意与美国进行战略合作,又不回避与美国进行战略竞争,因此美国对其敌友身份无法自信地做出确认;由于对中国既怀着期待又抱有疑虑,所以,美国在双边交往中不能全心全意地投入,而是顾虑重重,瞻前顾后;由于双方利益的交叉与融合日益密切和广泛,因此美国在很多事务上投鼠忌器,难捏分寸。

在国际层面,由于中国在美国提倡的世界体系中越来越有影响力,因此,美国辨别敌友关系的传统标准已经失效。与此同时,在亚洲乃至世界其他地区,中国在现有国际体系中的重要角色,已经获得普遍承认和接受。美国即使还有孤立和遏制中国的政治决心,但却已经失去了实现这一目标的必要手段。

复杂心态下的复杂关系

自建交以来,中美关系的性质其实一直都没有持续和稳定地确定下来。有时候似乎是敌人,有时候好像是朋友。而在目前这个阶段,双方似乎是非敌非友,或者说亦敌亦友。对这种本身就有内在矛盾的双边关系,即使是再有远见的决策者,恐怕都难以予以长期的规划与把握。

毫无疑问,中美关系确实是复杂的,但与此同时,美国外交决策者的心态也是复杂的。正因如此,在面对中国崛起的事实时,华盛顿作出的反应也很复杂。就美国而言,既然外交决策者不能从过去的战略概念中找到灵感,那就应该试图在接触和交往中去寻找新的答案。(新加坡《联合早报》2005年8月12日)

评点:文章作者对美国外交谋略颇有研究,对于美国的对华政策的分析也很有见地。有些论点甚为精彩,如说:“美国对其(中国)发展方向无法做出长期的预测”,“由于对中国既怀着期待又抱有疑虑,所以美国在双边交往中不能全心全意地投入,而是疑虑重重,瞻前顾后;由于双方利益的交叉与融合日益密切和广泛,因此美国在很多事务上投鼠忌器,难捏分寸。”又如说:“自建交以来,中美关系的性质其实一直都没有持续和稳定地确定下来。有时候似乎是敌人,有时候好像是朋友。而在目前这个阶段,双方似乎是非敌非友,或者说亦敌亦友。”作者的结论是,美国应该试图在接触和交往中“寻求发展”。这篇文章的特点是,分析论述全面细致,有辩证的光芒。

再看新华社记者所写的两篇较好的述评:

解析当前中美关系

新华社记者 施鲁佳

最近一个时期,中美关系出现了一些麻烦,双边摩擦增多,美国宣扬“中国威胁论”调子升高。西方媒体有评论认为,“9·11”事件后出现的中美“蜜月期”行将结束,两国关系将进入一个新的摩擦期。情况究竟怎样?中美关系能经得住考验吗?

美国国会除了周末以外,几乎每天都要举行关于中国的听证会,有时甚至一天举行四五场。

7月20日,美国国防部发表一年一度的《中国军力报告》,采用夸大其词的手法,将中国描写成一个热衷于扩充军备、野心勃勃的国家。中国外交部就此向美方提出强烈抗议。

《中国军力报告》的出笼不是一个孤立事件。最近几个月,美国出现了一股“中国热”,对中国的发展给予空前关注。美国国会除了周末以外,几乎每天都要举行关于中国的听证会,有时甚至一天举行四五场。一些议员利用这些场合,大肆攻击中国,散布“中国威胁论”,要求布什政府重新评估对华政策。很多研究机构也不甘寂寞,三天两头举办关于中国问题的讨论会,一些专家、学者鼓吹中国的发展必然对美国构成威胁,有的甚至声称“中美必有一战”。

媒体更是推波助澜,纷纷推出“中国专题”,以貌似客观的报道向美国公众传达一个信息:中国正在崛起,美国不能掉以轻心。与此同时,布什政府采取了一些有损中美关系的步骤,如在经济方面加大对中国的压力,在外交方面加强对中国的围堵等。这些情况表明,由于反恐斗争取得了一定进展,美国现在又把注意力更多地转到对付大国,特别是中国的所谓挑战和威胁上来了。

事实上,即便在“9·11”事件后的头几年,美国也没有放松过对他国的防范和遏制,只不过是对轻重缓急的次序作了一些调整而已。在美国看来,恐怖主义固然威胁到美国的安全,但并不对美国的“一超”地位构成挑战,只有其他国家的崛起,才可能从根本上动摇美国的霸权地位。因此,一旦反恐有了进展,它就必然要把战略矛头重新对准其他国家。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像某些西方媒体所说的那样,中美关系又要逆转了呢?笔者认为不会,理由是:

其一,美国是个多元化社会,国会也好,智库也好,媒体也好,向来在中国问题上存在不同的声音。现在卖力鼓吹“中国威胁论”、蓄意制造恐慌情绪的,主要是一些保守派人士和特殊利益集团的代表人物。他们或者是冷战思维作怪,或者是出于自身及其所代表集团的利益,不希望看到中国强大起来,也不希望看到中美关系平稳发展。他们的反华鼓噪从来就没有消停过,只不过时机不同或高或低而已。这股势力能量不小,无疑会对美国政府的对华政策起到一定牵制作用,但它并不代表美国舆论主流。

与此同时,还应看到另一种相对温和、积极的声音。这派人士认为中国的发展对美国来说不一定是坏事,关键在于美国如何正确对待。他们主张美国应该欢迎中国的崛起,承认中国在地区和国际事务中的作用,同时积极引导中国融入美国主导下的国际体系。由于这种主张比较现实,更具战略眼光,因而相对来说在美国更有市场。

其二,在布什政府内部,也存在不同声音和不同主张。国防部代表军方和军工集团利益,向来是保守派大本营;但白宫和国务院有所不同,他们需要考虑国家整体利益和全球外交战略。

《中国军力报告》一再推迟发表,就是因为白宫和国务院不同意其中某些观点,几易其稿。报告出笼后,白宫发言人马上出来澄清,称美国并不把中国看作是威胁,显然是想给报告所宣扬的“中国威胁论”降温。

美国国务卿赖斯不久前访华时曾说,中美关系中的积极因素还是比消极因素多,“我仍然认为这种关系有着巨大的发展动力”。这恐怕不仅仅是外交辞令,也表明即便是倾向于“鹰派”的美国外交掌门人也对中美关系的发展持比较乐观的态度。

其三,在中美之间摩擦增加的同时,双方的接触、对话、交往和合作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有所加强。赖斯在不到半年时间内两次访华,充分显示了美方对中美关系的重视。中国高级官员也多次访美。7月26日,国务委员唐家璇对美国进行为期6天的访问,与赖斯等美方高层人士举行了会谈,还会见了布什总统。8月1日,中美首次战略对话将在北京举行。下半年,中美两国元首将实现互访。另外,两国在朝核问题上有着卓有成效的合作。正如唐家璇所说,中美之间尽管有一些需要妥善应对的挑战,但合作始终是两国关系主流。

除了上述几点理由外,还有一个最基本的原因,那就是中美双方存在一些结构性因素,这些因素决定了两国关系不可能很好,但也坏不到哪里去。

所谓“结构性因素”,指中美两国国情不同,在国际社会所处的地位不同,以及在国际事务中所扮演的角色不同。美国现在是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企图用自己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改造其他国家;而中国是一个坚持走独立自主发展道路、主张世界多极化、正在不断发展的新兴大国。中美之间还存在一个台湾问题。这就决定了美国必然要防范和遏制中国,试图干涉中国内政。

另一方面,这些结构性因素又决定了中美之间有利益重叠的地方,双方互有需要,谁也不能轻视谁。这就要求美国在防范、遏制中国的同时,还不得不与中国进行接触、对话,以及某些问题上的合作,从而构成了美国对华政策的两面性。

这种两面性政策导致中美关系的不稳定性,使中美关系呈现出时好时坏、非敌非友的局面。好的时候仍有摩擦,坏的时候也不至于破裂。多年来,中美关系就是这样走过来,今后恐怕还将继续沿着这样的路子走下去。(《新华每日电讯》2005年8月2日)

评点:这是一篇新华社特稿,该述评对中美关系的解释、分析比较全面透彻。文章指出了美国要防范、遏制中国的必然性,又着重分析了中美关系不致逆转的原因。文章指出,美国对华政策的两面性,导致美中关系的“不稳定性”,呈现“时好时坏、非敌非友”的局面,“好的时候仍有摩擦,坏的时候也不至于破裂”。这一论断是恰当深刻的。论述中美关系,重要的是应把中美关系放在世界范围内,从国际关系和斗争的全局加以考量,这篇文章未论及此,是不足之处。文中提到,美中双方“存在一些结构性因素”决定了两国关系状态。所说的“结构性因素”是借用了美国学术、新闻界的提法,其实说“基本面”似乎更恰当,更易于理解。

犹抱琵琶半遮面

新华社记者 王大军

日本执政三党社会党、新党魁和自民党就“不战决议”关键措词的争论总算于6日(1995年6月6日)夜里达成了妥协。最后拟定的决议案主要内容如下:“在战后50周年之际,本院(众院、参院)向全世界的战殁者和战争等的牺牲者表示衷心哀悼,想起世界近代史上无数的殖民地统治和侵略性行为,我们要认识我国过去的这种行为和给其他国家的人民,特别是亚洲各国人民造成的痛苦,并表示深刻的反省。我们必须超越关于过去战争的不同历史观,谦虚地汲取教训,建立和平的国际社会。”

这将是日本首次以国会的名义就过去的战争向世界表示反省。

自今春以来,日本各种政治势力围绕这个决议进行了激烈的争论,此案定下来可谓不易。

社会党的最初主张是,值此战后50周年的重要年头,要结束半个世纪以来日本在战争问题上未做出认真交代的历史,并主张必须在决议中写上“侵略战争”、“殖民统治”、“反省”和“道歉”等关键词句。然而,由于在国会通过须得到多数议员的同意,所以不得不按照村山首相在国会发表政见演说的措词,将“侵略战争”改为“侵略行为”。虽然这里仅有二字之差,但在含义上确避开了给日本发动的那场战争下定义这一重大原则问题。然而,即便社会党做出如此大的让步,还是遭到自民党和在野党新进党中相当一部分国会议员的阻挠。

自民党领导鉴于国内外舆论的强大压力和有约在先——组建联合政权时答应了社会党关于在国会通过“不战决议”的要求,加上为了不使联合政权解体,便决定了要尽量落实“国会决议”的方针,他们一边在党内进行规劝工作,一边同社会党、新党魁在措词上讨价还价。

对该决议案,反应多种多样。社会党和新党魁称它“明确了日本的战争责任,可以向亚洲各国表明日本的姿态”。自民党负责人说:“对这个决议的解释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该党内,仍有一些议员对这个决议案表示不满。

日本《东京新闻》在评价这个决议案时指出,这篇不足300字的短文“处处是妥协的痕迹,可谓用心良苦。它缺乏日本向世界表明决心的力量”。该报继而指出,文中采取“我国过去的这种行为……”这种表述,“收到淡化日本对‘殖民地统治’、‘侵略性行为’的‘主体性’和‘谢罪色彩’的效果”。《朝日新闻》发表文章说:“只要日本执政党之间存在对过去战争看法的对立主张,日本就难以建立起同亚洲国家之间的真正信赖关系。”

在二战结束50周年之际,日本政坛长达几个月的“不战决议”之争使人们看清了日本各派政治势力的历史观和战争观。它告诉人们,“决议案”虽然落实,但日本政坛和社会上围绕历史观和战争观的斗争远未结束。

几个月来,日本两个主要政党自民党和在野的新进党中的许多国会议员围绕“国会决议”,无视历史事实,公然践踏广大亚洲人民的感情,美化侵略战争,这不能不说是亚太地区的不稳定因素。它将破坏本地区的缓和气氛,有可能导致新的紧张局势。

日本这些年来一再表示要面向未来,对国际事务多做贡献,一心想成为政治大国。但是,如果它对自己的过去没有一个清楚的正确的认识,对历史已作定论的侵略战争的态度遮遮掩掩,“犹抱琵琶半遮面”,亚洲各国对它怎能放心?不能正视历史,又怎谈面向未来?因此,如何取得各国信任仍是日本今后必须认真对待的课题。(新华社北京1995年6月8日电)

评点:在日本执政党就国会“不战决议”达成妥协之际,记者所写的这篇述评,对日本当时执政三党的态度和妥协的经过,作了简洁明了的描述。文章作出三点评论:决议案虽告落实,但日本政坛和社会围绕历史观和战争观的斗争远未结束;无视历史事实,美化侵略战争,是亚太地区的不稳定因素;不能正视历史,何谈面向未来。这些评论切中要害,十分有力(唯对亚太地区影响方面,可以作些修改,使之更切合亚太实际,在策略上更有利于孤立日本顽固势力)。评论的最后,提出两个问题、一点结论。顺理成章,恰到好处。

最后,我想说,述评有宽阔的空间,是可以充分挥洒发挥的。经验之论并非清规戒律,不必受其约束。无论是论点的设定,还是文章的写作表达,要义在于:求新创新,不落俗套。但愿优秀的国际新闻述评有如百花竞放,繁荣不衰。

姚云 1930年1月生于上海,祖籍江苏省苏州市,新华社高级记者。毕业于东吴大学法学院及北京新闻学校,1948年参加革命。历任新华社国际部编辑,地区组长,开罗分社、巴黎分社首席记者,国际部副主任,新华社副总编辑。

1983年至1990年,兼任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新闻系硕士研究生导师。1986年至1998年,任首届全国新闻高级专业职务资格评审委员会委员。

在50年的新闻工作中,撰写过大量国际新闻消息、通讯、评述和评论,编审稿件1500万字以上。到过50余国,采访报道了许多重大国际事件、各种国际会议。

获国务院特殊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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