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蚁族”——坚守还是回乡?
案例分享 超过百万的“蚁族”群体
唐家岭位于北京市区西北五环外的西北旺镇,紧邻上地信息产业基地和中关村软件园。本地人口不足3000,却聚集了5万名以上外来人口,包括1.7万名大学毕业生,被称做“蚁族集聚地”(大学毕业生聚居村)。唐家岭的租房房源大多是20平方米左右的单间,带卫生间以及小厨房,价格在350元/月~700元/月之间,适合刚毕业的收入较低的大学生以及初来乍到的“北漂”一族居住。
据2010年《中国人才蓝皮书》调查报告指出,仅北京地区保守估计“蚁族”就有10万人以上,此外,上海、武汉、广州、西安、重庆、太原、郑州、南京等大城市也都大规模存在这一群体。据初步分析,全国“蚁族”人数将在百万人以上。近年来,在我国城市(特别是大城市)中,逐渐出现了一个以刚毕业大学生为主体的新群体——“高校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别称“蚁族”)。该群体具有三个典型特征:大学毕业,低收入,聚居。课题组调查显示,该群体年龄主要集中在22岁~29岁之间,是以毕业五年内的大学生为主的80后高知群体。该群体主要聚居于人均月租金377元、人均居住面积不足10平方米的城乡结合部或城中村,已经形成了一个个聚居区域——“聚居村”。但“聚居村”住宿条件简陋,已经形成了自给自足、自我封闭的低层级衍生经济圈。[5]
买房的梦想遥不可及,大都市的魅力如此诱人,怀揣梦想的大学毕业生该何去何从?眼下,“蜗居”以至于居住空间更为局促的“蚁族”现象逐步升温,国人皆把注意力投向了这个被称为“第四大弱势群体” 的圈子。
在百度上,对“蚁族”的定义是:“蚁族”,并不是一种昆虫族群,而是80后一个鲜为人知的庞大群体——“大学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指的是毕业后无法找到工作或工作收入很低而聚居在城乡结合部的大学生。“蚁族”,是对“大学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的典型概括。
对外经贸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的青年教师廉思对“蚁族”进行了深度考察之后,在其主编的著作《蚁族》一书中,给“蚁族”下的定义为:是继三大弱势群体(农民、农民工、下岗职工)之后的第四大弱势群体,受过高等教育,主要从事保险推销、电子器材销售、广告营销、餐饮服务等临时性工作,有的甚至处于失业或半失业状态;平均月收入低于两千元,绝大多数没有“三险”和劳动合同;平均年龄集中在22岁~29岁之间,九成属于80后一代;主要聚居于城乡结合部或近郊农村,形成独特的“聚居村”。他们是有如蚂蚁般的“弱小强者”,他们高智、弱小、群居,是鲜为人知的庞大群体。
高智是指他们都受过高等教育(本专科),有的甚至受过研究生教育,实实在在属于社会群体中的高学历者;弱小是指他们谋求生存的能力还不够强大,从事的职业普遍辛苦而收入较低,现实生活条件较差,处于社会底层。
从“蚁族”的职业状况看,他们绝大部分从事非正式职业,将近90%的人在私营企业或民营企业工作,主要从事保险推销、电子器材销售、广告营销、餐饮服务、物流、连锁超市等临时性工作,工作状况极不稳定,不少人处于失业或半失业状态。
从“蚁族”收入状况看,他们的月平均收入低于2000元,这一数字低于城镇职工的平均工资,也低于高校毕业生的平均工资。他们中大多数人没有“三险”和正式用工合同。按照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理论,“蚁族”的经济状况决定了他们的社会地位处于社会“底层”,已然属于社会弱势群体。
群居主要指他们居住的空间狭小而拥挤,像蚁穴。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居住在城乡结合部的农村民房里或半地下室里,由于城乡二元结构的限制,他们没有入住城市的户籍,属于“漂”一族,一无根、二无归属感。由于收入较低,很多人只能合租一间被分割成不足十平方米的小间,这样的小间有时挤满了床位,从平面上看,很像蚂蚁的巢穴。所以,廉思和他的研究团队将这个群体定名为“蚁族”,并根据“蚁族”群体们生活的地域进行了简单的划分,即京蚁(北京)、沪蚁(上海)、江蚁(武汉)、秦蚁(西安)、穗蚁(广州)等。
以地域为特征来定义“蚁族”的出现,说明具有“蚁族”特征的群体,近年来有日益增多的趋势。2010年12月10日,《中国青年报》曾报道:北京地区有研究生学历的“蚁族”比例上升明显,所占比例从2009年的1.6%增加到2010年的7.2%。这从侧面揭示了研究生日趋严峻的就业形势。而本科生方面,接受过大学本科教育的“蚁族”从31.9%上升到49.8%,仍然是这个群体的主要部分。此外,大专生的比例为22.4%,成人/民办本科生与专科生的比例分别为7.2%与9.3%。值得注意的是,近两年,“蚁族”群体中重点院校的毕业生所占比例有较大的提升。北京地区的调查数据显示,一年间,“211”重点高校的毕业生由0.8%上升到28.9%,这直接反映了重点院校毕业生面临的严峻就业形势。[6]人员逐年上升、生存条件日趋恶化(虽然“两会”期间曾引起委员们的高度关注,但至今并没有看到根本性的改善)、生存环境缺乏安全感、生存空间越来越狭小,有学者将他们称之为是继农民、农民工和下岗职工之后的第四弱势群体。
除了上述特征之外,“蚁族”最难能可贵的是自强不息的生存心态,“蚁族”总体上是勤奋、努力、进取的一个群体,与纯粹的“啃老族”相比,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独立、自强,一是为减轻家庭的压力和负担,二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为未来打拼出一份属于自己的天空,“蚁族”们自创的“蚁族之歌”,是这种心态的真实写照。
被遗忘在世界角落
不是我的错
虽被埋没绝不蹉跎
住在洞穴的我
每天忙忙碌碌奔波
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蚂蚁虽小但胸怀广阔
坚持做自我
不怕风我不怕风
雨点打湿我的梦
往前冲我往前冲
脚印让我不懵懂
迎着风我迎着风
向前的路虽然沉重
我会用触角撑起
雨后那片天空
歌曲的作者是生活在北京唐家岭村的“蚁族”李立国和白万龙两兄弟,这首歌既是他们为“蚁族”生活演唱的一首歌,也是他们为自己演唱的一首歌。这首歌唱哭了很多曾经奋斗的“蚁族”,也唱哭了正在奋斗中的落魄的“蚁族”兄弟姐妹,并将他们唱到了媒体的聚光灯前。兄弟俩是幸运的,但更多的“蚁族”并非如他们这般幸运。对此,社会应该担心的是:当“蚁族”们在经过长期艰辛的拼打而看不到任何希望和出路所在时,他们中的一些人会动摇、忧虑、悲伤甚至感到绝望。廉思在2009年的报告中指出:“蚁族在强迫、抑郁、敌对、人际敏感、焦虑、偏执、精神病性等因子上均分高于正常成人值。” [7]生活条件艰辛,基本社会保障缺乏,甚至无基本交流对象,在该谈恋爱、该谈婚论嫁的年龄,却没有交往的对象,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们的生存权、生活权、发展权均受到严峻的挑战,均有可能造成他们对生活的绝望,并由绝望走向沉沦。
从个人层面看,他们有如蚂蚁般“弱小”,但又如蚂蚁般“强大”。他们与“傍傍族”和“啃老族”最显著的差别在于,他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独立、自尊,实现自我价值。尽管“蚁族”学历层次越来越高、向上流动越来越困难,被视为社会第四弱势群体,但他们中有一半的人否认自己弱势。一位网友在读了《蚁族》之后如是说:
“看了这篇文章,很难受,我现在也在北京漂,这才是真实的生活。来到北京4年多。研究生刚毕业,在一家私企混。我们这一代就是这样,当你考上大学的时候,大学生贬值啦,当你考上研究生时,研究生也贬值啦。念小学的时候,大学不要钱,念大学的时候,小学不要钱。每天都辛勤的工作,结果也只能是勉强的活着。父母都已渐老,却无力养家。梦想的气泡经不起现实的一声叹息。奋斗,从来都不是轻言欢笑。但是,我们都不曾放弃,相信明天会更好。我也喜欢《基督山伯爵》中的一句话,人生的哲理在于希望和等待。向每一个北漂致敬。能留下,就不简单。”
在这样的“蚁族”内心中,仍然有一个信念在坚守,那就是希望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和奋斗,能够早日脱贫、走向梦想的生活。这是让我们在心痛他们艰辛生活之余略感欣慰的地方,但社会不能由此淡化了问题的严峻性,更不能忘却了还有一半的“蚁族”,他们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在艰难地挺着生活的压力,他们还能够挺多久?
每个人都有留守大城市、追求梦想的权利。当一个大学生在坚守与回乡之间徘徊不定时,他也许需要冷静地评判一下自己,如果他的梦想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而且有为梦想而努力、付出的勇气和毅力,知识能力、性格气质能适应大城市的生活节奏,那么就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大城市发展;但如果他的梦想高不可攀,而且缺乏足够的自信和勇气,自身知识储备、工作能力还有待提高,不能适应大城市生存发展的需要,那么可以考虑调整目标,先到中小城市或城乡基层发展。当然,政府也应加强公租房、廉租房建设,抑制房价过快上涨,尽量保障大学生基本的居住条件,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蚁族”作为一个特殊的劳动者群体,会在较长的时间内存在,它的确反映了社会有待解决的诸多问题。但多年以后,这一凭自身实力奋斗着的人群将会成为促进社会发展进步的一股中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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