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我国免费教育师范生招生的现状分析及制度构想

当前我国免费教育师范生招生的现状分析及制度构想

张勇华　李栋宣　陈　铮

【摘　要】　本文通过梳理当前我国免费师范生招生现状，反思免费师范生招生模式和招生计划制订存在的问题，提出免费师范生招生制度设计构想，以促进免费教育师范生招生制度改革，选拔到“乐教适教”的优质生源。

【关键词】　免费师范生　招生　制度设计

从2007年开始实施免费教育师范生政策至今，6所部属师大已顺利完成5届免费师范生的招生工作，形成了较为成熟的招生模式。温家宝总理在北京师范大学首届免费师范生毕业典礼上作了题为《肩负起教书育人的神圣使命》的讲话，在充分肯定免费教育师范生政策的基础上，指出要“进一步完善、实施好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要在搞好试点的基础上，认真总结经验，研究和解决存在的问题”。鉴于此，有必要对当前我国免费师范生的招生情况进行梳理，分析存在的主要问题，提出改革的构想，以推动免费教育师范生政策的进一步完善和优化。

一、免费师范生招生的现状与反思

（一）招生模式的有效性

为什么要实行师范生免费教育？国务院明确指出，这个具有示范性的举措，就是要进一步形成尊师重教的浓厚氛围，让教育成为全社会最受尊重的事业；就是要培养大批优秀的教师；就是要提倡教育家办学，鼓励更多的优秀青年终身做教育工作者。即“为了鼓励优秀学生报考师范院校，吸引更多优秀青年当教师，促进教育发展和教育公平。”

我们可以据此解读为，免费师范生的招生目标关键在于“让真正乐教适教的优秀学生读师范”。“乐教”指从教意向，具有从事教育工作的职业理想；“适教”指从教素质和潜力，具备成为优秀教师的能力素养和人格特征。从当前招生现状看，免费师范生的招生以通过高考直接录取为主，入校后非师范专业转入为辅。免费师范生直接录取安排在提前批次，主要以高考志愿、高考成绩和体检、政审情况为录取依据。“免费教育师范生入学报到时须签订《师范生免费教育协议书》，并参加面试和体检。面试及体检合格后《师范生免费教育协议书》正式生效，新生取得师范生资格；不合格者不能取得师范生资格。”有志从教并符合条件的非师范专业优秀学生，在入学两年内，可在教育部和学校核定的计划内转入师范专业。这种招生模式的关键词可以归纳为：志愿、高考分数和面试，其中起决定性的因素为高考分数。

北京师范大学一项相关调查结果表明：免费师范生普遍认为“教师是很有价值的职业”（93．7％），有66．2％的学生表示自己“很喜欢教学工作”，但在具体行为倾向上显得比较消极回避，有54．9％的学生表示“即使自己将来成为一名教师，也不会选择终身从教”。该调查还表明，32．4％的学生是因为“家人或重要他人的意向和期望而选择免费师范生”；31％的学生由于“所在省份只招收师范生”“提前批次”或“对政策不了解”而作出报考免费师范生的选择；15．5％的学生因为“家庭经济条件限制”而选择读免费师范生；只有13％的学生是“出于自身的意愿”而报读免费师范。而一份对陕西师大免费师范生报考动机的调查发现，学生报考免费师范专业的最大动机是“两免一补”——免学费、生活费，并补助生活费。

由此可见，学生的高考志愿能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他们对教师这个职业的认同感，有一定的从教意愿。但这种从教意愿更多地受外界经济条件、工作保障的影响，是不稳定的。

就“适教”而言，笔者认为，现行的选拔模式无法规避在职业认同感、人格特征、认知能力、身体条件等方面不适合做教师的考生的“进入”，因为当前我国的高考主要还是以考察学生的科学文化知识为主，缺少对考生的教育教学基本能力的考核。在国外，为了选拔理想的教师候选人，往往运用多种手段收集主、客观数据，如采用自我报告调查表、自传表、知识测验、学习成绩、面试等对学生的价值观念、能力特征和性格特征进行考察。

可喜的是，目前六所部属师范大学也意识到现行免费师范生招生模式的局限性，开始探索免费师范生招生选拔的新模式。如西南大学从2008年开始进行免费师范生的自主选拔：学生自愿报名，对从教的想法和对学校的认识进行陈述，并提供学习成绩等材料；学校组织专家对材料审核，选择确有从教意愿且成绩优秀的学生进行面试；通过自主选拔的学生其高考成绩达到一本线，服从专业调剂，就可被录取。华中师范大学的免费师范生自主招生考察则采用笔试和面试相结合的方式。

这些新的探索都强调了免费师范生在教师专业发展中需要的思想道德、知识、能力和心理等方面的素质，注重教师的专业化标准，并为在某方面能力突出或对教师职业有强烈兴趣的考生设置了弹性标准，体现了“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思想。

（二）招生计划的科学性

根据政策要求，免费师范生在毕业后须回生源所在省，从事中小学教育不少于10年，且要求确保有编有岗。这种“定向工作”的特性势必对科学制订招生计划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为招生计划直接与就业岗位挂钩，在制订招生计划时，不仅要考虑学校的学科发展、办学实力，更要考虑到各省市对中小学教师的需求。否则招进来的学生无法顺利就业，不仅达不到培养优秀教师的政策目标，更会影响后续的招生。

就目前来讲，六所部属师范大学在制定免费师范生的招生计划时，主要根据教育部的具体要求：“中西部省份招生计划不得少于90％”，根据本校的办学情况，并通过向各省市招办征询各专业需求数量来确定各专业计划。

由于政策规定免费师范生毕业后只能在职攻读教育硕士，为了保证一些基础性学科的研究生生源，从2008年开始，部分招生单位改变所有师范专业只招收免费师范生的做法，部分师范专业如西南大学的心理学专业用“心理学”开始招收非师范学生。

随着免费师范生教育的不断推进，在制订招生计划的过程中，一些亟待解决的矛盾也开始凸显出来，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招生专业之间的发展不均。教育部在《关于报送2011年免费师范生招生计划的通知》中明确提出，“各校要根据各地中小学教学岗位的实际需要，合理确定招生专业，对于一些不适合到中小学任教的专业，不再招收免费师范生”。从各省市教育主管部门的反馈意见看，他们对于中小学非主干课程专业需求量小，如教育学、心理学、音乐学、体育教育等学科。如果在免费师范生招生总量不减少的情况下，对上述专业实行隔年招生，或停止招收免费师范生，转为招收非师范计划，这不仅会对教育学、心理学等师范传统学科的发展带来影响，也会使得招生单位的部分“热门”专业（如英语、汉语言文学、数学等）的人才培养、毕业生就业压力过大。

第二，地区师范教育发展的不均。按照教育部的要求，六所部属师范大学其免费师范生的生源主要来自于中西部省份，师范生生源结构相对单一，这给中西部省市解决这部分免费师范生就业问题造成巨大压力。如西南大学连续四年在四川省投放的免费师范生招生计划都在400人以上，累计下来的毕业生就业压力是可想而知的。2011年，西南大学免费师范生就业率为100％，以到县级中小学为主，占43．47％；其次为地市级中小学，占35．28％；再次是省会城市级中小学，占20．02％；最后是乡镇级中小学，占0．97％。多数省市规定免费师范生毕业后回生源所在地市，而难以实现省内流动。随着毕业生数量越来越大，如何保证他们的就业岗位和提高他们的就业质量将是个严峻的考验。同时，东部发达地区愿意接受师范教育，但不愿受免费师范政策束缚的学生却得不到国内最优质的师范教育资源，这也造成了新的教育不公平。

二、免费教育师范生招生制度构想

针对上述的矛盾和问题，我们对今后的免费师范生的招生机制提出如下设计构想：

（一）建立免费师范生的准入和退出机制

建立免费师范生的准入和退出机制，通过一定形式的考核和退出机制保证选拔的免费师范生是“乐教适教”的优秀人才。

首先，应建立对免费师范生的准入机制。这里的“准入机制”是指通过一定形式的考察，设立一定的专业标准，选拔“乐教适教”的学生就读免费师范生。这种考察的形式应该是多样的，既可以是面试，也可以是心理测查或行为测试、综合考察。如从学生的科学文化知识、从教意向、个性特征、教师基本技能等各个方面全面考察。最关键的是让真正有成为优秀教师潜质的候选者能享受免费师范教育。准入考试应放在免费师范生刚进校时，通过测试将不合格的学生转入非师范学习。另一方面，每年设立一次准入测试，通过测试的非师范学生可以转为免费师范生。只有建立起了这种既着眼职业基准又具有弹性的准入机制，才会使选拔的免费师范生质量过硬，使免费师范生教育成为真正的培养教育家的教育。

其次，应建立免费师范生的淘汰和退出机制。这里的“淘汰”是指经过测查不适合就读免费师范的学生转入非师范专业学习。“退出”指免费师范生志愿申请转入非师范专业学习。被淘汰或退出的免费师范生都必须偿还前两年的学费和补助。大一新生忙于适应大学生活和基础学科的学习，专业思想还不稳固；二、三年级学生对所学专业认识较为清楚，但在三年级进行选拔，对学生教育技能的发展不利，所以这种淘汰和选择比较适合在大学二年级进行。美国、日本等国也采取此种做法，如“马里维尔学院规定大学二年级学生要通过一次考试，校方对分数低的学生劝其转系或退学”。

（二）完善自主招生选拔机制

温家宝总理在关于免费师范毕业生的讲话中提出要“加大高校自主招生力度”。这既是对通过自主招生选拔免费生的肯定，也是对免费师范生选拔改革的指导。笔者认为，加大“力度”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是指加大对选拔科学性和严密性的研究，以最优的方式选拔“乐教适教”的人才；二是扩大自主选拔的涉及范围。有学者建议，自主招生的师范院校可以根据招生比例，在一定地域范围内进行实际调研和考察，鼓励符合条件的学生自主申请参与免费师范生的自主招生，地方学校与教育行政部门也需要承担推荐的责任，双方建立一种诚信关系，签订合作协议，推荐合格生源参加自主选拔。可以说，通过自主选拔对学生的筛选考查学生的从教素质，再通过高考考核学生的文化知识，实现了选贤重能的目标，确保了免费师范生招生的质量。

（三）科学制订免费师范生招生计划

应及时调研各省市对免费师范生的需求量，形成教育部师范司、各省（市、自治区）招办、地方教育主管部门、六所部属师范大学联动机制。建议由教育部师范司牵头，建立制定免费师范生招生计划的共享平台，统筹六所部属师范大学的免费师范生招生计划和各省市对免费师范生的需求计划，科学制订免费师范生招生计划。适当减少部属师范大学的免费师范生招生计划，增加地方师范院校的免费师范生招生数量。适当减少部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生在中西部的招生计划，适当增大在东部的招生计划，以平衡东西部教师教育的发展，给东部学生更多的机会接受国内最好的师范教育。减少部属师范大学中中小学需求量不大的专业招生计划，改由地方师范院校进行招生，尤其是中西部的地方师范院校。国家或地方教育部门投入一定经费到地方师范院校招收免费师范生，为中西部地区定向培养紧缺师资，既促进了当地教师教育的发展，又有利于培养真正能下到中西部农村地区任教的师范生，真正推进中西部地区的教育发展。

（四）建立免费师范生招生就业联动机制

各省（市、自治区）应进一步提高对师范生免费教育的认识和重视程度，特别是要持续做好免费师范毕业生的就业工作，充分发挥师范生免费教育的示范作用。各省（市、自治区）招办、教育厅应加强协作，以保证六所部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生招生计划的科学合理制订。只有免费师范生实现了优质就业，才能形成良性循环，激励更多的优秀学子报考免费师范生。

总之，免费师范生政策的改革和完善关系着我国教师教育事业的发展，关乎教育事业的兴衰。免费师范生招生工作是实现免费教育师范生政策的核心环节，直接关系着免费师范生的培养质量，需要系统考量，整体推进，才能把设计构想落到实处，保证免费师范生招生工作的顺畅，提高生源质量，才能促进免费师范生政策成为改革我国教师教育、振兴我国教育事业的一剂良方。

参考文献

［1］国务院办公厅．转发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师范生免费教育实施办法（试行）的通知（国办发［2007］34号）．

［2］吴晶．让真正乐教适教的优秀学生读师范［N］．北京日报，2011_06_18．

［3］张晓辉，赵宏玉，齐婷婷．免费师范生从教意愿及相关影响因素的调查研究［J］．山西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报，2011（1）．

［4］李高峰．免费师范生的报考动机研究［J］．黑龙江高教研究，2010（6）．

［5］李松．美国的师资现状及师范教育改革［J］．全球教育展望，1987（3）．

［6］杨晨光．自主招生有助于选拔乐教适教师范生．中国教育报，2008_03_27．

作者单位　重庆市教育考试院、西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