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学习的理想境界[1]
各位新同学,大家好!很抱歉,因为我在香港访问,未能参加今天的迎新大会。我深知今天这个会对于各位的重要意义,所以只好写上几句话,请我的同事代念。
首先我代表人文学院向各位的到来表示欢迎。今天,各位成为同济大学人文学院的一员。从今天起,各位的一生将被烙上“同济”和“同济人文”的印记。这也意味着,维护和发扬“同济人文”也将是各位的一个责任。
同济人文有着悠久的历史,曾经是上海最好的文科。可惜命运不济,中断了差不多半个多世纪。今天的人文学院恢复才两年多,可想而知我们办学的条件以及我们办学的艰难,这是要请各位理解和同情的。但从学院成立以来,我们一直以高要求开展学科建设,现在已经有市级重点学科、博士点、硕士点、本科点,已经初步形成了具有同济特色的人文学科格局。最重要的是,在我们学院已经聚集了一批著名学者和知名教授,如哲学系的高宣扬教授、陈家琪教授、特拉夫尼(Peter Trawny)教授等,中文系的马原教授、王鸿生教授等,文化产业系的朱大可教授、张闳教授等,还有一批学术功底扎实、正在崭露头角的青年教授和青年博士。我目前暂时担任院长之职,为本院有这些名教授而深感荣幸,为本院有一批青年才俊而深感高兴。各位应该清楚,这些名教授和青年才俊是我院立院之本,他们的存在是我院发展的基础,也是各位成才的基本保证。
大家知道,我们这个时代是一个实利至上的时代。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时代像今天这样“唯利是图”。因此在这个时代里从事人文科学的研究和学习是一件可以令人奇怪的事。尽管如此,我们仍旧要有信心,这种信心来自两个基本点:
首先,社会和时代依然不能放弃“批判”的责任,甚至在今天更需要这种“批判”的责任。这种“批判”的力量就是人文科学的力量。在汉语语境中,因为文革大批判的历史影响,人们一听到“批判”就发怵,以为要闹运动、要造反了;其实呢,“批判”是理性的分析,是审慎的辨析。想当年,康德以《纯粹理性批判》一书开启了德意志近代哲学文化,其基本的标识就是“批判”。今日时代的文化状况和生活处境已经截然不同于康德时代了,但“批判”的必要性有增无减,甚至愈发加强了。现如今,基于技术-物质条件的民主论辩之风日盛,即便在政治改革尚未完成的中国,个人自由度也大幅增加了,这时候,我们需要判断,需要主张,需要表态,而所有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要有“批判”的能力。
其次,大学学习的目的是什么?有各种解释,掌握技能啊,生财之道啊,我以为都不是很好的解释。我在这里愿意向各位提供德国伟大的教育哲学家和语言学家威廉姆•洪堡的解释,他说:大学之所以为大学,是要造就“完人”的——这当然是特别高的理想要求,这世上哪来的“完人”啊?谁也达不到“完人”境界。但,洪堡进一步的说法却是我特别欣赏的,他说:大学要培养学生这样一种能力,即要让学生能够在未来的生活中自由地改变自己的职业。现象上的证据之一是:高水平大学的学生毕业后改变专业的比例大大高于低水平大学的毕业生。我相信,这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洪堡的观点。
我想请各位记住洪堡这个话。显然洪堡的要求仍然很高,但难道各位不应该对自己高要求吗?本院一贯重视吸收洪堡的大学理念,也是因为在我们看来,人文科学的学习是达到洪堡上述要求的最佳途径。
眼下我就说这些。希望很快有机会跟大家见面,也祝愿大家能尽快适应大学学习和大学生活。
【注释】
[1]2008年同济大学人文学院新生迎新大会院长致辞(请人代表)。2008年9月4日记于香港道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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