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民间歌舞
一、特色民歌
东乡族的民歌很有特色,感情真挚,风格多样,语言朴实并有特殊的固定唱法或形式,其中主要有“了略”“洛洛”“哈利”“真扎诺”和“花儿”等。“了略”是东乡族在夏收季节唱的歌,曲调悠扬,表达丰收后的欢快喜悦情绪;“洛洛”则是碾场对唱的号子,歌词简单,节奏活泼明快;“哈利”是婚礼歌,歌词即兴而作,可长可短并按节拍击掌、拍手臂,载歌载舞;“真扎诺”是趣味性儿歌,一问一答,很受东乡族儿童们的喜爱。
花儿歌手马永华
“东乡花儿”隶属于“河州花儿”体系。在东乡族中“花儿”也美称为“少年”,是盛开在中国西北高原上的一朵源远流长、璀璨芬芳的民族民间艺术奇葩,以其高亢、婉转、悠扬的唱腔和真挚感人的情韵,流传在中华民歌之林。
“花儿”是传承在大西北美妙绝伦的古老民间歌谣,有人把它比做民众生活的百科全书。它反映的内容实在博大精深,有气候节令、人生礼仪、劳动技能、人情交往、历史知识、民俗风情等,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甚至,有人从“花儿”的格律和内容出发,把它比做新时代的《诗经》。在东乡这块大山四围的高天厚土,有着十分宽广肥沃的土壤,是开放在山川旷野的心灵之花。对于黄土地上出门的征夫、脚户、沙娃、打工汉,“花儿”是苦曲儿,是倾诉内心感情的悲情诗句,表达的是一种别离的伤感和牵挂,唱出了背负着重任的男人们心灵的悲怆。如:“一买了鞭子二买了马,三买了梅花的蹬了;一想了大大二想了妈,三想了连心的肉了。”“天上的云彩黑下了,地上的雨点们大了;走着半路上哭下了,想起个你说下的话了。”
《大眼睛》《白牡丹》《水红花》,这些象征着心上佳人的“花儿”曲令把相爱着的人们带向山野泥土味儿的纯真爱情的高度。在漫漫的旅途,在艰辛的劳作中,爱情是照亮寒天长夜的心灵明灯,“花儿”是让爱情之灯不熄的油。饭可一日不吃,“花儿”不可一日不唱。在人生的苦旅中,在高山大川的回音声中,东乡族找到了最适合情感发泄的音乐方式——“花儿”,创造了“花儿”园圃中一个非常高亢、激越、直抒情怀的曲令——东乡令。
“花儿”植根于黄土高原,生命长青,是西北地区各族人民在长期的共同生产劳动中创造的民间口头文学艺术,是劳动人民描绘内心世界、抒发内心情感、表达内心愿望、讴歌内心理想、发自肺腑的歌声。
“河州花儿”的韵脚是“河州花儿”的灵魂,逻辑和感情的重音非常突出。长于用韵,善于用韵,用得稳而俏,动听而醒脾。“东乡花儿”则是东乡族人民最喜爱的一朵艺术奇葩,几乎人人会唱,人人会编。它的语言精练,情景交融而富有生活气息。“花儿”的歌词结构规整而奇特。一般每首四句。前两句比兴,后两句言情,兴中有赋,赋中有比。一、三句各是七个字或是九个字,二、四句多为八个字。“东乡花儿”曲令约有五六十种。东乡语中把“花儿”称为“端”。“端拉斗”就是“漫花儿”。一二百年来,“端”在东乡族人民的文化生活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所以,“东乡花儿”唱道:花儿本是心上的话,不唱由不得自家。刀刀拿来头割下,不死就是这个唱法。“花儿”表达了人们的喜怒哀乐,生活气息浓厚,以表达爱情为主。“东乡花儿”即兴歌手很多,著名的有陈艾一卜、马金山、马永华、何廷祥等。
二、打 调
打调又叫宴席曲中的说唱曲,它是回族、东乡族、保安族和撒拉族独特的说唱艺术,是一种富有民族特色的民间说唱形式。
在宴席场上“你唱个曲子我打个调,不打个调是不热闹”的唱词,既说明了唱曲和打调不同的艺术属性,也反映着打调艺术插科打诨、惹人发笑的说唱特点。载歌载舞、热闹红火的宴席场,是以词语幽默、表演滑稽的调把式的打调推向高潮的。《陕甘劫余录》中就有“河州的西部与青海、新疆交界处,住民很复杂,风俗也不同。缠头回回每逢有婚礼的时候,聚男女两家的亲友,举行跳舞”的记载。
河州地区的打调在清代就很盛行,演唱用汉语,但各个民族掌握汉语的不同程度和咬字吐音时的语音差异,使打调“名同形不同,词同音不同”,异彩纷呈,各具特点。
它的曲文结构由三部分组成,即起头、正文、结尾。起头起着一种承上启下和起韵的作用,正文叙述故事或即兴创作(夸奖主人、新郎、新娘、陪客及宴席场景等),结尾众和。曲文的句子长短不齐,流畅自然,语言生动活泼,诙谐风趣。内容既有传统的唱段,也有即兴的创作。
回族、东乡族注重于曲头、述唱和曲尾的整体展现,而保安族、撒拉族则常以简化、省略曲尾的方式做演唱。譬如,传统唱段《抓虼蚤》《尕苍蝇叼走了一页饭》《打账主》和《园子家》等多为一事一议,以小喻大,集中反映着各个民族不同的艺术特性和审美习惯。说唱曲由两种曲牌组成,即说唱调和“三朵花儿开”调,用说唱调唱正文,用“三朵花儿开”调结尾。
从内容上说,它所反映的生活面极其广泛,有反映农民反抗精神的,如《打账主》;有反映农民生产劳动的,如《庄稼人》;有反映旧社会黑暗统治的,如《韩起功抓兵》;有用夸张手法讽刺懒汉的,如《懒大嫂捉虼蚤》;有反映菜园知识的,如《园子家》等,不胜枚举。时下受人称道的东乡族打调艺术家就有马永华、马金山和马俊等。下面录一例打调曲。
夸新姐
得儿的个了了嘛了,
我给牙日们打个调;
离把家打调惹个笑,
我从新姐上起声了。
芽芽儿有是树叶们圆,
娶下的尕新姐人干散;
黑丝的头发乌墨染,
黑绸子的包头缠三转;
索落落的耳坠压双肩,
两面的脸骨堆胭脂掸;
下巴的窝窝里放灯盏;
麦子的秆秆上坐高粱,
今晚上尕新姐变婆娘。
三、宴席曲
早在13世纪初,中亚撒尔塔人定居东乡以后,东乡族人民在某种民间传统仪式曲的基础上,发展形成了一种流行的民歌——宴席曲。它吸纳、融会并变异了河湟地区回族宴席曲的精髓,集歌舞艺术与说唱文学于一体,内容丰富,形式多样,并保留古代东乡人民间的某些古老风貌,有自己浓郁的民族特点。
到了近代,随着东乡族经济社会的全面发展和需要,为了反映更复杂的社会生活,说唱文学也有了相应的发展。东乡族的说唱文学,总体上以唱为主,在重要情节上则运用生动的诗歌和形象比喻,在段落间衔接时伴之以道白而形成了有唱、有说的新表现形式,活泼、自由,具有浓郁的民族风格,有很多精彩动人的作品。这种兼唱兼说的艺术特点,充满着生活气息。宴席曲的产生和发展丰富了东乡族民间文学的创作。
宴席曲最初是作为婚姻嫁娶的文艺活动而存在,在丰收和其他喜庆时节,它更是一种不可缺少的精神娱乐,因而反映一般家庭生活的内容也较多。每当青年男女举行婚礼时,亲友们和唱把式赶来祝贺,他们先在大门口唱起宴席曲的恭喜词:
恭喜,恭喜,大恭喜!
各庄的乡亲们来讨喜;
你打个调来我唱个曲,
欢欢乐乐地贺上个喜。
东家将乡亲们迎进院,大家自动围成圆圈,唱起赞曲,祝愿大家和睦幸福。
《我父母好比是江河里的一股水》这个宴席曲比喻亲切自然,含义深刻,令人回味无穷而又铭刻在心。歌中有止恶劝善、劝儿女孝敬父母、劝弟兄们和睦相亲、劝妯娌间团结一心等内容。例如《无常曲》,借一个行将无常的人的口,说出了自己为人一世的感受,令人心碎。
八月十五月儿圆,
提起我的无常泪涟涟;
随拉提的桥儿千里吊,
细如头发快如刀;
善人过桥如闪电,
恶人过桥上刀山;
活者顿亚上没礼拜,
殁者后世里咋交待?
活者阳世上没舍散,
殁者后世里盘缠断;
大房修给了几十间,
殁后没拿上半截儿椽;
土地占给了几十石,
殁哈者没占上五尺宽。
这首宴席曲模仿当地哭调唱出,效果绝佳。
东乡族的谚语简短,音韵和谐,句式整齐,富有哲理性。一般押头韵或脚韵,也有头尾押韵的。如:
老羊皮隔风,老实话好听。
要得富,家里有个狠媳妇。
家中三件宝,鸡叫狗咬娃娃吵。
四、民间乐器
东乡族的民间音乐有四弦子、咪咪和什鸦泥。
四弦,跟一般四弦子不同。弹时用两只手,手指在四根琴弦上来回拨动,曲调优美。有《四季歌》《绣荷包》《五更曲》《十二月》等曲子。
吹奏民乐
咪咪,又称筚筚、筚篥,气鸣乐器,原为中亚一些民族牧人的乐器,由东乡族先民撒尔塔人从中亚传入。用骨制,或用竹子制成。其制法:用长短音高相同的双管并扎,把筷子粗细的竹子,截成约四寸长的两节,每节开上四个或五个小眼,然后并排用丝线扎紧,口吹处再放进两条以细树枝内皮制成的音哨。奏时,两手执管按孔,口含簧哨竖吹。音域两个八度,高音区柔美、清新;低音区淳厚、洪亮。多为年轻小伙子于夏秋之夜吹奏来抒发爱情。咪咪是“花儿”最好的伴奏乐器。用“咪咪”吹奏《山丹红花开》《白牡丹令》《大眼睛令》颇为动听。
古老的民间乐器
泥什鸦,东乡族语,系用红胶泥捏成的一种形似葫芦的罐形乐器。这种泥制乐器,只在胸部开两个小眼。奏时,嘴吹罐口,用姆指和食指固定泥什鸦,只动中指或小指,声音宏厚,节奏缓慢,呜呜咽咽,苍凉悠长。今已失传。
新中国成立60年来,东乡族舞蹈作品不断涌现。如《婚礼舞》《桃杏熟了的时候》《阿哥尕妹笑开颜》《盖头舞》《赶略略》《丰收宴席曲》《团结种子》《激流飞筏》《骑手新曲》《高原渔歌》《六月六》《当奴杜舞》《擀毡舞》《青苗阿姑》《戏公公》《砸枕头》《月光宝镜》等,近年来又创作出了《盖碗茶》《东乡花儿红》《祖国是花园,东乡是花》《高原欢歌》,曲艺节目有《夸东乡》《赞东乡铁军》《水梦成真》,创作的歌曲有《锁南坝锁住了白云》《撒尔塔雄风》《请到东乡来做客》《阿妈的盖碗茶》《东乡是个好地方》《东乡人》《联谊歌》等。这些反映东乡族丰富多彩生活的艺术作品,多是本民族的艺术家创作的。
漫花儿
他们在搜集、发掘、整理本民族传统舞蹈的基础上,不断创新,以本民族喜闻乐见的花儿音乐和宴席曲音乐为基调,注入新的舞蹈语汇,使东乡族歌舞大放异彩。其中一些作品还受到国家、省、州奖励。老一辈的艺术家有马学武、白玉峰、马笑燕等人。近年来作词编舞的新一代艺术家康慨开始崭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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