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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儒学的兴盛

时间:2023-03-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这进一步确立了中华儒学在西夏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主导地位。西夏律令遵循中华儒学思想,强调以血缘为基础的亲属关系,极力维护上下尊卑的等级秩序。这足以说明,中华儒学思想已深入到西夏社会的核心部分,并成为西夏统治者极为重要的治国之柄。
西夏儒学的兴盛_西夏人的精神世界

四、西夏儒学的兴盛

仁宗仁孝(乾顺子)是崇宗娶汉人曹氏女所生。他16岁即位,决心继承父志,全面推进汉化。他在位55年(1139~1193),抓住了金人“侵宋、和夏”带来的相对稳定的良好机遇,大力改革和完善西夏的各项政治制度。由于他从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诸方面向中华儒学文化全方位开放,因此使西夏文化全面成熟,并迎来了它的黄金时代。

仁宗仁孝在兴办儒学教育方面颇有建树。据《宋史·夏国传下》等史籍载记:

夏人庆元年(1144),“始建学校于国中”,令各州县均立学校,全国增子弟员至三千人。同年又下令“立小学于禁中”,在皇宫内建立小学(宫学),凡宗室子孙七岁至十五岁均可入学,由专职的教授上课。仁孝及其聪慧知书、爱行汉礼的皇后罔氏,常去宫学“亲为训导”。

夏人庆二年(1145),他下令在京城建立最高学府——“大汉太学”,并且“亲释奠(祭奠先圣先师),弟子员赐予有差”。

夏人庆三年(1246),在中国历史上,首次破天荒地给予“万世师表”“至圣先师”的孔子,以“天子”般无比崇高的地位——“尊孔子为文宣帝”;下令各地州郡悉立庙祀,殿庭宏敞,并如帝制。视孔子为圣人的中国历代的万千名士,谁也不曾想到过,党项羌族的西夏皇帝,竟能够实现他们心中“推孔子为天子”的共同愿望。亚圣孟子所谓孔子之所以没有能够做天子,是因为没有人向上天推荐的遗憾,竟然被一位西夏皇帝的决策,加以消解了。

夏人庆四年(1147),“策举人,始立唱名法”,即沿用中原选拔人才的科举制度中的做法,殿试后由皇帝宣布录取的进士的名次,以示极度重视。另外,同年中,西夏又复设童子科。

夏人庆五年(1148),“复建内学(招收党项贵族子弟的学校),选名儒(多为汉族高级学人)主之”。同年,由乐官李元儒采用汉族乐书,参考西夏旧制,增修成书,赐名“鼎新律”。

夏天盛六年(1154),仁孝针对南宋的封锁,遣人去金朝购买儒家经典著作。

夏天盛十三年(1161),“立翰林学士院,以焦景颜、王佥等为学士,俾修实录(编写史书)”。这进一步确立了中华儒学在西夏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主导地位。

从以上列出的兴办儒学教育的大事年表里,我们可以看出,仁宗仁孝的确是在紧锣密鼓之中,建立起了完整的西夏儒学教育体制,以及与之相对应的西夏科举制度。他那尊孔崇儒的热忱态度,不仅毫不逊色于中原汉族人,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在中国历代少数民族政权中,堪称是最为突出的。清人吴广成所论极是:“仁孝生长西蕃,先立学校以教于国,复设小学以化于宫,又慕大汉休风,特起太学,亲临释奠,虽古贤主何以加兹?”(25)仁宗仁孝将西夏儒学文化推进到兴盛期,这无异公开表明了对孔子的文化人格的衷心拥戴,以及对中华儒学的思想、理论和制度的全盘接受。

正是中华儒学的思想文化,哺育和造就了西夏众多的优秀人才。仁孝的名相斡道冲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据元人虞集《〈西夏相斡公画象赞〉序》载:“其先灵武人,从夏主迁兴州(银川),世掌夏国史,……八岁以《尚书》中童子举,长通《五经》,为蕃汉教授。译《论语注》,别作《解义》二十卷,曰《论语小义》,又作《周易卜筮断》,以其国字书之,行于国中。”(26)斡道冲去世后,仁宗仁孝令西夏太学及各地以其画像从祀庙学之中,从而成为深受民众敬仰的西夏儒学大师。虞集有赞曰:“西夏之盛,礼事孔子,极其尊亲,以帝庙祀。乃有儒臣,早究典谟,通经同文,教其国都。遂相其君,作服施采,顾瞻学宫,遗像斯在。”(27)

受中华儒学思想文化影响,西夏编纂、印刷了大量的书籍,其中有多种重要书籍,是出自仁孝朝的。

西夏文《圣立义海》是一部小型类书,全书采用诗注形式,由精炼的格言构成。其中颇多儒家说教。如“父对子慈”条,解曰:“父对子常慈,活心育身,供衣食,教安意,令学智慧,当如他人,使达善人道谓。”“母爱惜子”条,解曰:“母切记子在腹常善,行坐具安,产子忘命,产后心好,洗服哺乳,昼夜常管。”

西夏文《类林》,译自汉文典籍。全书极力宣扬儒家的功名利禄、忠孝节义等思想,如许由、子思的廉俭;伯夷、叔齐的孝行,吴起、孟子的敦信,秋胡妻、息夫人的贞节等。译者极推儒家圣贤之信条,意在对西夏民族进行中华儒学的教育和灌输,借以校正和完善西夏民族的道德情操。

西夏文《新集锦合辞》(又作《新对偶谚语集锦》),由西夏学者梁德养、王仁持等先后汇编而成。所集三百多条谚谣,涉及西夏社会的各个领域,具体生动地说明了儒家思想早已在西夏王国落地生根,并以其强大的生命力,不断地改变着草原民族的精神生活风貌。如“圣贤相近,日月相随”;“为臣不惜性命”;“禄少忠于王事”;“衣紫衣者皆受拜,坐下座者依序排。”——这是宣扬中华儒家的君臣之道。“善于点火的人,不会烧着手;善学礼仪的人,不会去犯罪”;“君子立志鹰扑食”;“男有无志听说话”——这是宣扬中华儒家的修身之道。“亲父亲母、至亲至善”;“不孝父母增灾祸,不敬师长减智慧。”——这是宣扬中华儒家的孝道。

西夏文《天盛改旧新定律令》(又称《西夏法典》),共20章,计1460条。这部法典如同汉唐法律一样,是以中华儒学思想为基本原则,以法律的强制形式推行封建礼教,借以指导和规范西夏王朝的全部行政活动。律令中把“谋反”和“谋大逆”作为“十恶”之中的首两恶,排在第一章的第一节和第二节。律令根据“刑不上大夫”的中华儒学之礼,严格保护王朝官员的特权。对犯罪的皇亲官宦,有如同中原律令一样的所谓“八议”(即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及相应的请、减、免、罚等制度。西夏律令遵循中华儒学思想,强调以血缘为基础的亲属关系,极力维护上下尊卑的等级秩序。更值得品味的是,这部西夏法典中所具有的以儒治国的倾向,并不是中原王朝强加的;因为这部西夏法典,是在西夏王国皇帝的亲自主持下,由西夏中书省的中书令、中书、中书副、同中书副、中书承旨,以及枢密院的枢密、副枢密、枢密承旨等一大批高级官员们共同编纂的。这足以说明,中华儒学思想已深入到西夏社会的核心部分,并成为西夏统治者极为重要的治国之柄。

适应西夏统治者的尊孔崇儒的大政方针,以及西夏王国内外民族文化交流的广泛需要,党项羌学者骨勒茂才编写的夏汉文字对音字典《番汉合时掌中珠》(简称《掌中珠》),于西夏乾佑二十一年(1190)刊行。《掌中珠》在讲解文字语词的过程中,运用了大量的政治、思想、经济、社会等方面的具体资料,深入浅出地宣扬了中华儒学思想。如说“阴阳和合,得成人身;学习文业,仁义忠信。五常六艺,尽皆全备;孝顺父母,六亲和合。”——这是在宣扬中华儒学的三纲五常的道德观。说“尽皆了毕,搜寻文字;纸笔墨砚,学习圣典。立身行道,世间扬名;行行禀德,国人敬爱。万人取则,堪为叹誉;因此加官,坐司主法。”——这是在宣扬中华儒学的读书做官的人生理想。说“圣人”“贤人”“智人”“愚人”如何如何。——这是在宣扬中华儒学上智下愚的观点。书中还讲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依靠儒家说教判案的故事:小人失道,朝夕趋向,与人争斗,不敬尊长,恶言伤人,恃强凌弱,伤害他人,枷在狱里,罪证俱在,不肯招承。后来,经官吏宣讲《孝经》,他懂得了“父母发身,不敢毁伤”的道理,才自认是“不晓世事”“罪在我身”的“愚人”,并表示“此后不为,伏罪入状”。中华儒学对西夏民族精神世界的改造和构筑作用,从中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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