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科桥的故事
寨科桥是从石垭子梁和黄土梁流出的构成白马河的两条重要支流汇集的地方,两条河水从寨子当中流过,在村边融为一体。这里有四个坝、五个山头、五条沟,是五马汇槽的地方。
很久以前,寨科桥是白马人的地方,五个小山头的山神都是用白马人的话叫的,白马爷、金海爷、那里嘟咒、亚沙历满、梢满都咒、八大叟日、子里嘟咒等。金海爷是先来的神,他的宫殿在离村庄不远的堤能干梁上,大约有两公里的山路,半山上有一个湖,那时寨子里的人很多,经常有打猎的、背柴的、拉木头的,经常有人惊动,不安静。于是给田老爷托了个梦,他要离开这里。湖的位置在村上头,一旦水走会淹没半个寨子,给寨子里人造成灾难后果,田老爷赶紧召集有关人员商议如何应对。于是,全村人向金海爷杀猪宰羊许愿,祈求保佑众生。当天晚上大雨倾盆,雷电交加,后来人们发现湖水从山的半腰横冲了一条渠,从三角石沟出去了,寨子里人得到了平安,将他的宫殿搬到离村庄有五六十里远一个叫干池梁的高山上。后来那里也不安静,有放牛、放羊、挖药的,金海爷又走到双海子,那里东靠上丹堡大驼沟,南靠四川平武白马南义沟,北面靠小驼沟吊草板。传说双海子是白马爷和金海爷两个的宫,坐落在岷山山脉的高山上,山的半中腰上下都是悬崖,中间是一个坪,坪的中间隔着一个小山包,把两个池分隔在两面,相隔六七里距离。大湖方圆有十多里,小湖方圆有四里左右,湖绿如蓝天,海底像一块一块的石板铺成的一样,给人的感觉是很深。在湖边,不敢高声语,大声说话会马上起雾,下冰雹。如遇天旱,所有村寨都会派人取水、求雨,有求必灵,没有一次不灵的。那里赌咒是专给寨子里人看管牛羊牲畜的,其他各位山神是保护寨子里五谷丰登、人民平安的。每年古历八月十五是他们的祭祀日,全村的人都要给他们杀鸡宰羊,收兵招将,供奉他们。
清朝道光、同治年间,田氏白马人还居住在丹堡张家坪村,背靠文县铁楼乡,南面是四川青川县。这里山大沟深,出产各种五谷杂粮,如玉米、小麦、黄豆、荞麦、洋芋等。田家白马人主要以耕种、打猎为主,张家坪有白马人和汉人两种民族,汉人占多数,寨子里人口比较多,交通不太方便。
田家有三弟兄,小的喜欢打猎。有一次,他带着猎狗,拿上干粮去打猎,沿着村庄背后的山向上爬,一直爬上山顶。猎狗找到一只鹿,一直追到山背面寨科桥。那时寨科桥只有一户姓曹的人家,是草坡山派往寨科桥看卡子的。他详细询问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认为这里比上丹堡好,地方宽阔、平坦,又能生长各种庄稼,而且白马人主要也在这条沟里,交通也比较方便。他返回上丹堡张家坪后与家里的人们商量搬家的事,家人不同意迁居。他和家人告别,带了一只猎狗和一些生活用品,翻山越岭来到了寨科桥。从此,田氏就在寨科桥定居,娶妻生子。他生有五个儿子五个女儿,儿子都娶了四山的媳妇,把女儿嫁到四山,四山都有田家的亲戚。他们过着耕田、打猎的生活。
有一次他进山打猎,走到汉里沟的金子沟,他发现了很多金子,装了很多,够自己背了才离开。他越走越重,走不动了,摔过一些,才背回家。第二天,他又去找那个地方,怎么也找不到。回来后把金子卖了,置了一些马、牛、羊等牲畜,修起了房子。为了扩占地盘,他把老大和老二儿子安置到迭部寨,将小的三个留在寨科桥。
迭部寨的田大和田二分为道上田家和道下田家,因为有金子,都很富裕,是大户人家,牛羊成群,鸡猪满圈,有长短工几十人。道上田氏叫田万奎,道下田氏叫田万才。
寨科桥渠里田氏老五名叫田万民,生于清朝咸丰年间,懂文化,很有本事,在白马人中很有威望,人们称为田老爷,家里很富裕。寨子上的白马人有杨、曹、田、班几姓人,杨家、班家是迁进来的,后来寨子里发展到六十多户人家,二百多人,寨子里汉民只有后来迁来的乔家几户人。
一年一度的正月十五、十六、十七是白马人最神圣的几天。正月十五迎火把,正月十六跳池哥昼,跳两天两夜,每户都去跳,最后要剩几户,专门留下十八的一天喝酒团聚。
阳半个乔氏汉民也举办一个叫“花会”的活动,每年正月十一开始放花。花是用火药、铁末和铜末装进纸筒里装上引火线,点燃引火线,火药冲出纸筒,五颜六色非常好看。杨四爷神附身后,在花中自由地吃花,一直放到正月十六送神才算完毕。
当时白马人与汉民相处得非常和谐,互不歧视,大小事全村的人一起办。继乔家之后,寨科桥又零零星星来了几家杂姓汉族定居。为了增进俩民族的发展交流合作,双方决定在村中修一座桥,白马人的头领田老爷,汉人的头领乔老爷,双方各自负责一面桥墩、桥梁和瓦、木料等的筹集和修建。不久一座木结构的廊式大木桥修建完毕,下面由四根一尺五过心的木头组成,上面是用瓦座泥的,两边有扶手栏杆,桥面是用木板串连的,是白马河最好的一座桥,取名叫赛过桥。在清朝末期,有人拿着火把过桥,火掉在桥上,把桥烧完了。
田老爷有两个儿子,一个叫田鸿喜,一个叫田鸿荣,孙子叫田如意。咸丰年间,四川南坪的白马人因为土司征收赋税沉重,首领欧利娃聚众反抗官府,攻打南坪后,想一举攻下文县城,派班银鱼子将军到四川白马组织兵马。文县铁楼四山组织也组织了兵马,加上勿角兵马,当时共有兵马一千多人,在寨科桥乔家大院会总,准备杀向文县城。文县县令常毓坤知道后,来铁楼劝说白马兵将,被班银余子将军困住,被关在一座庙里,白马人决定三天之内不答复他们的条件,就要杀掉县令。田老爷就派人找曹老爷、杨老爷和薛老爷商议,一致认为常县令被拘押,县衙肯定会报告上头,一定要调大军来报复,到那时白马河上下就都要遭殃了,这祸闯不得。于是,几位头人设计,杀猪宰羊,请造反的所有白马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个个喝得大醉。他们几位偷偷放出常县令,急急送到旧寨子,遇到县衙的队伍,将常县令交给他们。班银鱼子等人醒来后,准备杀人,一看不见了,详细盘查是谁放走常县令的,但一直没有查出。班银鱼子很生气,对天发誓要进攻县城提常县令的人头,如不去者,诛灭全家。并邀请南坪、平武、角勿等地白马人再添兵将一起行动,在寨科桥教场坝会集,共有两千多人,直向文县城扑去。双方在西元展开了激战,白马人伤亡惨重,还死了两名大将。官方增加了援兵,白马人寡不敌众,退回寨科桥,在教场坝安营扎寨。平武白马人提出要赔这次出兵损失,几位老爷商议杀猪宰羊,慰劳平武参战者,并将自己管辖的撇家岭以西草山林地割让给平武白马人,作赔偿抚恤,从而制止了这场内乱的发生。几位头人救常县令有功,县令奏明朝廷,对四大头人按功劳大小作了封赏,田老爷田万民封了“五品军功”,有碑文记载。
田老爷的两个儿子田鸿喜、田鸿荣都分别有了妻子儿女,分为新房子,旧房子两家,田鸿喜的儿子叫田如意。后来汉人看到白马人很强盛,就起了瞎心,悄悄地四处斩穴脉。寨科桥对面有一棵树长得真像龙,背面屋后有一座庙,庙前照壁墙上画了一只虎,是左青龙,右白虎,寨子上发财靠的是这个脉气。于是,汉人的头人派人偷偷把青龙树砍了,白虎墙挖了。青龙树砍后流出的是血一样的红水,淌了几天几夜,最后流到大河里就不见了。白马人知道后,派去了几个人把碑石跟前有一个癞蛤蟆石头的舌头给打掉了。汉人的头人很气愤,番汉两民族开始发生冲突。不到一年,寨子里发生了一种当时叫“寒凉病”、“窝窝寒”的传染病,一个人得病就会传染给一家人。当时没有医生,一传十,十传百,一家一家眼看就死完了。先死的还有人埋,后死的都没人敢去埋,生怕给自己传染上。一些人开始搬走了,有的赶烟场到四川勿角,最后只剩下四五户十几口人。就这样,寨科桥白马人败了。
(田代全记忆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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