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留下来的孤儿

地震留下来的孤儿

英语解说：Two slides causing the lowest of these blockades，coming from the sides of the valley，buried a village of several hundred persons，converted a shapely，high loess butte into a ragged mound，and created several miles of lake out of rich valley farms．

汉译字幕：造成道路阻塞的两个滑坡，来自山谷的两边，它埋没了一个数百人的村庄，将一座又尖又高的黄土山削成一个低矮的表面凹凸不平的小土堆，并将原来肥沃的谷地农田变成数平方里的湖泊。

固原县彭堡乡曹家洼村戴天玉（78岁）：地震时摇下的个烂塌山，以前是个卷槽子地，这洼里下去一个卷槽子地，一直到石河堡，咱这里还没有石河堡那个塌山劲大，吴家磨上来那个塌山劲大，那把石河堡一庄人推的没有了。

解说：塌山在固原彭堡乡曹家洼，原名叫深沟垴，意思是山沟的最里面。1920年海原大地震时，整体滑坡，一个村庄被全部掩埋，后来当地人改名叫塌山。

宁夏地震局高级工程师焦德成：1920年海原地震滑坡，大大小小有许多，像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固原塌山滑坡，属于黄土地区的低角度滑移，特点就是规模比较大，滑移距离大，造成的灾害大。它的前端已经到了前边我们所看到的那片树林和村庄。

解说：宁夏六盘山以西的地区受灾较重。地震时由于山体滑坡形成了许多堰塞湖，当地人有的把这些湖叫做“海子”，有的叫“震湖”。

西吉县苏堡乡党家岔村民：这原是一条大河，河的两旁是川，这个山滑下来以后，推着下来，现在就是一高一低，一高一低，把这个河给闸了。这儿水流不开了形成了震湖，这就是震湖的历史，来历就是这么个。

英语解说：The survivors were carried across the valley on the crest of the avalanche，caught in the cross－current of two other slides，whirled in a gigantic vortex，and catapulted to the slope of another hill．With them went house，orchard，and threshingfloor，and the farmer has since placidly begun to till the new location to which he was so unceremoniously transported．

汉译字幕：幸存者被转移出山崩严重的峡谷时，又目睹了两次大滑坡的全过程，只见巨大的漩涡在旋转，飞快地奔向另一个山坡。刹时，房屋、果园、碾谷场都被它无情地踩在脚下。从此，农夫开始平静地在新地方从事耕种，但对他来讲，这种迁移是这样地突然。

党家岔村的农民

西吉县苏堡乡党家岔村何老汉（86岁，幸存者）：这叫个鱼龙山，那叫个宝瓶山，那叫个宝得湾，宝瓶山那个山是震湖成了以后，它叫宝瓶山；下头那叫个黑鹰山，这叫个五角山，这是一转的山，都给它安了个名字。这新社会有点好处是把每一样的东西安个名字。这里原来是一条沟，一个碱沟，西部通到烂泥河，通到葫芦河，一轱辘下去。民国9年，那一下地大震，地大震以后呢，这个山后头有一眼水，有这么壮（粗），到现在还在呢，它这个水里头，地下的这个气候一上来，把这个胀脱了，胀脱一咣咣推着下来。原来我的家就在盘盘营那个端底下，一下推到那里，把我一家人，16口子人，推剩下6个了。

英语解说：Fortunately，there is no orphan problem，as children in the devastated districts were so much in demand that they were promptly adopted by the survivors．In Kansu，as in most pioneer countries，men are so much in the majority that women are highly valued．The usual price for a wife ranges form 100 to 300 taels，and，as a result，girl babies are adopted as eagerly as the boys．

汉译字幕：幸运的是地震并没有留下孤儿问题，这是因为震后灾区的幸存者迅速地收养了这些孤儿。同大多数落后的国家一样，甘肃的男人占人口的绝大多数，因而女人的身价很高。通常娶一个女人的费用是一百至三百两银子不等。这样一来，女婴同男婴一样被人们所喜欢收养。

海占荣为其祖母、母亲立的碑文。

碑文字幕：公元1920年，古历十一月初七，固原地震，室中老少二十三口人因故归真，幸存四口，即四十三岁的祖母，二十一岁的母亲及十二岁和八岁的两位叔父，长子占荣，还是遗腹儿。面对满目凄惨景象，老少两辈寡妇，历尽艰辛，百折不挠，战胜岁月熬煎，终将一家抚养成功，现眷属三十一口，可谓兴旺发达矣。为纪念婆媳拉儿育孙深厚恩情，特立此碑，以名流千古，扬其美德，慰籍（藉）后代，勤恳谨慎，更加努力。固原县中河乡油房村海占荣（82岁，幸存者）：我们压死的人，据说一个坟里埋了8个人，11月初七，地冻着呢，掏下的洞里，人摞人着呢。

解说：海占荣是地震后出生的遗腹子。地震中，他们家几十口人仅剩下了祖母、母亲和两个叔父。

海占荣：我奶奶老寡妇，五十几岁着呢，拉扯我爸爸（叔父）。我妈小寡妇，21岁着呢，养下我，困难得很。过去我们要1000亩土地呢，都让人占了，挨着谁家的地边，谁就种了，把我们报了绝户了。生活困难，都给人家上锅（做饭）着呢，我妈都给人家上锅着呢，我奶奶都在女婿家住着呢。我的二爸（叔叔）地震时打成了个蜷蜷子，只能草（往铡刀里塞草），走起来手在膝盖上扶着呢。

解说：海原大地震给许多的家庭造成了难以弥合的痛苦。海原县公安局杨玉海本姓田，海原大地震时，出生几个月的祖父被一姓杨的人收养，改姓了杨。

在田风德家，田风德和杨玉海等聊天

海原县关桥乡马湾村田风德（杨玉海伯父）：他太爷就是我二爷，我二爷不知道几个儿子，他爷弟兄几个我也不清楚。

田风德妻子：他爷就一个。

田风德：地动时打了，咋一个呢？

杨玉海：三个，把两个打坏了。

田风德：他爷改姓了。算是我们姑奶奶，他爷的娘娘，把他爷抱了去。

解说：杨玉海曾祖父弟兄四个，杨玉海的曾祖父排行老二。海原大地震时，曾祖父弟兄四人，只有老三活了下来。三曾祖父带着幸存下来的侄儿们到处流浪，最后定居在海原县关桥乡马湾村。

杨玉海的祖父被杨家收养后，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成年后才知道，也寻找到了田家人。祖父很想把姓改过来，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改成。祖父去世后，杨玉海的父亲也想过改姓的事，也没有实现。父亲去世后，这个问题就成了杨玉海的一块心病。田家人希望能把姓改过来，杨玉海也想改姓，但他也有他的难处。

海原县公安局杨玉海：我知道的情况，我爷和我伯父说，我大爸爸（大叔父）对这个概念很清楚，曾经让我尤尔爸爸（叔父）改姓田了，让我父亲也姓了田了，改了以后就觉得一个庄里亲亲的弟兄，那个叫田什么，这个叫杨什么，像这个在两个庄里，这姓田，那面姓杨，还倒显不出来，那面亲亲的弟兄，一个姓田，一个姓杨，好像不太合适以后也不习惯。

田风德：人亲户远了，人亲着呢，户远了。这一个姓隔得劲大，把人隔得就不是那么亲了，对吗？改成我们自己这个姓，又成了一家子人了。

杨玉海：也不很容易改，八十几年了，确实不容易改，但是好在还没有跟田家通婚这种情况，前年我哥说了个贾塘的媳妇，姓田，那媳妇辈份大得很，叫田成啥，我说你赶快退了去，把我的话听了退了，这以后对这个问题很注意，坚决不行，那坚决不行。但是现在改过来有困难，还是想改过来。这面说是人亲姓不亲，实际上有个激将法的概念在里面呢，意思说改过来。但作为我们来说，就是说姓什么，还是当家子，与姓没有任何影响。在我们的心目中，与姓没有任何影响。

田风德：有影响呢！我们田家的户没有乱。

解说：尽管杨玉海的姓没有改过来，但是他每年农历的十一月初七，也就是海原大地震纪念日，他都要从县城赶到关桥乡田家的祖坟墓地上来上坟。

杨玉海和伯父、儿子在坟地。

杨玉海伯父：这里埋的是你们家里三太爷、三太太，这是我大（父亲），算你爷。

杨玉海对儿子说：跪在这儿，来把香点上，两个都插上。

这是你祖世爷的坟。地震的时候把你祖爷打坏了。打坏埋到史店那个阳洼呢，以后把你祖世爷迁回来了，你祖爷现在还在那个阳洼里埋着呢。

收：女童唱《摇摆歌》

一碗羊肉摇一摇，白花了，世上的好人摇摇摆，贼杀了。

咯噔咯噔摇，哗啦啦啦摇。

大豌豆开花摇一摇，麦出穗，咱两个名声摇摇摆，死去了。

咯噔咯噔摇，哗啦啦啦摇。

□西吉李家沟地震滑坡及堰塞湖。（1921年翁文灏、谢家荣摄）

□救灾人员正在挖掘地震造成的黄土“大坝”，以泻湖水。（1921年克劳斯摄）

地震造成了数百万吨松软的黄土雍塞，形成了“大坝”，这些泥土在几秒钟之内就铺满了山谷。

□山体滑坡，大面积的黄土覆盖了谷底。（1921年克劳斯摄）

走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脚下是被埋没的村庄、河床和路基，

旅行者们会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他们正行走在某个仍处于原始状态的星球上。

就连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神秘可怕而踯躅不前。

□打谷场被震为许多碎块。（1921年克劳斯摄）　600只羊被埋在后面倒塌的窑洞里。

□震后，救灾人员正在清理被山掩埋的民房。（1921年翁文灏、谢家荣摄）

□摄制组成员牛中奇、田海波在哨马饮村

□张思源（右2）、马跃（右1）等研究拍摄线路

□摄制组成员焦德成和刘刚

□田海波采访村民

□摄制组午间休息

□摄制组成员在兰州地震博物馆门前

□摄制组成员高武

□2006年张思源、马力、刘刚看望幸存者马德祥

□摄制组采访地震专家刘伯篪

□摄制组成员牛中奇（左3）、刘伟（左4）、焦德成（左5）和刘刚（左7）等在地震断裂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