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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年的中国,西方忽视了的灾难

时间:2023-01-23 励志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一九二○年的中国,西方忽视了的灾难(俄)佚名1920年12月16日,大约是晚上八点钟,在中国的某些城市以及和它邻近的国家,观测到一些异常现象。徐家汇钟表的停摆和电灯的晃动这一事实,可以确定地震的强度是Ⅳ度。在旧金山地震时,在距该市以南的180公里海岸地区,烈度是Ⅳ度。在意大利的墨西拿地震时,距震中只有100公里的地方,烈度已达到Ⅳ度。罗特艾认为,这次地震是人们知道的四次最大地震之一。
一九二○年的中国,西方忽视了的灾难_在山走动的地方

一九二○年的中国,西方忽视了的灾难

(俄)佚名

1920年12月16日,大约是晚上八点钟,在中国的某些城市以及和它邻近的国家,观测到一些异常现象。不能说成都、大名、上海和海防相距很近,要知道从成都到大名大约足够1200公里,而从海防到上海大约1900公里。可是,在上述时刻,在成都法兰西领事馆,在大名的耶苏教徒传教团,在上海的英国领事馆和在海防的天文台内,所有钟表立即停摆。在这些城市和所有其他许多居民点,坐在饭桌旁的人们忽然看见,吊灯开始摆动起来,后来还知道其他一些情况。在大名以北的板夏(注:译名),三个闲谈的传教士忽然感觉到恶心欲呕,他们觉得地板就像船舶上的甲板一样开始摇摆起来,在距中国海1250公里远的一个地方,走向市场的主妇们突然觉得晕船,北京和天津的居民也有同样感觉。

徐家汇地震仪记录的地震

在上海郊区徐家汇,耶苏教徒设立的有名的天文台内,有学问的传教士也发现钟摆突然停摆,而吊灯奇怪地摇晃起来。与普通人相比,他们更有知识,马上意识到这些意味着什么,急忙涌入安装有地震仪的地下室。他们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三台仪器停下了,但是第四台记下了遥远的地下震动。传教士激动地观测了很细的笔在熏烟纸上画下越来越宽的曲线。第一批较早的强波出现在20点09分16秒,而当时曾是20点13分20秒。突然北南向放大笔被剧烈地震动抛到一边,盖尔基神父警告说:“注意!波动主峰要到达了。”

这些波在20点16分到达,这一次震动很强烈,以致使笔尖跌落下来。为了防止记录被破坏,不得不拆除杠杆。虽没记到最后一段记录,也只好凑合着用。“那么,震中究竟在哪里?”盖尔基神父自问。但是,有知识的耶苏教徒借助于掌握的唯一的一份记录,得出了近似的解答。两个分量的记录特征表明,震中在上海的北西方向,地震波的时差表明,震中距大概是1400公里。

这样的距离,马上就促使学者思索起来。徐家汇钟表的停摆和电灯的晃动这一事实,可以确定地震的强度是Ⅳ度。为了正确估计这个Ⅳ度的含义,应该和其他地震得到的资料相比较。例如,曾在1938年6月11日发生的地震,那次地震的震中位于比利时,并且在那个地区倒塌15000个烟囱,在距震中大约100公里处,地震的强度达到Ⅳ度。在旧金山地震时,在距该市以南的180公里海岸地区,烈度是Ⅳ度。在意大利的墨西拿地震时,距震中只有100公里的地方,烈度已达到Ⅳ度。可现在已确定这次地震距震中1400公里,烈度甚至还有四度,当然盖尔基神父要焦急不安起来。

地震没有引起强烈反响

盖尔基还是对这次地震的强度估计过低了。很晚才知道,从上海到震中距离是1567公里。读者由此可得出结论,这次地震比旧金山和意大利要强得多。盖尔基说“几个世纪来,没有过这样强大的地震。”现在我们知道,这确实是在中国有记载的地震中最强烈的,可以算作行星范围中一个大变动。罗特艾认为,这次地震是人们知道的四次最大地震之一。其余三次是:尼瓜多尔和哥伦比亚地震(1906年1月31日),天山山脉地震(1911年1月3日蒙古)以及智利地震(1922年11月11日)。既然1920年发生的地震能量比旧金山地震大十倍,那么这次地震就不能不认为是一种“很不平凡”的现象。

特别要指出的,对于这么一次引起了地壳强烈变动,夺去了100000受难者的生命,破坏了很多城市并使毁灭的领土比法兰西面积大七倍的大地震,报刊却沉默不言。与此同时,关于墨西拿和旧金山地震,新闻记者却写了那么多,好像是要把墨水耗尽了。两个大陆的报纸用令人震惊的报导和照片相互竞争,文明世界的大部分都参加了给遇难者的帮助,而对于中国的地震却完全没有任何的表示!因为这一灾难离他们太远,仅震动了那里的中国人……。让我们为欧洲人辩护,因为他们遭受了另一种性质的痛苦经历,并为恢复秩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天下帝国”大地上这一突然猛烈的振动,当然不如对沙俄帝国内所发生的事件那么感兴趣。这就是为什么假如你同任何人谈起地震,那么你的谈话者都会说:里斯本、旧金山、墨西拿或者艾加迪尔等。而假如你提到中国1920年的地震,别人会惊奇地看着你。应该立刻补上这个空白点,首先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灾难本身,简要介绍一下发生悲剧的舞台。

建筑在沙土上的住房

莫里斯·柯鲁达写道:1920年的中国,几乎是不能接近的国家,“充满了骇人听闻的混乱,与当时封建的法兰西国内由于雇佣应募兵的胡作非为所造成的混乱状态差不多。”

但离大的沿海城市,交通干线和外国租界一千公里以外的一些中心省,曾是最难联系的。

在中心省中最不幸的当然是甘肃和陕西。打开地图集就可找到两个省,占有672000平方公里(比法兰西大121000平方公里),有2400万居民。这两个省所有的领土几乎都位于黄河南边,占据了积雪的山脉,很高的荒漠高原和陡峭的山谷。那里不幸的居民生活相当困难,他们因两千年的奴隶制度,外敌的入侵和屠杀已变得愚钝了。

覆盖在大地表面的黄土层是这块悲惨土地的典型特点,黄土——这是最小的沙子,是从亚洲沙漠被风吹来的,覆盖了广阔的地带。虽然这些沙子实质上是最小的尘土,由于被大量堆积,又布满了长有草茎的垂直状沟道,形成了几乎垂直、陡峭的斜坡。这些斜坡沿着地表的水沟和水溪,在侵蚀作用下发育,在黄土中切割出具有陡峭的斜坡的深谷。如果在这些山谷底部,能直接在黄土上开出田地,那么在斜坡上只能修成梯田。人们居住在挖在垂直坡上的窑洞内,烟囱从陡坡上伸出,整个村庄甚至城市由这样的窑洞组成。在深谷的黄土坡上,一层层分布的好似蜂房的窑洞,面朝梯田。某些读者可能会说,在这窑洞的市镇里,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难道我们不知道在卢瓦尔(图拉附近)和卢瓦尔(蒙士阿尔附近)沿岸的地下村庄。但是,差别在于,法兰西的窑洞挖掘在坚硬的白色沙岩中,而中国的甘肃省和陕西省,窑洞挖在酥脆的岩石里,很容易倒塌。这样的灾难在过去已经有过,在1556年,那次地震引起了规模很大的滑坡,死亡了很多人。

1920年12月16日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大地摇晃并从脚下溜走

的确,地球的这个地区很容易发生地震。这里的地壳被大量断层分割成巨大块体,经常的地下震动影响到这些断层,使它们重新活动而产生地震。在12月6日的灾难到来的前一个月,徐家汇的观象台曾登记了预震:11月16日,12月4日,12月10日甚至地震的当天14点11分和16点54分还发生过地震。

20点09分发生的地震中心位于北北西—南南东向延伸的椭圆形范围内,长度达200公里,宽度达150公里。我们的读者中谁有一张很精确的地图的话,可以相信这个范围位于甘肃东部海城和秦州之间,就在那里爆发了极大的灾难。

看来,最好让目睹者发表意见吧!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引用传教士的陈述,他当时就在秦州。

……

晚上七点三十分,我突然听到沉闷的响声,是从北方传来的,好像有几辆载重的汽车高速地沿着破坏的马路疾驰,怀疑这是地震(我已听到这个预报灾难的声音),就很快地熄灭了灯,跑出房子。但我尚未来得及走到街上,就觉得极大的打击从背后打来(我朝南方跑去)。几乎同时,又一次强烈的震动从北向西打来,我就像醉汉一样,把两腿叉开,努力控制自己不致跌倒,我感觉大地强烈地升高和旋转起来,少数几个好像没有跌倒,但第二天发现他们的脸都朝着墙。

这第一次最强烈的震动,持续了两分钟。紧接着很快又发生了5~6次地震,几乎不能分清他们的间隔。所以为什么我的兄弟们确信好像只有一次持续6~8分钟的震动发生过。的确没什么可惊奇的,何况震动一次接一次,间隔仅几秒钟,而且伴随着奇怪的声音。建筑物的倒塌声,人们的喊声和家畜的吼叫声,所有这些声音都从倒塌的建筑物底下传出来,这是非常惨酷的事情,是不能忘记的。第一次大震动以后,新的震动一个接着一个相继而来,直到深夜。起初间隔1 0~15分钟,后来间隔15~20分钟,最后是20~25分钟,伴随着强烈的渐渐平息下来的地下轰隆声。后半夜又发生了新的震动,但强度越来越小,间隔在30~40分钟。

2月17日早上3~4点之间,刮起大风,顺着那些受到最严重的破坏的道路吹起来。第二天早上,不能看清耸立在城市对面的高山,不是落满了灰尘的帐幕遮掩了它们,而是恶臭的灰兰色的烟雾。

有几个地震的目睹者和这个传教士一样,为了记下自己的感觉和遭遇保持着镇静。但是,所有的人都能记住那可怕的地下轰隆声,特别是接连不断汇合成一片的震动给他们造成的印象。地壳经受的不仅是从南到北的摇摆运动,而且它还上升和旋转。在秦州的教堂里高达1.2米的石膏雕像,在自己的座台上翻转下来;而吊挂在墙上的图画反转过来,好像有高达1 0厘米的波浪沿地面滚动。在成都的一位法国领事说:“就像你在海船上体验到的一样,来回的摇晃。”据他所说,摇晃持续了15~20分钟。这段时间无论对人还是动物来说,都显得长极了,牲口站不稳躺倒了,人跌倒了,就像个小酒鬼。

“为了站稳,必须叉开双腿平行地震波的方向,使一只脚在北西方向,而另一只在南东方向,并且只能在露天里和平坦的广场上才能站住”。在徐家汇的一个名叫维卡里奥的教徒写道,地震波一个接一个,间隔仅半秒钟,由于这种激烈的摇动,感觉到强烈的不舒服,感到在陆地上发生晕船。

我们已讲了很多关于人们在灾区感觉到的恶心欲呕。在第一次震动中幸存的的人们,感到晕得难受,而很多人感觉好像从背后一击。为了站稳,就使劲抓住了点什么。

距震中700公里的甘孜的另一目睹者也给我们讲了这种情况。这里所说的仅是少量的,纯粹是主观的感觉,而这次地震的物质上的损失是无比巨大的。

小丘的移动

在震中区,黄土相当厚,堆积在2400米的高地上。暴雨饱合了黄土层,使它的体积扩大了整整三分之一。但灾难在于雨水毁坏了这些黄土层,破坏了它的整体性,小的震动不能使黄土层变成急速流向谷地的泥石流,因此这些不幸地区,还存在着塌方的威胁。

12月16日到来了,整个黄土都经受了震动,黄土层都动起来了。有时很少的障碍也能阻拦这个运动,但崩塌威胁着这个地方。这里有几户居民位于两个山谷的交界处,在被称为“万家峡”的地方,两股巨流从原地移动,但不知是什么奇妙的力量使它们在村庄上面停住了,第三股巨流从对面流下,被挡在谷底,在那里形成一个相当高的山丘,遮住了整个村镇。像这样好的命运仅是个别现象,地震引起了一系列悲惨的崩塌。

另一个教徒说,在好几里长的范围内,几英尺厚的山上覆盖层,从上到下整个由原地移动,好像巨大的波浪倾泻到山谷,横过河谷,并且爬到河对岸山坡的一定高度上,形成了2~3里长、几丈厚的坚固的堤坝。堤坝的上游布满了迷人的绿色,并且有稀奇古怪轮廓的美丽湖泊。

黄土开始到处流失,就像蜡烛溶化一样,形成了高达2 0~3 0米的小丘,好像很大的田鼠窝。在秦州附近出现了几种平行的新的小丘。在这些地区,那些没有被崩塌埋葬或毁灭的建筑物都被地下震动扫平,或者被裂缝所吞没。街道裂开了,房屋一个接一个倒塌,陷入了裂缝。那些未被崩塌的岩块所堵塞的道路,却被埋入地下,长度达五公里。

当地壳摇动时,震动了整个黄土层,窑洞遭到的命运是可以想象的。刹那间,一切都被吞没,窑洞住宅不是被地震震垮,就是掉入裂缝。

我走遍了通渭的所有的地区,看到骇人听闻的场面,不管是在城市还是在乡村,什么都没得到保全。这是一大堆废墟,全部受到破坏,夷为平地。在通渭,整个城市和郊区只剩下了佛教塔的一堵墙,建筑物不是坍塌而是翻转过来了。当我路过那里时,分不清院子的形状,或者不能猜测出建筑物原来都位于何处,地里高达2~3米的篱笆翻倒了。我看到了很坚固的草秸泥造的厚有一米的牲畜圈的墙被翻倒了,而且被打碎了,各处布满了很长很长的裂缝。山脉造成了更加可怕的印象,好像用巨大的犁开垦了大片山地一样,山顶被规则的沟痕所切割。

那些被埋在黄土下面或者被断裂吞没掉的城镇和乡村,甚至没有被注意到。在地震时,位于高原边缘上的建筑物先升起后又掉下,树木都倒在地上。在固原,裂开了那么大的裂缝,使几千人连同他们毁坏了的房屋都掉了进去,以后在这儿形成了黑水湖泊。在广州(注:疑为兰州)的煤井里,温度骤然猛升,工人们惊慌喊叫,以为要发生瓦斯爆炸,矿工一起向吊井奔去。就在这一瞬间,地震发生了,400多位遇难者被活活埋葬。

被忽视了的灾难

“巨龙在自己广阔的雪被底下转了身”,——在受灾地区,活下来的居民抱怨说。巨龙这一突然运动,使广大地区毁灭,十多万人丧生。造成隔绝、贫困和破产。

当时的中国正是暴风骤雨般的时刻,全国群情激昂,革命浪潮此起彼伏,封建的旧中国准备在苦难中诞生一个新中国。那时孙中山正着手改组自己的党,谁还会注意这自然灾难带来的后果?军国主义集团随意掠夺和抢劫了这个国家,而人民在剥削者的压迫下,加上天灾,即水灾和欠收的打击,都过着牛马的生活。如果国外及时知道了这一灾难,又有谁为此操心呢?

如果由于毁坏省份间的隔绝造成了援助上的困难,那么隔绝更成为传播地震消息的严重障碍。外面世界是怎样知道地震的?徐家汇观象台第一次报导,这是在中国唯一有地震仪的台站,后来是很多教徒从全国各地发给在这个天文台工作的同行的信中知道的。显然这些通讯者对精确的科学的描述不大注意,报道很不可靠。精确度不同,要用很长时间才能弄明白各方面的情况,对发生的灾祸作出评价。有关中国地震的第一次综合报道发表在1922年5月美国的《国家地理杂志》上。第一次科学地研究这个问题的,是1927年在斯特拉布尔格答辩的达爱博士论文中,所以我们很晚才得到有关这次灾难的准确概念,并与其他地震作比较,以明确它的实际意义。

首先,我们来看它所波及的范围。毫无疑问,这是在历史上所有发生的地震中最大的一次。地壳震动使海防附近的天文台内的天文钟停摆,使得距震中1800多公里以外在中国南海汕头附近航行的客船强烈颠簸起来。仅这两个事实就说明地震的巨大能量和规模。为了对这一地震能量有个概念,可以设想,等于是1938年6月11日震中在法国里尔附近的地震,要让人在尼泊尔和马德里以外还感觉到。如果说1755年的里斯本地震能在260万平方公里内觉察到,那么中国这次地震的有感范围是400万平方公里。只有阿萨姆地震规模更大,引起地震振动的范围是450万平方公里。

在距震中350公里的与蒙古接壤的城市宁夏,那里破坏了许多建筑物,大片农地被山崩埋葬或陷入裂缝,在距震中600公里的蒙古,强烈的震动使地面出现了裂缝,而房屋都摇动起来,“完全像是船在波涛里”——盖尔基写道——“甚至在距震中850公里的沙别尔努拉地面还明显摇晃,出现了晕船迹象”。只是在距震中1000公里的地方,地面震动没有任何危险,这里感觉到的地震仅是好奇的现象,没有引起惊慌。在秦安,墙出现许多裂缝,坐在茶桌边的耶苏教徒某人的父亲却大吃一惊,他没有拿茶杯,可是茶突然洒出来了。在广州,倒塌的泥块轻轻地打伤了几个人。在上海,强烈地震震动了家具,而在上海铁路上的扳道夫很吃惊,他们的表停下来了。

惊慌的日子

我们不太了解中国的这些内部地区的景观,高低不平的地形,干旱的气候和贫瘠的土壤。所以,我们很难想象得出那些居住在震中附近、经受了这次灾祸的人们所遭受的悲惨情景。在住房碎瓦片底下,在裂缝里或者在破坏的窑洞里,不仅找到了成千上万的死者,不仅成批成批的村庄被毁灭,而且,这里的整个地区面貌全变了,山脉坍塌了,平原和山谷被石块堆满,宽大的裂缝遍布地表,大地从安然睡梦中苏醒过来,在可怕的惊厥中痉挛起来,可以想象,极度的慌张控制了那些被灾祸吓呆的人和迷信的人,他们向上帝呼救。

可怕的夜晚,伴随着最大的震动。和地震前一样,天空总是阴沉沉的,温度不高于2度。在高地上无家可归的不幸居民的心灵和身体已僵硬了,在这一晚上有多少伤病员和儿童结束了生命。到天快亮时,天变了,温度表上升2度。星星不见了,暴风沙刮起来了。

在与蒙古交界处,经常能观察到猛烈刮起来的暴风,吹走了沙漠里的沙土,并刮到几百公里以外的地方。有千万吨的细沙变成黑沉沉的空气山,呼吸感到极度困难,伸手不见五指,所有的动物都淹没在以极快的速度运动的气流中。可以回想一下圣经上所记载的故事,第九个最大的天灾就是沙暴,它把当时古埃及的法老国家笼罩得漆黑一团。

12月17日早上3~4点钟,在秦州刮起了类似的沙暴,后来就扩展到所有受害者的地区,整个空气成了黑沉沉的窒息性帐幕,那时大地深沉地颤抖着。第一次震动后大概过了45分钟,大地重新抖动起来,但已比较弱了。被破坏了的房屋终于全垮了,人们又开始惊慌了。后来,夜里差不多每半小时就有一次震动,在百万不幸者中不时引起慌乱。

在以后的几天里,震动以不同的间隔继续着。1 2月1 7日发生了6次震动。18日4次,19日3次,而到25日又发生10次,其中有一次强烈的震动,甚至上海也能感觉到。这一天,徐家汇观象台的台长传教士为了查对准确的时间,正准备常规的星宿观察,他发现固定在中星仪轴上的用来对准水平位置的水准仪气泡,好像发疯了,“气泡迅速地从一度跳到另一度,一会儿左面,一会儿右面,迅速颤抖”。叙述这一过程时,补充说:他立即就沿着楼梯进入了地下室。然后,为了不妨碍记录,小心翼翼地靠近地震仪。猜想证实了,仪器画出了震波图——一条细细的无声的灾难痕迹,它传播千百公里,使全国震动。

国家的灾难

读者无疑希望结尾时作者应作出有关这次大地震的总结,死者人数,物质财富损失的规模等,正如在每章结尾作者试图做的那样。

可是这次很难满足读者的要求,这里无法计算损失。至于地震中死亡的人数,盖尔基开始说是四万,几个月后他更正说“我确信,我原先说的四万人毫无疑问是被缩小了,比较接近实际的是死亡达到十万人。如果人口密度更高,牺牲者将更是不计其数”。怎么能是另外一种样子呢?只要看看其他几个城市的报道就可明了。总结总数没有任何可能性。在这些山区,人们从来不进行文字记载。在统治者的眼里,这些山里人不管从经济方面看,还是从社会方面看,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我们得到宽慰的是今天对于1920年中国地震死亡人数通常约为10万人,虽然有些地质学家,其中包括英国地质学家和尔姆克认为死亡达20万。某些中国报纸甚至说死者有25万之多。看来,这一地区好像注定要发生地震灾害。我们已说过,早在1556年已发生过更大规模的灾难,那时死亡83万人。而在1927年黄土的坍塌,埋葬了大批的村庄,阻塞了河流,死了几十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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