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白马图》秘画解_蒙元以来云南契丹后裔

《青牛白马图》秘画解_蒙元以来云南契丹后裔

上节记述了滇西契丹人流传的《青牛白马会》神话和《青牛白马图》的故事。而这个真正的始祖起源的故事，却记载在《辽史》中：

相传有神人乘白马，自马盂山浮土河而东，有天女驾青牛由平地松林泛潢河而下，至木叶山，二水合流，相遇为配偶，生八子。其后族属渐盛，分为八部。每行军及春秋时祭，必用白马青牛，示不忘本云。［2］

值得惊奇的是一千年后的今天，一幅完整的青牛白马图一直珍藏在云南契丹后裔的族谱中（见下图）。那是在1992年5月到9月间，我们“云南契丹后裔调查组”在施甸长官司村考察时，从契丹后裔蒋文智族长家中取出了珍藏近六百年，于明代撰写的《施甸长官司族谱》，族谱卷首内附着一首绝密赞词，谱内有一幅男骑白马，女骑青牛的“秘画”。该画仅见于施甸长官司一支土司中，其他族谱不得而见。撰于明代的这首七言四段赞词，全面地讲述了他们的族源，改姓由来等问题，并对两句难解的词，给予了解释。这七言赞词是：

图4﹣1　青牛白马图

辽之先祖始炎帝，审吉契丹大辽皇。

白马土河乘男到，青牛潢河驾女来。

一世先祖木叶山，八部后代徙潢河。

南征钦授位金马，北战皇封六朝臣。

姓奉堂前名作姓，耶律始祖阿保机。

金齿宣抚抚政史，石甸（即施甸）世袭长官司。

祖功宗德流芳远，子孙后代世泽长。

秋霜春露孝恩德，源近流长报宗功。

据初步解释，初读“姓奉堂前名作姓，耶律始祖阿保机”这两句，词不达意，难以理解。这是因为它有特定的念法和解释法。首先顺念“姓奉堂前名作姓”，“耶律始祖阿保机”再倒念为“姓作名前堂奉姓”，然后顺念“姓奉耶律，堂前始祖阿保机名作姓”，意思是说，他们原是耶律姓的，后又以始祖阿保机的名字作了阿姓。［3］

施甸《长官司族谱》中珍藏的青牛白马图，基本上是根据《辽史》《契丹国志》记载的神话而绘制的。整个画面人物栩栩如生，形象生动。画面右侧是一个神人，身着青布长衫，扎粗布腰带，腰带两端随风飘荡，左腰挂一把锋利腰刀，右肩背一张弓弩和利箭袋，头留髡发，下垂脊背，足蹬长筒皮靴，护腿绣有长条花纹，两手抓紧马颈，显得英俊潇洒，白马昂首，双耳直竖，前蹄高悬，后双脚踩入土河（今内蒙古老哈河）踢起层层波浪，马尾飘逸，似腾空而去，白马背后，画着四棵青松，挺拔耸立，天空还飘着朵朵浮云，一轮红日当空。

左侧画着一位俊美的仙女，身着白布长衫，手扶牛背，双脚盘于牛背，凝视前方，黑黑的长发飘于后背。青牛四蹄踏着潢河（今内蒙古西拉木伦河），牛角前倾，似直奔前方。背面画着四棵青松，青松背后飘着浮云，天空高悬着洁白的月牙。

青牛，白马都踩着土河、潢河共同向两河的汇合处奔去。前面便是一座青山，称为木叶山。木叶山上长着一棵枝叶茂盛的青松巨树，它代表契丹大贺氏的部落联盟，而左右两旁的八棵青松，代表着贺氏中的八个部落。

显然，这幅“秘画”的作者力图把戍边的契丹人为对始祖的思念，将神话故事在画中体现出来，但画者对古契丹的风俗习惯并不熟悉，因而在画中的人物体型、发型、服饰、马具等并不符合古契丹人的真实形象。曾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工作多年的温琪宏先生，根据《云南契丹后裔研究》一书的“秘画”，提出几点质疑，文章说：

“秘画”中的发式与古契丹发式差异很大，秘画是男辫发，女披发，实际男子发式是剃去头顶部之发，而保留四周之发，谓之“髡发”。女子在呼和浩特东部发现女木乃伊，才证明也是“髡发”。男子结双辫，是马背民族不会存在的。双辫，影响骑马人左右视线，在战斗中易受敌人刺杀。

画中男女脸型，也非契丹人。古契丹人脸型特征是：宽面庞、挺直鼻、细长眼睛，头形圆广，颧骨突而横阔，肩宽阔。这些特征，与古代蒙古人非常接近。女人面容丰腴，乳房较大，腰稍粗壮。

契丹属马背民族，从小熟习骑射，成年编入骑，甚至妇女也习骑射。马具对主人很重要，《秘画》男人无马具、实在是对契丹人生活无知。

当然，青牛白马是一桩神话故事，但无论如何，男女神人、仙女应该像契丹人种和风俗习惯。一个民族祖先与本族相似，才合于逻辑，否则有异种之嫌！［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