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连女儿都不如

14.王衍连女儿都不如

原文

王夷甫既降石勒，自解无罪，且劝僭号。www.guayunfan.com其女惠风为愍怀太子妃，刘曜陷洛，以惠风赐其将乔属，将妻之，惠风仗剑大骂而死。乃知夷甫之死，非独惭见晋公卿，乃当羞见其女也。

——《王衍羞见其女》

王衍出身于琅邪王氏，是当时的大名士。他以太子舍人的身份步入仕途，步步高升，从尚书郎、元城令、黄门侍郎、北军中侯、中领军一直到尚书令，尚书令便是事实上的宰相。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做官有多能干，而是当时高门子弟都是这样，只要有好的名声，平流直进坐取公卿很正常。他在任上基本不干什么正事。最主要的活动是跟一帮人谈《老子》、《庄子》，辩论分析里边的玄义。这时候他总是拿着一柄白玉尘尾，一眼看过去几乎分不清什么是他的手，什么是白玉尘尾。可想而知他姿仪之美。他学识丰富，口才又好，在谈论中一旦发现有不妥之处，立刻改正，不给别人抓住把柄。因此，他也由此被称为“口中雌黄”，说他辩论的能力强。

渐渐地，他成了当时士流的领袖人物。年轻人都以效仿他为荣。因此，他崇尚虚浮，这便成了当时的整体风气。不过，在另一方面，他也是性情中人。他的幼子不幸早夭，他非常伤心难过。名士山简安慰他说，孩子不过是怀抱中的东西，丢掉了也就丢掉了，无须过于悲痛。他回答，圣人可以完全忘掉感情，下等愚夫不懂什么叫感情，所以真正重视感情的，正是像我们这种人。这便是“情之所钟，正在我辈”的来历。

在八王之乱中，作为丞相的他不仅没有想办法平定叛乱，安抚宗室，而是先考虑替自己和家族预留后路。他对执政的东海王司马越说，现在中原已经彻底乱了，应该选派文武兼备的人出任重要州郡的刺史。司马越同意了，他便推荐弟弟王澄为荆州刺史，族弟王敦为青州刺史。事后，他对两个弟弟说，青州背靠大海，荆州有长江为凭，你们为刺史，我在京师，这就是狡兔三窟了。

八王之乱后期，匈奴刘渊、羯族石勒等少数民族武装力量横行中原，东海王司马越与王衍放弃洛阳，拥军东行。途中司马越病死，王衍被众人推举为晋军元帅，他坚持要把司马越的尸体带回东海安葬，于是，晋军很快被石勒追上，王公贵族、士兵百姓十余万人被杀。王衍等人被俘虏。石勒命人把王衍等人带上来，他问王衍西晋灭亡的原因。王衍说了一大堆，主体意思是他从年轻时起，主要的精力就没放在做官上，因此，西晋灭亡他没有一点责任。更过分的是，为图自保，他还建议石勒称帝。

可惜，石勒并不接受他的一番好意，反而斥责他说，你从年轻时候起，就担当重任一直到现在，怎么能说西晋灭亡跟你没关系呢？于是便杀了他。

王衍就这么结束了他的一生。张燧对他是持否定态度的，认为他连他的女儿都不如。王衍的女儿王惠风，起初嫁给太子司马遹，后来太子被废，王衍便把女儿叫回家了。王衍与司马越拥兵东进，惠风留在洛阳。尚在晋军被石勒打败之前，洛阳便被匈奴族刘曜攻破，惠风被刘曜赐给部下乔属。乔属乃一介武夫，面对乔属的逼迫，惠风手执长剑，大骂刘曜，最后自刎而死。

由此，张燧说，王衍死后当然没脸见西晋其他的王公贵族，不过话说回来，他又有什么脸面见他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