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抗敌镇宁远
萨尔浒大捷之后,努尔哈赤并没有陶醉在胜利的喜庆气氛中,而是不失时机准备夺取辽沈。
短短五个月的时间里,努尔哈赤率军接连攻下开原、铁岭,灭叶赫。明廷惊恐万状,在辽东危亡之际,熊廷弼担起了挽救危局的重任。
袁应泰的冒进反攻,给后金以可乘之机。后金天命六年(1621),努尔哈赤发动了辽沈之战。
辽沈失陷的消息传到明朝京城,举朝震惊,广宁如若失守,则京师可虞。熊廷弼再次临危受命,却没想到“经抚不合”,导致其最终成为广宁兵败的替罪羊。
关键时刻,明末历史上又一位颇具帅才的人物站出来了,他就是袁崇焕。
后金天命十年(1625)三月,努尔哈赤迁都沈阳。但宁远受挫的阴影仍然难以驱散,天命十一年(1626)八月,努尔哈赤背疽发作而死,终年六十八岁。
辽沈失陷
萨尔浒之战后,明廷对辽东局势并没有作出有力的决策,努尔哈赤抓住这一时机,乘胜进占开原。
开原是东北地区的一座古城,人口众多,繁华丰盈,东邻建州,西接蒙古,北界叶赫,不仅是明朝同蒙古和女真人经济活动的重要场所,而且是明廷在辽东对付蒙古和女真势力南进的前沿堡垒,战略地位(www.guayunfan.com)十分重要。天命四年(1619)六月初十,努尔哈赤率四万大军向开原进发。为了不走漏消息,努尔哈赤以小股部队直奔沈阳为疑兵,沿途抢劫虚张声势,以迷惑明军。尽管如此,努尔哈赤的意图还是被叶赫探知,他们立即密报开原。没想到明廷守将竟以消息不实为借口,将叶赫派来的使臣一顿鞭打后放回,这样昏庸的举动给努尔哈赤夺取开原提供了有利战机。
六月十五日深夜,后金兵临开原城下。明军事先没有防备,仓促应战。八旗军队从南、北、西三面架梯攻城,又在东面组织重兵夺门,守城明军顽强抵抗,战斗异常激烈。这时,后金派来的奸细又从内部响应,乘机打开城门,不久开原城陷。署开原兵备事推官郑之范临阵出逃,原总兵马林等战死城外。全城十万多军民,生还者仅千余人。辽东总兵李如桢等听到开原被围的警报后率师增援,未至而城破。努尔哈赤撤兵时,将开原城焚毁,开原变为一片废墟。
开原一失,辽东门户顿开,而铁岭首当其冲。铁岭是明沈阳北部的重要城堡,为了夺取铁岭,努尔哈赤不惜重金收买明军将领,以达到从内部攻破城堡的目的。攻下开原一个多月后,七月二十四日,努尔哈赤亲统大军往攻铁岭。明军驻守沈阳的李如桢得报后,徘徊不前,不肯急速增援。恰恰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努尔哈赤把握战机,指挥八旗军攻城。进攻先从北面开始,八旗士兵竖起云梯,连续发起攻击,城上守军顽强抵抗,枪炮矢石齐发。就在双方焦灼激战之时,被收买的明参将丁碧作为内应,打开城门,引导八旗兵进城。在外无援兵、内有叛徒的情况下,八旗军攻克了城池,明朝守军全部阵亡,城中居民被杀、被俘者近万人。
继萨尔浒之败后,在短短的五个月时间里,开原、铁岭又相继陷落,但这并没有促使明君臣认真吸取教训,只是把责任推给辽东经略杨镐,可见政治腐败之极。在此严峻时刻,为了收拾残局,明廷决定以熊廷弼代替杨镐经略辽东。熊廷弼临危受命,担起挽救辽东危局的重任。
熊廷弼上任后,先安定民心,严肃军纪,招集流亡军民返乡务农,同时提出安边之策,主张又守又战,守中求战,厚集兵力,坚守辽阳。此时,后金也有诸多问题急需解决,努尔哈赤在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先将主要精力放在解决后顾之忧上。于是,就形成了天命四年(1619)夏季以后努尔哈赤与熊廷弼在辽东一守一防的对峙局面。
然而,正当辽东局势向着有利于明廷方面转化的时候,宦官魏忠贤结党营私,排斥异己,熊廷弼不甘屈服,于是惨遭罢斥,接替他经略辽东的是袁应泰。袁应泰这人虽有政治才能,但“兵事非所长”,走马上任后,对熊以守为攻的策略多所更易,完全改变了熊廷弼的原有部署。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袁应泰便部署对后金的反攻,致使辽东的防御体系大大削弱。同时,他还轻率地把大批蒙古难民安置在辽阳和沈阳城内,使得为数不少的后金奸细得以乘机混入,他的所作所为正好给了努尔哈赤以可乘之机。
天命六年(1621)三月初十,努尔哈赤认为进攻辽沈的时机已经成熟,遂亲率八旗兵水陆并进,直取沈阳城。沈阳是明廷在辽东的重镇,明朝为了保卫沈阳,设置了坚固的防线。在城外修筑了围墙,比原来的城墙向外拓展了八丈多,挖了壕沟,伐木为栅,埋伏火炮,分兵坚守。
十二日,后金兵来到沈阳城下。努尔哈赤面对这座“坚城”,并没有急于强攻,而是采取了诱敌出城、围而歼之的战术。努尔哈赤先派少数士兵隔壕侦察,武举出身的明总兵尤世功率家丁冲出,杀敌四人,略获小胜。见敌迟迟不来攻城,总兵贺世贤由此产生了轻敌思想。
贺世贤出身卑微,从军后屡有战功,官至总兵。他是当时辽东的第一员勇将,但此人勇而寡谋,而且喜欢饮酒。饮酒数杯之后,他不顾众将领的苦苦劝阻,率领一千多亲丁出城,发誓“尽敌而返”,殊不知对方是诱兵之计。努尔哈赤见贺世贤统兵出城后,喜出望外,他令一小股骑兵佯装败却,引贺世贤乘锐轻进。
忽然间,后金骑兵从四面围了上来,贺世贤被杀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终因寡不敌众,身中数箭战死。城内闻知贺世贤兵败、尤世功战死的消息,军心涣散,毫无斗志。城中的蒙古人见大势已去,便砍断桥索,放下吊桥,迎接后金军队入城。就这样,努尔哈赤一举占领了沈阳城。
自明隆庆元年(1567)明朝镇守辽东总兵由广宁移驻辽阳后,辽阳遂成为辽东的首府,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中心,辽东的经略和巡按都驻在这里。三月十八日,努尔哈赤在攻克沈阳后的第五天,便召集八旗贝勒、大臣,决定乘势长驰,进军辽阳。
辽阳城墙高厚,城外设围壕数道,壕上也布列火器,早在袁应泰得知沈阳失陷的消息后,便急调各路明军十三万力守辽阳城,并引太子河水注壕内,增加了一道新的防线。
三月十九日,后金军进抵辽阳城下,袁应泰命令五位总兵出城五里与金军对垒。后金军队向明营发起冲击,经过激烈厮杀,明军败退,后金军队追杀六十里,一直追到鞍山才胜利返回。第二天,努尔哈赤在东门和小西门组织攻城,袁应泰亲自统兵冲出东门,扎营于辽阳的东山上,分三层布列火器,严阵以待。努尔哈赤指挥右翼四旗堵塞城东水口,令皇太极率左翼四旗挖开小西门闸口以泄壕水。当水口堵住以后,努尔哈赤命令绵甲兵推楯车进占东门明军。在八旗军队的反复冲击下,明军一败涂地,袁应泰退入城内,与巡按张铨分守东西两门。
二十一日,后金军队对辽阳城发起总攻。明军进行了艰苦的抵抗。傍晚,混入城内的谍工放火骚扰,小西门弹药库起火,明军的窝铺、草场全部化为灰烬,城内大乱。后金军首先从西门攻入,袁应泰见大势已去,便登上城东门的镇远楼,急写了几封书信交给亲信后,从容不迫地整整衣冠,朝西南京师方向叩头拜辞,然后放火焚楼自杀殉职。
巡按御史张铨见辽阳即将失陷,决定与辽阳城共存亡。被俘后,张铨从容不迫,面不改色,努尔哈赤企图以高官厚禄诱他投降,被他骂了个狗血喷头,最终宁死不屈,自缢而死。至此,后金军占领了辽阳。
拿下辽、沈以后,努尔哈赤又指挥军队乘胜南下,不出几天,辽河以东地区“悉传檄而陷”,一共占领了大小七十余城堡,从此后金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
经抚不合
辽沈失陷的消息传到了明朝京城,举朝震动,京师为之戒严,朝野上下以为辽西之亡即在眉睫。刚刚继位三个月的天启皇帝惊恐不已,与文武百官廷议之时,廷臣们又逐渐认识到当初以袁应泰代替熊廷弼是个大大的失策,于是又想起了回籍听勘的原辽东经略熊廷弼,明熹宗只好重新起用熊廷弼,让他再次负起收拾辽东残局的重任。七月初三,熊廷弼离京赴任。这一次,他主张以守为攻,多方协作,固守辽西,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归复辽、沈,因而提出了“三方布置策”,即:陆上以广宁为中心设重兵屯守,犄角立营,互相救护,以阻击后金主力;海上在天津、登、莱设水师扰乱辽东半岛沿岸,从南面乘虚击后金侧背;经略驻山海关,节制三方,指挥全局。这一策略,得到了熹宗的认可。当时,辽东破残,明军守且不足,更不用说出击了,所以“以守为攻”的策略是正确的。
然而,就在熊廷弼再次赴京受命之前,明廷已起用王化贞为广宁巡抚,此人素不习兵,刚愎自用,轻视大敌,提出了与熊廷弼根本不同的战略。他自认为以投降后金的李永芳做内应,外借察哈尔林丹汗四十万兵之助,然后亲统六万明军,就可以“一举荡平”后金。于是,为了落实“以攻为守”的政策,王化贞一面将两万大军散布于三岔河沿岸,一面派毛文龙率三百兵丁由三岔河入海,于六月袭取了镇江,摆出一副频频进攻、以硬碰硬的架势。
本来,熊廷弼为兵部尚书兼右佥都御史,佩尚方剑,是王化贞的上司。可是巡抚王化贞朝中有人,首辅叶向高是他座主,与兵部尚书张鹤鸣又引为知己,所以王化贞往往有事不经熊而直接与朝中联系。当时,王化贞在广宁拥兵十二万,熊廷弼在山海关仅有五千兵马,经略徒有虚名。熊廷弼力图纠正王化贞错误的部署计划,王化贞却恼羞成怒,于是,一个主守,一个主战,“经抚不合”自此而起。
此后,熊与王之间,凡事意见相左,不但不能互相配合,反而互相指责,意气相争,愈演愈烈,竟发展到了难以共事的程度。大敌当前,将帅不合必然会出大事。为了解决“经抚不合”的问题,天启二年(1622),天启帝在调解无效的情况下决定委托兵部招集朝中九卿科道会议,讨论在两人中取留一个。会议结果是大多数廷臣主张罢退熊廷弼,升王化贞为辽东经略。而此时,后金兵已逼西平,明廷遂暂停议论,仍留二人职位,朝廷的昏庸无能,最终导致了辽西失守。
正当明廷对熊、王的去留争论不休的时候,已探知明朝“经抚不合”、战守不定、熊廷弼内外受困的努尔哈赤决定兵渡辽河,夺取广宁。
天命七年(1622)正月十八,努尔哈赤亲自率领八旗军队,向辽西进发。二十日渡辽河,直逼西平堡。西平堡地当冲要,是辽西前沿的要塞。王化贞得到后金军西进的警报,仓促布兵防守。努尔哈赤兵过辽河以后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打到西平城下。明参将黑云鹤大意轻敌,出城迎战,结果全部被歼。副总兵罗一贵断然拒绝后金的诱降,凭城固守,用炮火猛击攻城的后金军。八旗兵三进三退,战斗异常激烈,最终在火药用尽、外援无望的情况下,罗一贵自刎而死。努尔哈赤以惨重的代价夺下河西重要据点西平。
明朝的精兵驻扎在广宁一带,虽重兵驻守,但王化贞不谙军事,备战亦不得法,守备、军纪都很松弛。城中军民得知努尔哈赤兵过辽河的消息后,人心动摇,富家大户早已逃奔。游击孙德功早在王化贞派去援救西平时已投降后金,此时他佯败归城,到处煽动,城内人更加恐慌,纷纷出逃。蒙在鼓里的王化贞却急召孙德功至衙署,仍委以守城重任。孙德功刚一出衙署,立刻封闭府库,据守城门,声称擒拿王化贞,连同广宁城作为献给努尔哈赤的见面礼。此时的广宁城实际上已成空城,王化贞却一无所知。参将江朝栋得知兵变,王化贞才狼狈地逃出广宁城。
二十四日,努尔哈赤率军开赴广宁,孙德功等率士民出城迎接。努尔哈赤轻取广宁后,周围总共达四十余城堡的明朝守城官不战而降。不久后,努尔哈赤下令烧毁广宁城,将全部兵马撤回辽东。
广宁兵败,河西失守,熊廷弼成了替罪羊,被明廷以“失陷封疆”罪,回籍听勘。天启五年(1625),明廷党争日趋激烈,熊廷弼受到牵连,在太监魏忠贤操纵下,将其处死,传首九边。明廷政治腐败,是非颠倒,使得熊廷弼做了腐败政治的牺牲品。对于努尔哈赤来说,广宁之役,是后金继辽沈大战后的又一次巨大胜利,对后金的巩固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宁远受挫
努尔哈赤轻取广宁后不久,仍退回辽东,明朝无力反攻,大约四年时间,直到宁远之役前,明朝与后金双方都采取守势。
广宁失守以后,全辽尽失,明廷任命王在晋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经略辽东、蓟镇、天津、登莱等处军务。王在晋到任以后情绪低落,悲观失望,消极守卫山海关。不久,天启帝调王在晋别用,任命大学士孙承宗督师山海关,专主辽事。
孙承宗督师四年,在关外辛勤经营,指挥将吏缮城修堡,造炮制械,练兵十一万,开拓关外四百里,安置辽民,耕垦有获。不但巩固了山海关的防务,而且修筑了锦宁防线,为明末的安边靖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惜,此时的明朝是宦官当道、庸吏横行。孙承宗因为微有疏失,得罪了魏忠贤,而遭到阉党排挤,于是借病辞职回乡。辽东经略职务由高第替代。
然而,高第胆小如鼠,不懂军事,自撤藩篱,败坏边防。他到任以后,下令尽撤锦州、右屯卫、大凌河诸城防务,将器械、守军全部移至关内,放弃关外四百里,丢掉米粟十余万石,军民“死亡载途,哭声震野”。
一些官员对高第的盲目撤退不满,纷纷上书抗争。通判金启倧说:“锦、右、大凌三城,皆前锋要地。既安之民庶复罹播迁,已得之封疆再行沦没,关内外堪几次退守耶?”
在这关键时刻,明末历史上又一位颇具帅才的人物站了出来,他,便是宁前道袁崇焕。早在孙承宗经略辽东伊始,他就从辽事失守中得出一条沉痛教训,即必选边将,重将权。他遴选和器重的将领,就是袁崇焕。
当高第命袁崇焕撤出宁远与前屯两城时,他斩钉截铁地说:“我是宁前道,在此当官,当与此地共存亡,我绝不入关!”袁崇焕只是一个“宁前道”的小官,朝中没有后台,居然敢于违抗兵部尚书、蓟辽经略高第的旨意,实属大胆,难能可贵!高第见难夺其气,便只好由他去了。
在关外城堡撤防、兵民入关的极为不利情势下,袁崇焕只好将本部人马全部撤入宁远城内。当时,宁远已是孤城一座,九死一生之地。袁崇焕率领一万余名官兵孤守宁远,誓与城池共存亡,在稍后抵御住了后金军的进犯。
庸懦的高第取代孙承宗,宁远孤悬关外的消息传到沈阳后,努尔哈赤高兴得彻夜难眠,于是,一位正处于事业顶峰的天命汗,决定向一位疆场新手、文弱书生、孤城无援、年轻气盛的宁前道,发起一场倾国之师的军事决斗。
天启六年(1626)正月十四,努尔哈赤亲统十三万大军,号称二十万,从沈阳出发,扑向宁远。他的目标则是夺取宁远,进而占有辽河以西地区,直接威胁山海关。
后金军要大举渡辽河的情报早被袁崇焕探得,为此,他对城内外的防御作了周密的部署,实行“分城防守,划定责任”的计划:总兵满桂守东面,副将左辅守西面,参将祖大寿守南面,副总兵朱梅守北面;满桂提督全城,分将划守,相互援应。袁崇焕自己则坐镇于城中鼓楼,统率全局,督军固守。此外,为激励士气,他还刺血为书,激以忠义,为之下拜,众将士纷纷发誓要与城池共存亡。
正月二十四日,后金兵兵临宁远城下。由于努尔哈赤此行抱着必胜的信心,根本没把小小宁远放在眼中,自以为十几万后金军定会使明军胆战心寒,不必进攻,明军就会主动投降。于是,他派被俘虏的汉人给袁崇焕送去了一封信,劝其投降,不料却遭到了严词拒绝,一怒之下,努尔哈赤下令对宁远发动进攻。
袁崇焕临危不惧,指挥有方,后金兵连攻数日,除了伤亡骤增外,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如此一来,努尔哈赤就不耐烦了,他气急败坏地骂道:“气死我了,我就不信,还斗不过他袁崇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我倒要看他还能挺得住多久?”
皇太极见父亲一脸怒气,便劝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先撤兵,去攻打其他地方,进而逐步瓦解宁远这座孤城,不是更好些吗?”
努尔哈赤当即否决了,他愤怒地说:“不行,我就是要正面撬开他袁崇焕的大门,看看谁是英雄,否则以后我还怎么有脸见人!”说完,他就传令大军今日好好休整,2017-02-20 集中主要力量全力攻城。
第二天,努尔哈赤不听众人劝阻,亲自率大军直捣宁远城门。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袁崇焕看努尔哈赤亲率声势浩大的后金兵来攻,便拿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杀手锏——从葡萄牙买回来的“红衣”大炮。
一阵大炮轰击后,八旗兵尸横遍野,连努尔哈赤本人也被大炮击伤,顿时士气大挫,不得不下令停止攻城。
此后,努尔哈赤不敢再继续作战,只好带着遗憾从宁远撤兵,返回沈阳。
宁远之战,努尔哈赤无功而返,这是后金同明朝交战以来,第一次遭此惨败。宁远受挫的阴影一直在努尔哈赤的心里,挥之不去。不久后,他便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定都沈阳
清朝最初的都城在赫图阿拉。当时,努尔哈赤统一女真的战斗进行得比较顺利,地盘得到了很大的扩充。为此,建立自己的根据地和政权机构也势在必行。
万历十五年(1587),当大体上统一了建州五部之后,努尔哈赤决定在费阿拉修建城垣,建造宫室,作为自己的根据地,并自称淑勒贝勒。贝勒,汉译为“王”。这虽然仅仅是个政权雏形,但在当时却有划时代的意义,努尔哈赤的时代正式开始了。
万历三十一年(1603),努尔哈赤将根据地由费阿拉迁到赫图阿拉。赫图阿拉俗称老城,后改称兴京。万历四十三年(1615),努尔哈赤在这里创立八旗制度,同时设置理政听诉大臣五人,扎尔固齐十人。第二年努尔哈赤即位称汗,建元天命,建立了后金政权,赫图阿拉也就正式成为后金的首都。
后金天命六年(1621),努尔哈赤攻克辽阳后,心中十分高兴,他决定迁都于此。努尔哈赤以其卓越的胆识与战略眼光对迁都辽阳的重要性进行了透彻的分析,赢得了众贝勒、大臣的赞同。同年三月二十四日,努尔哈赤开始迁都辽阳。努尔哈赤在辽阳共居住了四年,期间,除了攻占广宁以外,还实行“计丁授田”政策和“八大贝勒共治国政”制度,并继续征服蒙古,武功文治达到了他一生的顶点。
努尔哈赤迁都上瘾了。攻占沈阳后,他又萌生了迁都沈阳的念头,这里的重要地理位置和美丽富饶深深地吸引了努尔哈赤。当天晚上,努尔哈赤摆下庆功宴,犒劳诸贝勒、大臣。酒宴上,努尔哈赤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话语一出,众人都惊讶不已,顿时现场一片安静。之前,努尔哈赤迁都辽阳时,诸贝勒、大臣就不赞成,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后来勉强同意了。没想到这才刚过了几年,又要迁都,这回不能那么轻易答应了。
诸大臣交头接耳了片刻后,便说:“近来正在修建东京辽阳,宫室已经建好了,老百姓的住所还没有最后完工。本来年景就不好,迁都要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努尔哈赤早就料到诸大臣会反对,于是就举了迁都沈阳的好处,他振振有词地说:“沈阳是形胜之地,向西征明朝的话可以由都尔鼻渡辽河,路直且近;向北征蒙古,两三日可至;向南征朝鲜,可从清河路来进攻。况且,从浑河、苏克苏浒河的上流,伐木顺流下,用它们来修宫室、做柴薪,简直不可胜用也。此外,想出去打猎的话,山离得近且野兽又多,河里的鱼也可任咱们捕取食用。我早就筹划得很成熟了,你们考虑问题太短浅了!”
诸臣见他分析得头头是道,虽有理,但还是难以接受,就说:“我们的根在赫图阿拉,我们无法舍弃而再去一个陌生的城镇。”这帮大臣就跟小孩子喜欢一个玩具似的,再怎么旧也舍不得扔掉。要是他们的意见被努尔哈赤采纳的话,高兴的就不只有这些大臣了,最高兴的当然是明朝,这样后金就只能偏居一隅,不会找自己干仗了。当然,如此一来,历史也要改写了。
可偏偏努尔哈赤这个人太有主见,自己想好的事,他是非干成不可的,这回也不例外。于是,他说道:“赫图阿拉城的地位无法取代,但我的目标是统治中原,只有占据沈阳才能实现,希望你们都能支持,在我成功时你们也当称王封爵。”
诸臣见努尔哈赤主意已定,再劝也是徒劳,只好说:“我们跟随大汗时,便把生命置之度外,既然大汗决意迁都,我等都会继续追随,共同为夺取中原而效力。”
从此,沈阳继辽阳发展成为东北地区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的中心。从天命十年(1625)至顺治元年(1644)清军入关前,沈阳一直是后金(清)的国都。即便是在定鼎北京之后,沈阳仍被当作清王朝的第二国都,称为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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