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军中原初逐鹿的故事

瓦岗军中原初逐鹿

隋朝末年，天下大乱，叛匪丛生，翟让领导的瓦岗军渐渐成为其中最大的一股力量。其实，翟让最初也只不过为了逃命才揭竿而起，一步步发展到现在，他应该感谢一个人——李密。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是急转直下的，翟让没有意识到，自己接纳李密，给他兵权，最后让位于他，还是满足不了李密的欲望。

在瓦岗军中原征战，局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翟让被李密杀死了。翟让死前，一声嚎叫，他不明白，为什么你李密描述的大业还未成功，却如此地容不下我，我身后的兄弟又该如何自处？翟让不知道的是，他刚刚被杀，他麾下的兄弟即被李密收编，而李密死后，这些兄弟又大多跟了李唐王朝。后人说，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英雄重义轻生死，而瓦岗寨的这些乱世枭雄，他们的准则又是什么？

翟让起兵

隋朝大业七年（611年），当隋炀帝二征高句丽之时，山东邹平县的铁匠王薄举起了第一面反隋大旗，他作了一首《无向辽东浪死歌》，号召当地的贫苦农民起义反隋。歌词道：

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绵背裆。

长槊侵天半，　　轮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　　下山吃牛羊。　　

忽闻官军至，　　提刀向前荡。　　

譬如辽东死，　　斩头何所伤。　　

王薄之后，全国各地纷起响应。从公元614年到617年间，起义风暴席卷全国，各地先后兴起的起义军大小不下100支，参加之人达数百万之众。后来，农民起义军汇成三支强大的反隋主力：一支是河南的瓦岗军，一支是河北的窦建德军，一支是江淮地区的杜伏威军。而这三支队伍中，以瓦岗军的势力最为强大。

翟让是东郡（今河南滑县）人士，原本在当地做着法曹一职，也算是管理司法的小官。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判入狱，不日就要斩首。当时管理监狱的小官黄君汉和翟让关系挺好，对其十分钦佩，于是就生了放走翟让的心思。

一天夜里，黄君汉悄悄对翟让说：“您素行仗义，骁勇果敢，当2017-02-19 下大乱，你作为一方豪杰，难道就这样坐在狱中等死吗？”翟让一听，这是要放了自己，大喜过望，于是说道：“我现在被困狱中，就好比圈在牢中的一只猪，生死全在您的手中。”

黄君汉二话不说，开了牢门，让翟让出去。翟让对黄君汉纳头便拜，还带着啜泣之声：“黄公再生之恩，翟某永生难忘，但是放走了我，你又如何向上面交待？”

私放囚徒乃是最最私密之事，争分夺秒尚且可能不保，怎么能在此婆婆妈妈。黄君汉心中着急，生气地对翟让说：“大丈夫当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我如今将生死置之度外放你出狱，你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又哭又谢的。你好自为之，赶紧走吧。”

翟让身上无钱，不能远逃，就近去了东郡南面的瓦岗寨上。瓦岗寨方圆四十余里，地形很是不错，它北临黄河，紧挨着黄河的白马渡口，南接通济渠，交通便利；又因为黄河多次泛滥，这里沙丘起伏，草木丛生，芦苇遍地，人烟稀少，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于是翟让就在瓦岗寨上聚众起义。没多久，东郡的几路义军纷纷前往投奔，有翟让的同乡单雄信、东阿人程咬金，曹州人徐茂公，他们统领的人马和瓦岗军会合，形成一支强大的起义队伍。

起义需要钱粮，瓦岗军的钱粮来源主要是靠打家劫舍，说好听点就是劫富济贫。这时候徐茂公向翟让提议：“我们都是东郡人，兔子不吃窝边草，不好在当地抢掠。离我们不远的宋郡（今河南商丘）、郑郡（今河南郑州）乃是运河的流经之地，官吏商贾往来络绎不绝，若是能劫了这两处的财物，我瓦岗军的粮草可保无忧。”

翟让一听，深表赞同，于是率领瓦岗军攻入宋郡、郑郡。正好此时，隋炀帝在往辽东前线大规模调运物资，瓦岗军发了一笔大财，把郡中的船只、粮食、战马都掠夺一空。

周围的小股义军和贫苦农民看着瓦岗寨发展好，也纷纷投奔了来，瓦岗寨由此声势壮大，义军人数达万人之众。

李密到来

自大业七年起事以来，瓦岗军虽然声势不弱，但终究是固守一寨，没有什么大的发展。翟让、单雄信、程咬金、徐茂公等人，虽然日后看来是一等一的乱世英雄，但此时，他们也就是空有一身胆气、刚刚脱贫的山大王。大业十二年（616年），李密的到来，使瓦岗军出现重大转折。

如果说这时的瓦岗军还处在占山为王、打家劫舍阶段的话，那么之后李密的加入，使瓦岗军迅速壮大，直接进入到了争夺天下的阶段。

李密和这些山大王最大的不同是，他胸怀天下，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万人之上。李密有这样的想法，和其出身有很大的关系。李密出身贵族世家，曾祖李弼是西魏的司徒，著名的八柱国之一，自然李氏家族就是当时手握重权的八大家族之一。祖父李曜是北周的太保、魏国公。到了隋朝，他的父亲李宽被隋文帝封为上柱国、蒲山郡公。到了李密这一代，虽然累世显贵，承袭了家中的爵位，但他自己却没有怠惰，仍旧不断结交能臣干将，历练自己的实力。

一次偶然机会，当时的权臣杨素和李密这个后辈聊了会儿天。杨素凭借自己浸淫政治多年的敏感，认为李密绝非等闲之辈，将来必成大器。自己老了，但是为了给儿子增添臂膀，就让儿子杨玄感和李密多多交往。李密、杨玄感这两个都是贵族出身，同样胸怀天下，很有共同语言，相见恨晚，还开坛起誓，相约为生死之交。

大业九年（613年），杨玄感在隋炀帝二征高句丽的当口起兵造反，李密当仁不让成为首席谋士。无奈隋炀帝迅速从辽东前线撤兵，投入到了反击战中，没过多久，杨玄感兵败，他的亲密战友李密逃往潼关。

李密知道，自己和隋朝的缘分已尽，苦于手中并无兵马，空有一番抱负，却无法施展。当时隋朝的起义军队伍正发展得如火如荼，李密也想加入，在考察了几支队伍之后，他选择了当时比较强大的瓦岗军。正好自己的学生王伯当和翟让相识，于是就由王伯当引荐，前往瓦岗寨。

瓦岗寨上将领们出身都挺一般，来了李密这样一个大贵族，难免心生不屑：贵族也来入伙，说不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翟让听说过李密的大名，就想试试他的真本事，于是给李密派了个活儿，去招降附近的小股起义军队。

招降别人就像现在的大企业并购一样，是个技术活，明明知道他实力不如你，但是你一不能明着威胁，二不能低三下四地恳求，这个度得拿捏得好，最重要的是你得有个人魅力，谈判之后，就要和你混，这基本上都是因为看上了你这个人。谈判中，一个把握不好，招降不成反倒变成了敌人，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杨玄感造反倒真的成就了李密的大名，李密所到之处，当地的义军都归附了瓦岗军。翟让见瓦岗军的实力又增加不少，非常高兴，对李密也很敬佩。

李密在瓦岗寨上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瓦岗军主要工作就是打家劫舍，首领翟让也是个胸无大志之人，李密就想说服翟让开展“走出去”的战略。一天，李密来到了翟让的大帐，吩咐谁也不能靠近，二人要商议大事。李密说：“昏君当道，民怨四起，正是刘邦、项羽起事之时，现如今杨广昏聩，屡次征兵去辽东送死，自己还贪图享乐，民不聊生。以您的雄才大略、兵强马壮，完全可以席卷东、西二都，诛杀暴虐，灭亡隋朝。刘邦、项羽二人都是自布衣起家，您生此乱世，或可南面称帝。”但是翟让对现状很满足，听完李密的这番话，说道：“我当初落草为寇，只想活命，瓦岗军发展得如此迅速，实非我所料，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是更不敢想了。”

李密直接鼓动翟让不成，于是又生一计，开始笼络翟让的军士贾雄。贾雄这个人通晓阴阳占卜，几次出征，他都能准确推断，很得翟让的信任，翟让对他言听计从。贾雄这个人也不是一般的算命先生，能审时度势，他也认为李密对天下大势的把握很到位，于是和李密结成莫逆之交，两个人在等待机会，继续劝说翟让争夺天下。

再说翟让这边，自从听了李密的话，内心也不平静，是安于现状还是拼一次过把皇帝瘾，自己非常矛盾。翟让犹豫不决，于是把贾雄叫来，让他卜上一卦，看看李密所言是否可行。贾雄一看，翟让自己找上门来，一定要抓住机会，于是装模作样地占卜一番后说：“大吉。”翟让刚要问，贾雄又说：“但是其中还有凶险，您自立为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要另立李密的话，就会战无不胜，您也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翟让一听要让权，大为不解：“李密要是想自立为王的话，何必来投奔我呢？”贾雄说：“这里面的原因，您听我慢慢道来。您姓翟，翟在八卦中主水，李密为蒲国郡公，蒲遇水而生，离水则死，所以李密想建立大业，必须借助将军您啊。”

翟让非常迷信这些，之后和李密的关系越来越好，李密提的一些建议，他也能接受。更为重要的是，通过这次占卜，翟让已经从心底认可了李密的重要性。翟让本人并无大志，有李密这样的人存在，翟让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威胁。

荥阳大捷

瓦岗寨的队伍发展十分迅速，这么多人马要吃饭，于是粮食问题摆在了瓦岗军头领面前。李密向翟让提议：“要占据粮多的大地方，这样队伍才能发展壮大，如果能攻下荥阳，我们就可以蓄势待发，争霸天下了。”

荥阳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刘邦与项羽在这里长期对峙、反复争夺，最终以鸿沟为界中分天下；刘备、关羽、张飞与吕布(www.guayunfan.com)的“三英战吕布”就发生在荥阳的虎牢关。它是历代的水运枢纽，当时的通济渠途经这里，被荥阳人称为运粮河。在荥阳的西面，有号称隋朝天下第一粮仓的洛口仓。如此多的好处集于一身，不争都对不起这块宝地。

翟让采纳了李密的建议，亲自率兵攻下要塞金堤关（荥阳东北），进逼荥阳城。

大业十二年十月，隋炀帝急调骁勇善战的张须陀为荥阳通守，率领两万人马围剿瓦岗军。张须陀是镇压农民军的老手，翟让也多次败在他的手下，这次听说张须陀又来了，翟让不由得非常害怕，想带兵逃走，放弃攻占荥阳的计划。李密连忙劝阻：“张须陀此人有勇无谋，却从未吃过败仗，骄而好战，可一战而擒。您只需列阵以待，我保证为您一战破敌，将其活捉。”翟让只好答应。这边张须陀率军采用方阵的方式进击，那边李密率1000人在荥阳大海寺北边的树林中射下伏兵。翟让部充当诱饵，与张须陀部交战，张须陀认为翟让多次败给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指挥大军掩杀过来，翟让抵挡一阵之后，佯装败退。

张须陀乘胜追击，正好进入大海寺包围圈，李密率伏兵突然出击，翟让率部掉头反击，张须陀部被四面合围，虽拼死冲击，却始终无法突出重围，终于全军覆没。主将张须陀战死，时年52岁。

瓦岗军一鼓作气，攻下荥阳城。河南的多个州县在得知张须陀战死的消息后非常震惊，个个垂头丧气，无心经营，中原不保的趋势越来越明显，瓦岗军由此声威大震。而此次战役中建下奇功的李密，在翟让的允许下，可以自建牙帐，统帅部分兵马，号称蒲山公营。至此，李密在瓦岗军中有了相对独立的军士力量和独特的领导地位。

翟让之死

瓦岗军攻下荥阳之后，大业十三年（617年），李密、翟让开始计划攻占荥阳西面的兴洛仓。兴洛仓是隋朝最大的粮仓，为东都洛阳提供粮食供给服务，地位非常重要。但此时它的安全系数并不高。因为隋炀帝再次巡幸江都，洛阳兵力不足，留守的是皇孙越王杨侗，虽聪明，但年幼，政令下达不畅。李密、翟让率七千精兵，乘敌不备，一举攻下兴洛仓，并大开仓门，任由百姓取粮。

越王杨侗见兴洛仓丢了，忙派大将刘长恭率步、骑兵两万五千人要夺回兴洛仓，又命河南讨捕大使裴仁基率所有部兵迂至兴洛仓东面，与刘长恭合兵进攻李密。结果裴仁基误了军期，刘长恭如期而至。刘长恭不等裴仁基，率先向瓦岗军发起进攻，惨遭失败，两万多步骑兵只剩下不到一万，刘长恭只身逃回东都。裴仁基率部投降瓦岗军。

要说翟让这个人还是挺仗义的，在接连拿下荥阳、兴洛仓之后，他觉得李密的本事比自己强，于是主动让位，让李密成为瓦岗军的首领。当年二月，李密设坛即位，号魏公，改大业十三年为永平元年，设行军元帅府，封翟让为上柱国。

这时唐王李渊已经占领了京师长安，派人主动和李密联系，以防止和李密的瓦岗军发生冲突。李密觉得瓦岗军兵多将广，想成为义军的盟主，李渊顺水推舟，表示愿意拥戴。这时李密妄自尊大的性格开始显现，也为瓦岗军和他本人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李密下一步计划就是夺取东都洛阳了。但是越王杨侗早就有所防备，并且派人向江都告急，此时各路援兵正陆续到来。大将王世充、韦霁、王辩等人先后率所有部兵汇集东都。九月，越王杨侗派出十万大军出兵洛口讨伐李密，由王世充任主帅，节度诸军。十月二十五日，王世充率部乘夜色，悄悄渡过洛水，在黑石（今河南巩县）安营扎寨。等到天刚亮，王世充亲自率领精锐部队向瓦岗军发起进攻，瓦岗军来不及准备，大败。王世充一路追击，包围了兴洛仓城。李密一看隋军精锐尽出，强攻不行，于是采取了迂回战术，率领瓦岗军进攻王世充的大本营黑石。黑石守军不多，惊慌之下，连连放出烽火六次，向王世充告急。王世充只得率部赶回黑石，兴洛仓城之围不战而解。王世充在回黑石的路上，被李密进攻，王世充部大败，三千多人被杀。王世充率领余部赶回黑石之后，坚守不出。但是越王杨侗却认为隋军实力大大强于瓦岗寨的乌合之众，王世充不得已再次出战。这次李密又让翟让充当诱饵的角色，和王世充部交战时佯装失败，王世充乘胜追击，中了李密的埋伏。瓦岗大将王伯当、裴仁基突然左右夹击，王世充部断成两截，李密率中军出击，王世充部首尾不接，大败。王世充杀出条血路，向西逃去。

正当瓦岗军逐鹿中原的关键时刻，他们内部却发生了严重分裂。

翟让的旧部对他让位李密一事仍旧心存不满，翟让的哥哥翟弘对翟让说：“无论是首领还是天子，都应该自己做，怎么能让给别人呢？你要是不愿意做，也应该让给我，怎么能轮上李密这个外人。”翟让听后一笑了之，并没有在意。

每个人在金钱、权力面前都比较脆弱，容易头脑发昏，而翟让这个人却对权力并不贪恋。现有的史料也说明不了他到底怎么想的，要么就是他太迷信，相信了贾雄的占卜；要么就是他太豁达，觉得李密比自己强，就应该强者为王。

翟让自己对权力是搁下了，但是李密却没有那么豁达。翟弘和翟让说的话传到了李密的耳朵里，一山难容二虎，李密萌生了铲除翟让的念头。

翟让对权力可能兴趣不大，但是对金钱却有些贪。之前崔世枢投降瓦岗军时就被翟让囚禁，让其交出珍宝，并以动刑相威胁，完全没有善待归降者之意。瓦岗军的一个小官和翟让赌钱，翟让输得挺多，有些心疼，于是耍赖，竟把这个小官杖责八十。

一次，翟让问左长史房彦藻索要财物：“你上次打汝南，获得的珍宝无数，一点没给我，全都给了李密。他的魏公还是我让的，你这样厚此薄彼，就不怕将来有变吗？”

房彦藻一听，马上告诉了李密，并和左司马郑颋一起说翟让的坏话：“翟让这个人贪心不足，却胸无大志，有轻慢魏公之心，还请您早做防备。”李密其实早有打算，但是表面上还得装成仁义之士：“天下未定就先起内讧，于我瓦岗大业不利。”郑颋在一旁添油加醋：“壮士断腕，虽然有一时的阵痛，但是尚可保全性命。如果任由其腐烂，与全局不利，对您就更加不利。”李密遂下定决心，召集心腹之人，准备除掉翟让。

大业十三年十一月，李密请翟让喝酒，翟弘、翟弘子翟摩侯也在邀请之列。双方都有心腹之人在一旁保护，翟让这边是两员大将徐茂公和单雄信。李密说：“2017-02-19 我们兄弟几人喝酒，不需要这么多人，留下几个伺候的人就够了。”李密的亲信听到后一起退下，而翟让的亲信却没有动，仍在一旁侍立。这时房彦藻说：“天气这么冷，让司徒的随从也喝点酒吃点饭，暖和暖和。”李密故意拦着说：“还是听司徒的吩咐吧。”翟让没有多想，说：“很好。”于是房彦藻就把翟让的心腹带到了其他房间，用酒食招待。但是李密身边的大将蔡建德却没有出去，而是手持宝刀在一旁站着，翟让却并不在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密见翟氏兄弟毫无戒备，就取出一张上好的弓箭，让翟让品鉴。翟让站起身来，正用尽全力把弓拉满，蔡建德迅速抽刀向翟让身后砍去。翟让大叫一声，声如牛吼，当即倒在血泊之中。翟弘、翟摩侯也双双被杀。徐茂公等人在隔壁听见动静，知道大事不好，夺门而入，被乱刀所伤。单雄信见大势已去，只好叩头求饶，表示归顺。

李密见局势已在自己掌控之中，对众人朗声道：“我们都是瓦岗的兄弟，起兵就是为了铲除暴乱。而翟让却凌辱下属，专行暴虐，2017-02-19 我杀了翟氏一家，清除了瓦岗的毒瘤，但这些和诸位无关。”

李密扶徐茂公坐下，亲自为他上药疗伤。又命单雄信等翟让原来的心腹去大营之中安抚众人。之后，李密又单骑进入翟让营中，对翟让的旧部一一安抚，并让徐茂公、单雄信、王伯当各领一支人马，再三表明我李密对你们是很信任的。

一系列的安抚工作完成之后，翟让的旧部基本稳定下来，并没有酿成大乱。

那边，王世充本以为一山不容二虎，翟让和李密早晚会因内讧而相互争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即可，当他得知翟让被杀，心中不禁感叹：“李密果然是乱世枭雄，下手果断，善后得当，将来或可成就大业，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逐鹿中原

翟让已死，李密继续着自己攻占洛阳、一统天下的大业。

征战之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王世充能知道瓦岗军的情况，李密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随着瓦岗军日益强盛，每天都有隋军士兵向瓦岗军投降。一天，李密问一个前来投降的隋兵：“王世充部现在在做什么？”那个士兵回答：“王世充最近并没有出战的意思，而是大量招募兵勇，大宴将士，不知道打算干什么。”

这个普通的士兵看不出王世充的打算，但是李密一听，却明白了几分。他当即命令王伯当等率兵屯在兴洛仓城的四周，以备隋军的进攻。战前，李密对众将领分析道：“我们和王世充部已经对峙很久了，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他的粮食马上就要用尽。所以他现在大宴将士，招募士兵，为的就是用自己的精锐之力，偷袭兴洛仓，好抢到粮食。如果我们现在不准备，王世充恐怕会连兴洛仓城整个都攻占了去。”

李密刚做好部署，当天夜里，王世充部就前来偷袭。但是瓦岗军准备周密，王世充部大败而归，死伤一千多人。

王世充损兵折将，心里十分不平，于是向洛阳城中的越王杨侗上书，请求支援。杨侗在城中还仰仗这王世充，哪敢怠慢，当即派出七万士兵援助王世充部。王世充人马大增，底气也足了，于是整顿兵将，在大业十四年（618年）正月，再次向李密发起进攻。

要想进攻李密主力，必须渡过洛水，于是王世充命令各军建造浮桥。但是各队人马造桥的速度不一，王世充事先也没有统一调度，于是哪支队伍的浮桥最先建成，哪支就先过。王辩最先造好浮桥，最先渡过洛水。王辩率领兵勇一路激战，攻破洛口城外围的营栅，进入瓦岗军大营。瓦岗军本以为有洛水阻隔，王世充部不可能很快打过来，于是没有准备，现在突见敌军，一片惊恐，纷纷后退。就在王辩即将取胜之际，王世充在河对岸下令鸣金收兵。王世充只想着天色已晚，不宜恋战，却没料到王辩已占据上风。王辩得听从主将调度，只得撤退。李密也听见了王世充部撤退的号角，于是率领一支精兵，对正在浮桥之上过河的王辩部进行猛攻。王辩部大乱，争先恐后逃往洛北，一万多兵勇落水、踩踏而死，王辩、霍世举、刘长恭等诸将皆战死。在洛北等待造桥渡河的军队也被李密打得一路溃退，战斗力尽失。

王世充屡战屡败，想回到洛阳城内，但是又丢不起那个人，只好率领余众数千人向北撤退，到达河阳（今河南孟县南）。七万人生生打成了几千人，王世充安顿好后，上书向越王杨侗请罪。杨侗此时能依靠的人不剩几个了，所以不仅不定王世充的罪，还给了他金银、美女表示安慰，希望他能回到东都附近，保卫洛阳城的安全。王世充拿人手短，也为了最后实在不行，还可以退守洛阳城内，于是召集溃散的兵勇一万多人，屯兵含嘉城（今河南洛阳北），但是再也不敢主动出击了。李密乘胜占据了洛阳城西北角的金墉城，东都中日夜都能听见瓦岗军的钲鼓之声，这样一来李密和王世充形成掎角之势。

几天之后，李密率三十万兵马布阵于洛阳城北、黄河南岸的北邙山，进逼洛阳上春门。城内的越王杨侗看大势不好，急忙派大将段达和韦津出兵迎战。段达出城后，望见李密兵多将广，声势浩大，不敢应战，撤回城中，只留韦津孤军奋战。李密大举进攻，韦津部难以抵抗，大败，主将韦津战死。

虽然此时洛阳城还未攻下，但也朝夕不保。隋朝文臣武将纷纷向李密投降，李密派出的房彦藻、郑颋等人也招降了周围不少郡县。

梁郡（今河南商丘）是中原大郡，李密想借此声势让其不战而降，于是派出专使劝梁郡太守杨汪归顺，并在给杨汪的密信中写道：“你派兵追过我，我也同样攻过你，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望你审时度势，共商大业。我封你为上柱国、宋州总管，仍旧领你的旧部。”杨汪一看隋朝大势已去，向李密带话说，愿意归附。

这样，连上之前已经投降的荥阳，西至洛阳、东至大海、北至黄河、南至江淮，大部的郡县都归瓦岗军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