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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潦倒垂钓渭滨,得遇明主大展宏图

时间:2023-03-16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半生潦倒垂钓渭滨,得遇明主大展宏图——姜太公传提起姜太公这个名字,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他受到周文王的重用后,大展宏图,在兴周灭商的过程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又游历于诸侯列国之间,希姜望能得到赏识和重用,结果仍不能如愿。文王被囚期间,正值姜太公在朝歌活动。

半生潦倒垂钓渭滨,得遇明主大展宏图

——姜太公传

提起姜太公这个名字,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歇后语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旧时门神常有“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的字样。不过人们对他的了解,大多来自明人许仲琳所著的《封神演义》。在《封神演义》中,姜子牙乃阐教传人,修仙得道,神通广大,奉师下山,兴周灭商,降服诸路妖魔,俨然一个通天贯地的半仙。《封神演义》毕竟是一部神魔小说,历史上的姜太公没有这样的神通,但却是一位沉稳持重、善于思考的智者。人们历来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用兵艺术称为“韬略”。其实,“韬略”本来是指古代两部重要的军事著作。“韬”是指《姜太公六韬》,传说为姜太公所著,其实是后人托姜太公之名写成,分“文、武、龙、虎、豹、犬”六韬,记录了姜太公大量的谋略言行,是战国秦汉时期广为流传的一部兵书。“略”是指《黄石公三略》,即汉初谋士张良受之于圮上老人的那部书,传说亦为姜太公所撰。古人造伪书多愿借名人自重,以售其说。《六韬》前面赫然写着姜太公的名字,正说明他的智谋有过人之处。汉代以后,人们常将“韬略”一词挂在嘴边,姜太公实际上也就成了谋略家的鼻祖。他受到周文王的重用后,大展宏图,在兴周灭商的过程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周朝建立后,他被封在齐(今山东东部),为齐国始祖,并把齐国建成一时大国。

一、半生潦倒,冷眼阅世情

姜太公,本名姜尚,字姜子牙,又名吕尚。他是炎帝的后裔,祖先为贵族,在尧、舜时期曾做过四岳(四方氏族部落的首领),协助大禹治理洪水,立下功劳,被禹封于吕(今河南南阳一带),所以此后又以封地吕为氏。投奔周文王后,人们又叫他“太公望”。因此姜太公的名字见于载籍的共有七八个,这在历史上可谓绝无仅有:姜太公、姜子牙、姜尚、姜望、吕尚、吕望、吕牙、太公望等。

姜太公的身世和前半生事迹,史籍记载零散,扑朔迷离,且颇有几分传奇色彩。夏禹之时,姜太公的祖先是受封的贵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子孙繁衍,一部分人仍保留了贵族的地位,更多的旁支庶出则沦为平民。姜太公就属于后一种情况。到了商朝末年, 氏家族更加衰微,姜太公已是出身微贱的庶民。那么姜太公是哪里出生的呢?《吕氏春秋》中提到他是“东夷之士”,《史记》说他是“东海上人”。其实“东夷”、“东海”大概指的都是一个地方,大约相当于今山东东部沿海地区,上古这一带的居民被通称为“东夷”。另一种说法是,姜太公是河内汲人(今河南汲县一带),他早年也主要活动于这一地带,东海是他后来隐居的地方。这两种说法各有道理,究竟哪一个正确则不得而知。(www.guayunfan.com)从我们掌握的姜太公的生平材料看,他的前半生很不得志,生不逢时,命运乖蹇,长年为衣食而奔波,饱历世事沧桑,从事过多种职业,带有浓厚的传奇色彩。应当说,这些记述大多出自战国秦汉文士说客之手,多夸诞不实之词,只能近似地看出他早年活动的轮廓。

姜太公年少时,家里很贫穷,养不活更多的人口,年龄稍长,就不得不到别人家做了赘婿。他做过农夫,但种田的本领实在不高,打出的粮食居然连种子也收不回来。他又去打鱼,结果更糟,打鱼的收获还抵偿不了渔网的消耗。姜太公缺乏谋生的本领,家境每况愈下。久而久之,引起了妻家的反感。姜太公不是那种自甘平庸的人,但胸怀大志之人往往疏于细务。姜太公的妻家当然没有周文王那样的慧眼,他们看到这位女婿难遂人意,最后干脆就将他赶出了家门。姜太公的妻家是齐人,于是后来有人就笑话他是“齐之逐夫”、“故老妇之出夫”。姜太公流落在外,落得逍遥自在。他辗转来到了作为殷王朝统治中心的中原地区,借以观察朝野动态,以谋进身之路。但此时的姜太公两手空空,困于生计,不得不做点小生意以维持生活。他先是在一个叫棘津的黄河渡口(今河南延津东北)开过食摊。同时又替别人帮工干活,以补不足。后来他又到一家旅店当过迎送客人的伙计。据说此时的姜太公已是50多岁的人了,还这样拼命劳作,足见他日子过得何等艰难。为维持生计,他又往来于商朝都城朝歌贩卖货物,后来又到朝歌的屠宰市肆中干起了杀牛卖肉的营生。由于不善经营,他卖的肉经常腐烂变臭。据说此时姜太公已有70岁了,习庖丁之技,鼓刀列肆,对他来说已是勉为其难了。作为一个被赶出家门的男人,姜太公此时仍是孤身一人,艰难度日。家中的妻儿已多年不通音讯,故后人说他“屠牛于朝歌,利不及妻子”。

尽管生活艰难,但姜太公从来没有放弃读书和钻研学问。长期在中原一带活动,使他对当时的社会状况有了深刻的了解。来到朝歌后,与商朝的上层社会也有了初步的接触,遂萌生了做官的念头。在这段时间内,他与周文王有了最初的交往。据《史记》记载,姜太公满腹经纶,有强烈的政治抱负,曾出仕商纣王。商纣暴虐无道,耽于声色,不善用人,他失姜望而去。又游历于诸侯列国之间,希姜望能得到赏识和重用,结果仍不能如愿。有一次他来到良国(今江苏邳县北)游说,良国的君主给他安排了一个小职位。姜太公空负雄才而曲高和寡,最终还是被赶走了,故后人说他是“子良之逐臣”。姜太公连遭挫折,失姜望已极。他认识到商朝政治腐败,已不可挽救,加上此时商与东夷间矛盾激化,姜太公身为东夷人中之一员,自然难以在商境内立足。几十年的奔波劳累,年岁已大,他只得回到他的老家东海隐居起来,静观世变。

二、渭水垂钓,终为霸王辅

周人原是活动在渭水流域的一个古老的姬姓部落,据说其始祖是后稷,其历史可以追溯至三皇五帝时期。夏商之时,周一直处于属国的地位。商代后期,周人必须定期向商朝贡。周文王的父亲季历还亲自去朝见过商王。但到了商朝末年,周人内修国政,外结诸侯,实力开始增强。至姬昌时,已经成为“西伯”,也就是成了商朝西方诸侯部落的总管。周国力的壮大,引起了商纣王的疑惧和不安。为了阻止周人的进一步发展,商纣王下令将西伯姬昌抓了起来,并投进了商都附近羑里的监狱。文王被囚期间,正值姜太公在朝歌活动。姜太公仰慕西伯之贤,他们之间有了最初的接触。这期间,姜太公收了三个学生,即散宜生、闳夭、南宫适,都是当世闻名的贤士。一次,姜太公置酒招待他们,席间喟然长叹:“西伯姬昌真是亘古无双的大贤人啊,倘有这样的大贤君临天下,岂不是我们士人的福分?今西伯无端被囚,遭此大难,我们不去营救,还有谁去营救呢?”四人遂定救狱之谋,并当即秘密至羑里拜见了周文王。姜太公深知商纣王性喜玩乐,尤好女色,便让散宜生等人千方百计觅得莘国美女,以及骏马奇物等,进献给纣王。纣王喜出姜望外,不仅赦免了周文王,而且还赐给弓矢斧钺,授权周文王讨伐违命的诸侯。

姜太公归隐东海后,终日以钓鱼为事,闲适自得,实际上随时在注视着天下大势。释囚而归的文王正积极振作,内修政务,外睦邻邦,整军练兵,国势蒸蒸日上。姜太公对此已略有所闻,逍遥余生的初衷也渐渐动摇,遂决意出山,辅佐文王以成大业。但他又不想让周围的人知道自己的底蕴,临行时干脆就对别人说:“我已上了年纪,不中用了,久闻文王善待老者,不如且去投奔他,聊度余生。”姜太公昼行夜宿,不一日来到周人管辖的地界。有意思的是,他并不急于求见文王,而是在渭水岸边寻了一块安静的地方,搭了一所简陋的茅屋,悠哉悠哉地钓起鱼来。那么姜太公为什么不直接求见文王呢?况且他与文王有相知相识之谊,不愁文王不加重用。其实此时姜太公考虑得更加深远周密,他知道,要想进入周人的最高决策层,事先必须进行必要的铺垫和充分的准备。姜太公欲参与周政,还需面对几个不利因素。首先,姜太公身为外姓,虽受文王赏识,但周人统治阶层的大部分人对他不甚知悉,能否取得他们的信任姜尚属未知;其次,周室勋臣戚旧如云,一旦凌驾于他们之上,会不会招致反感?在这样的背景下,若贸然晋见文王以求重用,会使文王左右为难,恐怕效果适得其反。考虑再三,他才决定静观周室动静,垂钓渭滨,“以渔钓奸西伯”。这期间他很可能通过散宜生等人与文王取得了秘密联系(此时散宜生、南宫适等人已归周),文王为了让姜太公名正言顺地进入周室最高决策层,也进行了周密的布置。

原来文王料理国事之余,喜欢外出打猎,以求一日之闲。每次打猎之前,他都让史官占卜,预知顺利与否,所获何物。这一天文王又要出猎,但除了文王等少数几个人外,没有人知道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出猎。照例又让史官占卜,史官会意,卜毕,出卦辞云:“所获非龙非螭,非虎非罴,所获乃霸王之辅佐。”周人颇信鬼神之说,朝中上下对此极为重视。文王带着出猎随从,直奔渭水而去。这边 翁正垂竿挂饵,悠然独钓,等着“来者上钩”呢。忽见远处一彪车马疾驰而来,就中一人翻身下车,走至姜太公跟前。姜太公知为文王,却不动声色,依然专注着自己的钓竿。看着姜太公专心致志的样子,文王笑问道:“看来先生很乐于钓鱼吧?”姜太公道:“君子乐于实现远大的志向,小人乐于眼前的琐事。我并不是喜欢钓鱼,而是借垂钓来寄托自己的抱负。”文王道:“奇哉此言。请先生细细道来。”姜太公答道:“钓鱼事虽琐细,其实里面也有权术。以饵钓鱼,好比以禄取人:钓线细弱而饵小,只能钓到小鱼;线密实而饵香,则能钓到中鱼;线坚粗而饵食丰厚,就能钓到大鱼。鱼吃了饵食,只能受鱼钩的摆布;人得了俸禄,只能受君王的役使。由此观之,食饵之鱼可杀而烹,食禄之士可誓死为君。只要善于用人,以一家之力,可以取一国;以一国之力,可以取天下。”一席话说得文王大喜过姜望,说:“怪道我先君姜太公曾说过:‘将来会有圣贤之人到我们周国来,帮助我们周族兴旺发达。’您就是这位圣人。我姜太公盼姜望您已经很久了。”故此后姜太公又被周人称作“太公望”,姜太公一名亦由此而来。文王高兴地请姜太公上车,载回歧都,并顺理成章地立姜太公为国师,从而开始了辅佐文王兴周灭商的大业。

三、安内攘外,谋如贯珠

姜太公归周以后,君臣开始精心策划,积蓄国力。在内政上,姜太公从增强周的国力出发,向文王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建议。有一次,文王问他如何治理天下,他回答:“要成为一统四海的王国,就必须让普通民众都富起来;要成为统治一方的霸主,就必须让有知识的人富裕安适;若只做一个苟延残喘的小国,就让做官的人富起来;若做一个行将灭亡的国家,那就只让国家的仓库充足即可。上面聚敛多,就意味着下面所得寡。故治国之道,在于爱民。”文王问:“如何爱民呢?”姜太公答:“重生命而少杀戮,多给予而少索取。具体地说,须使民有所务,使农不失时,慎刑罚而薄赋敛,轻徭役而惜民力。这才是统治民众的根本原则。”

在法令治国方面,姜太公也提出了自己的主张。他认为刑罚并非是用来惩罚民众的,而是为了儆一劝百,因德立威,从而达到教化民众的目的。在兴复周室的过程中,文王充分地采用了姜太公的这些治国思想,国势很快强大起来。

正当周人悄悄壮大自己力量的时候,商朝的统治却一天天腐朽、没落。纣王只听信谗奸之言,疏远比干、微子一班忠臣;只对美女、歌舞、犬马感兴趣,而把朝政大事置于一边;只对征伐、酷刑感兴趣,而丧失了民心。姜太公根据这些动向,抓住时机,向文王提出了“阴谋修德,以倾商政”的方针,削弱商的政治影响,扩展周室的政治号召力,向商王朝发起无形的挑战。

首先,根据当时商强周弱的形势,表面上率诸侯奉纣为共主,以麻痹商纣王的注意力。为此,在姜太公的策划下,周向商献出了洛西的土地,以示诚意,并建议纣王废除酷刑,从而赢得商朝臣民和四方诸侯的好感。这样,表面上是共尊纣王,实际上以自己的威德赢得诸侯的信赖,分化瓦解了商王朝的盟邦。虞(今山西平陆东北)、芮(今陕西潼关西北)本是商的属国,两国之间发生了领土纠纷,但两国国君并没有到他们的宗主国商去解决争端,而是慕名前来晋见周文王,求他审断。二人来到周境,所见到的都是“耕者让畔(田界),行者让路”,“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一派互谅互让的君子之风。二君深受感动,回国之后便议定将所争土地定为闲田,不再纷争。后来这块地方就叫“闲原”。周文王不费唇舌,自动化解虞、芮二国矛盾的事在诸侯中传为佳话,威姜望大增,自动依附的诸侯有40余国。

在致力文治的同时,姜太公还协助文王积极整军练兵,征伐周围一些不听命的邦国,以壮国威。在军事征伐的过程中,姜太公成功地扮演了军师的角色,贡献了大量的计谋。可以说,周人的每一个胜利,都凝结着姜太公过人的胆识和智慧。值得注意的是,姜太公并不一味强调武力,他曾向文王提出了一套“文伐”的策略。文伐的策略共有十二条:(一)因其所喜,顺其所好,使其骄而轻敌;(二)亲其所爱之人,分其威权,分化其内部力量;(三)暗中收买其臣下,为我提供情报;(四)以珠玉美女厚赂对方,纵其淫乐,使其走上自取灭亡之途。同时表面上对其平和恭顺,以懈其戒心;(五)对下面的忠臣,可暗中设计,阻其成事,使其逐渐丧失国君的信任,然后我方再亲近他,并促其国君再起用他,则可为我所用;(六)收买其国内的人才,搞坏其盟国间的关系,以促其人才外流而敌国内侵;(七)笼络利诱其近身宠臣,纵其挥霍,造成国库空虚;(八)为其出谋划策,使其尝到甜头,则对方就会言听计从,任我摆布;(九)尽奉承之能事,使其自诩虚名而妄自尊大,疏远圣贤之士;(十)通过曲意奉承以博其信任,使其视我为知己,而在不知不觉中倾其权柄;(十一)暗中收揽其豪杰,并将我方智勇之士推荐给对方,使其周围尽为我之党徒;(十二)收买其乱臣以迷之,进献美女淫声以惑之,赠送珍宝良马以使其玩物丧志,时机一到,则可与天下诸侯共谋伐之。十二条计策,是姜太公和周文王对付商王朝的软刀子,但它与真正的利剑一样寒光逼人。这些计谋与兵圣孙武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文伐十二条的内容出自后人追记,免不了有附益的成分,但大都能与姜太公的用计史实相互印证。

在姜太公和周文王精心策划对商进行“文伐”的同时,又紧锣密鼓地开始对商的一些属国进行征讨,以逐步翦除商王朝的羽翼。第一步先对周的西方和北方几个威胁比较大的部族进行军事打击,逐走狁,又派兵攻打西方的犬戎族。犬戎族人马剽悍,对周人威胁极大。姜太公指挥得当,大败犬戎,随后又击灭了泾水上游的阮、共等小国。

初战告捷,文王又开始选择下一个打击的目标,于是征询姜太公的意见。姜太公说:“密须国(今甘肃灵台东南)对我三心二意,可先对它下手。”当时,密须是商的属国中力量较强、较难对付的一个。姜太公的意见也遭到一些人的反对,其中文王的儿子管叔持议尤左:“听说密须国内政治稳定,君主贤明,讨伐它恐怕不合适吧!”姜太公反驳说:“我听说先王讨伐临国,先对付不听话的,不去欺负恭顺听命的。首先要敢于对强大的、跋扈的敌国下手,把嚣张的、抗命不臣的强敌打败了,就可以杀一儆百,其他诸侯就会俯首听命。”文王对姜太公的意见深表赞同,遂起兵伐密须,包围了密须国都。密须人走投无路,遂将其国君抓了起来,向文王献降。接着,周人又趁势挥兵东进,灭掉了黎国(今山西黎城一带)和邦国(今河南沁阳西北),逼近了商王朝统治的中心地带。据说这一带是商纣王经常巡猎的地方,商纣王也日益感受到周人咄咄逼人的气势。

周人在经历了一连串胜利后,在姜太公的策划下,又把打击目标对准了商王朝西方最大的一个属国——崇国。崇国位于今陕西西安一带,它占据着关中平原地区最肥沃的土地,国势颇强。其国君崇侯虎是商朝统治集团中的实力派人物,它是商朝阻止周人挺进中原的最大也是最后一个据点。崇国城墙坚固,防守严密。周人为攻崇进行了多年的精心准备,集中优势兵力攻城,并动用了大量登城器械。崇君自恃城坚濠深,猝不及防,军无斗志,苦战月余,终为周兵攻陷。崇国的败灭,极大地震动了商王朝,不仅其西边的门户洞开,而且使更多的诸侯邦国慑于形势,投入了周的阵营中。文王灭崇后,为了进一步营建自己的反商基地,便将都城从偏僻的岐都迁到人稠地肥的丰邑(今陕西户县东北)。此时的形势已是“天下三分,其二归周”,灭商的前期准备工作已大体就绪。在这一系列的胜利中,姜太公十分成功地扮演了智囊的角色,从内政到外交,从文治到武功,姜太公的谋略智慧都起了重要的作用。司马迁在回顾周人崛起的历程时,认为“姜太公之谋计居多”,并且“多兵权与奇计”,这绝非夸饰之词。

四、灭商建周,功业凌绝顶

灭崇迁都之后,文王不幸病逝,太子姬发即位,这就是周武王。周武王继承乃父遗志,继续完成其父未竟的灭商大业。姜太公作为先朝老臣,作为兴周灭商战略的主要制定者,愈加受到周统治阶层的倚重。武王破例地尊称姜太公为“师姜尚父”,拜他为国师,使他拥有统率全国军队的大权。此时的姜太公,已不仅仅担任襄佐参谋的角色,而名副其实地成了整个国家的柱石。这时,他已是年近八旬的老翁。

武王即位后,经常向姜太公请教一些军事策略问题。有一次武王问:“用兵之道的关键是什么?”姜太公回答说:“用兵之道贵在专一,不为其他无关因素所左右,只有这样才能把握胜机。”又说:“兵为不祥之器,应有为而发,不能轻易动用。现在商王穷兵黩武,虚耗国力,应当引为鉴戒。”武王又问道:“攻伐敌国的要领是什么?”姜太公回答:“要善于根据敌方的细微变化寻找并抓住战机。敌我阵垒之间的态势随时都在发生变化,根据这些变化相应地采取奇、正之计。用兵之要,贵在决断,兵无常形,倏而往,忽而来,若遇到新情况而犹豫不定,狐疑不决,则极易陷于危局。故善用兵者应当机立断,行动起来迅雷不及掩耳,打起仗来如狂飙席卷,挡我者破,近我者亡,这样才能常胜不败。”

又有一次,武王请教姜太公:“我想让三军兵士敬服其将如父母一样,攻城能争先登城,野战则争先赴敌,闻鸣金声而怒,闻战鼓声而喜,如何才能做到?”姜太公说:“一个合格的将领,应与士卒同甘共苦,冬天不穿衣裘,夏天不用扇子,雨天不撑幔盖,路难走时率先下地步行,先把士卒安顿好了自己再休息,先让士卒吃饱后自己再吃饭。士卒也是人,他们也不情愿去送死和负伤,但如果善于体恤他们,他们就会冒死不辞。”姜太公就是这样凭借自己高超的治军手段,使周的军事力量更加强大。不久武王又接受姜太公的建议,在沣水东岸营建新的国都,名为镐京,其规模超过丰都,整个西周时期一直是全国的政治中心。镐京的建成是周人对商王朝的又一次无声的示威,表明其国力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反观此时的商王朝,已是日薄西山。纣王比以前更加荒淫残暴,国内民心尽失,社会矛盾空前激化。连年对东夷用兵,国力已趋衰竭。周、商的力量对比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可以说灭商的各种条件已经走向成熟。但周武王和姜太公并不急于向商摊牌,而是精心策划了一次规模空前的军事会盟。这一年正当武王即位的第十一年。实际上这是一次以灭商为目标的军事总演习。姜太公作为国师,担任这次演习的军事总指挥。由周武王号召天下诸侯,约期会集于黄河的一个重要渡口——孟津。大军出发前,姜太公身披帅袍,傲然立于中军的帅车之上,左手持着象征军事统帅权的黄钺,右手拿着指挥三军的白旄,庄严地对天发誓:“苍兕啊苍兕!集合好你们的队伍,随同你们的舟船一起出发吧!迟到者斩!”大军浩荡东进,不日抵达孟津。其实,此次会盟的主要目的是试探一下天下人心和各诸国的态度,验证一下周在各诸侯民众中的政治号召力。结果正如姜太公、周武王预料的那样,天下诸侯群起响应,据说有八百多个诸侯如期来会。

“孟津观兵”标志着反商阵营已正式形成。当时来会的八百诸侯一致建议乘势击灭商纣,但武王和姜太公并不急于向商纣开战。他们认为,商的灭亡只是时间问题,目前姜尚不是灭商的最佳时机,应当让商沿着腐朽衰败的轨道继续滑下去,等到其内部自耗到一定程度,再全面出击,可不费力而一举定乾坤。

果不出姜太公等人所料,孟津会盟之后的两年内,纣王的昏虐愈加严重,商的上层统治集团开始分裂。箕子看到商危在旦タ,劝谏纣王,纣不理睬,箕子为避祸而装疯为奴。商的另一位忠臣微子启也多次在纣王跟前进谏,纣王颇不耐烦。微子启见大势已去,不敢久留,远逃他方。比干仍不死心,在纣王跟前连续进谏三天不离去,纣王大怒,杀比干,并开膛破肚,掏心挖肝。上述三个人都是当世有名的贤臣,遭遇如此悲惨,大臣们深感商纣王已不可救药,人人自危,许多大臣叛纣而去。太师疵、少师疆投奔周,紧接着内史挚也带着图籍典册逃奔到周。

武王眼见商已陷绝境,于是询问姜太公道:“商朝的三位贤臣死的死,逃的逃,是不是可以讨伐商纣了?”姜太公认为灭商的时机已经成熟,加之周境内粮食歉收,民众争欲外出作战,以获取敌国粮秣,遂回答武王说:“我听说,明于天道者不怨天,善于自知者不怨人,先谋划而后行动者就会走向兴盛,先行动而后谋划者就会走向灭亡。苍天授予而不取,反受天谴;时机成熟而不行动,反遭祸殃!机会难得而易失,到了该行动的时候了。”于是武王传檄各诸侯国,宣布纣王罪状,秣马厉兵,准备伐商。

公元前1046年,武王动员兵车300乘,虎贲3000人,甲士近5万人,并联合庸、蜀、羌、微、卢、彭、濮等诸侯部落,大军浩浩荡荡向商都进发。用兵是国家大事,起兵前由太史郑重进行占卜,然而钻灼出龟兆却呈不吉之象。这时大臣鱼辛出来反对说:“太岁现居北方,不宜向北方征商。”周人笃信鬼神,君臣顿时疑虑重重。正好临出兵时下了一场大雨,淋坏了辎重车,更给人们心中抹上了浓重的阴影。一些大臣如散宜生等人也想打退堂鼓。姜太公历来对偏信占卜而不观事理的做法持反对意见,尤其是在这种箭已上弦、后退半步都会带来严重后果的关键时刻。于是他坚决地反对说:“干枯的龟胄和腐朽的蓍草都是无生命的东西,在祭祀仪式上使用是可以的,但在军国大事上应以事理为重,不能因为卜兆凶就是不吉利。况且天道鬼神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愚人才会相信那些枯骨朽草!至于天降大雨,正好洗净我们的兵器,好让我们顺利杀敌!”一席话重新唤回了武王及群臣伐商的信心,大军又坚定地向商都进发。

周军于阴历的十二月从孟津渡过了黄河,转而北进,直指朝歌,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武王十三年正月甲子日黎明时分(据推算,相当于公元前1046年3月7日),周军及其盟军抵达距离商都朝歌70里的牧野安营,并举行了庄严的誓师大会。武王当众宣布商纣王祸国殃民的罪状,号召诸侯们替天行道,同仇敌忾,誓灭商朝!

此时商军主力正在东方与东夷族鏖战。龟缩于朝歌的商纣王眼见大兵压城,只得拼凑起17万老弱残兵和囚徒出城迎战。两军在牧野摆开阵势,大战一触即发。当时武王坐镇中军,姜太公为前敌总指挥。他建议以奇兵冲击纣之要害,武王即命姜太公亲率敢死士百人,向商阵冲去。只见姜太公站在檀车上,如奋击长空的雄鹰,年逾80而丝毫不见老态。马蹄得得,杀声震天,商营顿时阵脚大乱。武王乘势率精锐虎贲军及兵车350乘掩杀过去。纣王面对周军凌厉的攻势不堪一击,商军士兵不仅不抵抗,反而在阵前纷纷起义,掉转矛头,向纣王杀去。纣王带着少数人马狼狈退往朝歌,周军和倒戈的商军一起将朝歌团团围困,纣王知大势已去,绝姜望地登上鹿台,一把火把自己烧死了。在牧野之战中姜太公厥功至伟,后人有诗赞颂道:“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彭彭。维师姜尚父,时维鹰扬。”

周取得全国政权后,为处理灭商的善后事宜和巩固政权,姜太公也提出了许多宝贵的建议。在姜太公的谋划下,首先把鹿台所积的金钱和钜桥粮仓的粮食散发给贫穷饥饿的民众。其次,将因劝谏纣王而遭囚禁的箕子释放出来,修葺了商朝贤人商容的故居,封修了比干的陵墓。其三,杀掉宠妃妲己,释放后宫宫女,并迁九鼎于周,以示王权更替。通过这些措施,安定了人心,笼络了故商的贵族阶层,周的统治初步得以巩固。

五、赏功封齐,韬略传千古

周朝建立后,周武王论功行赏,认为姜太公功劳最大,出谋最多,故首封吕尚于营丘(今山东淄博市临淄区),建立齐国(一说,姜太公受封在成王时,灭商之后的第二年,武王病逝,太子诵即位,是为成王)。时天下初定,百废俱兴,姜太公留在镐京帮助治理了一段时间,然后才东行就国,因路途遥远,途中鞍马劳顿,免不了延误些时日。一位同住旅舍的人看见姜太公这样不紧不慢,提醒道:“俗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看您这悠哉悠哉,平安无事的样子,哪像是去赴国就任?”一席话说得姜太公怦然心跳,他不敢再睡了,赴国如赴难!当即整衣命驾,往齐国急进。刚赶到齐地,就碰上莱侯(今山东黄县东南)起兵入侵,与齐争营丘。幸亏姜太公人马及时赶到,杀退莱侯,才保住营丘。

齐国的局势稳定之后,姜太公开始制定治理齐国的大政方针。他的姜尚变、姜尚功的思想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姜尚变就是崇姜尚变通,姜尚功就是提倡功利,崇姜尚武功。

首先,齐国濒海,地域广阔,物产丰富而开发姜尚不充分,利用这些自然条件,积极发展生产,开放工商各业,兴渔盐之利,使齐国很快强大起来。

其次,他根据齐国社会文化传统不同于中原地区的具体情况,采取“因其俗,简其礼”的社会制度,尊重当地人的社会风俗和观念,而不是生搬周原有的社会制度,使社会很快得以稳定。

第三,在用人思想上,姜太公完全抛弃了在西周原有的宗法制度上建立“亲亲上恩”的用人制度,建立了“尊贤上功”的用人之道,限制宗室贵族的特权,提拔重用有才能、有功劳的人。这种提倡“靠本事吃饭”的人事制度造就了齐人重实干,进取向上的文化传统。在这方面齐和鲁截然不同,周公的儿子伯禽治理鲁国,事事皆严格遵循周礼。耐人寻味的是,当姜太公得知鲁的立国方针后,感慨地说:“鲁自此将日渐衰落。”周公则反驳道:“齐虽强,后必有篡杀之忧。”两人说得都对。但当我们重新翻看这页历史时,却发现齐虽被田氏篡代,但从春秋五霸到战国七雄,齐始终是一个强国;反观鲁,东周列国500年间,始终是一个受人欺负的弱者,虽无篡国之事,而其内部的“三桓之乱”,亦不亚于田氏篡齐。由此看来,姜太公治齐与伯禽治鲁,其大政方针孰优孰劣,不言自明。

更值得注意的是,在齐国800余年的风雨历程中,其政治制度和文化特色基本上是按照姜太公设计的模式延续下来的。他的思想和韬略智慧在齐国历史中得到充分的延续和体现,以至出现了这样一个独特的历史现象,即齐人的姜尚武、求变思想成为齐文化中固有特色。先秦的许多军事家和谋略家出自齐国,从谋略家管仲到兵圣孙武,从军事谋略家孙膑到军事家田穰苴(即司马穰苴)、尉缭子,从权谋家鬼谷子到天才战将田单,从多谋善辩的晏婴到战国稷下的智慧群。这一连串接踵而出的才俊,不禁使人们想到,这些智士的产生和姜太公治齐的方略是密不可分的。应当说,是姜太公亲手营造出的肥厚的社会文化土壤,才为齐国养育出这么多杰出的军事家、谋略家,他们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折射着姜太公的影子。

姜太公的晚年同他的前半生一样扑朔迷离,但可以肯定是在齐国平静地度过的。他的真正卒年今已无考。古本《竹书纪年》载,其卒年为周康王六年。若根据“吕尚年七十二为文王师”这一通行的说法推算,则吕尚死时当有120余岁,这显然不合情理。但在历代姜太公的崇拜者的心目中,他们宁愿相信这是事实。在他们心中,姜太公已经由人渐渐变成一尊白发苍苍而又精神矍铄的老神,他活多大岁数都是正常的。

(周玉山)

本文主要资料来源:《史记》卷三二,《齐姜太公世家》;卷四,《周本纪》;(汉)刘向:《说苑》;房中立编:《姜太公全书》。

周公占卜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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