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的祖先，是颛顼帝的后代孙女女脩。女脩 织布，燕子掉下一只卵，女脩吞下燕卵,生下儿 子大业。大业娶了少典族的女儿,名叫女华。女 华生下大费,大费跟随夏禹平治水土。治水成功 后，舜帝赐给禹黑色玉圭。禹接受玉圭时说: “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成功的，还有坐做助手。” 舜帝说:“喂，你大费帮助禹成功,赐给你黑色 的旗带。你的后代将会繁盛兴旺。”于是把姚姓 一个好女子嫁给他。大费拜揖接受赏赐，帮助声 调教驯服鸟兽，鸟兽大多被驯服，这就是柏翳。 舜赐他姓赢。
太觉生了两个儿子：第一个叫大廉,是鸟俗 氐的祖先；第二个叫若木,是费氏的祖先。若木 的玄孙叫费昌,他的子孙有的住在中原，有的住 在夷狄地区。费昌在夏桀的时候,离开夏归顺 W,给成汤驾车,在鸣条打败夏桀。大廉的玄孙 叫孟戏、中衍,他们形状像鸟，说人话。太戊帝 知道了他们，想叫他们驾车，便去占卜，吉利， 于是让他们驾车，并给他们娶了妻子。从太戊以 后，翰的后代子孙，代代都有功劳，以辅佐殷 国，所以嬴姓子孙大多显贵，于是成爲诸侯。
中衍的玄孙叫中滴,住在西部攻族地区，保 卫西方边境。中滴生蜚廉。蜚廉生悪来。恶来有 力气，蜚廉善于奔跑，父子二人一起凭才能和力 气事奉殷纣。周武王伐纣灭殷,并杀死了声。 当时鲤替纣出使北方作石椁，回来，没有地方 汇报，就在霍太山筑起祭坛举行报祭，祭祀时获 得一副石棺，棺上有铭文说“天帝命令你不赴殷难而死，赐你石棺来爲氏族增光添彩”。蜚廉死 后，便葬在霍太山。蜚廉还有一个儿子叫季胜。 季胜生下孟增。孟增被周成王宠幸,他就是宅皋 狼。皋狼生下衡父,衡父生下造父。造父因爲善 于驾车被周穆王宠幸,穆王获得骥、温骊、w 骚、骁耳等名马，驾车到西方视察，快乐得忘了 回家。徐偃王作乱时,造父替穆王驾车,马不停 蹄地赶回周朝,爲了平息祸乱日行千里。穆王便 把赵城封给造父,造父一族人从此姓赵。从蜚廉 生下季胜以下五代传到造父,独立爲姓，居住在 赵城。赵衰就是他的后代。恶来革,是蜚廉的儿 子，早死。有一个儿子叫女防。女防生旁皋,> 皋生太几,太几生大骆,大骆生非子。因造父得 宠，他们都蒙恩住在赵城，姓赵。
非子居住在犬丘,喜欢马及其他牲口，又善 于喂养繁殖。犬丘人把他的情况报告了周孝王, 孝王召见他,派他到湃水和渭水之间主管马匹, 马匹繁殖得很快。孝王想让非子做大骆的正宗继 承人。申侯的女儿是大骆的正妻,生下儿子成是 大骆的正宗继承人。申侯就向孝王说:“从前我 们祖先居住在1［山时生的一个女儿，作了戎胥轩 的妻子，生下中潘,以有亲戚关系的缘故，中滴 归顺了周朝,保卫西部边境，西部边境因爲这个 缘故和睦安定。如今我又把女儿嫁给大盘，生下 嫡子成。申侯与大骆再次结亲,西方的玫族都归 服，所以您能称王。大王您好好考虑考虑吧。” 于是孝王说:“从前伯翳替舜主管牲畜,牲畜繁 殖得很多，所以封给土地，赐姓赢。现在他的后 代也替我繁殖马匹，我就分给他土地做一个附属 国吧。”就把秦地赐给韭壬作封邑，让他重新延 续嬴氐的祭祀，称做秦嬴。也不取消更侯女儿所 生的儿子做太蜃的正宗继承人，以便与西戎和 好。
秦嬴生秦侯。秦侯在位十年,去世。秦侯生 公伯。公伯在位三年,去世。公伯生秦仲。
秦仲即位三年,周厉王无道,诸侯有的反叛 了他。西戎反叛周王朝,消灭了居住在犬丘的大 骆一族人。周宣王即位,便任用秦仲做大夫，讨 伐西戎。西戎杀死了秦仲。秦仲在位二十三年,
死在西戎。他有五个儿子，他的长子叫庄公。M 宣王便召见庄公兄弟五人,给他们七千士兵，让 他们讨伐西戎,他们攻破了西玫。于是宣王又一 次赏赐鎚（chui）的后代，包括他们祖先坐的地盘犬 丘都归他们所有，并任命他担任西陲大夫。
庄公居住在他们的故地西犬丘,生了三个儿 子，长子叫世父。世父说:“醒杀死了我的祖 父秦仲,我不杀死珑王就不敢进城安居。”于是 带兵攻打西戎,让位给他的弟弟襄公。襄公做了 太子。庄公在位四十四年，去世，太子襄公继承 了职位。襄公元年,襄公把妹妹缪嬴嫁给丰王做 妻子。襄公二年,西戎围攻犬丘,世父反击西 或，被西戎俘虏。过了一年多，西戎又送回世 父。七年春天，周幽王因爲褒姒废黜太子,立褒 姒的儿子做太子，并多次戏弄诸侯，诸侯反叛了 他。西戎中的犬戎与申侯攻打周朝,在鄱山下杀 死幽王。秦襄公带兵救周,作战很出力，有功 劳。周朝逃避犬戎战乱,东迁雒邑,襄公派军队 护送周平王。平王封襄公爲诸侯,赐给他岐山以 西的土地。平王说:“西戎无道,侵犯掠夺我岐 山、丰水地区,秦如能进攻赶走西戎,就可占有 那些地区。”平王与他立下誓言,赐给他封地和 爵位。襄公在这时纔开始受封诸侯国，与其他诸 侯国互通使节，彼此访问，以礼相待，他便用黑 鬃赤马、黄牛、公羊各三，在西畤祭祀上帝。十 二年，讨伐西戎,到达岐山,去世了。生文公。
文公元年,住在西垂宫。三年，文公带七百 名士兵到东方打猎。四年，到达湃水和渭水的汇 合处。他说：“从前囿朝把这里赐给我们的祖先 秦嬴作邑,后来我们终于成爲诸侯。”于是占卜 此地是否宜于居住，占卜说吉利，就在这里建筑 了城邑。十年，开始设立叠，用牛、羊、猪三 牲祭祀天地。十三年，开始有史官记载大事，民 衆大多受到教化。十六年，文公带兵讨伐西戎, 醒战败逃跑。于是艾公便收集圏期遗民归自己 所有，土地扩展到岐山，岐山以东的土地献给周 朝。十九年，获得蛭宝石。二十年，法律上开 始有诛杀三族的罪名。二十七年，砍伐南山的大 梓树，梓树神变爲大公牛逃入丰丞。四十八年，
文公的太子去世,赐謚号叫导公。峥公的长子立 爲太子，他是互公的孙子。五十年，文公去世, 葬在西山。峥公的儿子登位,这就是宁公。
宁公二年,宁公迁居平阳。他派兵讨伐姜 并。三年，与亳国交战,亳王逃奔西戎,于是灭 掉荡社。四年，鲁公子辇杀害他的国君隐公。十 二年，讨伐荡氏,夺取了它。窒公出生十岁登 位，在位十二年去世，葬在西山。他生了三个儿 子，长子武公做了太子。武公的弟弟德公,与武 公是同母所生。鲁姬子生下出子。宁公去世后, 大庶长弗忌、威垒、三父废掉太子而拥立出子爲 国君。出子六年,三伝等人又共同让人暗杀了出 壬。出子出生五岁登位,在位六年去世。三父等 人于是又拥立原来的太子武公。
武公元年,讨伐彭戏氏,到达旬脚下，住 在平阳城内的封宫。三年，杀死三父等人并夷灭 他们的三族，因爲是他们杀死了蚩壬。郑国的高 渠眯杀了他的国君昭公。十年，讨伐垫、冀两地 的戎族，开始把这两地建制爲县。十一年，开始 把苣、郑两地作爲县。灭掉小虢。
十三年，齐人管至父、连称等人杀了他们的 国君襄公并拥立公孙无知。晋国灭掉霍国、魏 国、耿国。齐国的雍廪杀死无知、管至父等人而 拥立齐桓公。齐国、责国成爲强国。
十九年，晋国的曲沃桓叔开始作晋侯。齐桓 公在邮地称霸。
二十年，武公去世,葬在雍邑平阳。开始用 人陪葬，陪葬的有六十六人。武公有一个儿子, 名叫自。自没有继位，封在平阳。拥立武公的弟 弟德公爲君O
德公元年,开始居住在雍城的大郑宫。用 牛、羊、猪各三百头在堑喳祭天。占卜居住雍城 吉利。后代子孙会向东发展，到黄河饮马。梁 伯、茵值来朝见。二年，开始在历法上规定伏 日，杀狗来禳除热毒恶气。德公出生三十三岁登 位，在位二年去世。他生了三个儿子：长子宣 公，次子成公,少子穆公。长子宣公登位。
宣公元年,卫国、燕国攻打周朝,赶走惠 王，拥立王子覆。三年，郑伯、虢叔杀王子颓并送惠王回朝。四年，修建密畤,与晋国在河阳交 战，战胜了它。十二年，宣公去世。宣公生了九 个儿子，没有谁可继位，立宣公的弟弟成公。
成公元年,梁伯、芮伯来朝见。齐桓公讨伐 山戎,驻军在孤竹。
成公在位四年去世。生子七人，没有谁可继 位，立成公的弟弟穆公。
穆公任好元年,穆公亲自带兵攻打茅津,战 胜了它。四年，从觉国迎娶妻子，她是晋国太子 申生的姐姐。这一年，齐桓公讨伐楚国,到达邵 陵。
五年，晋献公灭掉了虞国、虢国,俘虏了虞 国的国君和他的大夫百里仅,这是因爲晋献公先 用白璧和良马贿赂了虞国国君的缘故。晋献公俘 虏了百里俟以后,把他当作秦穆公夫人的陪嫁奴 仆送到秦国。百里俟从秦国逃到宛城,楚国边境 上的人逮捕了他。穆公听说百里仅有才能,想用 重金赎买他，恐怕楚国人不给，就派人对楚国人 说：“我的陪嫁小臣宜里仅在你那里，请允许用 五张黑公羊皮赎回他。”楚国人便同意并把百里 俟交给秦国。当时，百里偻已经七十多岁了。穆 公释放了他，与他谈论国家大事。百里俟推辞 说：“我是亡国之臣，怎麽值得询问！”穆公说: “虞君不重用你，所以灭亡了，不是您的罪过。” 穆公坚持询问，谈了三天，穆公非常高兴,把国 家的政事交给了他，号称五杀大夫。百里俟谦让 说：“我不如我的朋友蹇叔，蹇叔有才能而世人 不知道。我曾经出外求官，在查国陷入困境而向 馑地人讨饭，蹇叔收留了我。我因而想事奉查国 国君无知,蹇叔阻止了我,使我得以逃脱了齐国 发生的那场灾祸，于是到了压1的国都。圏王子 醴喜欢牛，我凭着养牛的技术去求见他。等到壬 殡想要任用我时，蹇叔劝阻我，我离开了，得以 不跟饷一起被杀掉。我事奉虞君，蹇叔劝阻 我。我知道虞君不荟重用我，我实在是私心贪恋 俸禄和官职，便暂时留下了。我两次听信蹇叔的 话，得以逃脱灾祸；一次没有听信他的话，就遇 上了虏君亡国的灾难：因此我了解他的才能。” 于是穆公派入用重礼迎接蹇叔，用他做上大夫。
秋天，穆公亲自带兵攻打晋国,在河曲打了 一仗。晋国骊姬作乱,太子申生在新城自杀,重 耳、夷吾出逃。
九年，齐桓公在葵丘会集诸侯。
晋献公去世。立骊姬的儿子奚齐,他的臣子 里克杀死奚齐。荀息拥立卓子,里克又杀死卓子 和荀息。夷吾派人请求秦国帮助他回到晋国。于 是穆公答应了他，派百里俟带兵护送夷吾。夷吾 对秦国人说:“果真能够登位，愿割让晋国的河 西八城给秦国。”等回到晋国,登位以后，便派 丕郑感谢秦国,却背弃信约，不把河西八城给秦 国，而且杀了里克。至郑听到这个消息，害怕 了，于是与穆公商量说：“晋国人不想要夷吾, 实在想要重耳。如今夷萱背弃信约而且杀死里 克，都是吕甥、郄芮的主意。希望您用利诱的办 法赶紧召来员甥、郄茵，员、郄二人一来，那麽 再护送重耳回国就容易了。”穆公同意了他的意 见，就派人与奎郑回国，召唤吕甥、郄芮。旦、 郄等人怀疑至郑有阴谋，便建议夷吾杀了丕郑。 丕郑的儿子丕豹逃到秦国,劝穆公说:“晋国国 君无道，百官不亲附，可以讨伐了。”穆公说: “百官如果不拥护登君，他们爲什麽能杀掉他们 的大臣呢？能杀掉他们的大臣，这帮助置国是协 调的。”他没有听从丕豹的话，但暗中重用丕豹。
十二年，齐国的管仲、隰朋死了。
晋国天旱,来秦国请求支援粮食。丕豹劝说 穆公不给,趁他们饥荒去攻打他们。穆公问公孙 玄,公孙支说:“荒歉与丰收是交替出现的事， 不可不给。”问百里俟,百里俟说:“夷吾得罪了 您，他的百姓有什麽罪呢?”穆公于是釆纳了百 里俟、公孙支的意见,终于给了登国粮食。用车 船水陆并运，从雍都到绛城络绎不絶。
十四年，秦国饥荒,向暨国请求支援粮食。 登君与群臣商量这件事。虢射说:“趁着他们饥 荒攻打他们，可以收到大功效。”登君听从了他 的话。十五年，晋君发兵攻打秦国,穆公发兵抵 抗，让丕豹爲将,亲自前往迎战。九月壬戌日， 穆公与晋惠公夷吾在韩地会战。登君抛开他的大 部队，独自向前冲去，与秦军争蚤财物，车马陷在泥淖中，盘旋不得出。穆公与部下纵马追赶 他，没有抓到萱君，反被查军包围了。置军攻击 穆公,穆公受伤。这时，曾在岐山下偷吃良马的 三百多个人驱马冲入登军，责军撤掉包围，于是 使穆公脱险而萱君反被活捉。当初，穆公走失了 一匹良马，岐山下的三百多个乡下人共同抓住它 吃掉了，官吏追捕到了他们，要依法惩治。穆公 说：“有道德的人不会因爲牲畜而伤害人。我听 说吃了良马肉不喝酒，会使人害病。”于是都赐 给酒喝并赦免了他们。这三百个人听说奏国还击 卖军，都要求跟从参战，跟从前进时发现穆公处 境困窘，就全都挺举兵器，冒死冲锋，来报答食 马肉而被赦的恩德。于是穆公俘虏登君而回，在 全国传下命令，“大家斋戒独宿，我将要用查君 祭祀上帝”。周天子听说了这件事，说“萱君是 我的同姓”，爲费君请求。夷吾的姐姐就是穆公 的夫人，夫人听说了这件事，就穿着丧服光着脚 跑到穆公面前，说：“我不能挽救自己的兄弟， 委屈您下命令惩罚他。”穆公说:“我把抓到萱君 当作一个大功劳，而如今天子爲他求情，夫人爲 此事担忧。”便跟萱君订立盟约，答应送他回去， 把他换到高级馆舍住宿，供给他牛、羊、猪各七 头。十一月，送回晋君夷吾,夷吾献出河西的土 地，派太子圉到秦国作人质。奏君把同宗的女儿 嫁给子圉。这时，秦国的土地东面已到达其迥。
十八年，齐桓公去世。二十年，秦国灭掉梁 国、芮国。
二十二年，责公子圉听说费君生病了，说： “梁国,是我的外祖母家，而秦国灭亡了它。我 兄弟多，如果君王百年之后，奏国一定要留住 我，而爨便会轻视我，也就会重新拥立君主的 其他儿子。”子圉便逃回晋国。二十三年，晋惠 公去世，壬圆登位做了国君。秦国怨恨子圉逃 走，便从楚国迎来晋公子重耳,并把子圉原在秦 国的妻子嫁给重戛。重耳开始谢絶，后来就接受 了。穆公更加厚礼相待。二十四年春天，秦国派 人告诉责国大臣，要送重其回国。置国答应了， 穆公于是派人送重耳回国。二月,重耳登位做了 查君，这就是晋文公。文公派人杀了子圉。子圉就是晋怀公。
那年秋天，周襄王的弟弟叔萤利用翟人的力 量攻打襄王,襄王出逃住在郑国。二十五年，囿 王派人向晋国、秦国通报祸乱。秦穆公带兵帮助 晋文公护送襄王回朝,杀死襄王的弟弟叔带。二 十八年，晋文公在城濮打败楚军。三十年，穆公 帮助晋文公围攻郑国。郑国派人对穆公说:“灭 亡郑国优待晋国,对于查国说是得到了好处，而 对奏国却没有利益。置国的强大，是秦国的忧患 啊。”穆公便撤军回国。晋国也撤了军。三十二 年冬，晋文公去世。
郑国有个人向秦国出卖郑国说:“我主管它 的城门，郑国可以采用突然袭击的方式攻城。” 穆公询问蹇叔和百里偻,回答说：“经过几个国 家行程千里去袭击别人，很少有得利的。况且有 人出卖郑国，怎麽知道我国就没有人把我们的内 情报告给郑国呢？不可以这样做。”穆公说:“你 们不了解，我已经决定了。”于是发兵，派百里 仅的儿子孟明视,蹇叔的儿子西乞术以及白乙丙 带兵。出发的那天，百里俟、蹇叔二人对着军队 痛哭。穆公听了,发怒说：“我发兵，而你们却 哭着涣散我军的士气，这是爲什麽呢?”两位老 人说：“我们不敢涣散您的军队的士气。军队出 发了，我们的儿子参与前往；我们老了，回来迟 了恐怕不能相见，所以哭起来了。”两位老人退 下来，对他们的儿子说：“你们的军队如果失败， 一定会败在峤山的险要之处。"三十三年春天， 秦国的军队于是东进，经过了卖国的地域，路过 周朝都城北门。周朝的王孙满说:“秦国的军队 不懂规矩，不失败还能等待什麽!”秦军到达遗 邑，郑国贩卖商人弦高,带着十二头牛将到周期 都城去卖，发现了秦军，他恐怕被秦军杀死或俘 虏，因而献上他的牛，对秦军说：“听说贵国将 要惩罚面，郑君恭敬地作好了防备工作，派我 用十二头牛慰劳贵国士兵。”秦国的三位将军互 相商讨说：“我们将要袭击郑国，郑国已发觉了， 再前往已经来不及了。”秦国灭了滑邑。滑邑, 是晋国的边境城邑。
当时，晋文公去世还没有安葬。太子襄公发怒说：“秦国欺侮我丧父，趁丧事攻破我们的渲 邑。”于是染黑了丧服，发兵在峤山堵截奏军, 向秦军发起攻击，彻底打垮了秦军，使秦军没有 一个人逃脱。俘虏了秦国的三个将军回到国都。 晋文公的夫人,是秦国宗室的女儿，她爲秦国被 俘的三个将军请求说：“穆公恨这三个人恨入骨 髓，希望让这三个人回去，使我国国君亲自快意 地煮死他们。”登襄公答应了她的请求，放回了 奏国的三个将军。三位将军回到秦国，穆公穿着 白衣服到郊外迎接，向三人哭着说：“我因爲没 有采纳U遂和蹇衣的意见而使您三位受了羞 辱，您们三位有什麽罪呢？你们要全心全意准备 报仇雪耻，不要懈怠。”于是恢复三人的官职俸 禄，更加重用他们。
三十四年，楚国太子商臣杀死了他的父亲楚 成王,接着登位。
穆公在这时又派孟明视等带兵攻打晋国,在 彭衙交战。秦军作战不利，孟明视等带兵回国。
戎王派由余出使秦国。由余,祖先是晋国 人，逃亡到戎地，能说晋国话。戎王听说穆公贤 能，所以派由余来观察秦国。秦穆公让他看了秦 的宫室和积蓄的财物。由余看后说:“这些东西 如果让鬼神造出来，就是劳累了鬼神。如果让人 造出来，也就苦了民衆啊。”穆公对他的回答感 到奇怪，问道：“中原各国用诗书礼乐法度治理 国家，但还是时常有祸乱，如今戎夷没有这些东 西，用什麽来治理国家，不是很困难吗?”由余 笑了笑说：“这正是中原各国发生祸乱的原因。 自上等圣人黄帝创立了礼乐法度以后，自己亲自 带头执行，也仅仅使天下小康。到了后代，国君 一天天骄奢淫逸，他们仗恃着法度的权威来责罚 督察下面的臣民，下面的人劳苦到极点了，就怨 恨责怪上面不实行仁义，上下互相争夺，互相怨 恨，互相屠杀，甚至达到灭絶全族的地步，都是 由于这类原因啊。戎夷却不这样。上面饱含着淳 朴的德行来对待下面，下面怀着忠诚信义来事奉 上面，一国的政事就好像一个人的事情那样治理 得很好，弄不清治理好的原因是什麽，这真是圣 人治理国家的方法。”当时穆公返回宫中问内史
王廖说:“我听说邻国若有圣人，是敌对国家的 忧患。如今由余贤能,是我的祸患，将怎样对付 他呢?”内史王廖说:“成玉处在偏僻的角落，没 有听到过中原各国的音乐。您试着送给他一批歌 舞艺妓，以使他丧失志气；替由余请功,以疏远 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留下由余不送回,以使他 错过回去的日期。戎王感到奇怪,一定会怀疑虫 余。君臣之间有嫌隙，就可以俘虏了。而且戎王 喜欢音乐，一定会放松政事。”穆公说:“好。” 因而与虫余席子挨着席子地坐在一起，传递着盛 菜肴的器皿进餐，把玫族的地形与兵力摆布情况 询问得清清楚楚，而后让内史王廖把歌舞艺妓十 六人送给戎王。戎王接受了,非常喜爱，整年迷 恋，乐而忘返。这时秦国纔送回由余。由余屡次 进谏，戎王都不听从,穆公又多次派人暗中邀请 由余,由余于是离开戎王投降秦国。穆公用接待 客人的礼节接待他，询问攻打戎族的方式。
三十六年，穆公更加重用孟明视等人,派他 们领兵攻打登国，渡过剧后就焚烧渡船，把置 人打得大败，攻取了王官和鄱地,报了峤山战役 的仇。觉国人都守着城池不敢出战。于是穆公便 从茅津渡过黄河,筑坟以埋葬从前在幡山战死的 秦军士兵，给他们追悼发丧，痛哭了他们三天。 穆公就面对全军发誓说：“喂，士兵们！听着， 不要喧哗，我把誓言告诉你们。古代的人向老年 人请教，就没有办错的事。”穆公再次反思自己 不釆纳蹇叔、百里俟的意见,所以作了这篇誓 词，让后代来记住自己的过失。有道德的人听说 这件事，都爲此流下眼泪，说：“啊！秦穆公待 人很周到啊，终于得到孟明视等人胜利的报答。” 三十七年，秦国采用由余的计谋攻打戎王, 增加了十二个附属国，开辟了方圆千里的土地， 于是称霸酉成。圏天子派丑公过带着金鼓等物向 穆公祝贺。三十九年，穆公去世,葬在雍邑。陪 葬的有一百七十七人，秦国的良臣子舆奄息、壬 舆仲行、壬耍缄处也在陪葬者之中。秦国人哀悼 他们，爲他们作了《黄鸟》这篇诗歌。有道德的 人说：“秦穆公扩展疆土增强国力，向东征服强 大的晋国,向西称霸西或，然而他没有成爲诸侯各国的盟主，也是应该的啊。他死后残害民衆, 抓住他的良臣陪葬。古代有道德的君王逝世后还 要留下好的道德和法度，何况是夺走百姓所同情 的善人和良臣呢？因此可以预知秦国不能再向东 发展了。”穆公有四十个儿子，他的太子鳖接着 登位，这就是康公。
康公元年。前一年穆公去世时，晋襄公也去 世了；襄公的弟弟叫雍,是秦国的女人所生，住 在秦国。晋国的赵盾想要拥立雍,派随会来迎 接，秦国派军队护送雍到令狐。晋国却立了襄公 的儿子而反击奏军，秦军战败，随会逃奔到秦 国。二年，秦国攻打晋国,攻取了武城,报了令 狐战役的仇恨。四年，晋国攻打秦国,攻取了少 梁。六年，秦国攻打晋国,攻取了羁马。又在河 曲交战，把登军打得大败。晋国人担心随会在秦 国会给贳国造成灾难，就派魏锣余假装反费而投 降秦国,与随会相见,共谋归计，他设下圈套得 到了随会,随会于是回到了晋国。康公在位十二 年去世，儿子共公登位。
共公二年,晋国赵穿杀死他的国君灵公。三 年，楚庄王强大了,向北方用兵，到达雒邑,询 问飕的九鼎。共公在位五年去世，儿子桓公登 位。
桓公三年,晋国俘虏了秦国一位将军。十 年，楚庄王降服郑国,向北用兵，在黄河岸边打 败登军。在这个时候，楚国称霸,召集诸侯会合 订盟。二十四年，晋厉公刚刚登位,与秦桓公隔 着鲍相会订盟。订盟回来秦国就背弃盟约，与 狄人一起谋划攻打贾国。二十六年，晋国率领诸 侯攻打秦国，秦军败逃，登军追到迳丞边纔返 回。桓公在位二十七年去世，儿子景公登位。
景公四年,晋国的乐书杀了他的君主厉公。 十五年，秦国救郑,在栎邑打败晋军。这时晋悼 公是诸侯盟主。十八年，晋悼公强大了,屡次会 合诸侯，率领他们攻打秦国，打败秦军。秦军逃 跑，责兵追赶他们，一直渡过泾水，到达槻林纔 返回。二十七年，景公前往晋国,与平公订盟, 不久又背弃盟约。三十六年，楚国公子围杀了他 的国君而自己登位，这就是楚灵王。景公的同母弟后子缄受宠爱,很富，有的人说他的坏话，他 害怕被杀，便逃奔到查国，带了载有财物的车子 上千辆。晋平公说:“您这样富足，爲什麽自己 逃跑?”后子鑛回答说:“秦公无道,我害怕被 杀，想等到他的后代登位时我纔回去。”三十九 年，楚灵王强大了,在里地会合诸侯，做了盟 主，杀了齐国的庆封。量公在位四十年去世，儿 子哀公登位。后子鑛又回到秦国。
哀公八年,楚国公子弃疾杀死灵王而自己登 位，这就是平王。十一年，楚平王来迎娶秦国女 子做太子建的妻子。回到楚国,看到女子美丽就 自己娶了她。十五年，楚平王想要杀掉太子建, 太子建逃跑；伍子胥投奔吴国。责国国君权力衰 微而六卿势力强大，都想攻击削弱对方，因此登 国与奏国长时间没有互相进攻。三十一年，吴王 阖闾与伍子胥攻打楚国,楚王逃奔到随地,昙军 便进入郢都。楚国大夫申包胥来秦国告急求救, 七天不吃饭，日夜哭泣。于是秦国就派了五百辆 战车救楚，打败吴军。晏军回国，楚昭王纔得以 重新进入郢都。哀公在位三十六年去世。太子叫 夷公，早死,没能登位，拥立夷公的儿子，这就 是惠公。
惠公元年,孔子代行鲁相职务。五年，查卿 中行氏、范氏反叛晋国,晋君派智氏和赵简子攻 打他们，范氐、中行氏逃奔到齐国。惠公在位十 年去世，儿子悼公登位。
悼公二年,查国的大臣畦杀死了他的国君 孺子,拥立孺子的哥哥阳生,这就是齐悼公。六 年，装军打败齐军。齐国人杀死悼公,拥立他的 儿子箇公。九年，晋定公与吴王夫差会盟,在萱 池争做盟主，最后让晏王领先。吴国强大,欺压 中原各国。十二年，齐国的田常杀了简公立他的 弟弟平公,田宣做相国。十三年，楚国灭悼陈 国。秦畛在位十四年去世，儿子厉共公登位。 孔子在悼公十二年去世。
厉共公二年,蜀人前来进献财物。十六年， 在黄河旁挖壕沟。派两万军队攻打大荔戎族，夺 取了它的王城。二十一年，开始把频阳作爲县。 晋国夺取武成。二十四年，晋国内乱,杀死智伯，把智伯的地盘分给赵氏、韩氏、魏氏。二十 五年，智囲与同邑人来投奔秦国。三十三年，攻 打义渠戎国,俘虏了它的国王。三十四年，发生 日食。厉共公去世,儿子躁公登位。
躁公二年,南郑反叛。十三年，义渠来攻 打，打到渭南。十四年，躁公去世,拥立他的弟 弟怀公。
怀公四年,庶长量与大臣围攻怀公，怀公自 杀。怀公的太子叫昭子,早死，大臣们便拥立太 子昭子的儿子,这就是灵公。灵公,是怀公的孙 子。
灵公六年,晋国修筑少梁城,秦国攻打晋 国。十三年，修筑籍姑城。灵公去世,儿子献公 没能继位，拥立灵公的叔父悼子,这就是简公。 简公,是照壬的弟弟，怀公的儿子。
简公六年,命令官吏开始佩带刀剑。在洛水 旁挖壕沟。修筑重泉城。十六年去世，儿子惠公 登位。
惠公十二年,儿子出子出生。十三年，攻打 蜀国,夺取南郑。惠公去世,出子登位。
出子二年,庶长改从河西迎接并拥立灵公的 儿子献公。杀死蚩壬和他的母亲，把他们沉入深 渊。秦国在此以前多次更换国君，君臣关系反常 混乱，所以置国又强大起来，夺取了秦国河西地 区。
献公元年,废止陪葬制度。二年，修筑栎阳 城。四年正月庚寅日，孝公岀生。十一年，周朝 太史脩会见献公说:“周朝原本与秦国同源流, 后来秦国分出去，分开五百年又合爲一体，合十 七年后秦国有霸王出现。”十六年，桃树冬季开 花。十八年，摆阳下黄金雨。二十一年，与晋国 在石门打仗,斩杀置军六万人，天子用赐礼服来 祝贺。二十三年，与魏、晋在少梁作战,俘虏其 将军公孙瘗。二十四年，献公去世,儿子耋公登 位，年龄已经二十一岁了。
孝公元年,黄河、Il山以东有六个强国，秦 孝公与齐威王、楚宣王、魏惠王、燕悼侯、韩哀 侯、赵成侯并称。进迥和酒水之间有十多个小
国。楚国、魏国与秦国接界。魏国修筑长城，从 郑县开始沿洛河向北，直到上郡。楚国在汉中与 秦接界，南部有巴郡、黔中。囿王朝衰微，诸侯 武力征伐，互相争夺兼并。奏国处在偏僻的垂 州，不参与中原各国诸侯的会盟，大家像对待夷 狄一样对待它。耋公于是布施恩德，救济孤寡, 招募战士，明确规定立功受赏。他在国内下命令 说：“从前我们穆公在岐山、雍邑之间,修治德 政，讲习武功，向东平定了爨的内乱，以黄河 爲界，向西称霸戎狄，扩展土地千里，天子送来 霸主称号，诸侯各国都来朝贺，爲后世开创了事 业，甚爲光大美好。遇上以前厉公、躁公、简 公、虹接连几代不安宁，国家内部忧患，没有 空暇应付外国，三登夺去了我们先君河酉土地, 诸侯都小看秦国，没有什麽比这更大的羞耻了。 献公登位以后,镇定安抚边境，迁都栎阳,将要 东征，恢复穆公的老地盘，实行穆公的政令。我 思念先君的遗志，心中常常悲痛。宾客群臣中有 谁能够献出奇计使秦国强大的，我将把他尊爲高 官，赐给他封地。”于是便出兵向东围攻陕城, 向西杀了戎族的源王。
玺鞅听到这个命令颁布，便向西进入秦国, 通过景监求见孝公。
二年，天子送来祭肉。
三年，卫鞅劝说孝公变法,制定刑罚，对内 提倡努力耕种，对外用奖赏勉励拼死作战，孝公 认爲很好。甘龙、性塾等认爲不对，与卫鞅争 论。耋公最终采用了查鞅的办法，百姓感到劳 苦；过了三年，百姓就感到适宜了。孝公便任命 空爲左庶长。这些事情都记载在《商君列传》 里面。
七年，与魏惠王在杜平会晤。八年，与魏国 在元里打仗,有功绩。十年，卫鞅担任大良造, 带兵包围了魏国安邑,迫使它投降了。十二年， 修建咸阳城,筑起宫庭外的门阙，秦国迁都咸 阳。把各小乡小村合并在一起成爲大县，每县设 一县令，全国共四十一个县。废除阡陌，开发田 地。这时秦地向东已越过滨河。十四年，开始征 收赋税。十九年，天子送来霸主称号。二十年，诸侯都前来朝贺。秦国派公子少官率领军队在逢 浬会合诸侯，朝见天子。
二十一年，齐国在马陵打败魏国。
二十二年，卫鞅攻打魏国,俘虏了魏国公子 £Po孝公封卫鞅爲列侯,号商君。
二十四年，与晋国在雁门交战,俘虏了它的 将军魏错。
孝公去世,儿子惠文君登位。这年，杀了逾 鞅。蛮鞅开始在秦国施行新法时，法令行不通, 太子触犯了禁条。卫鞅说:“法令不能施行，原 因来自宗室贵族的干扰。国君果真要施行法令, 就要先从太子开始。太子不可受墨刑，就对他的 师傅施行墨刑。”于是法令畅行无阻，秦人被治 理得很好。等到孝公去世,太子登位，宗族大多 怨恨卫鞅,卫鞅逃跑,因而认爲他是反叛，终于 五马分尸，在都城示衆。
惠文君元年,楚国、韩国、赵国、蜀国人前 来朝贺。二年，天子来朝贺。三年，惠文君举行 冠礼。四年，天子送来祭祀文王、武王的祭肉。 齐国、魏国称王。
五年，阴晋人犀首担任大良造。六年，魏国 献出阴晋,阴晋更名爲宁秦。七年，公子史与魏 国作战，俘虏了魏国的将军龙贾,斩杀八万人。 八年，魏国献出河西地区。九年，秦军渡过黄 河，夺取汾阴、皮氏。秦王与魏王在应城会晤。 秦军围攻焦城,焦城投降。十年，张仪任秦相。 魏国献出上郡十五个县。十一年，义渠划作县。 归还魏国的焦城和曲沃。义墨国君称臣。把少梁 改名叫夏阳。十二年，初次举行腊祭。十三年四 月戊午日，魏君称王，轻君也称王。秦君派张仪 攻取陕县,把那里的居民迁出交给魏国。
十四年，改爲元年。二年，张仪与齐国、楚 国大臣在啮桑相会。三年，韩国、魏国的太子来 朝见。张仪任魏相。五年，惠文王巡游到北河地 区。七年，乐池做秦相。韩国、赵国、魏国、通 国、齐国带领匈奴共同进攻秦国。秦国派庶长疾 与他们在修鱼作战，俘虏了韩国将军申差,打败 了赵公子遏、聋太子奂，斩杀八万二千人。八 年，张仪又任秦相。九年，司马错攻打蜀国,灭亡了蜀国。又攻取了赵国的中都和西阳。十年, 韩国太子苍来作人质。攻取韩国石童。打败赵国 的将军渥。攻取义墨的二十五个城邑。十一年, 槻里疾攻打魏国的焦城,使焦城投降。在岸门打 败姜军，斩杀一万人，它的将军厘苴逃跑。公子 通封在蜀地。游君把君位让给他的大臣壬之。十 二年，秦王与梁王在临晋相会。庶长医攻打赵 国，俘虏了赵国将军庄。张仪任楚相。十三年, 庶长章在丹阳攻打楚军,俘虏了楚将屈句,斩杀 八万人；又攻打楚国的汉中,夺取土地方圆六百 里，设置汉中郡。楚国围攻雍氏,秦国派庶长疾 帮助韩国向东攻打齐国，又派到满帮助魏国攻打 燕国。十四年，攻打楚国,夺取召陵。丹国、笙 国称臣，蜀相陈壮杀死蜀侯来投降。
惠王去世,儿子武王登位。韩国、魏国、齐 国、楚国、越国都归服。
武王元年,与魏惠王在临晋相会。杀蜀相隗 也。强仪、魏章都东行去到魏国。秦军攻打义渠 国、座、笙国。二年，开始设置丞相，获里 医、甘茂任左右丞相。张仪死在魏国。三年，秦 王与韩襄王在临晋城外会晤。南公揭去世,标里 医任聋相。武王对甘茂说:“我想乘送葬的仪车 在滨阳地区通行，察看殴的都城，死了也不遗 憾了。”那年秋天，派甘茂、庶长封攻打宜阳。 四年，攻下宜阳,斩首六万。渡过黄河,在武遂 筑城。魏太子来朝见。武王有力气,好游戏，大 力士任鄙、乌获、孟说都做了大官。武王与孟说 举鼎，折断了腿骨。八月，武王去世。孟说被灭 族。武王娶魏国女子爲王后,没有儿子。立他的 异母弟弟爲王，这就是昭襄王。昭襄王的母亲是 楚国人,姓芋，称爲宣太后。武王死时,昭襄王 在瘻国作人质，瘻人送他回国，得以继位。
昭襄王元年,严君疾任丞相。甘茂出行到魏 国。二年，彗星出现。庶长壮与大臣、诸侯、公 子造反，都被杀，牵连到惠玄卮的都不得好死。 悼武王后岀国回魏。三年，昭襄王举行冠礼。与 楚王在黄棘相会,把上庸交还楚国。四年，攻取 蒲阪。彗星出现。五年，魏王来应亭朝见,又把蒲阪交还魏国。六年，蜀侯辉反叛,司马错平 定蜀国。庶长奂攻打楚国,斩首二万。泾阳君到 齐国作人质。发生日食，白天昏黑。七年，攻下 新城。槻里子去世。八年，派将军羊戎攻打楚 国，攻取新市。齐国派章子,魏国派公孙喜,轻 国派暴鸢共同攻打楚国的方城,俘获唐眛。赵国 攻破中山国,中山国国君逃亡,最后死在齐国。 魏公子劲、轻公子长被封爲诸侯。九年，孟尝君 薛文来秦国做丞相。庶长奂攻打楚国,攻取八座 城池，杀死楚国将领景快。十年，楚怀王来秦国 朝见，秦国扣留了他。薛文因金受而免丞相职。 楼缓任丞相。十一年，齐国、轻国、魏国、赵 国、宋国、中山国五国共同攻打秦国,军队到达 盐氐就退回了。秦国把黄河以北的一些地方和封 陵送给韩国、魏国讲和。彗星岀现。楚怀王逃到 赵国,赵国不收留,乂回到秦国,不久就死了， 秦把他归还建国安葬。十二年，楼缓免职,穰侯 魏冉任丞相。秦国给楚国五万石粮食。
十三年，向寿进攻韩国,夺取武始。左更自 起攻打新城。五大夫吕礼出逃投奔魏国。任鄙担 任汉中郡守。十四年，左更白起在伊阙攻打韩、 魏联军，斩首二十四万，俘虏了公孙喜,攻占五 座城池。十五年，大良造白起攻打魏国,夺取垣 城，又退还给它。攻打楚国,夺取宛城。十六 年，左更司马错夺取执城和邓城。魏冉被免职。 公子更被封在宛，公子悝被封在邓，魏冉被封在 陶，都成爲了诸侯。十七年，城阳君来朝见,更 周国君也来朝见。秦国把垣城属地划归蒲阪、皮 氐。秦王前往宜阳。十八年，左更司马错攻打垣 城、M，毁断了桥梁攻取了它们。十九年，秦 昭王称西帝，齐闵王称东帝,不久又都取消了这 个尊号。吕礼回来自首。齐国攻破宋国,宋王逃 到魏国,死在温地。任鄙去世。二十年，秦王前 往汉中,又到上郡、北河。二十一年，左更司马 错进攻魏国的河内。魏国献出安邑,秦国赶出居 住在城中的魏国居民，招募秦国人迁到茧河以东 的安邑居住,并赐给爵位，赦免的罪人也迁到这 里。泾阳君被封到宛城。二十二年，蒙武攻打齐 国。黄河以东设置九个县。秦王与楚王在宛城相
会。与赵王在中阳相会。二十三年，都尉斯离与 三登、燕国攻打齐国,在渣丞西面打败了齐军。 秦王与魏王在宜阳相会,与韩王在新城相会。二 十四年，与楚王在鄢城相会,又在穰城相会。秦 军攻取魏国的安城,一直打到国都大梁，燕国、 赵国出兵援救魏国,秦军撤离。魏也被免除丞相 职务。二十五年，攻下赵国的两座城池。秦王与 韩王在新城相会,与魏王在新明邑相会。二十六 年，赦免罪人，迁到穰城。囹侯恢复丞相职位。 二十七年，司马错攻打楚国。赦免罪人，迁往直 阳。白起攻打赵国,夺取了代地的光狼城。又派 司马错调发陇西的士兵,通过蜀地攻打楚国的黔 史，攻占了它。二十八年，大良造白起进攻楚 国，攻取了鄢城、邓城,赦免罪人迁居那里。二 十九年，大良造白起攻打楚国,夺取郢都,设置 南郡,楚王逃跑。周君来朝见。秦王与楚王在襄 陵相会。白起被封爲武安君。三十年，蜀守张若 进攻楚国,夺取巫郡及江南,设置黔中郡。三十 一年，白起进攻魏国,夺取两座城池。楚国人在 江南反秦。三十二年，丞相穰侯进攻魏国,军到 大梁,打垮舞的军队，斩首四万，暴鸢逃跑, 魏国献出三个县请和。三十三年，客卿胡阳攻打 魏国的卷城、蔡阳、长社,夺取了它们。在华阳 攻打芒卯,打垮了他的军队，斩首十五万。魏国 献出随阳来请和。三十四年，秦国与魏国、韩国 相安，把上庸作爲一郡,让垄降服的臣民迁居 在这里。三十五年，帮助韩国、魏国、楚国攻打 燕国。开始设置南阳郡。三十六年，客卿重攻打 齐国,夺取刚、画，赐给了穰侯。三十八年，中 更胡阳攻打赵国的关与,没能攻下。四十年，惶 太子死在魏国,运回葬在芷阳。四十一年夏天， 攻打魏国,夺取邢丘、怀邑。四十二年，安国君 被立爲太子。十月，宣太后逝世,埋葬在芷阳郸 山。九月，穰侯出都到陶。四十三年，武安侯白 起攻打韩国,攻占九座城池，斩首五万。四十四 年，攻打韩国的南阳,攻取了它。四十五年，五 大夫贲攻打韩国,夺取十座城池。叶阳君悝出 都前往封国，没有到达就死了。四十七年，秦国 攻打韩国的上党,上党投降了赵国,秦因此攻打
赵国,赵国调动军队抗击秦国，两军相持。秦国 派武安君白起进攻,在长平大破赵军,四十余万 赵军全部被坑杀。四十八年十月，韩国献出垣 壅。秦军分爲三军。武安君回国。王屹带兵攻打 赵国的武安、皮牢并攻占了它们。司马梗向北平 定了太原,全部占有了韩国的上党。正月，停 战，驻守上党。这年十月，五大夫王陵攻打赵国 的邯郓。四十九年正月，进一步调动军队帮助五 大夫王陵。王陵作战不利,被免职，由王屹代替 他带兵。这年十月，将军张唐进攻魏国,所得土 地被鲤失守丢失，回来就斩了蔡尉。五十年十 月，武安君白起有罪,降爲普通士兵，被贬谪到 阴密。张唐攻打郑城,攻占了它。十二月，进一 步调遣军队驻扎在汾城附近。武安侯白起有罪, 自杀。王舫进攻邯郓,没有攻下，撤离，返回投 奔汾城附近驻军两个多月。攻打登军，斩首六 千，登军与楚军的尸体漂流在觐中的有两万多 具。攻打汾城,随即跟从张唐攻占宁新中,宁新 中改名安阳。开始修建神桥。
五十一年，将军掺进攻韩国,夺取阳城、A 委，斩首四万。进攻赵国,夺取二十多个县，斩 音俘虏共九万人。西周君背叛秦国,与诸侯约定 合纵，带领天下精鋭部队出伊阙攻打秦国，使奏 国不能通往阳城。于是秦国派将军摆进攻西周。 西周君跑来自首，叩头请罪，全部献出他的三十 六个城邑，三万人口。秦王接受他的贡献，把他 送回西周。五十二年，圆朝国都的民衆向东方逃 亡，垒的传国重器九鼎被运进秦国。周朝首告 灭亡。
五十三年，天下都来归顺。魏国后到,秦国 派将军搂讨伐魏国,夺取吴城。韩王来朝见,魏 玉把国家托付给秦国听从命令。五十四年，秦王 在壅城南郊祭祀上帝。五十六年秋天，昭襄王去 世，儿子孝文王登位。追尊唐八子爲唐太后,与 昭襄王合葬。轻玉身穿孝服来吊唁祭奠，诸侯们 都派他们的将相前来吊唁祭祀，参加办理丧事。
孝文王元年,赦免罪人，表彰先王的功臣， 优待宗族亲属，开放王家园林。孝文王服丧期 满，十月己亥日即位，第三天辛丑日去世，儿子
庄襄王登位。
庄襄王元年,大赦罪人，表彰先王功臣，施 行德政，优待亲属，向民衆布施恩德。东周君与 诸侯图谋秦国，秦王派相国吕不韦讨伐他,全部 吞并了里周的国土。秦国不断絶周朝的祭祀,把 阳人聚一地赐给周君,恭敬地祭祀质朝的祖先。 派蒙惊进攻韩国,韩国献出成皋、巩县。秦国的 疆界伸展到大梁，开始设置三川郡。二年，派蒙 惊进攻赵国，平定太原。三年，蒙惊进攻魏国的 高都、汲县,攻克了它们。进攻赵国的榆次、M 城、狼孟，夺取三十七座城池。四月发生日食。 王屹攻打上党。开始设置太原郡。魏国将军无忌 率领五国的军队反击秦国，秦军退守黄河以南。 蒙惊战败,解围离去。五月丙午日，庄襄王去 世，儿子嬴政登位,这就是秦始皇帝。
秦王嬴政登位二十六年,纔开始兼并天下设 置三十六郡，号称始皇帝。始皇帝五十一岁去 世，儿子胡亥登位,这就是二世皇帝。三年，诸 侯纷纷起来反叛奏朝，赵高杀死二世,立起壬 婴。壬婴在位一个多月,诸侯杀了他，于是灭亡 了秦朝。这些都记载在《始皇本纪》里。
太史公曰:秦国的祖先姓嬴。他的后代分封 各地，用封国作爲姓氏，有徐氏、邮氏、莒氏、 终黎氏、运奄氏、菟裘氏、将梁氏、黄氏、匹 氐、脩鱼氏、白冥氏、蜚廉氏、秦氏。而秦国因 爲它的祖先造父封在赵城,称爲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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