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颛顼帝时,任命南正重掌管天文，北正 黎掌管地理。在唐尧、虞舜的时代,接续重、黎 的后代，让他们继续掌管天文地理，直到夏、商 时期。所以重氏、垦氏世代掌管天文地理。 在质 代，程伯休甫便是他们的后裔。在周宣王时,他 们的后代失去了掌管天文地理的官职而成爲虱（shī）匮 氐。司马氏世代掌管周史。周惠王、周襄王期 间，司马氏离开周朝前往晋国。晋国中军随会逃 到了秦国，而司马氏迁入少梁。
自从司马氏离开周朝前往晋国,便分散开 来，有的在卫国,有的在赵国,有的在秦国。在 卫国的,做过中山国的国相。在赵国的,因传授 有关剑术的理论显名，蒯赎是这一支的后代。在 秦国的名叫司马错,和张仪争论,于是秦惠王派 司马错率军攻打蜀国,后来攻下蜀地，于是就镇 守蜀地。司马错的孙子司马靳,侍奉武安君白 起。这时少梁改名叫夏阳。司马靳和武安君活埋 赵国在长平战役中的降兵,回到秦国与武安君一 起都被赐死在杖邮，安葬在华池。司马靳的孙子 是司马昌,司马昌是秦朝主管炼铁的官。在秦始 皇时期，蒯赎的玄孙司马卬担任武信君的部将而 攻占过朝歌。诸侯分封王时，在殷地封司马卬爲 王。汉攻打楚时，司马卬归降汉,汉把司马卬原 有的封地改爲酗郡。司马昌生司马无泽,司马 坐担任汉的市长。无泽生司马喜,司马喜被封 爲五大夫，死后，都安葬在龃。司马喜生司马 颜，司马谈担任太史公。
太史公师从唐都学习天文,师从杨何学《易》，师从萤壬学习道家理论。太史公在建元、 元封年间做官。忧虑学者不能通晓各家学术要义 而钻研谬论，于是专论六家的要旨说：《周易•系辞》：“天下一致而谋虑有多 种，目标相同而途径不一。”阴阳、儒、墨、 名、法、道德，都是想治理天下的，祇是所 遵从的学说不一样，有清楚和不清楚的罢 了。我曾私下分析阴阳家的法术，注重预兆 而忌讳多，使人受拘束而恐惧的事多；但它 排列四季变化的大顺序，不可丢失。儒家学 说广博而缺乏要领，用力多而功效少，因此 它提倡的事很难完全信从；但是它排定君 臣、父子相处的礼仪，区分夫妇、长幼之间 的礼节，不能改变。墨家俭省而难以遵守, 因此他们主张的事不能完全遵循；但是他们 加强实力节约费用的主张，不可废弃。法家 严酷而缺少恩惠；但是他们明确君臣上下的 名分等级，不能更改。名家使人拘泥于名而 容易失去真实；但是他们辩证名实关系，不 能不明察。道家使人精神专一，行动符合无 形的规律，使万物丰满充足。它的学术，是 依据阴阳家四时变化的大顺序，釆纳儒家、 墨家的长处，提取名家、法家的要点，随着 时势而发展，顺应事物而变化，倡导风气用 于办事，没有不适宜的，意旨简明容易掌 握，用力少而收效多。儒家就不是这样。认 爲君主是天下人的表率，君主提倡而臣下附 和，君主先行而臣下跟随。这样就君主劳累 而臣下安逸。说到大道的要旨，是要除去刚 健贪欲，废弃聪明智慧，放弃这些而用道 术。精神过度使用就会衰竭，身体过度劳累 就会疲惫。身体和精神动荡不安，想与天地 共长久，没听到过。
阴阳家对于四时、八位、十二度、二十 四节气各有条规教令，顺从条规教令的昌 盛，违反条规教令的不死就亡。未必是这 样，所以说阴阳家“使人受拘束而恐惧的事 多”。春天萌生夏天成长，秋天收获冬天储 藏，这是自然界的普遍规律，不遵守就无法拟定天下的纲纪，所以说“四季变化的大顺 序，不可失”。
儒家以“六艺”作准则。“六艺”的经 文传文数以千万计，累计数代不能精通它的 学问，一人毕生不能详究它的礼仪，所以说 “广博而缺乏要领，用力多而功效少”。至于 排定君臣、父子相处的礼仪，区分夫妇、长 幼之间的礼节，即使是百家学说也不能改 变。
墨家也崇尚唐尧、虞舜之道,引述他们 的道德品行说：“殿堂祇有三尺高，土阶祇 有三级，茅草房子不修剪，原木屋椽不刮 削。用土盆吃饭，用土碗喝汤，粗米做的 饭，野菜做的羹。夏天穿葛布衣，冬天穿鹿 皮裘。”送葬死者，桐木棺材厚不过三寸, 哭丧不过于悲哀。传教丧礼，一定用这来作 万民的表率。如果天下的规矩都像这样，那 尊卑就没有区别了。时代不同时间转移，事 业不一定相同，所以说“俭省而难以遵守”。 它的要领是加强实力节约费用，确是人们兴 家致富的途径。这是墨子的长处,即使是百 家的学说也不能废弃。
法家不区别亲疏，不区分贵贱，一律依 法决断，这就使爱护亲属尊重长者的恩爱断 絶了。可以用它作爲一时之计，但不可长久 运用，所以说“严酷而缺少恩惠”。至于主 张使君主尊贵臣子卑下，明确名分职守不得 相互超越，即使是百家学说也不能更改。
名家苛刻细察纠缠不清，使人不能反省 思考明白它的旨意，专以名称决断事物而违 反人情，所以说“使人拘泥于名而容易失去 真实”。至于依据名称探求实际，交错比较 避免失误，这不能不明察。
道家主张无爲，又说无所不爲，它的主 张容易实行，但它的文辞不好理解。它的学 术以虚无爲根本，以顺应自然爲方法，没有 固定的态势，没有常存的形状，因此能够推 究万物的情理。不在物前，不在物后，所以 能成爲万物的主宰。立法不立法，顺应时势决定；立制度不立制度，依据事物与它相 合。所以说：“圣人不衰败，坚持顺应时代 的改变。虚无是道的规律，顺应时势是君主 的纲领。”大臣们一齐来到，君主要让他们 各人明确职责。他的实际和他的名称相符合 的叫做端正，实际和他的名称不相应的叫做 空虚。空虚的话不去听信，奸邪就不会産 生，贤才与庸才自然分清，白与黑就显露原 形。就在于想要运用罢了，什麽事办不成! 这样就符合大道，混混沌沌。光辉照耀天 下，重又回归于无名。大凡人生命的存在是 依赖精神，寄托的是形体。精神过度使用就 会衰竭，身体过度劳累就会疲惫，精神和形 体分离就会死亡。死去的不能活过来，分离 的不能重新回来，所以圣人重视这个。由此 看来，精神是生命的根本，形体是生命的器 具。不先安定自己的精神，却说“我有用来 治理天下的能力”，凭什麽呢？
太史公掌管天文,不治理民事。有个儿子叫 司马迁。
司马迁出生在龙门,在黄河以北龙门山以南 耕种放牧。十岁就诵读古文经书。二十岁时往南 方游历长江、淮河一带,登上会稽山,探寻禺 穴，窥察九疑山,在沅水、湘江上泛舟;到北方 渡过汶水、泗水,到齐、鲁的大都市讲学，考察 孔壬遗留下来的风教，在邹县、峰山参加乡射大 礼；在鄱县、薛县、蹩城等地经历困难，经过梁 地、楚地回到家乡。这时司马迁出任郎中,奉命 出使西部征讨旦、蜀以南地区，向南攻略邛、 筌、昆明等地,回到朝廷覆命。
这一年，天子开始举行汉朝的封禅大典，而 太史公因事滞留在洛阳,不能跟随天子参与典 礼，所以发愤得病将死。他的儿子司马迁恰巧在 这时完成使命回来，在黄河、遂丞之间拜见了父 亲。太史公握着司马迁的手哭着说:“我们的祖 先是质朝的太史。在上代唐尧、虞飨时曾功名显 赫，主管天文事务。后代中途衰落，将会断送在 我的手中吗？你假如能再担任太史，那就可以继 承我们祖先的事业了。现在天子继承千年的大业，在泰山封禅,而我不能随行，这是命运啊! 是命运啊！我死了，你一定要做太史；做了太 史，不要忘记我想要完成的论著啊。再说孝道从 侍奉双亲开始，中间表现在侍奉君主，最终落实 在立身成名。在后世传扬名声，来使父母显耀, 这是孝道中最重要的。天下人称颂周公,说他能 论述歌颂艾王、武王的道德,宣扬周公、召公的 风尚，表达太王、王季的思想,再上推到公刘, 来使卮暨受到尊敬。幽王、厉王以后,王道残 缺，礼乐衰微，孔壬编修旧有的典籍振兴被废弃 的礼乐，论述《诗》、《书》，创作《春秋》，学者 到今天都效法他。从蜜公十四年猎获麒麟以来 四百多年，诸侯相互兼并，历史记载散逸断絶。 现在汉朝兴起，海内统一，明主贤君忠臣爲道义 而死的人士，我作爲太史而没有加以论述记载, 废弃了天下的历史文献，我非常惶恐不安，你要 记着呀!”司马迁低头流泪说:“小儿虽然不聪 明，请让我详细论撰先人所编的史料佚闻，不敢 缺略。”
太史公死后三年,司马迁担任太史令,缀集 史书以及国家在石室金匮的藏书。五年后正是太 初元年，十一月甲子初一天明时分冬至，汉朝开 始改创历法，在明堂宣布改历，诸神接受太初 历。
太史公司马迁说:“先父说过：'从周公去 世后五百年而有孔壬。孔子去世后到现在五百年 了，是有人能继承清明盛世，订正《易传》，接 续《春秋》，阐述《诗》、《书》、《礼》、《乐》精 义的时候了吗？'意思是就在这时了！意思是就 在这时了！小子怎敢辞让呢?”
上大夫壶遂说:“从前孔壬爲什麽要作《春 秋》呢?”
太史公说:“我听董帷先生说过：'周朝王 道衰败废颓，孔子担任鲁国司寇,诸侯忌恨他, 大夫阻碍他。孔壬知道自己的学说不能被采用， 道义不能实行，就在《春秋》中对二百四十二年 之间的事物加以褒贬，作爲天下的准则，贬抑天 子，斥责诸侯，声讨大夫，想用这个达成王道而 已。’孔子说:'我与其另立空洞的说教，不如通过史实来帮助而更加深刻透彻。’《春秋》，往上 阐明了三王之道，往下辨别了人事纪纲，辨别嫌 疑，明断是非，论定犹豫不决的事，称赞好的贬 斥坏的，尊重贤才轻视庸人，保存灭亡了的国 家，连接断絶了的世系，补救衰敝振兴被废弃的 事业，是王道最重大的要领。《易》论著天地、 阴阳、四时、五行，所以长于变化；《礼》规范 人伦，所以长于行事；《书》记述先王的事迹, 所以长于政治；《诗》记载山川溪谷、禽兽草木、 牝牡雌雄，所以长于讽喻；《乐》是创作音乐的 依据，所以长于和谐；《春秋》辨别是非，所以 长于处理人事。因此《礼》用来规范人的言行, 《乐》用来啓发人的和睦融洽，《书》用来叙述古 往的事迹，《诗》用来表达人的情意，《易》用来 明辨万物的神奇变化，《春秋》用来阐明人间的 道义。平定乱世使它回归正道，没有什麽著作能 比《春秋》更切近实用。《春秋》文字数万，其 中旨意数千。万物的离散聚合都在《春秋》之 中。在《春秋》之中，被弑杀的君主有三十六 人，遭灭亡的国家有五十二个，诸侯出奔逃亡不 能保有自己的国家的数不胜数。考察其中的原 因，都在于他们丢掉了根本。所以《易》说: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所以说：'臣子弑君主， 儿子弑父亲，不是一早一晚的缘故，它的发展过 程很长久。'所以拥有国家的君主不可以不懂 《春秋》，否则就会前有谗谀小人而不见，后有乱 臣贼子而不知。做臣子的人不可以不懂《春秋》， 否则就会在位办事而不知道适当的办法，遭遇变 故而不知道权宜之策。做人的君主、父亲的不通 晓《春秋》大义的，必定蒙受最恶的名声。做人 的臣子、儿子的不通晓《春秋》大义的，必定陷 入篡位弑君的罪恶而被杀，蒙受死罪的名声。实 际上他们都自以爲是行善，做了却不知它的道 义，蒙受无端谴责却不敢辩解。不明白礼义的要 旨，就会弄到君主不像君主，臣子不像臣子，父 亲不像父亲，儿子不像儿子的地步。君主不像君 主就被冒犯，臣子不像臣子就被诛杀，父亲不像 父亲就没慈爱，儿子不像儿子就不孝顺。这四种 行爲，是天下的大过失。把天下大过失的罪名加在他身上，就祇能接受而不敢推卸。所以《春 秋》这部书，是礼义的根本。礼是在没有发生之 前禁絶坏事，法是在坏事已经发生之后施行。法 所起的作用容易见到，而礼禁絶坏事的作用难被壶遂说;“孔子时,上没有圣明君主，下得 不到任用，所以撰写《春秋》，流传空洞的史文 来裁断礼义，当作帝王的法典。现在先生上遇圣 明天子，下得当官任职，万事已经具备，全都各 得其所，先生所论著的，想要阐明什麽呢?”
太史公说:“嗯嗯，不是的，不完全这样。 我听先父说过：’伏羲最纯朴忠厚，创作《易》 《八卦》。尧、舜盛明，《尚书》有所记载，礼乐 在那时创制。商汤、周武隆盛,诗人歌颂。《春 秋》扬善贬恶，推崇三代的盛德，褒扬周朝王 室，并不仅仅讽刺讥斥而已。’汉朝兴建以来, 至当代英明天子，得到祥瑞征兆，举行封禅大 典，改订历法，更换服饰顔色，承受美好天命, 恩泽流布无边，海外不同风俗的国家，辗转翻译 到边关来叩塞门，请求前来拜见天子进献礼物 的，说都说不过来。臣子百官尽力歌颂圣德，仍 然不能完全表达心意。再说贤能的人才不被任 用，是拥有国家的君主的耻辱；君主圣明而他的 仁德不能广泛传扬，是有关官员的过失。况且我 曾担任主管的官职，放弃天子圣明的盛德不予记 载，埋没功臣、世家、贤能大夫们的功业不予传 述，忘却先人的遗言，罪过没有比这更大的了。 我祇是人们说的缀述旧事，整理世代传承的材 料，不是人们说的创作，而您把这与《春秋》相 比，错了。”
于是论述编写那些史文。七年后太史公遭遇 替李陵申冤的大祸，被关进监狱。于是慨然叹息 说：“这是我的罪过啊！这是我的罪过啊！身体 被毁伤没有用了啊!”退一步深思说：“《诗》、 《书》含意隐晦文字简短的原因，是想要表达他 心中的思虑。从前西伯被拘囚在麦里,推演出 《周易》；孔子在陈、蔡之间被困，创作了《春 秋》；屈原被放逐,着成了《离骚》；左丘明失 明，纔撰有《国语》；遂壬被处以刖刑，而论述了兵法；吕不韦被流放到蜀地,世代流传《吕氏 春秋》；韩非子被囚禁在秦国,《说难》、《孤愤》 问世；《诗》三百余篇，大都是圣人贤士发愤而 创作出来的。这些人都是心中有郁闷积结，不能 通畅地发表出来，所以纔追述往事，思考未来。” 于是就叙述陶唐以来，到汉武查获得麒麟爲止的 历史，从黄帝开始。
从前黄帝,效法天地，颛顼、唐尧、爱 四位圣人遵循自然，各自制定法度；唐尧让出帝 位，虞舜不乐;这些帝王的美好功绩，万世传 载。作《五帝本纪》第一。
大禹的功业,使九州同享安宁，光照唐、虞 时期，功德流传后代子孙；夏桀荒淫骄横，被流 放到鸣条。作《夏本纪》第二。
契建立商，相传直到威汤；太甲在桐居住, 盛德归于阿衡；武丁得到傅说,纔被称爲高宗; 帝至沉湎酒色，诸侯不再朝拜进献。作《殷本 纪》第三。
荘发明种谷，功德隆盛是西伯；武王在牧野 作战，这就安抚了天下；幽玉、匮王昏庸暴乱, 丧失了壑、M；衰落传到赧王，滨鱼断絶了祭 祀。作《周本纪》第四。
秦的祖先，伯翳辅佐大禹;穆公思义,悼念 覆灭于幡山的军队；用人殉葬，诗人吟咏《黄 鸟》；昭襄王奠定了秦的帝业。作《秦本纪》第 5。
秦始皇即位,兼并六国，销毁兵器铸成铜 钟，想停息战争，尊号称皇帝，耀武扬威凭借武 力；秦二世承受国运,壬婴投降做俘虏。作《始 皇本纪》第六。
秦朝丧失道义，豪杰并起造反；项梁发动反 秦事业，项羽接续这个事业；杀死庆子冠军救了 赵国,诸侯拥立他；诛灭子婴背叛怀王,天下指 责他。作《项羽本纪》第七。
项羽暴虐,汉玉建功施德；发愤于蜀、汉, 回军平定三秦；诛灭项籍奠定帝业，天下安宁， 改革制度移风易俗。作《高祖本纪》第八。
惠童（帝）早年殖逝，诸员不得民心；尊崇重用员禄、吕产,诸侯图谋钟除他们；杀害赵隐王、赵 幽王刘友,大臣恐惧，于是导致宗族祸患。作 《吕太后本纪》第九。
汉朝初建,帝位继承人不明确，迎立代王即 位，天下人心归附；废除肉刑，开通关梁，广施 恩惠，他被称爲太宗。作《孝文本纪》第十。
诸侯骄横放肆，吴玉首先叛乱，朝廷发兵诛 讨，七国叛军伏罪，天下安然，太平富裕。作 《孝景本纪》第十一。
汉朝建国五代,隆盛出现在建元年间，对外 排斥夷狄，对内修正法度，举行封禅大典，修订 历法，改变服饰顔色。作《今上本纪》第十二。
三代很久远了,年代不可推考，大体上从传 世谱牒和古代文献中取材，以这些爲依据，从而 略加推算，作《三代世表》第一。
幽王、厉王以后,周朝王室衰微，诸侯擅自 爲政，《春秋》有没记载的；而谱牒记载大略， 五霸更替盛衰，想要考察囿朝诸侯世系的先后， 作《十二诸侯年表》第二。
春秋之后,诸侯国内大夫的家臣执政，强大 的诸侯国相称王；到了秦，终于吞并中原各国， 没收封地，自立始皇帝称号。作《六国年表》第三。
秦朝暴虐,楚人发难，项氏接着动乱，汉王 就仗义征伐；八年之间，天下有三次帝位更替， 事情繁杂变故很多，所以详着《秦楚之际月表》 第四。
汉朝兴建以来，直到太初这一百年，诸侯或 废或立或被分割或被削地，谱书记载不清楚，主 管官员也没连续记载，根据诸侯国的强弱来断 代。作《汉兴已来诸侯年表》第五。
舞创建帝业的元勛，辅佐的得力大臣，剖 分符节封赐爵位，恩泽流传到后代子孙，忘了继 承血统远近，有的人被杀国被灭。作《高祖功臣 侯者年表》第六。
惠帝、景帝之间,增封功臣宗属的爵位和食 邑。作《惠景间侯者年表》第七。
向北征讨强悍的匈奴，往南诛灭强劲的越人，征伐蛮夷，因武功被封侯。作《建元以来侯 者年表》第八。
诸侯已经强大，七国联合叛乱，诸侯王子弟 衆多，没有爵位和封邑，朝廷下令推恩行义，使 王国势力削弱，使恩德归于朝廷。作《王子侯者 年表》第九。
国家有贤相良将，是民衆的师表。看到原有 的汉朝建立以来将相名臣年表，对贤能的人就记 载他们的政绩，不贤的人就披露他们的事情。作 《汉兴以来将相名臣年表》第十。
三代的礼制,增减的各有不同目的，但要领 都在于切近人情，疏通王道，所以礼制根据人情 而节制文饰，大体顺应古今的变化。作《礼书》 第一。
音乐，是用来移风易俗的。从《雅》、《颂》 乐声兴起，人们就已经喜好堑国、卫国的音乐, 郑国、冲国的音乐由来已经很久了。人的感情受 到音乐的感召，远方异俗的人就会归附。参照 《乐书》来论述自古以来的音乐。作《乐书》第二。
没有兵力就不强大，没有道德就不昌盛，M 萤、庖汤、质武因此而功业兴盛，夏壑、商纣、 秦二世因此而灭亡,能不慎重吗？《司马法》从 産生以来就受到重视，太公、孙子、吴起、王子 成重能够继承并加以阐发，切合近世情况，极明 人事变化。作《律书》第三。
律居于阴而可以牵制阳，历居于阳而可以牵 制阴，律、历交替相互牵制，中间不容许丝毫疏 忽。五家历法文辞互相矛盾，祇有太初元年所编 历法较爲正确。作《历书》第四。
讲星象气数的书，多参杂着吉凶祸福征兆的 内容，不合经典；推究这些书的文辞，考察它的 应验，没什麽特殊。集合专家讨论星气运行的 事，用星辰运行的轨道度数验证编排。作《天官 书》第五。
承受天命成爲帝王，顺应符瑞而封禅的事不 轻 易举行，举行封神大典就一切神灵没有不祭祀 的。追溯祭祀名山大川诸神的典礼。作《封禅 书》第六。
太伯避历,江蛮是适；区、武攸 兴，古公王迹。阖庐弑僚,宾服荆 莲；夫差克齐,子胥膈夷；信蓝亲越，吴国既灭。嘉坦之让，作《吴世 家》第一。
史、旦肖矣，尚父侧微,卒归西 坦，丈、武是师；功冠群公，缪权于 幽；番番黄发，爰飨营丘。不背扭 盟，桓公以昌,九合诸侯，霸功显 彰。也、闻争宠，姜姓解亡。嘉区之 谋，作《齐太公世家》第二。
依之违之，周公绥之;愤发文德,天下和之；辅翼成王,诸侯宗周。隧桓之际,是独何哉？三桓争强，壅乃不昌。嘉旦《金滕》，作《周公世家》第三。
武王克纣,天下未协而崩。Mi 既幼，萱、塞疑之，淮夷叛之,于是 召公率德,安集王室，以宁东土。1 堕之禅，乃成祸乱。嘉《甘棠》之 诗，作《燕世家》第四。
萱、蔡相武庚,将宁旧直；及旦 摄政，二叔不飨；杀暨放度，周公爲 盟；大任十子,周以宗强。嘉也悔 过，作《管蔡世家》第五。
王后不絶，爱、匮是说；维德休 明，苗裔蒙烈。百世享祀，爰周隗、起，楚实灭之。声里既起，爱何人 哉！作《陈杞世家》第六。
友置疏通河流，使九州同享安宁；到了建筑 宣防宫时,疏通河道沟渠。作《河渠书》第七。
钱币发行，是爲了疏通农、商交易；交易的 极点就出现了玩弄智巧的弊端，兼并扩张，争相 投机牟利，舍本逐末。作《平准书》来观察世事 变化，第八。
太伯避让季历,逃到江函蛮地；文王、武玉 兴起，发展古公王业。阖庐杀死吴王僚,降服 楚国;夫差战胜齐国,伍子胥被用皮袋盛尸抛 江；听信值鉴的话与越国亲善，吴国被灭。赞许 太伯让国的美德，作《吴世家》第一。
由、旦衰微，尚食起步时微贱，最终归顺西 伯，文王、武王师奉他;功勛超过群公，在暗中 周密谋划；头发斑白，受封于营丘。不背弃柯地 的盟约，齐桓公因而昌盛,多次会合诸侯，霸业 显赫。盘、辟止争宠,姜姓瓦解灭亡。赞许尚 父的谋略，作《齐太公世家》第二。
有的依顺有的违背，周公安抚他们；发愤实 行文德教化，天下响应附和；辅佐保护威玉，诸 侯尊崇周天子。鲁隐公、鲁桓公时争斗,这是爲 什麽呢？三桓争强,畳国于是不昌盛。赞赏周公 旦《金滕》，作《周公世家》第三。
武王灭纣,天下还没有太平便逝世了。成王 年纪幼小，萱叔、整叔怀疑他，淮夷背叛他,于 是登公用道德做表率，安定团结风王室，使东方 得到安宁。燕王噜禅让王位，导致国家的祸乱。 赞赏《甘棠》这首诗，作《燕世家》第四。
管叔、蔡叔辅佐武庚,想要安定庖朝旧地; 等到周公旦摄政,二叔不再享爵禄；杀管叔鲜 放逐蔡叔度,周公主持盟誓；太任生了十个儿 子，囿朝因此宗族强大。赞许蔡仲悔过，作《管 蔡世家》第五。
先王后代不絶，悦服舜、他们功德美好 清明，后代蒙受祖先功业。百代享受祭礼，到凰 朝封爲陈国、杞国,楚国灭掉了它们。齐国田 氐兴起，舜是什麽样的人！作《陈杞世家》第 六。
收段余民，痉封始邑，申以直 乱《酒》、《材》是告，及朔之生，
收容殷的遗民，康叔受封开始有卫邑,用庖 朝乱政来提醒，写《酒诰》、《梓材》来警告，到了朔出生，堑国倾危不宁；南子厌恶蒯赎,造成 父子名分颠倒。玺统治日益衰微，战国七雄日 益强盛，卫国因爲弱小,角独在他国之后而亡。 赞赏那《康诰》，作《卫世家》第七。
可惜箕子啊!可惜箕子啊!正直的言论不被 采纳，却反而成爲奴仆。武庚死后,周朝分封微 壬。襄公在泓水受伤,君子称赞谁？景公有谦逊 美德，使得荧惑退行。剔成暴虐,宋国纔灭亡。 赞许微壬请教太师，作《宋世家》第八。
武王逝世后,叔虞受封在唐邑。君子讥讽昼 侯给儿子取名不当，最终被武公消灭。骊姬受宠 爱，祸乱了五代；公子重耳不得志,纔成就了霸 业。六卿专权，晋国因此衰亡。赞许丈公得到天 子赏赐圭玉、黑黍酒，作《晋世家》第九。
重黎创建功业，斐继承延续；殷朝末年, 粥子记入谱牒。周朝任用熊绎,熊渠继承他。庄 王贤明，恢复隗的国号；赦免郑伯后,因华元说 出实情而退兵。怀玉客死他乡，子兰谗害屈原; 喜欢阿谀听信谗言，楚国被秦国吞并。赞许庄王 的道义，作《楚世家》第十。
少康的儿子,封地靠近南海。纹身剪发，与 竈鳍相处，守在封禺山,奉祀大禹。勾践在那儿 被困，于是重用文种、MSo赞许勾践身在蛮夷 而能修养他的道德，消灭强大的吴一国来尊奉周 室，作《越王勾践世家》第十一。
桓公向东迁徙,采用太史的建议。到侵犯周 土夺取庄稼，王朝臣民非议他。祭仲被胁迫订 盟，郑国长期不昌盛。子産的仁政,历代称赞他 圣明。三责侵犯，郑国被韩吞并。赞许属公接纳 周惠王,作《郑世家》第十二。
祇有骥、骤，纔能体现造父的技能。赵夙事 奉献公,赵衰继承他的功业。辅佐文公尊奉周王 室，最终成爲置国的辅臣。襄子被困辱,族是灭 了智氏。主父亲身被围，掏雀窝抓小鸟充飢被饿 死。赵王迁邪僻淫乱，贬斥良将。赞许赵鞅讨 平同王室内乱，作《赵世家》第十三。
哗被封在魏，占卜的人知道。到了魏绛侮 辱杨干,戎、翟与他议和。文侯仰慕仁义,子夏做他的老师。惠玉骄傲自夸，声国、秦国攻打 他。怀疑信陵君后,诸侯不再帮助魏国。最终丢 失了大梁,魏王假当了仆役。赞许魏武子辅佐 晋文公创立霸业,作《魏世家》第十四。
轻麽暗地施德，赵武得以复兴。延续已断絶 的重立被废置的，查人尊崇他。堕侯名显诸侯, 是由于用了申子。怀疑轻韭而不信任他，秦国攻 袭韩国。赞许韩厥辅佐晋君匡正周天子之赋,作 《韩世家》第十五。
完子避难,前往查国求援，暗中布施恩惠五 代，齐国人民歌颂田氏。成子夺得齐国政权,H 超成爲诸侯。齐王建意志动摇,纔被迁到共色。 赞许威王、宣玉能挽救乱世而独尊㈱王室，作 《田敬仲完世家》第十六。
周室衰微后,诸侯恣意行事。仲尼痛悼礼乐 崩废，追修经术，来宣扬王道，匡正乱世使它返 归正道，通过他的著作立说，爲天下制定礼仪法 度，留下“六艺”纲纪给后世。作《孔子世家》 第十七。
夏桀、殷纣丧失他们的道义而商汤、周武兴 起，周朝失去道义而《春秋》创作出来。秦朝丧 失它的政治，而隗涉发动事业，诸侯造反，风起 云涌，终于灭亡了鲤皇族。天下的开端，从隗 性发难开始。作《陈涉世家》第十八。
成皋台,是薄氐兴起的基地。宝姬被遣到了 代地，因此使宝氐家族显贵。栗姬依仗尊贵，I 氐纔遂心愿。陈后太骄傲,终于使卫子夫尊贵。 赞许逾壬去德行如此好，作《外戚世家》第十 九。
汉高祖施用诡计,在陈逮捕韩信;越、楚民 俗剽悍轻捷，就封弟弟刘交做楚王,在彭城建国 都，来加强进、酒地区，作爲汉朝宗室的屏藩。 刘戊陷于邪念,刘礼又被封接续楚王。赞许刘游 辅佐匾祖，作《楚元王世家》第二十。
汉高祖起兵,刘匮参与其事；被瞄攻撃， 失去了他的荆、芸封国。营陵侯言辞打动吕后, 就被封爲琅邪王;被蚪欺骗轻信查王，前往而 不得回还，就向西入关，遇上迎立孝文帝,又获 封爲燕王。天下没有安定，刘豊、刘泽因是高祖宗族，成爲汉朝廷的屏藩辅佐。作《荆燕世家》 第二十一。
天下已经平定，皇室亲属寡少；悼惠王先长 大，被封镇守东土。哀王擅自兴兵,发怒征讨员 氐族人，鲣残暴乖张，朝廷大臣不拥戴他。M 玉亲属内部淫乱，主父逼迫成祸。赞许刘肥是高 祖的得力辅佐，作《齐悼惠王世家》第二十二。
楚人在荥阳围困我,相持三年；萧何镇抚山 西，出谋不断征兵、供给粮食，使百姓爱戴汉 王，不乐意爲楚王出力。作《萧相国世家》第二 十三。
与韩信一起平定魏地,打败赵军攻占齐地, 于是削弱楚人的势力。接替蕾何做相国，不改不 变，百姓得以安定。赞许贾参不夸功不逞能，作 《曹相国世家》第二十四。
在营幕之中出谋划策，在无形之中克敌制 胜。壬度谋划这些事，没有机智的名声，没有勇 敢的功劳，从容易处着手解决难题，从细微处入 手做成大事。作《留侯世家》第二十五。
使用了六个奇计，使诸侯宾服汉朝；消灭员 氐的事，陈平是主谋,终于使皇室平安，使国家 安定。作《陈丞相世家》第二十六。
诸员互相勾结，图谋削弱皇室，而周勃违反 常义切合权变；芸、楚叛乱，周亚夫在昌邑驻 兵，来扼制齐、赵的军队，而放弃梁。作《绛侯 世家》第二十七。
七国叛乱，保护京都的，祇有梁；倚仗宠信 自夸功劳，几乎遭受大祸。赞许他能抵抗吴、 楚，作《梁孝王世家》第二十八。
五宗被封王后，亲属融洽和睦，诸侯大小都 是王室的屏藩，各得其所，越位比拟皇上的事逐 渐减少了。作《五宗世家》第二十九。
三位皇子被封爲王，策告文辞值得观赏。作 《三王世家》第三十。
末世人人争利，而他们却奔赴仁义；互相推 让国君权位而饿死，天下人赞扬他们。作《伯夷 列传》第一。
晏子俭朴,管夷吾则奢侈;齐桓公靠管仲而称霸，齐景公靠晏子而国家大治。作《管晏列 传》第二。
奎戛主张无爲自然教化,清静自然正确；轻 韭揣度事物情理，遵循时势和道理。作《老子韩 非列传》第三。
自古以来帝王就掌有《司马法》，穰苴能阐 明它。作《司马穰苴列传》第四。
不守信、廉洁、仁慈、勇敢就不能传授兵法 讲论剑术，与道相符合，内可以修身，外可以应 变，君子把这看作德。作《孙子吴起列传》第 五。
太子建遭遇谗言，祸殃连及伍奢,伍尚营救 父亲，伍员逃往吴国。作《伍子胥列传》第六。
孔子传述文献,弟子振兴大业，都成爲师 傅，崇尚仁德激励行义。作《仲尼弟子列传》第 七。
商鞅离开卫国前往秦国,能阐明他的主张, 使秦孝公强盛称霸,后世遵循他的法令。作《商 君列传》第八。
天下都担忧秦国连横贪得无厌，而苏秦能保 全诸侯，合纵来抑制秦国的贪婪强横。作《苏秦 列传》第九。
六国已经合纵亲近，而张仪能阐明他的主 张，又使诸侯解散。作《张仪列传》第十。
秦国所以能向东推进称雄诸侯，是靠樗里、 甘茂的计策。作《樗里甘茂列传》第十一。
控制河山，围攻大梁,使诸侯束手而事奉秦 国，是魏再的功劳。作《穰侯列传》第十二。
向南攻下鄢郢，向北摧毁长平，继而包围 邯郸,武安君是主帅;攻破楚国灭亡赵国,是王 翦的计谋。作《白起王翦列传》第十三。
涉猎儒家、墨家的遗文，阐明礼义的纲领要 点，制止梁恵玉求利的念头，列述往世的兴衰。 作《孟子荀卿列传》第十四。
喜欢宾客爱好士人，士人归往萨地，替齐国 抵御楚国、魏国。作《孟尝君列传》第十五。
用权变争得周台，到楚国求救解除邯郸的围 困，使他的国君重新立名于诸侯。作《平原君虞 卿列传》第十六。
能以富贵身份处在贫贱的人之下，贤能而屈 居平庸的人之下，祇有值陵查纔能够做到。作 《魏公子列传》第十七。
把自己的生命贡献给君主，因而从强大的秦 国逃脱，使游说的人士向南奔赴楚国，是黄歇的 忠义。作《春申君列传》第十八。
能忍受魏齐的羞辱，而在强大的秦国树立 威信，推荐贤能辞让相位，二位先生是这样。作 《范睢蔡泽列传》第十九。
领头施展他的谋略，联合五国军队，替弱小 的燕国报了强大齐国的仇,洗雪了先君的耻辱。 作《乐毅列传》第二十。
能够在强横的奏王那里随意陈说，而在廉颇 面前弯腰忍让，来尽忠他的国君，二人都在诸侯 里有好名声。作《廉颇蔺相如列传》第二十一。
齐滑王已丢失临淄逃到莒城,祇有田单凭借 即墨打败驱逐骑劫,于是保存了声国江山。作 《田单列传》第二十二。
能用巧言诡辩解除被围城池的患难，看轻爵 位利禄，喜欢随心所欲。作《鲁仲连邹阳列传》 第二十三。
创作辞章来讽喻进谏，用同类的事物作比喻 来伸张道义，《离骚》是这样。作《屈原贾生列 传》第二十四。
爲子楚结交,使诸侯国人士纷纷争相前往事 奉秦国。作《吕不韦列传》第二十五。
曹沫拿出匕首,畳国收回它的土地，齐国表 现出诚信；窜让守义没有二心。作《刺客列传》 第二十六。
能阐明自己的计划，顺应时势辅佐秦国，于 是在海内实现意志，奎斯是主谋。作《李斯列 传》第二十七。
爲秦国开拓疆土增加民衆，向北击败匈奴, 凭借憩修建要塞，靠着山岭加固防守，建置捡 中。作《蒙恬列传》第二十八。
镇守赵国据守辿来拓宽邮，消弱楚国的势力，在天下彰明汉王的威信。作《张耳陈余列 传》第二十九。
收集西河、上党的兵力,跟随汉王到达彭 城；彭越侵袭梁地来困扰项羽。作《魏豹彭越列 传》第三十。
率领淮南一带背叛楚国归顺汉王,汉王利用 他得到大司马周殷，终于在垓下打败项羽。作 《期布列传》第三十一。
楚人把我围困在京、1，而韩信攻取魏、 赵，平定通、齐，使汉分天下爲三份而占有其中 二份，而消灭了项籍。作《淮阴侯列传》第三十
楚、汉在巩、萤一带相对峙，而韩信爲汉镇 守颍川,卢缩截断项籍的军粮。作《韩信卢缩列 传》第三十三。
诸侯叛离项玉，祇有齐在城阳牵制项羽,汉 王得以乘机攻入彭城。作《田修列传》第三十 四。
攻取城池在野外作战，获得军功回来汇报, 樊噜、鄱商有功,不祇爲汉玉执鞭策马，而且爲 汉玉解脱过危难。作《樊邹列传》第三十五。
汉朝初定天下,文法律理不明确，张苍担任 主计官，统一度量衡，编订律历。作《张丞相列 传》第三十六。
结交盟约互通使节，笼络诸侯；诸侯都来亲 附，归顺汉朝成爲藩屏辅臣。作《鄱生陆贾列 传》第三十七。
想详细了解秦、楚时的事，周缲常跟随高 祖，平定诸侯。作《傅靳蒯成列传》第三十八。
迁徙豪门强族，建都关中,与匈奴议和结 约；修明朝廷礼节，排列宗庙仪法。作《刘敬叔 孙通列传》第三十九。
能化刚硬爲温柔，终于成爲大臣；乐公不屈 服于强势的威胁而背叛死人。作《季布乐布列 传》第四十。
敢于冒犯皇上进言来实现自己的主张，不顾 自 身安危，爲国家树立长远的计划。作《袁盎晁 错列传》第四十一。遵守法律不失大体，称述古代贤人，增长君 主的圣明。作《张释之冯唐列传》第四十二。
敦厚慈爱孝顺，言辞迟钝，办事敏捷，致力 谨慎谦恭，是君子长者。作《万石张叔列传》第 四十三。
坚持节操诚恳正直，守义足以称得上廉洁, 行爲足以激励贤能，担任重要职位而不能用不合 常理的事来让他做。作《田叔列传》第四十四。
扁鹊论医,是医家的宗师，医术精明；后世 遵循，不能改变，而仓公可说是接近他的了。作 《扁鹊仓公列传》第四十五。
刘狸被削贬封爵，那刘汉被封爲吴王,正逢 汉朝初定天下,让他镇抚江、进一带。作《吴王 漏列传》第四十六。
吴、楚叛乱，宗室亲属中祇有卖婴贤能而喜 好结交士人，士人归向他，率军在荥阳抗击山东 叛军。作《魏其武安列传》第四十七。
智谋足以应付近世的事变，宽厚足以得人 心。作《韩长孺列传》第四十八。
勇于抗撃敌人，对士兵仁爱，号令不繁杂, 部衆归向他。作《李将军列传》第四十九。
从三代以来,匈奴经常成爲中原的祸害；要 知道它强弱的时候，设法戒备进行征讨，作《匈 奴列传》第五十。
平定塞外，拓宽河南,攻破祁连,开通西 域，压倒匈奴。作《卫将军醵骑列传》第五十
一。
大臣宗室以奢侈浪费互相炫耀，祇有公孙弘 以节衣缩食爲百官表率。作《平津侯列传》第五 十二。
汉朝平定中原后，而赵佗能安抚杨越来保卫 南方藩属，纳贡尽职。作《南越列传》第五十三。
吴国反叛,东瓯人斩杀刘汤,保卫封禺山, 成爲汉朝的臣属。作《东越列传》第五十四。
通太子丹的部衆散乱在辽东地区，朝鲜王
潼收聚他逃亡的百姓，他们聚集在海东，来联合 真藩,保卫边塞成爲汉朝的外臣。作《朝鲜列 传》第五十五。
唐蒙出使经略沟通夜郎,而邛、箜的君长请 求做汉朝的内臣并接受朝廷派来的官吏。作《西 南夷列传》第五十六。
《子虚赋》中的事，《大人赋》的颂辞，词藻 华丽大多夸张，但其宗旨在讽喻劝谏，归向无爲 而治。作《司马相如列传》第五十七。
艳布反叛,高祖封儿子刘长爲淮南王,来镇 守匹、进以南，安抚剽悍的楚地百姓。作《淮南 衡山列传》第五十八。
奉行法律遵循事理的官吏，不自夸功劳自称 贤能，百姓没有什麽称誉，也没有什麽错误行 爲。作《循吏列传》第五十九。
衣冠端庄在朝廷立身，而群臣没有人敢说虚 浮的话，汲长孺庄重;喜好推荐人才，称爲长 者，郑庄有节操。作《汲郑列传》第六十。
从孔子去世,京城没有人重视学校教育，祇 有建元、元狩之间,文辞灿烂。作《儒林列传》 第六十一。
百姓背弃本业大多巧诈，奸诈不轨的人玩弄 法令，善良的人不能感化，祇有一切严厉惩治能 约束规范他们。作《酷吏列传》第六十二。
汉朝派使者沟通大夏以后,西方极远的蛮 族，都向往内地，想观察中国。作《大宛列传》 第六十三。
从危难中解救人，救济别人的贫困，在仁的 方面有表现；不失信用，不背弃诺言，在义的方 面有可取之处。作《游侠列传》第六十四。
事奉君主能使君主耳目愉快，使君主脸色温 和，而得到亲近，不仅是由于美色被人喜爱，技 能也各有所长。作《佞幸列传》第六十五。
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不争权夺利，上下没有 什麽阻碍不通，没有人伤害他们，由于道义被任 用。作《滑稽列传》第六十六。
齐、楚、秦、赵占卜的人，各有不同风俗的 用法。想总体上考察他们的要旨，作《日者列 传》第六十七。
三代君王不用同样的占龟方法，四方蛮夷占 卜的风俗不同，但都用来判断吉凶。粗略考察它 的要点，作《龟策列传》第六十八。
平民百姓这样的人，不危害政治，不妨碍百 姓，选取时机买卖来增长财富，在智慧方面有可 取之处。作《货殖列传》第六十九。
我们汉朝继承五帝遗风，上接三代中断了的 大业。风朝王道衰败，秦朝抛弃古文,烧毁 《诗》、《书》，因此造成了明堂、石室、金匮、玉 版图书典籍的散失零乱。这时汉朝兴起，萧何修 订法令，韩信申明兵法,张苍创立规章制度，叔 遂通制定礼仪，于是文学儒士渐被任用，《诗》、 《书》古籍往往在各地陆续发现。自从曹参推荐 盖公讲论黄帝、老子,而贾生、晁错阐明申不 昼、商鞅的学问,公遂弘因儒家学说而显贵，一 百年之间，天下的遗文古事无不汇集到太史公那 里。太史公仍父子相继掌管这个职守。说：“哎 呀！我的先人曾经掌管这事，在唐、虞时代扬 名，到了周朝,又掌管这一职务，因此司马氏世 代掌管天文事务。到了我了，谨记在心啊！谨记 在心啊!”搜集天下散失的旧闻，帝王兴起的原 因，追根究源探究始终，考察兴盛观察衰败，论 述考订他们的事迹，简略上推三代,记録秦、 汉，上记轩辕,下至现在，着十二本纪。已经科 分条列了，同时异世，年代相差不明晰，作十 表。礼乐增减，律历改变，兵法权谋、山川形 势、鬼神祭祀，天人之间的关系，接续衰败贯通 改变，作八书。二十八星宿环绕北极星，三十根 车辐凑聚在同一车毂，运行无穷，得力的辅佐大 臣与它们相配，忠实守信推行道义，来侍奉皇 上，作三十世家。扶持正义风度倜傥，不使自己 失去时机，在天下立功名，作七十列传。总计一 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叫做《太史公 书》。序述大略，来拾遗补充六艺，成爲一家之 言，协调“六经”不同的传述，整齐百家杂说, 正本藏在名山，副本留在京师，留待后世圣人君 子。第七十。
太史公曰:我叙述的从黄重以来到太初而 止，共一百三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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