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边事件”中的夏品三和杜廷之_牛化东将军事迹
1941年9月4日,张廷芝、张廷祥兄弟设计谋杀了新十一旅旅长刘宝堂,扣押了新十一旅驻安边城内的连以上全体军官,向新十一旅驻防安边的部队发动进攻,企图独霸安边,把安边变成反共的前哨堡垒,引发了轰动三边的“安边事件”。
张廷芝、张廷祥原是吴旗金佛坪的恶霸地主。张廷芝的祖父张四疯子曾是前清的武举,当过靖边、定边、保安三县的民团团总。其父张兰亭在陕北军阀井岳秀部下当过骑兵团长,张廷祥之父张雨亭当过靖边县团总。刘志丹、谢子长在陕北闹革命时,张廷芝在吴旗三道川水范台、张家沟口、二将川袭击围剿过红军游击队。陕甘宁边区建立后,正逢国共合作抗日时期。1937年,张廷芝又在靖边青阳岔袭击我八路军,并在三边抢掠破坏,经我警备二团、骑兵团围剿击溃后,龟缩在安边城,继续进行反共活动。后来,在国民党特务和反动军阀的支持下,招兵买马,不断扩充实力,张廷芝收编了600余人,当上了察哈尔游击军第二路军司令,驻扎在安边城东堆子梁;张廷祥当上了陕西保安十三团团长,收编了三个县的保安队队员300余人,驻安边城内。
张家弟兄虽然谋杀了刘宝堂旅长,扣押了新十一旅连以上全体军官,但攻击新十一旅驻防安边的五个连却未能得逞。新十一旅的士兵在士兵委员会的指挥下,全力投入战斗,战斗相持到次日清晨,二张见久攻不下,便请安边绅士刘文卿、佘鼎九等人出面调停,二张释放了除一团团长陈国宾以外的新十一旅全体军官,新十一旅将驻在安边城内的所有部队暂时撤出安边城外。此时,张兰亭、张廷芝父子见事态恶化,无法收场,便偷偷携带金银细软,逃到堆子梁驻地。安边城遂被张廷祥控制了。
“安边事件”发生前夕,旅长刘宝堂派我去定边联系运盐事宜。事件的突发,完全出乎我地下党的意料。我在定边闻讯后即向三边分委高峰书记及八路军驻定部队负责人廖刚绍作了汇报。三边分委决定让我火速赶回部队,组织力量消灭反共顽固分子张廷芝、张廷祥匪部,驻定边八路军随时准备支援。(www.guayunfan.com)张廷芝、张廷祥没有抓到我,十分恼火,曾说:“怎么把他放走了?”我从定边赶到砖井时,得知新十一旅驻安边的部队已经撤到了白泥井一带,便立即赶到白泥井。与地下党同志们研究,以为刘旅长报仇的名义,说服二团三营米杰山部共同行动,并成立了指挥部,由一团一营营长曹又参任总指挥,我任副指挥,积极准备攻安边。在此之前,我就给夏品三、杜廷之写信,告诉他们我们准备攻打安边,消灭张家弟兄,约他们做内应。夏品三、杜廷之当时是张廷祥保安十三团的两个中队长,原来也曾是王子元部下,我当团长,夏当连长,杜是排长。夏、杜回到安边,经常提心吊胆,害怕张家弟兄把他们收拾了,有些事常找我商量,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我所以积极主张攻打安边,主要是对此二人较有把握,相信他们可以做内应。我给夏、杜去信后,杜廷之用毛笔在一张麻纸上写了“唯命是从”四个字带回。这件事我当时没敢对其他人讲,害怕走露了风声让张廷祥把夏、杜害了。后来夏、杜又派人来说,不必让新十一旅部队进城,只要我去,他们两个中队也能把张廷祥收拾了。张廷祥驻安边的保安团当时共有四个中队。我劝他们,事情还得大家一起干,最后夏、杜提出不见我的面不开城门。
1941年9月14日晚,开始攻打安边。我带部队秘密到了安边东门,就与汪兴民一起到城门前和夏品三联系。汪怕出差错,让我不要露面,他先联系。这时听到夏品三在城墙上和人说话,汪就叫:“品三!品三!”夏即问:“你是兴民?化东来了没有?”我们相互很熟,声音都能听出来,我即答:“来了!”夏又问:“队伍来了没有?”我说:“来了!”夏让我们赶快到城门口,他就开城门。我进城后,夏品三立即向我介绍了城里的布防情况,他守东城墙,杜廷之守南城墙。我说:“好!你们将两道城墙把守好,我去部署队伍。”我把进城的部队部署好后,又回到东城门楼上。夏品三让我给他的中队讲几句话,我问:“队伍保险不?里面有没有张家的人?”夏说:“已经扣了一个分队长和两个班长,杜廷之那里也扣了人。”他们对此比较有经验,我也就放心了。这时,我渴得厉害,端起一个瓷缸子喝水,突然“乒”一枪打来,把瓷缸子打烂了,我只抓了一个缸把子。夏品三当即举枪追查:“谁开的枪?”我急忙劝阻说:“失火了、枪失火了,大家注意,不要再失火了!”事后夏品三说:“狗日的,这一枪不是失火,是有意打的!”我说:“当时你弄不清是谁开的枪,一追查,第二枪又打来了。你说他失火,他一枪未中,侥幸没事了,也就不会再开枪了。”后来,夏检查枪膛,查明是多年前跟随过张廷芝的人打的黑枪。
不一会儿,张七(雨亭)带着几个人上城墙来了,边走边问:“品三!品三!听说城外来了八路军?”我正在夏品三身边,忙抓了夏部一个士兵的帽子戴在头上,又披了件大衣,装作夏的警卫员。张七到跟前又说:“听说城门也开了?”夏说:“没有!”张说:“咱们去看看!”说话间夏品三一把将张七抱住,我忙提醒:“你抱住他干啥?还不动手!”夏当即打了两枪,将张七打死。张七的两个哑巴警卫“啊!啊!”地乱叫。我说:“两个哑巴,怪可怜的,先带下去,以后放了算了。”这时张廷祥带人也上了东城墙。我对夏说:“不怕!打!”我和夏品三立即组织力量射击。张廷祥一看不好,即跳城墙逃到鸱怪子沟他姐姐家躲藏起来,一周后才被捉了回来。经过一番激战,张廷祥的保安团基本上被消灭了,唯独副团长高乐亭等一批骨干,占据北城墙的文昌阁楼,拒不缴械。我命令调迫击炮,准备强攻。正在这时,来人报告说,新十一旅一团三营营长李友竹被高乐亭扣在北城楼上了。原来高乐亭拒不缴枪,李友竹喊话让他缴枪,高乐亭让李上去说话。李和高原是同学,李以为全城战斗都结束了,高还能怎样?于是有点大意。结果上城楼后,他被高乐亭扣作人质,提出放他们去榆林。我得到报告,就派人去联系,答应他们的条件,不伤害他们,放他们走。同时派了赵级三带五六十人到安边城东北一个村庄去堵截。李友竹回来后,后悔不迭,说他犯了一个错误。我说:“你等等看。”后来这些人都被抓回来了,李友竹欣慰地说:“噢!还是没让跑了!”
当时,安边城内只有张廷祥的保安团,张廷芝的察哈尔游击军驻在安边东北20多里的堆子梁寨子。我们的部署是先打安边,后打堆子梁,打安边的同时包围堆子梁。在张廷芝的游击军内部我也选了一个内应,是一个姓雷的中队长,约定的条件是我不到他不动。结果我们派错了人,派去的是一团二营营长柴明堂。张廷芝把13皮箱的财宝给了柴明堂,买通了柴,带着一家人逃跑了。当时怕不保险,我们还派了刘宝堂的弟弟刘明堂带骑兵连也去包围堆子梁,结果这个饭桶不知跑到哪里抽大烟去了,张廷芝跑了还不知道。
夏品三、杜廷之在“安边事件”中协助新十一旅铲除张廷芝、张廷祥,是有功劳的,客观上也为三边除了一害,对陕甘宁边区北部的安定是有利的。但是邓宝珊却批评我们不该拿张廷祥祭刘宝堂的灵,并对夏、杜二人表示不相信,说他们既可背叛张,也可以背叛别人。新十一旅的一些人,如赵级三等,既妒又怕,夏、杜两个中队的武器装备较好,有几十把驳壳枪,这些人也想缴夏、杜的械,所以当时夏、杜的处境十分微妙。如果投奔八路军,当时还不可能,夏、杜的觉悟还不到那个程度,因此,我给高桂滋写信推荐,让他们去高部,三边党组织也同意了。后来八路军派了一个营把夏、杜的部队送出了陕甘宁边区。
夏品三、杜廷之到高桂滋的十七军后,张廷芝因无处投身,也跑到高桂滋那里,高也收留了。这时,夏、杜又害怕了,夏品三派其子夏钦谟回安边和我联系,我说:“不要怕!等有机会把狗日的收拾了!”不久,夏品三又派一个姓于的回来联系,说他准备消灭张廷芝,让我到孟坝等候。后经请示上级党组织,未同意,认为当时对高桂滋部不能这样做,我党正在做争取高部的工作。此事也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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