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拉斯堡的黑色森林_海明威事迹
世上最重要的事,不在于我们身在何处,
而在于我们朝着什么方向走。
死并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每当想起这句话,都感到无尽的恐惧,像是被带到黑色的森林里,迷了路,在这蔓延着死亡讯息的黑色里,充斥着黑色的枝干、黑色的叶子、黑色的泥土。阳光穿不透这浓重的黑,他在慢慢窒息,慢慢腐化。
走完曾经战斗的地方,海明威夫妇在巴黎的闹市区住了两个多月。这年夏天,海明威只能给《明星报》写几篇捏造的文章,这年夏天实在没有什么重大新闻,海明威善于讲故事,编造几个曲折离奇、夺人眼球的事件应该不难。(www.guayunfan.com)由于经常上报,使得海明威在巴黎也小有名气。从美国到巴黎来的同乡几乎都要去拜访他,他心里美极了,上街走路的姿态也高傲了起来。
巴黎这个城市灯红酒绿,夜生活非常丰富,到了晚上,经常可以听到楼宇间传来舞厅的乐曲声。夫妇俩也去过,黑压压的,摆满了木桌和长凳,鱼龙混杂,大部分来这儿的都是船上的水手,来打发无聊的黑夜。凌晨两三点,穿着暴露的妇女们结伴而归,醉醺醺的,嘴里还哼着跑调的爵士乐。在这样的环境下,海明威根本无法专心写作,所以他养成了清晨写作的习惯,点上一支烟,在烟雾弥漫的房间里进行创作。
7月14日是庆祝巴士底日的时候,巴黎的街头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人群,打鼓、吹笛、拉小号,路边堆满了大酒桶,人们根本没有休息的意思,一连四天,通宵达旦,举国欢庆。
这一切看起来和海明威夫妇并没有多大关系,为了躲避酷暑和巴黎的喧闹,他们决定立刻动身去德国旅行钓鱼。看了地图,海明威准备坐飞机到斯特拉斯堡,徒步穿越黑森林,去河边钓鳟鱼,紧接着晚上在小客栈过夜。
第二天,海明威夫妇4点就起床了,好不容易在舞厅的一角找到出租车司机,当时他正在拉手风琴,两人乘出租车直奔机场,他们把行李放到座位底下,两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手心都冒出了汗,驾驶员嘱咐他们用棉花堵住自己的耳朵。
飞机起飞了,两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大家伙出什么问题,等到飞机平稳地升到空中时,海明威夫妇才渐渐平静下来。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这两天大雾,云层很厚,太阳把云彩照得通红,却始终露不出头。
海明威从飞机舷窗仔细往外看,森林就像一条绿色天鹅绒毯子,杜克和南西酒吧的红色屋顶以及圣·米布尔壕沟遥相呼应。
不一会儿,驾驶员轻叩玻璃窗,示意要他们往右下方看去,底下是一条白色的带子,那就是莱茵河。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阳光灿烂,长着青草的斯特拉斯堡飞机场,这是他们平生第一次坐飞机,两人都感到十分新奇。
好几天没踏实睡觉了,他们在卢思朗教堂附近的一家旅店住下来,美美地睡了一觉。然后到坎默若尔酒家品尝了鳟鱼,据说这家酒楼15世纪就存在了,当地还有一样特色是用莱茵河水酿成的饮料,夫妇俩一致认为这种果汁的味道不错,本想多带走一点,无奈当时德国通货膨胀,价格高昂,最后只能失望而去。
在海明威的印象里,斯特拉斯堡就像格林童话故事中的插图一样,但亲身进入黑森林后,他发现并不如想象得那么好,这大概也就是“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缘故吧。
眼前的森林更像一片荒原,远处是几排长着低矮树木的山峰,地里种着土豆,有些地方杂乱地用竹篱笆围起来作牧场,他们背着旅行包,包上挂着铝锅、铝水壶,叮叮当当的,像小孩脖子上的铃铛。
9月初,海明威夫妇度完假,便到科罗庚英国部队营地拜访琴克。琴克带他们去看了一尊威尔亨二世骑士塑像。它刚被一伙歹徒毁坏,骑士手中的宝剑被砍断,据说事发时还死了一名警察。这事深深触动了海明威,他当即写了一篇披露德国治安问题的通讯寄给《多伦多明星报》。
他写道:
当一伙歹徒正在破坏骑士塑像时,一个警察走上前去拦阻,想把他们赶走。歹徒们抓住警察,把他扔进冰冷的莱茵河急流中。警察在水中挣扎,游到桥墩附近,双手抓住桥台,一边对着那伙歹徒高声喊叫,扬言要把他们通通捉拿归案,严加惩处。歹徒们一窝蜂似的跑到桥下想再把警察推入水中溺死。不料警察的双手抓住桥墩死死不放。狠毒的歹徒便抡起捣毁塑像的砍柴刀将警察的双手砍掉,沉入河里淹死了。
不久以后,中东地区还真的发生了暴乱。海明威夫妇回到巴黎还不到一周,他接到《明星报》的电话,想派他去采访土耳其和希腊的战争。为了这个事,哈德莉跟他没少吵架,她坚决不同意海明威到中东去,在离家前的几天,夫妇俩没有说过一句话。
海明威还活着,虽然他也会迷茫无助,但快乐总是会占一大部分的。
他总是在痛苦时期待着下一刻的快乐,虽然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拒绝他人入内的黑色森林,可是如果没有这黑色森林,又怎能找到出路呢?
海明威需要在这片森林里斟酌思考,需要留点时间自我反思,他甚至可以躲在那里不出来。可是外面只要有他还没放下的人与事,又怎会永远把自己禁锢起来,一直徘徊在黑暗的森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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