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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寻觅若有来生_元稹诗传

时间:2023-05-05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梦里寻觅若有来生_元稹诗传这是元稹第一次感受到时光温柔的剧痛,逝去的日子在他心中逐渐形成一个晶核,那个晶核里,有母亲的责骂与哭泣,有日落黄昏下她弯曲的背影,更多的是一种感觉,那是母亲手心落在自己肩上的温热……元稹虽怨恨自己,但生活还是要面对。他们兄弟几个把各自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以贴补家里的生活,韦丛背着元稹,拿来父亲韦夏卿给的钱,也用来渡过难关。

梦里寻觅若有来生_元稹诗传

这是元稹第一次感受到时光温柔的剧痛,逝去的日子在他心中逐渐形成一个晶核,那个晶核里,有母亲的责骂与哭泣,有日落黄昏下她弯曲的背影,更多的是一种感觉,那是母亲手心落在自己肩上的温热……那个晶核在尖锐地生长,使他回首往事时,总是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元稹守在母亲的灵前,一刻都不愿离开,此时的他,就像回到孩童时期一样,在外面玩累了,就想躺在妈妈的怀里撒娇,直到睡去。

这几年,元稹一直在为事业忙碌着,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朝廷和黎民百姓身上,那仿佛就是他生命的全部。在他为改善民生疾苦而不断向皇帝谏言时,他似乎早已将个人家庭置之度外,早已忘了自己母亲和别人一样,需要儿子的赡养和关怀,他走得太快太赶,失去的也注定太多太多……

夜已阑珊,他还在向母亲讲着自己的愧疚与后悔,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出人头地,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他太清楚当初母亲带着他们兄弟两个过的是什么日子,亦不想让母亲在为自己操心,每每想到当年母亲典当衣物,就是为了给自己请个好先生,他都难以自持,失声痛哭。(www.guayunfan.com)他替母亲感到委屈,她年轻时丧夫,寄人篱下,含辛茹苦哺育两个幼子,一天舒心日子都没有过上,眼看自己的两个儿子都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本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自己却又累倒了。

每每想到这些,他都痛恨命运对这个女人太过无情,然而他更痛恨自己,恨自己在宦海之中迷失了方向,才会被贬河南,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看上。其实,在朝廷任职期间,韦丛曾经多次要他找些时间陪陪母亲,他都含糊着答应,却始终没有做到。

站在元府的阶梯上,看着当年母亲辛勤收拾的院落和屋子,元稹胸中涌起阵阵痛感,母亲的一针一线他还穿在身上,母亲亲手种下的梨树已经结出累累硕果,当年嬉戏玩耍的地方还留着母亲责骂的回响,但是,斯人已逝,整个院落都显得寂寞而空洞,他久久伫立在那里,眼睛又微微红了……

来不及收拾好悲伤的情绪,眼前他们兄弟俩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按律令,他和元积要在家丁忧三年,赋闲在家,这就代表着他们的经济来源被全部切断了。元稹和兄弟都是刚刚谋得差事,俸禄本就微薄,丧葬之事本就花销巨大,他和元积又拖家带口,这么多人要靠他们兄弟俩养活,实在是个难题。

妻子韦丛看出了丈夫的忧虑,她告诉元稹,自己这些年来省吃俭用,攒下了一些积蓄,还有父亲韦夏卿也会帮助他们,所以让元稹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在家休息一下。

可是要强的元稹却不这样想,他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到了自己身上,他觉得是自己没有本事,才让家人过得如此困难,岳父韦夏卿平日已经在接济他们,他也不想再依靠岳父,让人耻笑。所以那些日子,元稹总是闷闷不乐,时常把自己闷在屋子里,韦丛虽然经常开解他,但依然没什么效果。

元稹虽怨恨自己,但生活还是要面对。他们兄弟几个把各自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以贴补家里的生活,韦丛背着元稹,拿来父亲韦夏卿给的钱,也用来渡过难关。虽然大家东拼西凑的聚集了一些钱,可以暂时渡过难关,但是还要精打细算,才能度过这几年的时间。

平时大家都忙,元稹几个同胞兄弟都在外任职,不常相聚,如今都守丧在家,兄弟几个便有机会促膝长谈。其他兄弟虽然没有元稹的才华和天赋,官职也没有元稹高,但和元稹比起来,他们都成熟内敛很多,没有元稹那么张扬,都是在自己的职位上循规蹈矩,安分守己,过着稳定而平淡的生活。

元稹虽然和他们是同胞兄弟,但是在很多问题上,彼此都有不同的想法,他兄弟理解不了他的理想和抱负,他也不能忍受他们的平淡和庸碌,所以元稹还是愿意和白居易这样的知己在一起。

元稹守丧在家时,白居易经常去元府探望,他知道元稹的生活比较困难,所以每次都拿出自己一部分的俸禄来周济元稹一家。其实,白居易知道,自己对元稹在物质上的帮助是有限的,他只是期望自己的只言片语能够给元稹带来些许安慰,使他的心情能慢慢恢复。

对于白居易的帮助,元稹始终是感恩在心,他知道两人之间的感情不需要用言语来感谢,但是白居易所做的一切,元稹都记在心里。以至于后来元稹在《祭翰林白学士太夫人文》中深情写道:

太夫人济壑之念,悯绝浆之迟。问讯残疾,告谕礼仪。减旨甘之直,续盐酪之资。寒温必服,药饵必时。虽白日屡化而深仁不衰。

由此可见,元稹和白居易之间可算是莫逆之交,他们的友谊是建立在的共同爱好、共同志向的基础上,在元稹困顿的时候,是白居易不离不弃,相伴相随,这一份情谊,元稹自然是记在心里的。

白居易时常劝说元稹,要他把心放开,朝廷之事,非一人可以左右得了的,况且他们都是刚刚入朝的小官,根本没有什么权力,即便有再大的志向,可是自己官微言轻,还是无法改变现状,所以还是要做好现在的工作,等待今后的机会。

元稹看到了白居易的变化,但是这种变化并不代表着白居易已经变得世故和庸俗了,而恰恰证明白居易更加成熟了。他的话和裴度的劝告如出一辙,看来自己是要重新度量自己的所作所为了。想想自己的贬职,其实就是因为太过于鲁莽,没有充分考虑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便意气用事,做出这样令亲者恨仇者快的事。

那时,元稹一边在家为母守丧,一边反思着自己的过往,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大展宏图,可是因为自己太过鲁莽急躁,反而痛失好局,而且最让他痛心的是,为了自己所谓的前途,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因此,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挫败感。

走在元府的花园中,元稹感到空前的安静,四周的花草在风中摇曳,仿佛每一棵都在向元稹诉说着什么,元稹望着这些花草,心中又一阵悲凉。他知道,这些花草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她身体好的时候,最喜欢在院子里收拾花草。即使她抱病在床,也叮嘱别人要好好培育这些花草。

母亲曾经说过,花草代表着希望,代表着生机,只要花草还活着,就会有开放的一天。在那些艰苦的岁月里,母亲唯一的爱好就是养一些花草,自己无数次看到,当母亲心情低落的时候,常常独自坐在花草旁,有时低声喃语,有时暗自流泪,花草仿佛就是她的知己一般。

母亲生病之后,这些花草就由妻子韦丛接管打理,她对待花草之心,与母亲极为相似。那时,韦丛常常在病榻前,与她聊起养殖花草的闲事,她们都认为,一花一草皆有灵性,它们吸收雨露阳光,也忍受风吹雨打,和人的命运多么相似,只是,花草比人纯净,它们盛开或者凋零,都顺从自然,毫无怨言,花开花落之间的奥秘,又岂是一语可以道尽。

霜露落到盛开的花朵上,缓缓地顺着叶脉流下,此场景虽然时常出现,元稹从前却不以为然,但此时,他觉得她分外美丽,由于他长期把心思放在事业上,似乎忘记了诗人应有的观察生活、体味细节的本能。那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太多生活的美好,那些事业上的烦恼,与这些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冥冥中,元稹觉得,母亲的去世也许是一种召唤,召唤他回归生活、回归诗意。那日午后,元稹便拿起许久不用的毛笔,对着满目曼妙的花草,写下了一句灵光乍现的诗句。

那时,除了白居易以外,他的好友李绅也常到府上。几人在谈论时事之余,常常切磋诗歌文学,尤其是对新乐府诗,几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新乐府诗是元稹和白居易在原先乐府诗的基础上改良演变而来的,乐府,原是汉朝设立的收集民间歌谣的政府机构,后来逐渐演化为一种通俗的诗歌体裁,乐府诗与民歌十分相似,内容多是男女之情或者思乡之意,文字通俗易懂,谱曲之后便可歌唱,可以说,是一种流传在民间的通俗文学。

但是,正是因为乐府的通俗浅显,使得许多正统文人不愿写乐府诗,而元稹、白居易等人所创作的新乐府诗,打破了旧乐府诗的内容局限,将一些时事、见闻,甚至政见融入其中,这些有着强烈政治倾向的乐府诗很快便在民间流行起来。

三人对新乐府诗的创作理论也有了大胆的革新,白居易在几番研究与创作之后,提出了“篇无定句,句无定字,系于意不系于文”的经典理论,他将乐府诗原本固定的模式打破,使创作有了更大的空间,作者可以通过不同的角度和语言进行创作,使乐府诗有了更广阔的作用。

此外,三人对原先的乐府诗的语言也加以革新,他们提出:“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欲也;其言直而切,欲闻之者深诫也;其事核而实,使采之者传信也;其言顺而肆,可以播于乐章歌曲也。”

由此可看出,元稹、白居易等人对新乐府诗有着极其深刻的研究与变革,他们对语言的表达、含义、作用以及旋律都进行了改变。这并不是他们的贸然之举,而是在结合诗歌发展与创作的基础上演变而来的。

为了配合自己的理论,三人都创作出了大量的新乐府诗,李绅在创作了《乐府新题二十首》之后,白居易经过长期积累,也创作出了《新乐府》,其中包含了新乐府诗五十首,成为史上新乐府诗的代表人物。

丁忧期间,也是元稹诗歌创作的重要阶段,元稹在新乐府诗中提出了“即事名篇,无复依傍”的重要理论。他在新乐府诗的创作中,利用深刻的语言揭示了当时黑暗的社会现状与民众的疾苦,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文学财富。可以说,一个政治家的生命刚刚终结,而一个诗人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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