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万年募兵襄阳_刘仲文智取两城_关于刘公的故事
上回书说到刘新回到刘公老家上洲村顺顺当当地拿到了银两,把北伐左军垫付的银子帐销了。刘新为何能那么顺利地拿到数千两银子呢?这里有必要再交代一下。话说刘新回到了刘公的老家上洲村,刘子敬夫妇一见其面,简直如喜从天降一般,忙惊喜地问道:“刘新,你回来了,你家二老爷呢?他现在何处?”
刘新一边给刘子敬夫妇行礼,一边说:“我家二老爷也回来了,司令部设在襄阳城南的襄阳城贡院(今校士街与红花园交汇处)。只是他公事繁忙,抽不开身,就叫我回来给太老爷及太老夫人行礼问安。”
刘子敬越听越不明白,就有点焦躁地说:“你小子把话说清楚不行吗?什么司令部司令部的,让我越听越懵懂了,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事?”
刘新一看不对劲,忙说道:“太老爷息怒,怨我没把二老爷的事向您老人家说清楚。二老爷在日本留学时同革命党人领袖孙中山结拜为弟兄,并为首批同盟会会员。以后二老爷又同几个革命党人组建了共进会,开始为副会长,以后被推举为第三任会长。二老爷担任共进会会长之后便从日本回国,组织和领导了1911年10月10日的武昌起义。起义胜利之后被众革命党人推举为湖北军政府总监察,现在被任命为北伐左翼军总司令兼河南安抚使。为了北伐,二老爷现在正在同手下的弟兄们商量树旗招兵的事。”说完了上述的话,刘新又把回来拿银子的原委也向刘子敬说了个一清二楚。
刘子敬听了刘新的一番话,不由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事情原来是这样啊!看来30多年前那个算命先生所言不假也。怪不得他在日本留学时今日也要钱,明日也要钱,原来他是在从事推翻清朝的活动。看来去年回家弄银子捐官是假,搞武昌起义是真,看来我儿手段真大,谁能想得到给满清王朝掘墓的人竟然是我儿呢?”(www.guayunfan.com)说完了上述的话,略停了一下,又哈哈大笑道:“我只说他四叔给我们刘家撑了门面,想不到他比他四叔混得还泡,竟然同举世闻名的孙中山是把兄弟,竟然领导了武昌起义,我有一个这样的儿子,就是百年归山了,我也可以瞑目了。”说到这里他将话锋一转,说道:“我儿现在是北伐左翼军总司令,他想学古之名将赵奢、岳飞等人,关爱士卒,与士卒同心同德,此种精神实在可嘉。”说到这里,他望着夫人,高兴地说:“我能有一个这样的儿子,实在是与他舅舅的教育分不开,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和你的三哥呢?刘新说儿子为安抚回家的弟兄们,让军需处垫付了两千来两银子,你马上除把军需处给儿子垫付的银子给刘新拿足外,再给儿子带一千两银子去。人是英雄钱是胆,有了钱,儿子办起事来就底气足,免得让儿子为缺钱的事犯愁。”
陶氏夫人从没见过自己的丈夫像今天这么高兴,也从没见过丈夫像今天这么阔气过。平日里一点剩菜剩饭也不让倒。“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句成了他的口头禅,可今天出手三千两也不在乎,还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高兴。她感到自己的丈夫是个胸襟开阔之人,绝非一般鼠目寸光的看财奴可比,有什么样的老的才会有什么样的小的,正是因为有了心里能装得下山河的丈夫,所以才会有了像丈夫一样的儿子刘公。此时的陶氏夫人自然也喜不自禁,连连说道:“你既然说了,我还有啥说的?老的挣的钱都是给儿子花的,何况儿子是把钱用在正道上,是在为天下的老百姓做好事呢!”
刘子敬把刘新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相待,自从跟刘公走了一年多才回来,怎肯让他立即就走呢?留他过了个夜,次日吃了早饭,给他备足了银两,方才让他走。刘子敬夫妇自然又难免叮嘱一番,要他要好好地照顾刘公,,尤其是安全保卫工作等。
因为刘新是在上洲村过的夜,夜晚自然免不了同刘公的大伯父、二伯父及乡亲们谈到刘公的事,一夜之间相互述说,很快整个上洲村的人都知道刘公的事了,大家无不为上洲村出了一个像刘公这样的大英雄而感到骄傲,谁听了刘公的英雄事迹而不感慨万千、激动不已呢?第二天一大早,刘公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东津湾,传遍了大河东,传遍了整个襄阳城……
刘新回到了襄阳城左军司令部,把回家的事向刘公及司令部的几个人说了,大家都为刘公有这样深明大义的父亲感到高兴,纷纷向刘公表示祝贺。
随后徐万年把一张大红纸写好的《募兵告示》递到刘公手里,让其过目,全文为:
募兵告示
襄阳府各县州:
我北伐左军受湖北军政府饬令,挥师北伐,扫灭清军残余势力,一统天下。为此,我左军特在襄阳府所辖各州县募兵二千。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望热血男儿踊跃应征入伍,英勇上阵杀敌。
北伐左翼军总司令部
民国元年三月二十日
刘公看了后说:“多抄写几份,在襄阳城的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口张贴,让老百姓都知道我左军募兵的事,别让立志报国的热血男儿失去了报国的机会。”
《募兵告示》一贴出,襄阳城沸腾起来了,大河东沸腾起来了,东津湾上洲村沸腾起来了……大家都知道了北伐左军的总司令是上洲村的刘公,数年前他已在襄阳开展革命活动,也知道了他是武昌首义的大英雄,更知道他是爱民如子、爱兵如子的人,凡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谁不想到刘公这样的人手下去吃粮当兵呢?谁不想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呢?于是那些热血男儿同父母、同妻子商量一番后就三五成群、兴高采烈地涌向北伐左军的司令部襄阳城贡院。
襄阳城贡院在今校士街与红花园交汇处。校士街位于襄阳城内西南部,呈南北走向,南起府街,北止西街,长600米,宽3—5米,旧时北街中段西侧原是一片低洼草沟,清康熙年间,逐渐形成平地,历史上自北至南分别称为棚场街、校士街、龚家巷,以校士街出名。新中国成立后曾改名为利民巷,1981年7月31日恢复校士街名称。
校士街中段西侧原有建筑群校士馆。校士馆称试院,在清代各县所考取合格的生员(通常说的秀才),若要升入京师国子监读书者,必须参加府的会试,试院即是生员会试的场所,后俗称校士馆。试院初在荆州街北段东侧(即原兵备道署,后改为荆南书院、鹿门书院,后为地委家属院),清康熙六十年(1721年),守道赵宏恩改建校士馆时迁到襄阳城西南部的南起府街、北到西街的巷子,也即校士街。清嘉庆二十年(1815年)监生赵宏印捐修,清道光四年(1835年)胡谦益之孙胡谨冲、赵宏印之子赵鹏万等重修,道光十八年城内绅士杨正伦,枣阳乡绅黄载福,相继捐款扩建两舍,以供生员避雨;随后南洋乡绅刘天成等还捐款若干,作校士馆岁修之用。其时校士馆占地三万余平方米,西抵米花街,北靠红花园,馆内宽敞;几经修建,房屋布局严密,除监考官住所外,另有唱名授卷所、考生试文所(即考场)等,堪称鄂西北重要的教育场所。每年襄、枣、宜、南、谷、光六县和均州来此参加应试的生员多达千人;而陪考,送考者不计其数。场内外热闹非凡,久而久之人们把街中段称之为校士街。每临考期,街北段除应运而开的小饭店、小旅馆生意红火外,街面临时搭起的卖笔、墨、纸、砚和生活用品的棚子与抽签测字的卦摊也比比皆是,生意兴隆;还有考期卖试卷、替生员送考取喜报的人员等,更增加了热闹的氛围,故人们把北段街称之为棚场街。校士街南段早先住有几家姓龚的人家,故人们把南段街称之为龚家巷。
辛亥革命爆发,科举制度废除,会试不复存在。“五四运动”前后,校士馆内兴办了第一所染织学堂,并附有实习工厂,不久便停办。“民国”十八、九年改建为省立十二完全小学,“民国”二十七年(即1938年)学校迁至郧县后,变为国民党的襄阳专员公署。解放初期为中共襄阳地委所在地,后变为中共襄阳地委党校。党校对面的部分民居在1968年左右逐渐被征用,辟为襄阳军分区营区。巷南端西侧曾是民国时期的农艺所,1949年左右停,1962年该处成为襄阳市第七中学校园。
校士街旧时路面,中间铺直排青条石,条石两旁铺鹅卵石,居民门沿有青石垒的台阶。街中段略有弯曲。1968年校士街改为三合土路面,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改铺柏油路面。此街民居旧时多为青砖瓦房,只有极少数人家内院是假两层的木质楼房。新中国成立后逐渐改为大红瓦房。
北伐左军在司令部门口设置了5个应征入伍报名接收处,刘公怕刘耀煌忙不过来,让刘一去协助他。刘一见每个报名接收处皆站了很长的队伍,应征入伍者有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很焦急的样子。刘一忙对刘耀煌说:“刘处长,看来襄阳年轻人报国杀敌的热情是挺高的,既然5个报名接待处忙不过来,那就再增加5个怎么样?”
刘耀煌说:“我也正在为应征入伍的人站老长的队着急,你说的是个好办法,那就按你说的办,立即再增加5个报名接收处吧。”
成倍地增加了报名接收处,应征入伍的队伍立即缩短了,工作效率大大地提高了。那些还没有报到名的人就一边排队,一边议论开了。有的说:“我见到的队伍也不少了,哪见过像刘公所带领的队伍?一个个说话和和气气的,既文明,又讲礼貌,连谁是当官的也看不出来,这样的队伍真是少见。”
有的说:“刘公的队伍还有女当兵的,这也真是少见。你看她办事的热情劲比男的还强,看来还真不简单呢。”
到了下午快6点钟时,刘一与报名接收处的人终于把应征入伍的人登记完了,把人数汇总了一下,已接近了两千人。
刘一把汇总好的应征入伍人员的花名册递到了刘耀煌的手里说:“想不到招兵工作如此顺利,真是出人意料啊!”
刘耀煌说:“这说明家乡的老百姓对刘公是多么崇拜啊!既然民心如此,我们此番北伐,一定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刘耀煌同刘一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了司令部。他见刘公正在同光复襄阳的张国荃谈话,就把应征入伍的花史册递给了参谋长徐万年。只听刘公对张国荃说:“武昌首义成功之后,我即命毛伯屏、杨君直等返回襄阳,协助兄弟你和宋韬等从事光复襄阳的事。在你和弟兄们的共同努力下,于去年11月30日(农历十月初十日)光复了襄阳。对襄阳的光复,你是功不可没的。此次我奉命率左军北伐,驻军襄阳。为有利于北伐,凡驻守襄阳的部队皆应归北伐左军节制,服从调遣。我同司令部的几弟兄经商量决定:北伐左军原班人马组建为奋勇军、先锋队、教导队、卫队营与警卫营;你所部人马整编为北伐左军的左协,由你任协统;在襄阳所募之兵整编为北伐左军的右协,由徐万年兼任协统。由于时间仓促,未来得及征求兄弟的意见,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张国荃本想做称霸一方的小诸侯,怎愿受制于人,让他人来收编呢?但想到刘公是北伐左军的总司令兼河南安抚使,其级别比自己高得多,自己即使不愿意,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而且刘公是革命党人内赫赫有名的领袖人物,连黎元洪也奈何不了他,更何况我这么个小人物!再加上他亲自目睹了今天襄阳人民应征入伍的热闹场面,他感到襄阳人民对刘公是何等的崇拜与拥戴,自己若与刘公翻脸作对,会被撞得头破血流,会被搞得身败名裂。想到了这些,他怎敢含糊其辞呢?忙貌似爽快地答道:“谨遵刘总司令的安排。”
刘公说:“既如此,望兄弟回去后加紧部众的军事训练,不日我们当挥师北伐。”
刘公的话一说完,张国荃即辞别刘公、徐万年、罗祉恭等而去。
张国荃一走,徐万年把应征入伍的士兵花名册递到了刘公手里。刘公接过花名册,大略地看了一遍,见入伍的士兵绝大多数皆是襄阳人,心里很欣慰,感到数年前在家乡开展的革命活动没有白费功夫。他又看了一下入伍士兵的总人数,对徐万年、罗祉恭等人说道:“我北伐左军到达襄阳时,兵员总人数已达2000,现在所募之兵也已接近2000,再加上张国荃所部2000多人,我们的总兵力已达陆千余人。兵力有这么多,北伐已不成问题了。为此,募兵工作到此为止。在武昌时黎元洪与我的许诺是拨付2000人的供给,那么这四千多人的供给就要由我们来自筹。这是一项庞大的军费开支,如何来解决这一问题?我是这样想的,一方面由骆佩副官按军队的编制搞好新兵的整编,让教导队抓紧时间对新兵进行训练,使其成为能战之师;卫队营加强城防工作,搞好社会治安;由奋勇军、先锋队与张国荃部攻打同襄阳邻近的唐河、新野等县,把缴获的钱粮作为我们的军费。唐河、新野与襄阳紧挨着,我打算乘敌人现在还没引起对我们的注意,出其不意而用兵,先取唐河,后取新野。据侦察人员向我提供的可靠情报,唐河清廷的驻军只有一个营,加上巡防营,总兵力在一千左右。现在全国各地宣布独立的省和地方已占绝大多数,无论清廷怎样封锁革命党人的消息,他也无法封锁住。目前,无论是哪里的清军,他们都已成惊弓之鸟,如果用兵灵活,指挥得当,清兵是不堪一击的。至于怎样攻取唐河,现在大家先回去吃饭,待我和徐参谋处长研究一下,晚上八点钟在总司令部召开营管带以上干部军事会议,下达作战命令。”
众人走后,刘公对徐万年说:“兄弟,此次攻打唐河,我打算智取。然后如此这般地对徐万年说了一番。”而后又说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为了保密,每个人所执行的军事任务,你把它写在纸条上,让大家按纸条上所写的去执行就行了。”
徐万年听了,不住口地说道:“兄长此计甚妙,又如此注意保密工作,唐河一定可轻而易举地被我军攻下。”随后把若干革命军将官所要执行的军事任务皆写在一张张的纸条上,然后皆卷起封好,放入保险柜内锁好。
晚上八时整,北伐左军营级以上军官一个不缺地全部到了总司令部,刘一、刘新给每人沏了一杯茶。大家一边品茶,一边等着刘公这个儒帅给大家发布作战命令。待大家品了几口茶,刘公开言道:“各位弟兄,攻打河南唐河县是我北伐左军的第一仗,大家一定要严守机密,精诚团结,搞好配合,英勇杀敌,争取打一场漂亮仗。凡接到纸条的弟兄都是带队直接参战的,回到驻地方可打开纸条看,你们就按纸条上所安排的去做,不得有误,违者军法从事;没接到纸条的弟兄各司其职,坚守自己的岗位,不能有任何玩忽职守的事出现,否则,从严从重处理。”
刘公一说完,徐万年便把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早已写好了作战任务的纸条,一一发到了有关弟兄的手里。纸条一发完,刘公说了一声:“散会。”北伐左军的将官便回到了自己的驻地。整个作战会议从开始到结束没用到10分钟的时间,大家感到既新鲜又新奇。
先锋队的艾良臣回到驻地打开纸条一看,见上面写着:“挑选一百名精明能干、枪法好的弟兄,每人带短枪一支,于3月21日上午装扮成普通百姓混入城中,找好藏身之处,待夜晚12点钟,听到城外的枪炮声,分成三个组,分别冲向东、南、西三个城门,打死守城门的清军,迎接攻城的部队进城。”艾良臣不敢马虎,于当晚即挑选好了一百名弟兄,把他们召集到一起开了个短会,交代了战斗任务,叮嘱每个人一定要万分小心,严守秘密,待时而动,万万不可擅自行动。
艾良臣,字际明,襄阳人,年少时便以侠肝义胆著称。1904年(光绪三十年)投湖北炮队八标一营,充当正兵。后经杨洪胜介绍,加入共进会。从此,艾良臣便在军队中开展革命活动,宣传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发展会员。此事被管带(清末新军编制,统辖一营的长官)卓占标知道了,就命令队官尚安邦严加处理。而尚安邦想到艾良臣胸怀坦荡,对自己肝胆相照,能同生共死,亲如手足。于是网开一面,忙催他赶紧离开军营。离开军营后,艾良臣就同杨洪胜住到一起,仍在暗地里从事革命活动。革命党负责人邓玉麟嘱咐他到中和门竹子厂附近收购子弹、炸药,送存胭脂巷十一号机关备用。1911年10月9日(宣统三年八月十七日)正午,孙武在宝善里十四号制造炸弹不慎失事,彭楚藩、刘复基、杨洪胜等被捕遇难,艾良臣适奉命送枪弹给炮队各代表,幸获免。清军从俄国巡捕手中得到了革命党人名册,就气焰嚣张,手拿名册,照名捕捉革命党人,武汉三镇一时间空气似凝固了一般,万般紧张,革命党人人人自危。刘公与张振武等革命党人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把10日晚上10点钟定为发动武昌起义的时间。下午7时30分,武昌城外西北塘角的革命党人已等不及了,点燃了起义的信号,武昌城内工程八营首先发难,打响了武昌起义的第一枪。艾良臣置个人安危于不顾,冒险赴南湖通知炮队起事,又迎接炮队经中和门入武昌城,向总都署发动猛烈轰击。武昌起义胜利后,艾良臣任鄂军政府庶务科科员。
湖北京山刘英起义,请武昌派人协助练兵,艾良臣、李济臣等19人被派前往。途中遇刘铁,请艾良臣任教练官,又一同到汉阳前线。黑山兵溃,艾良臣随刘铁到湖北天门,任三协五标一营管带。嗣后,清左路统领(统领:清末新军制,称一协的长官为统领,也叫协统)刘韫玉率部由襄阳东下,谋犯潜江,进逼武昌。艾良臣率部奋勇冲杀,将其打得大败而逃,夺获枪械马匹无数。刘公率左军北伐,艾良臣投到刘公帐下听用。刘公让其为先锋队管带。南北和议达成后,艾良臣以共和成立,自请去职,回乡务农以终。艾良臣被列为甲种起义有功人员之一。其不慕功名利禄,其革命精神实在令人钦佩。真可谓:
干革命赤胆忠心,杀清兵奋不顾身。
功成名就当良民,古往今来少斯人。
再说张国荃回到驻地,打开纸条一看,见上面写着:“带精悍士卒五百,备好干粮,于今夜急行军,潜伏到县城东边附近的村子里,对村子里的人只准进,不许出,于3月21日夜晚12点听到南门炮声之后,即从东面攻打县城,不得有误。”张国荃见了纸条,二话没话,也忙依计而行去了。
毛伯屏虽为襄阳军政分府军事参议会办公室主任,但深得刘公信任与倚重,所以此次攻城让他单独领兵,掌管一方。他回到驻地,打开纸条,见上面写的是让他带五百奋勇军去攻打西门,其要求与张国荃纸条上写的一样,这里就不再赘述。
毛伯屏,生于1884年,襄阳人,八岁入私塾读书。十四岁入福音堂办的中西学馆。19岁考入湖北陆军测绘学堂,1905年(光绪三十一年)毕业。
武昌起义胜利后,毛伯屏受刘公之托,立即返回襄阳,同宋韬、李秀昂、张国荃、欧阳珍等奔走活动于襄郧之间,广泛联络军、学、商和江湖会党,于1911年11月8日在光化起义,并取得成功,建立了湖北军政府襄阳分府光化军务部,以响应武昌起义。而后于11月29日以得胜之师南下襄阳,11月30日(农历十月初十日)襄阳光复,正式成立湖北军政府襄阳军政分府,毛伯屏任参谋处参谋,旋任分府军事参议会办公室主任。后来,从事教育,先后在鹿门中学、武汉晴川中学、武汉会计学校、心勉女中,充任数学教师,达十三年之久。又曾相继受聘为襄光路工程股主任、老龙堤堤工监修、襄阳利民电厂采办,他爽直、豁达,很受人们欢迎。
毛伯屏早年丧妻,悲痛之极,便利用工作之外的时间学医,除对中医四大经典著作深入研究外,并熟谙清末江苏著名中医叶天士的《温病学》。后又入武昌国医学校深造一年。他兼学中医南北两派医术,专长治温热、褥痨等疑难病。1925年经武汉市政府甄审为合格中医。从此,他即以中医为终生事业。
抗日战争武汉沦陷前夕,毛伯屏返回鄂西北,在均县、光滑、谷城一带行医。1939年汉水两岸霍乱流行,他在一个银行的资助下,根据《随息居重订霍乱论》配制“飞龙夺命丹”,挽救了不少人的性命,一时声誉很高。1945年日本投降后,回樊城开业行医,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
1954年,毛伯屏参加当时的襄樊市人民医院工作。1957年,襄樊市中医院建立,被任命为院长——他是襄樊市中医院第一任院长。此时,他虽年逾古稀,但仍兢兢业业,认真工作,凡接收治疗春瘟、夏瘟、褥痨等病患者,他皆一定到场指导和处理。
初建的中医院,医师来自各地,业务水平相差悬殊,又习惯于各行其是。他便组织医师进行业务学习,并不定期组织医师交流经验,要求中医在一年内学会常规化验,检查和物理诊断。要求西医在两年内学完中医四大经典著作,走中西医结合的道路,并亲自辅导,取得较好的成效。
1958年,毛伯屏鉴于中医已成青黄不接之势,在相当困难的条件下,办起了中医专科学校。他治学严谨,先后培养了七十余名医务工作者。这些人后来大都成为各地医院的领导和骨干医师。
毛伯屏坚持自力更生,艰苦创业。数年间,中医院建筑面积增加近2000平方米,病床由15张增加到75张。由于成绩卓著,他被选为襄樊市一至六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和市人民委员会委员。
1965年11月,因病逝世,享年81岁,其一生,真可谓:
响应起义我争先,从教行医为典范。
风风雨雨数十年,一人辛苦万人甜。
南门是由刘公和徐万年所率领的北伐左军五百名奋勇军(奋勇军本有1千名,拨了五百名让毛伯屏率领去攻打西门)与一个营的新募之兵(让新兵在实战中得到锻炼、提高)亲自攻打。为增强军威还让一队炮兵带了5门大炮随军于当夜同行,也在南门外附近的一个村庄内潜伏好,待到21日夜晚12点时同时发起进攻。村子里的老百姓听说是刘公所率领的革命军来攻打县城,一个个精神振奋,不仅一切遵照刘公的军令做——不走出村子,还主动地为革命军士兵提供吃的、住的——革命军皆及时付钱,没有扰民之事,军民和谐,亲如一家人。
夜晚12点到了,徐万年命令早已在天没黑之前已瞄准了目标的五门大炮对准唐河县城南门猛轰,五发炮弹像五颗流星皆飞向了南城门城楼,城门楼及里边的清兵被炸得飞向天空,震得山摇地动。没在城门楼里边的清军被炮声吓破了胆,一个个抱着枪,缩着头,皆在认为是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霎时,南门与东、西两门早已潜伏多时的革命军也如破堤的洪水一般涌向唐河县城,向守城之敌发起猛攻。守城的清军在当官的吆喝下缩头缩脑地抱着枪,想依托着城墙进行抵抗,谁知身后又枪声大作,不少人已应声倒地。众清兵一见情知不妙,为了保住头上吃饭的家伙,哪里还管什么当官的不当官的,也不要谁下命令,一个个都朝暗地里溜,朝没有枪声的北城门跑。当兵的乱跑,当官的一见,知道大势已去,再不跑就要吃枪子了,于是也忙掉转了身子就跑,当官的比当兵的跑得还快些——当官的要跑,当兵的哪有敢跟当官的争道呢?于是大家让开道,让当官的在前面跑,众人在后面跟,一溜烟向北城门跑了而去。
再说县令胡万能脱得一丝不挂,此时正在床上同妻妾做那巫山云雨之事。他正在其乐无穷之时,猛听得枪炮声大作,吓得他不由自主地从大老婆的肚子上滚了下来,由于吓得三魂走了两魂半,在床沿没坐稳,一下子弄了个仰面朝天,坐在床面前的地上,脚把放在床面前供他行乐的蜡烛也绊倒了,屋子里立时漆黑一团。他也顾不得点蜡烛,慌乱中扯了一件衣裳,以为是自己的裤子,就把脚朝里面伸,伸来伸去,脚跟腿伸进去了,但是怎么搂裤子也搂不起来。正在此时,小妾把蜡烛点着了,看见老爷把自己的棉袄穿在腿上,不由扑哧一笑说:“老爷,你怎么把我的小棉袄当裤子穿了呢?”
胡县令一看,见自己果然穿的是小妾的小棉袄,忙一边脱,一边对大老婆与小妾说:“你们快把衣服穿好,昨天接到探子快报,说刘公率领的北伐左军到了襄阳,难道他也不稍微休息几天,这么快就进兵唐河?”正在狐疑不决之时,猛听得卧室门被打得震天皆响。一听这响声非比寻常,胡县令知道祸从天降了,忙搂着裤子去开门。
门刚打开,便见刚被提拔为衙役头目的小妾弟弟一头撞了进来,满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气急败坏地说:“姐夫,大事不好了。守城的官兵都跑了,刘公的革命军已攻进城了,再不快跑,你就要成为刘公的俘虏了!”
胡县令无安邦定国的本事,逃跑的本事倒还是有的。他一边系裤子,穿上准备好的便服,一边对小舅官说:“快帮你姐姐把那两口皮箱子提了走,别的什么也不要了。”原来胡县令得到刘公带兵到达襄阳的消息后,就在心里盘算:瑞瀓、张彪手握重兵都斗不过刘公,我一个小小的唐河县令岂能与刘公相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他早做好了逃跑的各项准备工作,不仅准备了逃跑时所穿的服装,还把金银珠宝之类值钱的东西装入两口大皮箱,上了锁。
小舅官提两口箱子,感到挺重,只好把一口箱子扛到自己的肩上,说道:“姐夫,箱子太重,我只能扛一口,那一口你自己扛吧。”
要钱不要命,胡县令忙去扛那口箱子。他擅长在女人肚子上揉捏滚打,别看胖胖乎乎的,早已淘虚了身子,哪里有本事把箱子举到肩上去?倒是大老婆与小妾懂事,忙一人抬着箱子一头的底,跌跌撞撞地同胡县令一起,跟在小舅官身后朝衙门外走去。一行四人出了衙门,见众人皆向北门跑,于是也夹在人群之中向北跑去。
艾良臣带着30来个弟兄冲向南边的城门,他想不到清兵竟然是如此不经打,内外枪炮声一响,清兵就不战而逃。艾良臣命人打开城门,革命军一下子便蜂拥而入。艾良臣就带着自己手下的弟兄向北边的城门追去。路过县衙门口时,一部分人冲进县衙内,一部人紧紧地尾随着艾良臣向北边城门急追,其中一个弟兄大声地对艾良臣说:“艾管带,前边十几米处几个人扛抬着的箱子,看样子好像挺重,而扛抬之人走路歪歪倒倒的,也不像是寻常的老百姓,把他们拦截下来怎么样?”
阴历二月初的日子,黑灯瞎火的,也没有月光,虽然看得不十分清楚,但由于隔得近,也能看个大致轮廓。艾良臣定睛将两个抬箱子的女人瞅了一瞅,说:“看那两个女的,走路扭扭咧咧的样子,不是富户人家的老婆,也定是官宦人家的家眷,箱子里面定是贵重东西,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人可以走,箱子必须要拦截下来!”
先锋队的几个弟兄听管带如此说,即快步如飞赶上去。两个美人床上手段自然十分了得,但出力气抬箱子却苦了她们——小舅官有一身的力气,但怎好扔下姐姐与姐夫而不管呢?所以几个人只好相伴而行。先锋队的几个弟兄追到了他们的身后,猛地大声叫道:“要命就丢下箱子,要箱子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胡县令的舅官和两个女人听见革命军士兵的话,由于想活命,便不由自主地扔下了箱子,和胡县令一起狼狈地逃命去了。
先锋队的几个士兵忙抬了箱子来向艾良臣复命。艾良臣让他们抬了箱子,一起向县衙走去。不一会儿,刘公、徐万年同张国荃、毛伯屏率领的革命军均轻而易举地攻进唐河县城。县城里无一个清兵了,全是北伐左军的人了——刘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伤一兵一卒,轻轻松松地占领了唐河。刘公一面布置防务,一面查封府库。
天明,刘公出了安民告示。老百姓见北伐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如是说书人嘴中的岳家军一般,社会秩序立即稳定下来,逃出城去的老百姓也纷纷返回到城里居住。
不多一会儿,军需处长刘耀煌立即把清点县府库及拦截下的两口皮箱的情况向刘公作了汇报:共得白银上十万两,军费问题立时得到了解决。
北伐左军首战旗开得胜,一大早,刘公与司令部的几个领导人及毛伯屏、艾良臣等齐集县衙大堂。刘公说:“我北伐左军自北征以来,千里跋涉,车马劳顿,大家倍偿辛苦。唐河一战,众人齐心,将士用命,我们不伤一兵一卒,打了个漂亮仗,解决了军费紧张问题,也使我北伐左军声名远扬。士气只可鼓而不可泄,我意欲和众弟兄率得胜之师直捣新野县城。为避免弟兄们疲劳过甚,3月22日休兵一日,晚上八点钟我和众弟兄在县衙大堂开会,部署攻打新野的作战方案。”随后刘公让徐万年留下,就宣布散会了。
众人皆走了,刘公对徐万年说:“攻打唐河,我们用的是内外夹攻之法,攻打新野,我想采用诸葛亮的火攻之法。攻打唐河之时,敌人料想不到我军初到即会发动进攻,所以对出入城之人皆没进行严格盘查,我军能携带武器混入城去。唐河县令逃到新野,岂有不把丢失原因向新野县令说的?若如此,新野严加盘查出入城之人,我北伐左军怎能携带武器入城?为此,我打算让艾良臣带三五个人只身进城,联络城内的地下革命党人,让他们组织好城内的丐帮之人,让丐帮之人在县衙四周及东、南、西三个城门口不远处放火,随后就在大街小巷敲打着破磁铁盆子高喊‘革命军进城了!’凡参加者每人先赏大洋5元;攻占新野后再论功行赏。凡百姓房屋受到火灾的,北伐左军予以重新修盖。我与兄弟及张国荃、毛伯屏仍带兵于3月23日夜晚12时之前潜伏于新野县城的东、西、南三个城门不远处的村子里,一旦看见城内火起,便发起攻击。如此新野县城便可一鼓而下。”刘公说罢,停顿了片时,又以征询的口吻问道:“兄弟以为此计若何?”
徐万年一边在听刘公谈作战方案,一边在冷静地思考。他见刘公发问,就答道:“兄长此计可让敌人防不胜防,我军在乱中取胜,可谓是难得之妙计。”
刘公说:“兄弟既如此说,那你就拟作战方案吧。”
徐万年依言,忙将参战人员的作战任务仍如先前一样在纸条上写好,密封,放入保险柜内。
22日晚八时整,北伐左军将官齐集唐河县衙。刘公说道:“诸位弟兄,我和徐处长已制定好作战方案,接条的弟兄,依计行事便了。”随后即散会了。
次日凌晨早饭后,艾良臣挑选了三五个精明能干且会拳脚功夫的弟兄,穿上便装,扮成进城购货的农民混进新野县城去了。新野县城的革命党人已知北伐左军攻下了唐河,料想不日定要来攻打新野,人人已做好了配合北伐左军攻打新野的准备。艾良臣进城,同革命党人取得联系,向他们布置了作战任务,大家便分头活动去了。他们找到丐帮头,把情况向其说了,丐帮头把情况又向众乞丐说了。那些乞丐听说只是放下火,喊几句话,便可领到5块大洋,而且事后还有奖,谁不乐意干呢?于是大家高高兴兴地领了大洋,就去准备放火的东西。
到了23日夜晚12时,众乞丐领赏心切,便在衙门四周及东、西、南各城门口的阴暗之处放起火来,有不少是麦秸的草房,见火就着,不一会,新野城内到处烈焰腾腾,到处是救火的人群,到处是小孩的哭声……北伐左军又如下山的猛虎一般从东、西、南三面向新野发起猛攻。新野没有护城河,北伐左军很快就攻到城墙脚下,城墙并不高,远处的用机枪压制住城上清兵的火力,攻到城墙脚下的北伐左军把两三个人高的梯子朝城墙上一靠,就开始爬城……城内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革命军进城了”的呼喊声——新野城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一团糟。城上的守军哪里还有心思作战?巡防营与驻军的管带见新野乱哄哄的,知道守不住,嘴里向士兵下命令“不准退”,两只脚却不由自主地向城墙下边移动。当官的有退意,当兵的哪有死战之理?大家发一声喊:“当官的都跑了,我们还待在这里找死?”不约而同,大家都从城墙上退了下来。
艾良臣与先进城的几个弟兄乘乱中夺了清兵的几支枪,打死南城门守军,打开了南城门,迎接刘公、徐万年率领的北伐左军进城;随后张国荃、毛伯屏率领着弟兄们也破城而入。新野的县太爷等一干人见城内四处起火,知道情况不妙,也不想做清王朝的殉葬人,于是带着娇妻美妾,背着细软包裹,早从北城门溜走了。刘公又轻轻松松地攻占了新野。
天亮了,刘公派人在新野县城的显眼之处张贴安民告示,给被烧的老百姓盖房子,给那些立了大功的乞丐发奖金——整个新野县城百姓乐,乞丐乐,几乎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欢乐之中。刘耀煌清点了府库,库银并不比唐河县的少,刘公、徐万年等人心里自然是倍加高兴。
新野县城郊乡上青羊村人马云青,字克印,文学社社员,时为“河南旅鄂奋勇军”统领。刘公智下唐河、新野后,他带兵开进南阳,开仓放粮,招募新兵,把部队扩编为3个营。邓县也来函,请刘公北伐左军速临。刘公的北伐形势一片大好。
刘公北伐暂且说到这里,再说说革命党人与以袁世凯为代表的北方政府议和之事。此次议和,真可谓:
河南项城袁世凯,古今罕见大无赖。
玩弄奸谋当总统,遗臭万年青史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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